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论斤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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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论斤卖-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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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胡说!我才不信是皇后娘娘这么安排的,必定是你买通了范总管。”
“你胡说!”
“你胡说!”
“你胡!”
“你胡!”
“你!”
“你!”
“你你你你!”
“你你你你你!”
“都给朕闭嘴!”姬修远忍无可忍地大喝出声。两位妃子立时惊愣了一下,都窒住了。姬修远冷哼一声,“深更半夜,两位二品的宫妃在宫道之上如泼妇般吵闹,成何体统!都给朕跪下!”
惠妃和淑妃对瞪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扬起下巴将头转向另一侧再不看对方,这一套动作完成后两人才跪了下去。姬修远皱眉摇头,转身回轿,顺便说了一句,“都回自己宫里去。”
他万没料到,这二人听闻此话,又不约而同地站起,双双奔向他,一人拽着他一只胳膊拉扯,“皇上今夜该去臣妾宫里。”
“不,皇上是要去臣妾宫里。”
“笨蛋惠妃你放开皇上,你都把皇上拉疼了!”
“野蛮淑妃你放开皇上,你才把皇上弄疼了呢!”
“你这个笨蛋,不许和我抢!”
“你才笨蛋,你才笨蛋,不许叫我笨蛋,你这个野蛮女人!”
皇帝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悲愤而无奈的表情,他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猛一甩手,“都放开朕!”
这次的效果显然没有刚刚的好,两位妃子只是愣了一瞬,便又开始了对骂和拉扯。姬修远无力地哀叹一声,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对面正发傻的常宁。常宁和皇帝一对眼神,五官立时以鼻子为中心皱到了一起。“常宁……”这是常宁在皇帝和皇后大婚那夜之后再次听到皇帝这样叫魂一样的声音。他往后缩了缩,抻着脖子使劲咽了口唾沫,又用右脚猛刨了两下地,然后嘴里大叫着冲过去,一把抱住皇帝的腰就往自己怀里带,同时又招呼着其他跟随的太监们,“快过来帮忙啊,护驾护驾,救皇上啊!”
一片混战中,姬修远咬牙切齿地低声吐出三个字,“顾、锦、年!”
顾锦年看见狼狈的皇帝逃命一样的被常宁拽着扑进自己的寝殿,有点愣神,“这,这是怎么了?”
“顾锦年!”姬修远看见她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太闲了?你闲你把你那张脸整漂亮了呀,你闲你去陪着太后娘打坐念经啊,你闲的折腾宫妃侍寝这事你居心何在啊?”
顾锦年听得云里雾里,“皇上……”
“你,你闭嘴,给朕闭嘴。从现下起,不许你再出声!”
她看看常宁,常宁缩着脖子躲殿外去了,再看看香茗,香茗淡定地屈膝行礼撤了,又看向春风、夏雨、秋霜和冬雪,这原本侍立在两侧的春夏秋冬突然忙碌起来,收拾茶碗的、撤果盘的、倒香炉的、搬花盆的。顾锦年翻了个白眼,努努嘴,决定遵旨闭嘴。
“顾锦年,你不是想让朕去别的宫苑吗,嘿,朕就不去,朕就跟你这凤栖宫里耗了,朕就不信恶心不死你!”
顾锦年没憋住,扑哧笑出了声,马上又咳了两声,遮过去了。皇帝也不理她,自己倒在软榻上,背对着皇后生闷气。
顾锦年微翘着嘴角走到床侧,抱着锦被给他盖好,随后自己上床睡了。
一夜无话。
两夜无话。
三夜无话。
第四夜,顾锦年忍不住了,侧头看了皇帝半晌,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话,拿到软榻旁递给了他。
姬修远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皇上好久没有去过贵妃那里了。
“你管不着。”
顾锦年又写了张纸拿过来,皇上在自己的玉清宫睡不是要比在臣妾这里更舒服吗?
“朕愿意。”
顾锦年干脆把纸笔墨砚一样一样搬到软榻跟前,写着:皇上总在臣妾这里,其他宫妃会与臣妾为敌的。
“与朕何干。”
嘟着嘴,顾锦年又写:后宫起火可比后院起火严重多了呀!
“有太后娘镇着呢。”
顾锦年咬着嘴唇歪头想了想,又写:皇上一直这样睡在软榻上会伤身子。
“说的有理。”
而后,皇后就眼睁睁地看着皇帝抱着被子睡到了那张龙凤雕花大床上。撅嘴立了半晌,她大大地喘了口气,走到床边,抱了另一床被子睡到了软榻上。
第四夜再次无话。
第五日清晨,嫔妃们齐齐出现在了慈宁宫,其中竟然包括了洛贵妃。皇后一进入大殿就觉得自己全身上下被这一双双美目盯成了筛子。她驻足,环视所有人,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自己的三句心经,我是温柔的顾锦年,淡定的顾锦年,永远面带微笑的顾锦年。而后,眉目含情面含笑地举步,稳稳当当地走到太后跟前,行礼,“儿臣问母后安。母后昨夜睡得可好?早膳用的可合口味?”
太后笑道:“好,好,起来吧。”
顾锦年却未像往常一样起身坐到太后身边,反而跪了下去,“母后请责罚儿臣。”
太后淡淡一笑,“皇后啊,就是聪明。不过,哀家刚刚也和她们说了,帝后感情好那是她们的福气,本应为帝后祈福,哪有反倒哀家这里来闹的道理。你别和她们一般见识。”
什、什么?顾锦年讶异地抬头,“母后,儿臣并未按照规矩礼制安排宫妃侍寝,又无法劝导皇上雨露均沾,儿臣实在是羞愧难当,对不起各位姐妹,更对不起母后的爱护。儿臣理当受罚。”她跪行两步,贴着太后的双腿,“儿臣恳请母后罚儿臣一年不能近帝之身。”
众妃听闻,都面有喜色,相互挤眉弄眼,恭妃太过高兴竟转头对着洛可心挤挤眼睛,待她看清楚自己示好的对象时,又马上拉下脸,使劲夹了她一眼,太高下巴,转头,甩给洛可心一个插着硕大宫花的后脑勺。
太后不紧不慢地发话了,“皇后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啊,当日可是母后下得懿旨,让你每月侍寝十日,这个月,才刚刚四日吧。”
顾锦年的心一沉。太后又说,“你们几个可亲耳听见了?皇后是个多好心的人儿啊,为了让你们姐妹和美,竟然自请这么重的责罚,可偏偏她又没做错什么。你们啊,都好好学着,要以皇后的德行为榜样,把那个《女戒》啊,《女驯》啊什么的都读个十遍八遍的,好好总结中心思想,领会其中的指导精神,回头哀家要考评,评估不合格的,不许侍寝。”
顾锦年的心又是一沉,当然,比她的心沉的更厉害的是那几位嫔妃,暗渊有多深,她们的心就沉的有多深。
第五夜,皇帝仍然睡在大床上。皇后还是蜷着身子睡在软榻上。
软榻上辗转反侧的顾锦年咬着手指头想,反正还有五夜就忍过去了,你能忍过去的,顾锦年,你是好样的!你行的。
在每夜被那张小塌折磨得腰酸背痛睡不踏实的情况下,皇后想到了一个问题——以往那些夜里,皇上睡在这张塌上的时候都是怎么忍耐过去的?经过几个日夜的思索后,皇后得到了一个意外的认知——也许不哼不哈的皇帝,作为一个男人还过得去。只是,别惹急了他。由此,她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为什么就死活不肯让宫妃们侍寝呢?随之衍生出的问题就是——那他要这么几个嫔妃干嘛呢?只和贵妃和美的过日子不行吗?
在这样的迷思中,皇后终于熬过了第十个夜晚。在第十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她几乎是雀跃着到了浴房,沐浴的过程中,她的嘴角始终挂着甜美的微笑。当她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左手擎着一本小闲书,右手捧着一碗甘蔗汁晃进寝殿时,脸上甜美的笑容竟然在一瞬间消失了……
第十六章 皇帝陛下的卖身钱

皇后怀着无比惬意的心情沐浴完回到寝殿中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床上正坐着一个不可能在今晚出现在这里的人,绝对不可能,但是他出现了,囫囵个的出现了,并且正微笑着向自己走来。
顾锦年看着皇帝那张俊秀中透着戏谑神情的脸一点点靠近自己,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想哭,不至于。她想笑,笑不出。其实她现在真正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摔碗。
姬修远笑得很是舒心。看了看皇后右手上的那只碗,“甘蔗汁啊,唔……睡前还是别喝这么甜的东西,你本来已经很丑了,再变得很肥的话,朕会难过的。”再看看皇后左手上的书,“《闲话京都风流人物》第二百五十期,嗯……身为国母要多读些经史子集,这种没有思想、缺少内涵的闲书还是别看的好,我朝礼部正在进行轰轰烈烈的反三俗运动,宣传造势正如火如荼,身为皇后当以身作则向主流靠拢啊。”随着他的话,顾锦年怔愣愣地看着皇帝端走自己右手的甘蔗汁,拿走自己左手的小闲书,悠悠然地晃荡到床边,脱鞋上床,靠在床头,喝一口甘蔗汁,翻一页小闲书,还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顾锦年嘟着嘴站了半日,还是忍不下去,走到床侧对着皇帝才张开嘴,姬修远就故意清喉咙,“朕可没准你开口说话。”半晌听不见动静,他抬头一看,见皇后正不错眼珠地瞪着自己,“咦?皇后的眼睛好像也好些了,不像一道缝了,嗯,是比以前大了。”他又凑近了些端详着,“不过……到底是皇后瞪大的还是真的大了呢?”
顾锦年紧咬牙关,侧头、吸气、再吸气。姬修远心满意足地靠回去,继续翻书看。
对峙了将近半个时辰后,皇后败下阵来,抱着被子、拖着站得酸胀的双腿睡到了软榻上。于是,这一夜,和前几夜同样,软榻上的皇后怀着怨念辗转反侧而大床上的皇帝做着美梦酣睡如泥。
翌日清晨,顾锦年轻抚着下眼睑的两圈青黑正对镜愁苦,冬雪跑了进来,卷进一阵清晨的湿寒。“娘娘,娘娘,淮阴王刚刚下了早课,正在御花园呢,您现在过去吗?”
顾锦年总算来了点精神,站起身朝外走,冬雪忙抽了件狐狸毛披风,小跑着追上去给她披上身。
“阿桓,这么巧啊,你也在赏梅!”顾锦年表现的很惊喜。
姬修桓嗤之以鼻,躲开她伸过来的手,“丑女人,你别叫得这么亲热,咱俩的关系正处在冰封期。”
顾锦年竟一点也不觉尴尬,一手攀着扭曲的梅枝笑道:“倒也是,不过,你和你洛姐姐也在冰封期吗?”
“此话怎讲?”
“哎呀,你不知道啊?!”顾锦年显得很惊讶,“你洛姐姐和你皇兄吵架了,吵得可厉害了,你皇兄都不去栖霞宫了,你洛姐姐为了这事还一直病着呢。”
“真的?”姬修桓有些疑惑的蹙眉,“可是前日我还见洛姐姐了,也没听她提起啊。”
顾锦年幽幽叹了口气,“你洛姐姐那人啊,就是好性子,受了那么多委屈都不说。”又是一声叹息,“不过话又说回来,和你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姬修桓的双手渐渐收紧,“母后和大姐本就不喜欢洛姐姐了,现在连他也这样给她委屈受,他们这是非要她早死几年才开心吗。”
“哎,你这样气也不顶用啊,小心别气坏了身子。”顾锦年很适时地提醒着,还很贴心地上前给他拢了拢大氅。
“哼,怎么不顶用,我这就去找他理论,洛姐姐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他还有良心吗!”
顾锦年慌忙拉住要暴走的姬修桓,“你现在去可不合适,皇上多半正在和朝臣们议政,这毕竟是咱们的家务事,别让人笑话了去。”
姬修桓忽然回头打量了皇后半晌,黝黑的眼珠骨碌碌地转着,“丑女人,你怎么会这么好心为洛姐姐着想?你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顾锦年撇嘴一笑,“我早说过吧,丑女人通常都会比漂亮男人聪明那么一点的。你还真是只有一副漂亮躯壳,竟是个空心的。”
姬修桓被她咯咯的笑声弄了个大红脸,却又偏要争口气一样的梗着脖子,“所谓丑人多作怪,我不得不防,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我能安什么心啊。哎,有些事你不知道。”
姬修桓发现皇后忽然之间就惆怅了,绕着梅树转了一圈,幽幽开口道:“同为女子,见贵妃被如此对待,我也会感同身受。我这副样子,本也不指望皇帝会如何对待,只求能安安稳稳地混沌到死也就罢了,但我却终不忍见贵妃受此情伤,若是能成全了她也是好的。”
姬修桓被她这番怨女诉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舔舔嘴唇,挠挠头,憋了许久,说:“其实,你的脸也不是那么难看,至少比我最初见到你的时候好看多了。”
“哎,”顾锦年折了一枝梅花握在手中轻轻摇了摇,“你若是真能帮得了贵妃就帮一下,依我看,皇上这些日子也难过呢,不如,你想个法子让他们二人今晚好好相聚一下。”
看着皇后抛下一声叹息飘然而去,淮阴王开始了关于如何使自己的皇兄和洛姐姐破镜重圆的思考。
“雪啊,你说这支梅是插在白玉瓶里好看呢,还是插在那个浅灰细瓷瓶里好看?”
冬雪往前走了两步,伴在皇后身后侧,“娘娘,您……嗯……”
顾锦年驻足扭头,“想说什么?”
“嗯……就是,您刚刚和王爷说的那些,还有,还有您的神态举止都不像您平日的样子。”
“那现在和平日的样子一样吗?”
冬雪使劲点头。顾锦年挤挤眼,摇着那支梅花轻摆柳腰款款前行,“身在严冬心羡春,不见春在枝头已十分。”
从那一刻起,冬雪就开始了一段纠结的日子,之后的许多日日夜夜,她一直都在对皇后真实性格的研究中度过。
当夜幕降临,凤栖宫中一片寂静,连勾檐斗角上的瑞兽都仿佛在月色的柔光中睡熟了。顾锦年的嘴角弯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已起二更了,看来,今夜她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了。她展开双臂扑上大床,抱着压在身下的锦被一脸的满足。
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和隐隐约约的呼喊声传进来,顾锦年的嘴角瞬即绷紧。因为她听到那隐约的叫喊声中有两个字是——“皇上!”
片刻后,嘈杂声近在咫尺,常宁扯着喊破了的嗓子坚持地喊着,“皇上驾临呃咳凤栖宫。”
顾锦年闭上双眼,深深吸入一口气,而后转身行到门边,垂目敛神,“臣妾接驾。”
姬修远进来连看也懒得看她了,“闭嘴。”转头对着身后冷声道:“进来。”
淮阴王耷拉着脑袋蹭进来,偷偷看着皇后,摇摇头。
顾锦年装聋作哑。
“皇后,要不要朕先回避,等你和淮阴王串供串好了,朕再问?”
顾锦年继续装聋作哑。
此时,姬修桓满脸正气地昂首挺胸,“你别为难皇后,有气冲我撒,要打要罚都有我顶着,别为难女人。”
皇帝揣着手在殿内来回走着,顾锦年仍然在装聋作哑,姬修桓仍然一脸慷慨赴义的神色。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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