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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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鸣西风-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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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喘着气缓缓点头。
“你明白了?你明白了什么?”
“苏凌明白了,若没有陛下的回护与怜惜,在这大燕的皇宫里,我便只有死路一条。”
“因此呢?”
苏凌惨然一笑:“陛下希望我怎样?”
宇文熠盯着他,刻意拉长了语气:“休——想——耍——什——么——花——样!”
“陛下,苏凌身为夏人,沦落大燕,不过是想求得陛下的庇护苟延残券,哪里敢耍什么花样。纵然有了祸国之心,以陛下之雄才伟略,难道还识不破?”宇文熠自从登基以来,不仅性子越发的反复无常,疑心越来越重,苏凌明白他不会那么容易相信自己,便处处示弱,佯装无助无奈之态,好让他放心。
听了苏凌的话,宇文熠这才将他放下,淡淡一笑道:“明白就好。那么你对柳清宵说的话是真的么?”
“我若说是真的,陛下也未必相信,是真是假,全凭陛下定夺便是。”
“朕愿意相信你,可是你太聪明了,朕有些不敢,若你真的希望朕相信,不如,证明给朕看可好?”
苏凌抬眼望了宇文熠:“陛下要我如何证明?”
“凌这么聪明的人,还要朕来告诉你么?不如自己动脑子想想?”
苏凌呆了呆,忽然向前跨了一步,在宇文熠面前跪下,伸手撩开了他的袍摆,用手轻轻揉捏起那还在蛰伏的欲望。
宇文熠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想到用这种办法来证明,待要想将他推开,浑身却如同被无形的细线缠住,半分也动不了,连喝止的话也被耿在了喉咙上,没有力气说出来。
苏凌此时已经解开了他的裤带,掏出那已经被先前的揉捏挑弄得昂然挺立的欲望,毫不迟疑地含进了口中。他与宇文熠在一起已经时日不短,行事不再似当初般生涩,一番舔弄后便将顶部吞进了咽喉,有节奏地吞吐起来。
宇文熠被他服侍得舒服至极,浑身绷紧得像是一张弓,只觉得每一处毛孔都麻酥酥的,脑袋更被一根令人欣喜若狂的弦吊着,什么也无法思考。
苏凌收口并用,不一会便让宇文熠发泄在了自己口中。
宇文熠僵直地站着,回味了良久才缓过神来,拉着苏凌的胳膊让他站起来,用拇指拭去嘴角溢出的一点白浊:“难怪那些人骂你是公狐狸、妖孽,果然没错,你想勾死朕么?”
苏凌不知所措地望着他,衣领在刚才的欢爱中散开,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
宇文熠原本就年轻力壮,又多日没有和苏凌亲近,压抑得辛苦,见到这般情景只觉得浑身热气上涌,那处又不争气地又站立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妖精。”
宇文熠并不打算压抑自己,打横抱起苏凌大步走进了卧室。
刚一进屋,就把苏凌按在了地板上,剥去薄薄的衣衫一阵挑弄,苏凌便气喘吁吁,情动不已,象牙般的肌肤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嫣红。
宇文熠强忍着欲火,耐心地用手指扩张,见他渐渐放松下来,这才靠着被子让苏凌骑跨在自己身上,一手握着他的腰肢,一手扶住自己的喷张强力贯入。
宇文熠对男子之间的情事本是个门外汉,行为间大多粗鲁,常令苏凌痛苦难当。但自从得了柳清宵后,便跟他学到了不少行乐的技巧,俨然已成了个中好手。
苏凌初时还有些放不开,不一会便在他的怀抱中发出细碎的呻吟,腰臀一紧,一泄如注。
他的反应明显鼓舞了宇文熠,两人呢从中午一直奋战到黄昏,这才无力地相拥着倒在榻边。
“凌越发迷人了,朕可真是舍不得你。”浑身都是晶莹的汗水,屋子里充斥着麝香般的味道,宇文熠半支起身,拨弄着苏凌被汗水湿透的黑发。
苏凌将头脸埋在宇文熠的怀中,轻轻“嗯”着。
“朕喜欢你,不愿意看到你难过,这些日子朕已经想好了,一定要灭了大夏,杀掉肖浚睿替你报仇,你高兴吗?”宇文熠的声音中充满了蛊惑。
苏凌还是“嗯”着,也不知道是认可还是反对。
“原本你家一出事,朕就有这个打算了,但你也知道,万仞关的防御实在太难突破,朕没有把握。”万仞关如今早已不是一座孤城,连绵数百里的群山之中共设下了数十处隘口,更不知暗藏了多少伏兵和陷阱。这些关隘、军队相互呼应,步步杀机,无论再强大的军队在它的面前都会感到无力。
“不过现在好了,楼斐然呈上了万仞关的军事布防图。朕只要照图避开陷阱,袭击夏军的薄弱环节,何愁这传说中的铜墙铁壁不被捅破?到那个时候,朕把肖浚睿提到凌面前来,让你亲手将他千刀万剐可好?”屋子里响起得意的笑声,仿佛大夏江山此时已在手中。
“如此恭喜陛下。”
“可别恭喜早了。”宇文熠忽然收住笑声,轻拍着苏凌的肩头:“朕还是担心啊。”
“布防图已在陛下手中,万仞关唾手可得,陛下还有什么担心的?”
“朕担心那楼斐然是不是可靠,毕竟人心隔肚皮,若是他诈降骗朕,那朕岂不是把百万燕军往火坑里推么?朕不能啊。”说着一叹。
苏凌没再接口,静静等候下文。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你猜朕得到了什么消息?”
“苏凌愚昧,猜不到。”
“前几日,潜伏在大夏的暗线传过话来,肖浚睿这些日子正在找人重设万仞关布防,而他重设布防的原因不是因为楼斐然的叛逃,而是因为你。”
“因为我?苏凌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苏凌一脸茫然,显然十分意外。
“不错,因为万仞关现在的布防是完全按照你当年的安排设定的,如今他杀了你的家人,怕你为了报复而献图,所以被迫重设。”
终于开口了,折腾了这么久,为了便是等待这样的时机吧?现在却在这里假惺惺说是为了给自己报仇,简直是故意颠倒黑白。
苏凌摇摇头:“我镇守万仞关时,花了两年多少时间对周围数百里的地形进行了解,确实为万仞关设计了一个环环相扣的防御体系。但万仞关周围山高林密,要想建造这样的防御体系殊非易事,肖浚睿怎可能真的建成?”
“凌啊,你可害苦朕了,肖浚睿费尽心力,早就将此一工程建好,大燕这些年来派出无数人前去打探,都无法窥得全貌,还折了朕好些人马。”
“万仞关不比平地,每一环的设定都要因势用形,牵一环则动全身,如果现在想要重设,无异于完全重来,最少也要一两年的时间,否则根本不可能。”苏凌象是在对宇文熠说话,又象在自语。
“这个朕也知道。所以朕希望你能将万仞关的布防图画出来,朕将之与楼斐然献上的图一对照,他的图是真是假可不就清清楚楚了么?这样的话,等不到他重新设防,我大燕的百万雄狮便已踏平万仞关。”宇文熠此时笑容可掬,只说楼斐然不可靠,似乎在他眼里苏凌是断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此举聪明,若两图对得上一切便罢,若对不上,可疑的自然不只是楼斐然,还有苏凌。但宇文熠也相信,在这样真假一眼就能判断的情况下,象苏凌这种聪明人除非不献图,只要答应献图,便万万不敢是假的。
但如若他推脱不肯献图,其心立刻便会昭然,到时候自己纵然再喜欢他,不取他性命,他的日子却也定然不会好过。
宇文熠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凌,见他默然不语,似乎还在犹豫,语气立刻转冷:“朕刚才要你证明自己,说的可不是床笫间这档子事。”忽又扑哧一笑:“凌就不要犹豫了,朕这么辛辛苦苦劳师动众的为你报仇,你就不心疼心疼,非要朕为你抛头颅洒热血才见情爱么?”
苏凌的身体略一颤抖,旋即长长吐出一口气:“陛下说的是,肖浚睿残暴不仁到这个程度,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你同意了?”宇文熠虽料到他会答应,乍闻此言依旧惊喜不已。
“苏凌这就给陛下画。”说罢撑起身子将衣物穿上:“只是能否请陛下赐下笔墨,苏凌这里什么都没有。”
宇文熠跟着坐了起来大笑道:“这是自然,朕早已叫人准备好了,就在隔壁。”

一百零九

万仞关的防务的确错综复杂,苏凌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将图画好。
当两张图并排摆放在一起时,居然分毫不差。
“薛正,你可把他们都是看住了的,确实没有任何来往?”宇文熠沉思片刻后,抬头问侍立一旁的薛正。自从楼斐然降燕后,薛正亲便自负责对他进行监视。
“臣启陛下,确实没有任何往来,那个楼斐然十分老实,住在陛下赐的府邸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苏公子那里臣也派了人日夜监视,除了玉宇君以外,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接触。”
宇文熠满意地收起图,放在了密格中。
今天是初五,每旬之半西极神医罗塔就会来给自己诊病。
自从识破了“血咒”之后,罗塔便被宇文熠留在宫中,一方面给宇文纵横治病,另一方面也为宇文熠调养。
罗塔果然有些手段,自从开始服用他的药后,几个月来,宇文熠已经很少犯病。但罗塔一再劝告宇文熠多多修心养性,不宜太过操劳,否则容易造成脉动过强,气血过旺,于病情不利。
宇文熠也有心按罗塔的话去做,但国务繁忙纷杂,非但由不得他修心养性,还处处要费尽心力。他自恃年轻体健,总想着趁现在多做些事,完成大燕历代君王们的夙愿
罗塔知道自己说也白说,每次诊治时却还是要强调。
今天一进屋,罗塔果然又是说这些。宇文熠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不住向门外张望。罗塔叹口气,还想说什么,终归又觉得说也没有摇摇头咽了回去。重新下好药方后,起身告退。
宇文熠赏了他十匹绸缎,用食指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揉了揉,打起些精神。一会还要洪明炬和窦子胜还要过来商讨出兵的事,他不想耽搁了。
不一会,洪明炬和窦子胜便先后到来。
窦子胜知道楼斐然所提供的布防图与苏凌画出的图完全吻合后,大为高兴。洪明炬将两张图反复细看,虽然不好说什么,却还是迟疑不肯表态。
“靖远将军也太谨慎了,出奇制胜乃是征战之道。”窦子胜见洪明炬犹豫,大力一拍他的肩膀,朗声笑道。
洪明炬对他这个动作毫无反应,只是平望着前方。窦子胜这才觉得有些僭越,不由尴尬。
“十多年前,臣曾经追随两位先皇鏖战于万仞关前。那个时候,万仞关尚没有这么完备的防御体系,但我六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却两年不能克,最终无功而返。凡是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都永远不会忘记当时的艰难与无奈。因此臣很难相信,仅仅凭着这样一张布防图便能事半功倍。”
“那洪将军以为该当如何?”宇文熠不动声色地追问。
洪明炬一边思考,一边用缓慢而毫无波动的声音叙述道:“臣以为,当年我们失败之处有三:其一,补给线过长,万仞关离大燕足有一千余里,补给耗费巨大,使我们承担了过多额外的财政负担;其二,大燕士兵都是北方人,对于湿热多瘴的气候和蚊虫的攻击极为不能适应,很多人都病倒了;其三,万仞关山高林密,崎岖难行,很多攻城器械皆无法到达,我们是全凭了血肉之躯在与高城深池相抗,死伤难免惨重。而对方则凭借着自己对地形的了解,相持间不时对我军进行骚扰,从来都是神出鬼没,一击之下,不管中与不中皆全身而退,造成我方军心动摇。”
说到这里,洪明炬看了看宇文熠,见他听得仔细才又接着道:“但现在这三点都已不是问题。大燕的边境已经到达万仞关外,补给可以从以圣京为根本,一方面就近筹集,一方面从全国征调。而大军在南方驻防多年,对当地的气候也不似当年那般不能适应。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从容地将过去狭窄的栈道拓宽数倍,然后当我们再次兵临万仞关下时,已是万事具备,假以时日何愁此关不克?”
宇文熠的战略部署是“速取大夏”,洪明炬此时却说要假以时日。窦子胜一听,立刻冷笑一声:“靖远将军这个法子倒是可靠,况且拓宽栈道工程浩大,人力物力不说,又岂是一年半载能够完成的?到时候大燕的国力将被此战耗尽,西羌若是关键时刻给我们来一下,别说是得不到大夏,只怕自己的老本都要蚀出去。”
他说的正是洪明炬担心的,毕竟战争所涉及的是国家方方面面,不是将军们带点人出去就行的。
“两位将军说的都有道理,只是朕在想,肖浚睿现在已经开始重设万仞关的布防,若我们慢慢修栈道,再在万仞关下跟他们苦苦对峙的话,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情报岂不白白浪费了?”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的偏向性太强,赶紧道:“不过洪将军的话也颇有道理,二位还是再想想,如何能够提个两全之策。”
洪明炬连连称是,不再坚持。窦子胜仗着自己与宇文熠的亲近,却不似洪明炬那般小心,一再阐述兵贵神速、出奇制胜的理论。
待到洪明炬告退,窦子胜却找了个理由留了下来。宇文熠当然知道他的目的,哂然一笑:“窦将军有什么想法?”
窦子胜对着宇文熠躬身行礼:“国家财富积累不易,不可做无意义的消耗。洪将军征战多年,名扬四海,爱惜羽毛,不愿打没有把握的仗也是人之常情。但窦子胜不怕,愿以满腔热血报效陛下。请陛下让臣领兵伐夏吧!”
宇文熠不置可否地点头:“爱卿忠心可嘉,这事以后再说吧。”
洪明炬的看法虽然显得拘泥保守,却不失为一条稳妥的法子,只是确如窦子胜所言,这个法子耗费太大,只怕伤了大燕国本,到两败俱伤时,反被西羌有机可乘。尽管如此,听了窦子胜的话,宇文熠原本要速取大夏的决心却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些许动摇。
思量间,天色已晚。宇文熠想了想,决定还是到苏凌处过夜。
早上宇文熠一走,内府便派来了十余名宦官宫女将这宅院再从头到尾收拾了一边,又摆上个各色用品。这些人说是奉了主管之命专门过来服侍苏公子,胡贵一听便来了精神,很快找到了过去的感觉,吆五喝六,好不得意。
到半上午时,内府又派来数十名工匠,这些工匠都是熟手,不过大半天工夫,便将这处破败的宫苑整修一新。
宇文熠过去时,苏凌已经备好酒菜等候了好久。见他到来,并不迎上,反而后退了一步。
宇文熠疏远薄待他,本是想让他懂些规矩,一则免得生出什么非分之想,二则免得朝臣们口诛笔伐,三则也是让自己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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