《皇后论斤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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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论斤卖-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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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修远放下奏折轻咳了两声,“朕,正在思考,思考。”
顾锦年抿嘴笑着躬身,“臣妾告退。”
双手捧着那盅人参汤,手掌中感受到的是持续的温热,果然还是烫的。一口一口喝光,姬修远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温热起来。常宁在身后问:“皇上,用晚膳吗?”
“撤了吧,反正也已经冷了。”
“没啊,都是热的。”
姬修远奇怪地皱眉,“从皇后那里送过来再又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是热的?”
常宁笑道:“是皇后娘娘知道皇上的脾胃受不得冷,每个菜都用小炉温着呢。”
姬修远揉着眉心,“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朕要一个人静一静。”将头仰着枕到椅背上,姬修远闭目蹙眉,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怎么近来一直走温情路线了?以前还是纯演技派,莫非容貌恢复后也兴起了转型的念头?
他带着这样的疑问在起更之时踏进了那间他已经非常熟悉的寝殿。
皇后竟然不在。
姬修远传来香茗,香茗一脸茫然,“娘娘不在?兴许是在浴房吧?半个时辰前娘娘还说过今日天冷,吩咐多烧些热汤。”
顾锦年沐浴从来不要人伺候,这个习惯或者说毛病阖宫皆知。姬修远挥挥手遣退了所有人,随手从书架上取了一册书坐下来闲闲地翻看。还未至二更,他就有些坐不住了,将书册丢在一边,再次唤来了香茗。“去看看皇后,怎么这么久?再热的水恐也都冷透了。”香茗应声而去,姬修远推开窗吹了会儿冷风,又将窗关严,捡回那册书再次翻看起来。与其说他是在看书不如说是在供着书,因为从他再次捧起那本书之后,眼睛就始终定在那固定的一页上。
半盏茶的光景后,香茗在殿外回话,声音略显焦急。姬修远将她传进来,看到严冬冷夜里,香茗竟是满头大汗,他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忙起身问:“皇后呢?”
“娘娘没有在浴房,奴婢遍寻不着。”
听闻到此话的那一瞬间,姬修远感到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没有找到?”
“皇上莫急,奴婢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了。”
一句话的功夫,姬修远已然神色如常了,“先不要惊动太多人。你和常宁带着这个宫中的宫人加上朕的随侍先到皇后平日常去的地方找找,若是还没有再来回话。”做了十年的皇帝,姬修远已经被训练出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冷静、沉着和从容,并且他还具备这个特殊职业所特需的两项重要能力——掩饰和做戏。因此,当三更过后,姬修远仍能淡定地喝着热茶,有条不紊地下达一连串清晰的指令,其中有一条指令是:“着御林军到太液池,由湖畔至湖底逐一探查。”
当偌大的宫殿中再次只剩下姬修远一人时,他才无力地靠住椅背,如同一直身着重甲的武士,卸去盔甲后的虚弱与疲累。此刻,他的心底充满着焦虑、担忧,脑海中的思绪纷乱如麻,各种各样的猜测纷纷涌出。是皇后知道了自己在暗中查探她而逃逸了?还是今晚自己的冷淡让她使出这样的伎俩刻意让他心急?又或者是真的失足跌进太液池了?起更之后她为何还要离开自己的宫室?
更漏声声,天色渐明,皇帝这一整夜就如此度过了。
皇后仍然下落不明……
二十八章 不仅仅是一次交易

顾锦年怀抱着用素色锦棉包裹着的暖手炉端坐在太师椅上,透过面纱打量着对面的洛可心。见这位洛贵妃正自闭目养神,怀中抱着的那只波斯猫倒是瞪着一绿一黄的大圆眼珠炯炯有神地张望。顾锦年观那猫儿模样可爱便腾出一只手从自己腰间解下一个碧绿色香袋,朝着猫儿一下摇一下荡的,那猫立时便对香袋产生了兴趣,举起一只爪子在半空中抓挠却又如何都够不到,索性由洛贵妃怀中挣脱,蹿下地再蹿到顾锦年并拢的双腿上,立着身子用双爪把住香袋,夺过去自玩了起来。猫儿离怀,洛可心吓了一跳,睁开眼见了不禁嗤之以鼻,“除了暗中使伎俩抢夺别人的东西之外,你还会什么。”
顾锦年笑道:“洛姐姐说话可要有凭据啊,我却不知道自己抢了别人的什么好东西了。”
洛可心冷笑,“能笑就尽管笑吧,等过了这一夜兴许你就再笑不出了。”
“哎……”顾锦年将暖手炉抬举至胸口处捂着,“我本就笑不出的。大半夜被你硬逼着做这等无聊之事,能笑得出来才怪呢。”
“无聊?哼,皇后娘娘似乎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呢。”
顾锦年摇摇头,“我只觉得困。”
一阵杂乱地响动传来,又引得顾锦年一阵摇头叹气,“多半是发现我不见了,正往各处去寻找呢。”
“找得到才怪。”
看着洛可心冷笑连连,顾锦年继续摇头叹气,把她关在凤栖宫的偏殿中,也真亏这位贵妃娘娘想得出。知道她不见了,自己宫里头的人们自然是会去别处找寻,不会有人想到她根本就不曾离开过。
随着天色渐明,顾锦年也越来越困,但是每当她坐在那里快要睡着时,洛可心就会将那只猫扔过来。被贵妃娘娘和她的猫弄得心头火起,顾锦年干脆站起身来在室内来回走动,一来可让自己暖和些,二来也是为了消除倦意。
洛可心蹙眉道:“你就不能安生会儿?这样走来走去的一点端庄仪态都没有,更是没得让人心烦。”
“洛贵妃,本宫愿意陪着你这么胡闹不过是为了将你我的交易完成,也就是看在了你手中那些信件的份上,但,终究是交易,并非是要处处由着你的喜欢。”顾锦年心中憋气,说话用词也开始口冷起来。
洛可心咬唇半日不语,终是忿忿然冷哼一声罢了。
天光大亮之时,洛可心总算是让人将内室的门打开,蔑笑道:“皇后娘娘可有胆量与我一同出去?看看咱们的皇帝陛下究竟是担心你到了寻死觅活的地步还是一如往常地坐在大朝上?”
顾锦年摇头叹息,“随便他怎样,我只想快些躺倒床上补眠。”
洛可心骄傲地微仰着头,轻轻旋身先一步出了内室。顾锦年看着她纤瘦的身影不禁摇头叹息,忽而,她微微一愣,惊觉自己这一整夜仿佛一直都在摇头叹息。“这可真是……”她自嘲一笑,摇头叹息。
跟上洛贵妃的脚步,穿过两道侧门,来到偏殿正中,两人对视一眼。洛可心说:“皇后娘娘先请。”
顾锦年懒得与她多言,直直行了出去。整个凤栖宫静悄悄,死寂一片。宫门大开着,外面也是格外宁静,一如平日里的每一个清晨,并未出现她先前所担心的为了寻她而导致的人仰马翻。洛可心在身后轻笑,“也不知是他们都未曾察觉皇后不见了还是怎么?”
“满意了?”
“不够满意,还是差那么点。”
顾锦年已经再没有和她消磨的耐心,“我已经按照贵妃你的要求消失了一夜,至于你后面要利用这事去做些什么,你自请随意,若需本宫客串出场的,本宫也相当乐意奉陪。话就至此,贵妃慢走,本宫不送了。”
“大清早就逐客,当真小家子气。本宫也还想要在皇后这里讨一杯茶喝,顺带等着皇上下朝,看他要如何处置彻夜不归寝宫的皇后”洛可心柔声笑道:“这是我要皇后客串的第一出戏,若演不好这一出,后面便就都不好玩了。”
如果不是一直在默念自己那三句心经,顾锦年觉得自己应该早已经将手中的暖炉扔到洛可心脸上了。想到皇帝下朝后,得她并未失踪而是自己藏在自己宫中后的嘴脸,顾锦年顿感无力,自己和洛可心这笔交易做的可真是有些不划算啊。
皇后和贵妃一前一后踏进皇后的寝殿,走过正殿,穿过过堂,顾锦年的内心升起了压抑不住的雀跃,马上就要看到自己那张舒适的大床了,她要先将自己丢到床上蒙头大睡,至于怎么应对皇帝可以等睡饱了再想,反正他此刻在正德大殿上早朝。
奈何,天总是不从人愿的。她的心情是迫不急待地的,她的脚步却在扑向大床的途中停滞了。当一夜未眠的皇后娘娘看到同样一夜未眠的皇帝陛下竟然斜靠在自己的床头,那一刻,她雀跃的心情就打了铺盖卷弃她而去了。
姬修远脸上挂着的一对黑眼圈和他阴沉的面色将他此刻的心情表达得淋漓尽致。“这一夜去哪了?”他的声音将他的情绪渲染的更加浓烈。
顾锦年微微垂下头,躬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晨安。”
姬修远嘴角轻微抽动着,“朕在问你话。”
“请皇上责罚。”顾锦年表现得很柔顺,脑中却在快速地思量应对的计策,若是皇帝此刻揭开她的面纱,那他一定会看到自己这位皇后正快速转着的小眼神。
姬修远咬着牙,压抑下即将爆发的情绪,一字一字重复道:“你、去、哪、了?”
顾锦年仿佛听到了身后洛可心似有若无的笑,她仍旧垂着头,身子开始有些微的轻颤。随着她身体颤抖的愈发明显,姬修远的神情由一触即发的暴怒迅速转变为不明所以的讶异。眨眼间,顾锦年软软向下瘫倒,姬修远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急速出手拦在了她的腰上。蹙眉看着双目紧闭呼吸急促的皇后,姬修远不发一言地沉着脸将她拦腰抱起轻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
“可心,你怎么会在皇后宫中?”姬修远回身望着正使力搅扭着手帕的洛可心。他一直没有理睬她并不代表他没有看到她。
洛可心神色郁郁,“你现在想起问我来了?刚刚那眼睛里可还看不见我呢。”
姬修远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蹙紧双眉,“怎么手冷成这样?”赶忙将洛可心的双手包在自己的两掌之中捂着。“穿的倒也不少,只手像两块冰一般。改日还是要让太医再开个调理的方子才好。”
洛可心别扭地抽出手,“我死我活关你何事,你现在自有你的心肝宝贝,我算是个什么,还不如早死几年也省得糟心。”
姬修远隐忍地闭了闭眼,以往她如此,他便只当她使性子。自从知道了她竟然和舅舅合谋里应外合地算计自己之后,他就不太能容忍洛可心如此了,连带怀疑当年两人之间的约定和情意说不得也是半真半假,猜度着洛可心到底是一直跟他做戏还是怎样?
忍下了心中难言的万般滋味,皇帝好说歹说外加许诺,终于是将洛可心打发走了。站在床侧眼望着皇后熟睡的模样,他的脑中仍在想着皇后与贵妃一前一后踏进来的场景。莫不是这两个女人竟上演了一出明里不合暗中结盟的戏码?却又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被自己撞破?
顾锦年一直睡至晚膳时分才悠悠醒转。睡意还未全部褪去,姬修远就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顾锦年又将眼睛闭起,微蹙眉,轻喘着,“皇上还在啊。臣妾实在难以起身,请恕臣妾不能礼全了。”
姬修远俯身、挑眉,唇畔斜斜向上扯起,“装,继续装。反正朕日日下朝后就过来,有本事你就日日这么装着。”
顾锦年睁开眼睛,悻悻坐起,“皇上想要怎么着,直说吧。”
“朕不想怎么着,就想知道昨夜你去了哪里。”
“臣妾哪里都没去,就在偏殿后面的小耳房里呆着呢。”
“皇后,这谎说的有失水准啊。”
“真话都没谎话动听,爱信不信。”
姬修远将信将疑,“你一个人在那里呆一夜做什么?”
“臣妾不是一个人,皇上今晨不是也看见了吗,臣妾和洛姐姐一起。”
“一起做什么了?”
“也没做什么,就是洛姐姐昨晚上过来说,让臣妾故意失踪一夜,若是皇上真起了急揪着心,那便证明皇上是真的宠爱臣妾,她从此后便要常伴青灯古佛再不拈酸吃醋,也不会再理俗事。”
姬修远摸着下巴,“皇后,你说谎还真说上瘾了,瞧着朕是好脾气是吧?”
顾锦年还是那句话,爱信不信。不管皇帝千般不信万般盘问,皇后也始终如一地重复那一句爱信不信,整一副铁嘴钢牙。
要想证明皇后是否说谎其实很简单,皇帝自然想得到要如何证实。于是,在盘问了栖霞宫中那夜留守的宫人以及贵妃的随侍之后,本以为就能真相大白的皇帝反而迷茫了。皇后所言半句不假,可是他怎么琢磨怎么觉得那些话当不得真。
忽有一夜,不能寐时,思绪胡乱纷飞,皇帝于不经意间想起那日皇后所言,再回忆起贵妃宫中宫人们的供述,竟突然灵光一现,终于清楚了为何两方所述处处对得上却仍让他感觉怪异的原因。那便是,宫人们,无一人知晓皇后和贵妃的约定,而自己又绝对不可能亲自去找贵妃对证,那么如何都是单凭皇后一人说了。
皇帝由衷地钦佩了自己一番之后,又心生一计,想要试探真假,那此计是再好没有了。想到良策后,姬修远一直发胀的头脑总算觉得舒爽了,不一会儿就安然睡熟。
独自睡在大床上的皇后却一直辗转难眠,她侧耳仔细听了许久,只听到皇帝均匀平缓的呼吸声,又扒开幔帐探头看了看,见皇帝确实是睡熟了,这才将头缩回,悄悄挪开软枕,掀开层层被褥,露出最下面的床板。在床头的位置有一处床板竟缺了一小块,露出一块四方空格,格子里放置着一扎信件和一小根蜡烛。顾锦年小心翼翼地取出,点燃蜡烛,轻轻展开一封信笺,趴在床上细细读了起来。
看过了数封后,她将已近燃尽的蜡吹熄,仍是保持着趴伏的姿势,用手肘支撑着上半身的重量,双手托腮,怔怔发起呆来……
二十九章 皇家的两对同林鸟

姬修远单手撩起皇后的面纱,露出她的嘴,另一只手则将一块椰蓉酥举到顾锦年的嘴边,“啊……”
顾锦年向后缩了缩,抬手欲接过。姬修远亲昵地凑近贴着她的耳朵道:“朕喂你吃,一口一口的吃。”
左右瞟瞟,顾锦年发现长公主正看着他们冷笑,各院嫔妃俱都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洛可心正将一根山楂条狠狠从中间咬断,使劲嚼啊嚼啊嚼啊,顾锦年被她盯着山楂条的怨毒眼神惊悚了,周身一紧心中泛寒,仿佛洛可心正咀嚼的是自己的身体。姬修远拨正她的头,唇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柔声道:“看着朕,只看着朕就好。”
如此这般的情形不断的发生在近一个月之中,帝后每日必同起同卧,御花园和温泉行宫中亦常见二人携手同游的身影。在旁人眼中这一对帝后是何其的恩爱,而之于皇帝姬修远和皇后顾锦年而言,个中滋味又不尽相同。这日夜晚,顾锦年坐在妆台前梳头,姬修远手捧一本棋谱盘膝坐在暖席上,对着棋盘自执黑白子摆着棋局。从半人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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