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配上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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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配上位录-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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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凌见她连“本宫”的自称也不说了,知晓她是伤心到了极处。她将梅嫔说过的话回想了一遍,不由得唏嘘难言。原来,皇上将梅嫔迎入宫,竟是为了这个缘故!而梅嫔,悲哀的做了另一个人的替身,那个叫做“淑容”的女子,一定是皇上此生挚爱之人。
心念及此,她便劝道:“娘娘还是不要伤心了,若是哭肿了眼睛,晚上去惠妃那里也不好看。只怕有心之人见了之后,还以为娘娘是对惠妃怀孕不满,又要散布些对娘娘不利的传言。”
梅嫔想了一想,觉得唐凌说的有理,于是便掏出随身携带的绢帕拭了泪,勉强点头道:“你说的是,倒是本宫疏忽了。”语毕,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开口吩咐道:“传膳。”
唐凌应了一声“是”,便同几个小宫女一道,布菜添水,忙活起来。
很快便到了晚上,梅嫔收拾了一番,带了两个宫女去了惠妃的延禧宫。唐凌并未随行,她闲来无事,便熄了香,在梅嫔的咸福宫随意逛了逛。估摸着这梅嫔最近的确是不怎么承宠,这宫内的下人心内便也懒了,随处都不怎么收拾,看上去显得有些突兀的萧索。尤其是同恪嫔华美的长春宫一比,更是相形见绌。
唐凌逛了一圈,实在是觉得无聊,于是复又返回主殿。她将这里面仔仔细细的收拾了一遍,使得四处焕然一新,惹得另外几个宫女不时掩口笑道:“若凌还真是勤快啊。”唐凌只是笑着谦虚了几句,摆了摆手,收拾到橱柜顶上之时,目光像钉子一般,忽然顿住了。
夜色渐沉,这晚没有月光,天压得极低,黑云翻涌。偶尔有肆虐的寒风乍起,吹在人身上寒噤噤的,甚是毛骨悚然。
唐凌见状,暗道不好,便去喊了几个宫女和内侍前来,将每一处殿内的窗户都关上。正好关上最后一扇窗之时,那雨水便已经噼里啪啦的下来了,仿佛在天地间蒙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雨帘,将此笼在其中。朵朵水花溅在地上,晃动起一圈儿又一圈儿的涟漪。
“这雨越下越大了,只怕娘娘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了。”一个宫女道。
“说的是呢,”唐凌伸出手接了雨,命几个内侍速速前去送伞,随即便转身走进内殿,“我们赶紧去烧点热水,准备好一些换洗衣衫,以备娘娘回来的时候要沐浴。”
“嗯,还是若凌虑的是。”那几位宫女纷纷走回殿,便各司其职,忙活开了。
雨渐渐下小了些,那淅淅沥沥的声音也逐渐减弱了些许。偶尔有细细的的雨丝扑打在窗扉之上,发出极低的响动,虽是悦耳,到底还是平添了一丝凄清之感。
不久,梅嫔就回来了。唐凌一见就迎了上去,一边帮忙她解下披风,一边开口道:“娘娘还是早些沐浴,换件干净衣衫,好生歇息为是。”
梅嫔任由唐凌服侍,道:“走到半途中,忽然下了雨。虽然去了离得最近的殿内躲雨,但是到底还是淋湿了。”语毕,她便行至内殿,拉下重帘,宽衣沐浴。自有几个小宫女连忙跟了过去,不久便将梅嫔淋湿了的衣衫拿了出来。
唐凌伸手接过,正准备交由专门盥洗的宫女去洗,结果手一触到内里,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心头一跳,左右瞅了一番,见无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大胆将这硬物拿出来一观。仔细一看,是一把黄橙橙的小钥匙。
手指在那个小钥匙打了个圈儿,唐凌神情一凛,忽然想起了方才在橱柜之上看到的那个小盒子。那个盒子……正是今早梅嫔一直抚摸的那个!
“若凌,你还在干嘛呢?”身后走来个宫女,开口好奇的道。
“没事儿,”唐凌立即恢复了淡定如初,开口笑道,“正要去将衣衫拿出去给人洗。”
给了之后,唐凌装作若无其事,走了进来。见到梅嫔沐浴完毕,正要施礼告退,不料梅嫔忽然抚了抚额角,鼻音有些浓重的道:“如今这身子愈发娇贵了,怎么才出去淋了这么一下,就感到额头隐隐有些发热。”
还好宫里有常备的药物。有一个宫女迅速的取了来,唐凌去端了杯热水,梅嫔接了服下药。她将杯子递回给唐凌,顺势搭上了她的手腕:“今晚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身边没个人照顾也不好。依本宫看,若凌你就今晚跟本宫一道睡罢。”
唐凌一怔,立即道:“娘娘厚爱,这如何使得?”
“没什么使得使不得的,”梅嫔坚持,摒退了众人之后,忽然低低道出一句,“曾经在唐府的时候,我们不也是经常在一起睡的么……”
听闻此言,唐凌的眼眶不由得也是一热,点头道:“好。”
放下帘帐,抖开被褥。唐凌和梅嫔并排躺下,呼吸声略微有些不稳。毕竟中间时隔了这么久,若是一下子便像从来那般亲密无间,实在是有点太过突兀。她们隔得如此之近,但是彼此的心距,却是那么远。
气氛忽然有些沉重的压抑。四处万籁无声,只有偶尔雨丝敲打窗扉的声音。
唐凌盯着床顶那帘帐细细密密的纹理,一丝困意也无。身边的梅嫔也是,辗转反侧,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令人难耐的沉寂。隔了许久,从梅嫔那里才传来低低的一声叹息:“对不起……”
唐凌没料到梅嫔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一时之间有些百感交集,心头翻涌起来许多滋味,不知是喜是悲。她将脑袋埋进被褥里,闷闷的吐出一句:“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说这个。当时的场景,一个是你的亲生哥哥,一个是你的小姐,你向着你哥哥也是情有可原的。”
梅嫔伸手抚着自己如缎般长发,眼睫微颤,声音有些飘渺:“但是,我仍旧是背叛了你。这些年来,我的良心一直都过不去。”
唐凌探出脑袋,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清秀的脸上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来:“都过去了,不提也罢。”话虽如此,然而上辈子陈永对自己施暴的那一幕场景,她永远不会忘记。她可以原谅冬梅,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原谅陈永。这笔账,有朝一日一定会讨回来!
气氛又重新陷入凝滞。待到唐凌以为梅嫔还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她的呼吸逐渐平稳,大概是服了药,早些安歇了。唐凌叹了口气,并未多说,只是将锦被仔细给她掖好,随即闭上了眼,却仍旧是困意全无。
到了半夜,唐凌起身小解。待到她随便披了一件衣衫掀开帘帐走下地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电般的划过一件事来。未及丝毫犹豫,她瞥了一眼睡得正好的梅嫔,然后轻轻的将帘帐拢上,自己摸出了那个晚上贴身藏着的小钥匙,端了一个烛台,走至橱柜边。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情绪放稳,随即拿下了那个长长的盒子,用钥匙打开。
剧烈的抽气声响起,唐凌险些一个不稳将盒子给摔在了地上,还好她反应迅捷,立即托住,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这,这,这里头居然装的是一套男式亵衣!最为令人诧异的是,这居然是唐凌的堂哥唐冰生前所穿之物!除此之外,旁边还放了一小袋迷药,嗅了嗅,像是助兴之物!
记忆席卷而来,差点儿将唐凌淹没在内。她的指尖止不住的发颤,头顶上像是闪过一道惊雷,震撼得她无以复加,唯有死命的咬住双唇,直到品出一缕血腥味儿来。
……
“哥哥,你怎么自己洗衣服啊?”那日唐凌闲来无事,就绕至唐冰处,见他正笨手笨脚的将衣衫塞入盆子里,准备拿出去洗,于是便停下脚步笑问道。
“……”唐冰的脸色像是充了血一般,羞得无处躲藏;讷了片刻,方目光躲闪,吞吞吐吐的道,“那个,我……我不想麻烦下人,还是我自己来……就好了……”
唐凌笑嘻嘻的夺过他手中的盆子,不顾他的连番反对,打趣道:“既然不愿麻烦下人,那便由我这个堂妹亲自给你代劳罢。这洗洗刷刷本是女人该做的,老让你个大老爷们去做,不仅洗不干净,而且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唐府虐待你呢。”说完,她身形一转,便哼着曲调走了。
“嗳……凌儿你……”唐冰极力劝止,却还是无功而返,只得由了她去了。
次日。唐凌洗完晾干之后,将衣物还给唐冰,见他脸色又是一红,自己的脸上不由得也是烫了一下,开口道:“喂,哥哥,你的那套亵衣都破了几个洞,为何还留着不扔掉啊。我本来想替你仍的,又怕你不愿意,所以便没扔。”
唐冰接过衣物,嗫嚅了片刻,解释道:“这是我娘亲曾给我做的,虽然破旧不堪,但是我舍不得扔……留着,哪怕做个念想也好……”
……
回忆骤停,唐凌看了看自己手中托着的那套亵衣,那熟悉的破洞,那熟悉的布料,无一不在提醒着她一件事,一件令她难以置信的事:唐冰之所以吞金而逝,原因就是因为那个给他下药之人正是冬梅!那个和他发生关系之人正是冬梅!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


、一箭·三雕(一)

次日去内务府领东西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唐凌果然见到宜常在身边的那个奇怪宫女。那人依旧是一副内敛的装扮,低眉顺目,厚厚的刘海儿基本上遮住了大半个脸颊,那处丑陋的膏药仿佛一条毒蛇般牢牢盘踞在她脸上,看上去甚是凄厉可怖。
乔宇送唐凌走出的时候,见她一直盯着那个宫女看,不由得微微苦笑,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现出。他帮她把新分配的几匹上等绸缎搬了出来,轻轻地开口道:“那人你认识的。”
唐凌的心不由自主的向下沉去,眸光闪动,一挑柳眉,尽量把声音压到最低:“你是说,秋月?”
乔宇无声颔首,在唐凌快要走出他视线之时,他忽然疾步跟上,手微微抬起,像是要抚上前头那人的肩膀,不过很快又缩了回去。
唐凌听到了动静,转过身来。她看到乔宇追了过来,见其苍白的面容上现出些许可疑的红晕来,额前隐隐见汗,心下不由得一怔,于是便面露诧色道:“怎么了?”
阳光温暖宜人,照在眼前男子的脸颊上,忽然就添了一抹生动的颜色。微风送,微微扬起了乔宇的衣摆,他整个人静立在原地,就那么痴痴地瞅着唐凌,从眼角处漫延开来的浓浓的心疼和眷恋。酝酿了半晌,方没头没脑的吐出一句:“宫里,一切小心。”
唐凌从他的神情里读出了来自心底的关切之意,心头不禁一软,便柔声开口:“好。”
“无事了,你回罢……”乔宇说完这句之后,转身离开。往前走了不过几步,他心头一颤,再也挪动不了一步,于是便悄悄止住了脚步,微微转过头。待看到她的身影绕过前头的假山和一汪碧潭,确确实实已经瞧不见了,他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喉咙发痒,他吭吭哧哧的咳了几声,便掏出随身携带的绢帕拭了唇,隐约有血丝出现在那上头。他却如同见惯了般,并未有丝毫的动容之色,只是将绢帕收拾好拢入怀内,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返回。
在宫内,隐约可见盎然的春意。即使料峭的朔风还未完全褪去冬日的严寒,即使空气中还未完全消失掉那渗入骨髓的冷意,但是确实能够看得出来,春天的脚步,已经不知不觉地临近了。沿着这宫内行走,不时地可以看见那状似枯槁的枝桠上漫延出一丝一点的绿意,虽然并不明显,但是明眼人依然可以窥出一二。偶尔有几簇明艳的迎春花悄悄爬上藤蔓,绽放出一片盎然之境,甚是令人由身到心都不由得爽快了些许。
唐凌跟着那个宫女走了不久,那人忽地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用一种含糊不清的腔调说道:“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听了她的声音之后,唐凌眉头攒紧,心突地一沉,有些讶然的抿了抿唇。她的喉咙像是受了极严重的伤,说出的话也不清不楚的,不过却还是使人勉强能够听得懂。唐凌迈开脚步向前逼近,瞳孔如针孔般缩紧,沉沉开口道:“你是秋月,对么?”
那宫女身体微微一颤,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如常。她的头依旧保持低着,厚重的刘海晃了晃,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被她起伏不定的情绪给带的。
她的默认,使唐凌更加确定,此人正是秋月无疑。曾经的恩恩怨怨,到了如今,却恍如过往云烟一般,逐渐散去。看似不留痕迹,实则在每个人的心内都留下了抹不去的滚烫烙印。唐凌心内叹息,慢慢挪了脚步,开始往前走着。她声音仍然刻意压低,免得被路过之人瞧出了些许端倪去:“你的嗓子,还有你的脸,究竟是怎么弄的?还有,你为什么会到宜常在身边做了宫女?”说到此处,又想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唐凌接着补充了一句:“当然,这是你的私事,你也可以不告诉我。”
秋月跟上唐凌的脚步,心内苦苦作着挣扎,似拿不定主意该说还是不该说。她在一次去宝华寺时,正逢那里大火,仓皇逃离之中,她救出了一位富家小姐。但是那火舌已经将她的嗓子毁了,与此同时,毁的还有她的那一张脸。那位富家小姐正是当今朝中户部侍郎之女薛宜,她将秋月视作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便将其带在身边,选秀入宫之时便也将其带了进来。思绪百转千回之间,秋月忽然启唇道:“抱歉,我不想说。”
唐凌也知她不愿多谈,只当自己多此一问罢了,丝毫不在意。
秋月似乎并不想和唐凌再这么走下去,于是便冷声道:“若没什么事,那我便回去了。”语毕,转身欲走,结果唐凌忽然低声说了一句话,令她的脚步如同生了根般,再也挪动不了寸许。她有些僵硬的侧过脸,唇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指尖大力的颤抖不已,声音愈发不稳:“你……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唐凌知道她其实听清了的,但是却不介意再说一遍,“我只是说,我找到了当年害唐冰之人了。”这个句子拂过心口,就仿佛利刃一般,深深地划过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秋月像是呆住了般,完全不在状态。蓦地,她神情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泪水翻涌在眼眶,伸手一把攥住唐凌的手腕,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这两个字:“是谁?”前缘往事如卸了闸的洪水汹涌而来,她的脑海里不时闪过那张害羞苍白的脸,她喜欢看他羞涩的笑,喜欢看他安静的习字,喜欢看他静静的立在门框处。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恍若南柯一梦,梦醒之后,泪流满面,什么都没留下。或许留下了什么,例如至今仍珍藏在她怀中的那个碧青布包,那是她仅剩的回忆和仅剩的温暖。
唐凌感到自己的手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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