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论斤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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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论斤卖-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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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皇后提出来的这个疑问,展落墨沉思了半晌,“最近边关不宁、邦交恶化,听你大哥说,已经影响到了边贸,外族商旅入境也很困难了。皇上的态度也很鲜明,对于鞑靼、瓦剌和鲜卑这些在我大齐境内居住的异族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顾锦年轻叹,“其实异族人也……”她忽然停住,与此同时,展落墨也满脸讶异地望过来。“是皇上!”两人异口同声。
不管皇帝是怎么怀疑到展落墨的身世的,至少现在皇后和展落墨都觉得这个不是他们要考虑的重点,真正的重点是——皇帝若是真的查出了展落墨的身世,他会做什么?
“或许他什么也查不出。”
“要是他查出来了呢?”
顾锦年沉默了片刻,“你最了解他,若是查出来,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展落墨仰头望着橘色的落日,“不知道。我这一族,对于大齐来说虽已不足虑,但我是外族世子的身份一旦被他得知,倒霉的绝不仅止是我一人而已。”
“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大哥救过我且不遗余力的为我隐瞒身份,皇帝未必就会放过他。”
顾锦年的脑海中浮现出姬修远的样子。他的笑容,他的无可奈何,以及他那些一看就穿的小把戏,还有时常比自己慢一拍的反应。“也许,他未必就如你想象的那样。”
展落墨嘲讽地一笑,“小年,我在想,为什么每当你面对男人的时候,你的才情与智慧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你从来都不曾拥有它们一样。”
“你倒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消遣我。”
“小年,皇帝这个人,不要太早对他下定义。至少,我由十四岁入宫做他的伴读,直到现在,十年了,我仍然无法摸透他的本性。”他缓缓起身,“你我都好自为之吧。”
展落墨的背影真的很落寞。看着他的背影,顾锦年陷入了新一轮的沉思。
在皇帝继续对皇后实行三不政策和皇后开始对皇帝进行实地勘探和隐秘观察的过程中,后宫的女人们在新年之后又将迎来一个让她们兴奋的日子,相同的是,她们又有了正当的争奇斗艳的理由,不同的是,这样的日子不是每年都有。
顾锦年听完了范宗友的禀奏后,微皱双眉,沉默不语。范宗友偷偷抬头看了看香茗,香茗眼睛看着他又好像已经穿过了他的身体看向了更远的地方。范大总管惆怅的低下头,皇后坐着,香茗站着,他跪着,这人和人的待遇怎么就如此不同呢?
在范大总管第五十六次在心中暗叹自己时运不济之时,皇后总算发话了,却只是一句“知道了”就把他给打发了。范宗友在自己二十八年总管太监的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深切地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比别的太监高出多少,在皇后眼中,都是屁一样的存在,随意就能给放了。
香茗发现皇后忽视的不仅仅是范大总管,她几乎忽视了所有人,包括就站在她身边的自己。她现在唯一关注的就是她的脸,在范宗友神色郁郁地跨出殿门的同时皇后已经冲向了梳妆台,轻抚着自己的脸,仔细端详着镜中的容颜,神色有些焦虑,不,是有很多焦虑,最终变为焦急地话语从她的口中说出,“香茗,我要见陆老太医,越快越好,不,马上,我要马上见他。”
香茗神色怪异地亲自去请陆老太医,一路上她都没想明白,为何范宗友禀奏的这事能让皇后如此紧张和焦躁?不过是见几个命妇而已,又关陆老太医什么事了?忽然,香茗似乎想到了什么,自嘲般的笑了,她怎么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二十二章 容貌是否真的重要

陆老太医听了皇后的要求后,捋着花白的山羊胡继续说着他的经典台词,“蹊跷,蹊跷啊。”
“老太医,您就别故弄玄虚了,我知道您做得到。”
顾锦年越是催促,这老头越是摆出一副玄妙的样子,微闭着双眼捋胡子。她当时就在脑子里生成了一副这样的画面:老头左手捋胡子,右手边立了一个幡,上书三个大字——小神仙。顾锦年等着老太医开口,仿佛囚犯在等待着自己最后的判决。
陆老太医终于开口,“皇后娘娘,蹊跷,蹊跷啊。”
顾锦年气结,很想不顾形象地瘫倒在床上,还想更不顾形象地抓住老太医使劲摇晃,“别说蹊跷,别说蹊跷,蹊跷个屁!就你最蹊跷,你全家都蹊跷!”
不过,最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除了顾锦年在心中默念了十遍“我是淡定的顾锦年,温柔的顾锦年,永远面带微笑的顾锦年”之外,一切如常。陆老太医仍然完好地坐在凳子上捋胡子,皇后也仍然面含浅笑地坐在窗边品茗。站在一旁当摆设的香茗已经在打算着中午要不要给老头子也传一份午膳过来。
显然,陆老太医志不在蹭饭,捋完胡子,他终于开始说正经话了,“皇后娘娘,五日之内恢复容貌,这个,老臣做不到。”
“怎么会做不到?”顾锦年明显不信,“端看老太医愿不愿意做了。”
“这个,老臣确实是做不到。”
“那,老太医做得到的是什么?”
“这个,呃……那个,其实,老臣,做不到什么。”
顾锦年自入宫以来,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第一次感觉到无力,也是第一次体尝到了无计可施之时的迷茫。
陆老太医离去时,特别点名要香茗送,说是香茗拉着他一路狂奔把他的老腰给闪着了,要香茗搀着他回去。顾锦年没有心思理这些,挥挥手由着他们去了。
在她独自出神的当口,皇帝陛下驾临了。顾锦年没有接驾,第一,她没有强作欢颜的心情;第二,她即便笑着迎驾了,皇帝也是不理她。
皇帝站在殿门处等了半晌,没等到皇后出来接驾,心里头不禁有点别扭。他刚刚明明看见皇后在窗前托腮坐着,退后两步向一旁探头,现在吗,他看见皇后还在窗前托腮坐着,连姿势都没有变过。姬修远本着山不过来我过去的原则,走到窗下,“皇后,朕来啦。”
“臣妾见过皇上。”
她这是什么态度?她就那样托着腮随意应付了一句,别说躬身行礼就是连头都没低一下。皇帝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沉声道:“皇后……”
“皇上挡着光了。”顾锦年眼睛看着皇帝龙袍正中张牙舞爪的盘龙,“要么你就进来说话,要么就向旁边靠靠。”
这次,皇帝不仅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他觉得根本就是连尊严都没有了。他将声音又降了一个声调,“皇后……”
“皇上来找臣妾该不会是只为了不住声地喊着皇后两字吧,有话说有……有话说。”顾锦年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会六亲不认,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不好到了极点,但是她刚刚仍然顾及到了最基本的礼貌,悬崖勒马没有说出不好听的那半句话来,已经算是给足了皇帝的面子。
皇帝自然不知道皇后这样叫给足了他面子,他觉得很没面子。他更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从来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从来没人敢这么不拿他当回事,皇帝很生气。
常宁带着人迅速撤离了帝后斗气的现场,因为根据他在皇帝身边十年的实战经验总结出,皇帝生气的表现形式通常有两种,一种是,当场拿常宁出气;另一种是,一直拿常宁出气。不管是哪一种,常宁都不希望发生,所以他撤了,连带着其他所有宫内的人也都撤了,因为帝后对垒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
当皇帝发现常宁已经消失不见后,他更生气了,但是他又没办法把这些气发泄出来,因为常宁不见了。这是一个诡异的因果关系,却一直被皇帝遵守并执行着,从不曾打破。皇后不知道皇帝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气,也不关心,实际上她什么都不想关心,脑中一片空白。
两人一直不言不动地僵持着,皇帝渐渐坚持不住了,他站累了,他还很渴,正当午的大太阳罩在头顶晒得他头晕。皇帝一向不具备什么钢铁般的意志和不屈不挠的精神,他很快便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觉得一直站在这里瞪着皇后的头顶是一件很傻的事,而且还很累。所以,他绕过窗子走进了皇后的寝殿,一杯茶就放在迎面的小几上,皇帝陛下用训练有素地优雅姿态端起茶盏迎合着内心的迫不及待,凉茶滑过喉管的舒爽感觉让他暂时放下了对皇后的仇恨。大马金刀地坐下来,他看着皇后的侧影,问:“不想知道朕来做什么?”
“不想。”
姬修远凝眉,“你就连问都不想问一句?”
“臣妾不问皇上也会说的。”
“你、朕还就不说了。”
“随便吧,反正也不是臣妾非要知道。”
“你、朕怎么就会娶了你了?”
“因为皇上缺钱。”
“你、皇后你够了。朕忍你很久了。”
“皇上,你也够了,我也忍你很久了。”
“顾、锦、年!”
“姬、修、远。”
“你、你刚刚叫朕什么?”
看着皇帝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顾锦年不屑地道:“叫你名字了,怎么了?废了我还是杀了我?”
“不是,你、你、不是,皇后,你、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女人猛于虎这句话是皇帝一直深以为意的,一个情绪多变的女人要比整个朝堂上拉帮结派的狡诈朝臣难对付多了,因为朝臣们再狡诈也不过是争名夺利,出手过招也不过就是那些套路,可是在情绪里的女人,那是根本就不会按照套路来的,或者说她们根本就没有套路。这一点,作为皇宫内绝对的弱势人群,皇帝陛下是深有体会的,也是深受毒害的。
被皇帝有些惊慌的表情触动了,顾锦年恢复了些理智,不禁用手掌支着前额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犯脾气了呢,怎么就忘了默念那三句心经了呢?自己不应该是淡定的顾锦年,温柔的顾锦年,永远面带微笑的顾锦年吗?现在可成了什么了。她缓缓站起行礼,“臣妾失礼了,请皇上责罚。”
看着恢复常态的皇后,姬修远竟隐隐有些失望,老实说,他更喜欢刚刚的顾锦年,那样的顾锦年才让他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而现在的顾锦年,仅仅是一个带着皇后头衔的人偶。他低声一叹,拉了她起身,“怎么了?和朕说说?”
顾锦年摇摇头,“还是皇上先告知臣妾来意吧,别耽误了皇上的事。”
“朕过来就一定有事要你做吗?就不能是单纯为了来看看你?”
“对臣妾一个月不理不睬,今日来看望臣妾,不会真的是因为分外想念吧?”
姬修远大笑,“皇后是在说朕小心眼又势利吗?暗示朕是有事就理你,没事就淡着你。”
顾锦年淡笑道:“皇上不是早就承认过自己小心眼了吗,何须臣妾再说,臣妾只是单纯在暗示皇上是用人朝前不用人就朝后。”
“这次你可是错了。朕还真的是为了皇后而来。”
顾锦年不明白,在她的心里,皇帝永远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而现在,变成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总之是没安好心。
皇帝还在邀功般地说:“朕可是为了皇后着想,那日让范宗友来你这里说了筵宴新任官员和他们家眷的事以后,朕左思右想,觉得这事有些难为皇后了,所以朕决定,五日后的筵宴皇后就称病吧。”
顾锦年哑然。
“怎么?皇后不愿意?”皇帝又有些生气了,自己的一片好心,这女人竟然一副委屈的表情。
“臣妾,臣妾想知道为什么。”
“原因吗,嗯……皇后的容貌……”
顾锦年的眼睛又望向了皇帝胸前的盘龙,“臣妾的容貌让皇上难堪了。”
“诶?”姬修远表示惊讶,“朕,朕不是这个意思啊。”
顾锦年抿嘴笑了,“其实臣妾也不大想去,幸好皇上开恩,不然那样的场合像臣妾这样没见过世面的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呢。”她明明在笑,姬修远却觉得她的眼睛好亮,晶莹水润的亮光仿似在折射着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误会了,想解释清楚,“嗯……皇、皇后啊,朕之所以让你称病不去是怕你被那些男男女女们背后议论。毕竟,你曾经是京城……”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的苦心。臣妾谢恩。”
“而且,有一位命妇还是你曾经的闺蜜,听说她一直对于你是京城第一美人的说法耿耿于怀……”
“臣妾谢皇上体恤。”
皇后越是做出这样善解人意的样子,皇帝心中越是不安,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伤害了她。鬼使神差的,姬修远竟然抓住顾锦年的手,结结巴巴地说:“其、其实,你不丑。”在顾锦年怀疑的目光下,又改口道:“看、看习惯了,觉得还行。”
顾锦年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由心而发。“皇上不适合做安慰人这事。”
“其、其实,你说的对。”姬修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竟然笑得很羞涩。
“那,皇上能……放开臣妾了吗?”
姬修远被问得莫名其妙,顾锦年眼睛瞟向两人紧握着的双手,他一惊,慌忙甩开手,干咳了几声借机看向别处。
“皇上要在臣妾这里用午膳吗?”
“唔……要是有皇后亲手做的菜朕就留下。”
“皇上要吃什么呢?”
“随便什么都行,只要是你亲手做的都好吃。”
“御膳房的主厨是不是该被辞退了?”
“给他一家老小留口饭吃吧,扣薪俸就成了。”
“皇上真是仁厚。”
“那是……”
帝后二人边说边走去偏殿,让躲藏在各个犄角旮旯探头探脑的宫人内监们齐齐松了口气。此刻,这两人怎么看怎么是一对琴瑟和鸣的佳偶,只是身在其中的二人却仿似浑然不觉。常宁猫着腰从藏身的大花瓶后面探出头来,和春夏秋冬四个丫头对了对眼神,头顶头地叽叽咕咕了一阵,得到了一个共识——皇帝皇后的对话很暧昧,神态很暧昧,气氛很暧昧,总之他们两人的什么都很暧昧。
午膳在除了帝后二人以外的其他所有人都认为的暧昧氛围中进行完毕,皇帝去了御书房,那里有如山的奏折正在召唤着他。皇后准备午睡,其实她根本就睡不着,只是在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烦躁的心平静下来。
香茗踮着脚尖走进来,悄悄将床侧的纱帐放下。“香茗,老太医和你说什么了?”听见皇后的提问,香茗在床侧坐下,“老太医让我问你,是不是一定要这么急?他说,娘娘是否想清楚了?当初你和他可不是像今日这样说的。”
顾锦年依旧闭着眼睛,呼吸平缓,似乎真的睡着了。香茗已经准备离开,她才轻声说:“想清楚了。”
香茗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有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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