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漫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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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漫时空-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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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找人来救你,你一定要等我。”
依晴看了黑衣人一眼,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拔腿往周婶家跑去。她愿意相信苍天为了补偿给她换了一颗健康的心脏,所以,千万、千万不要让她失望啊!
草丛中的黑衣人像受到什么骚扰似的微微动了下眉头,只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

 
  第六章 苏醒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这个一直昏迷的男人终于退烧了。
依晴拿下覆在他额头的毛巾,原本冰凉的毛巾带了些温气。探手抚上他的前额,感觉手掌下不再灼热,微微放下了心,这才觉得身体疲累不堪。掖好被角,她起身坐到茶桌旁,为自己斟了杯茶,热气伴着茶香缭绕,竟觉有一丝眩晕。
昨日当她汗湿衣襟,头发凌乱的跑到周婶家,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周婶面前,大口大口喘着气,周婶惊呆的楞在那儿,直到她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说明事情的原委,才缓过神来一脸心疼的看着她,来不及庆幸那剧烈跳动的心脏并没有让她失望,大魁便租来了马车将她和这个受伤的男人送到了鄂城聚福客栈。
“这人身上一道道的伤口倒没什么大碍,致命的是胸口上的伤。他的胸口被利刃刺穿,虽未刺中心脏,却只差毫厘,又因没及时包扎失血过多,能活到现在已是不可思议。”来了几位大夫均是摇头叹气地离开。
她知道这个男人伤势太重,却总还抱着那么一丝希望请求大夫们开药。这终归是一条人命,怎能轻易的放弃?依晴转头看了看那个平静的身影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不知他何时能醒过来。
躺在床上,昏迷整夜,脸色苍白的男人,在依晴走出房间后,忍疼似的皱了下眉头,缓缓翕动数下睫毛后,终于慢慢、慢慢的睁开眼睛。果然一双深邃如夜空的眸子。
剑眉微挑,缓缓转动头颅,冷眸中带着锐利扫过房间,那眼神丝毫不见身为病人的混沌。
这是?客栈。他怎么会在这里?眼眸微眯,便想起身。胸口传来的钻心疼痛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该死!他怎么忘了他中了血魅的暗算!封血软筋散!
哼!右相!没想到那老匹夫竟然有本事驾驭血魂楼的人为他卖命,还是低估了他!血魅,血魂楼居然不惜派出第一杀手追杀他,看来他对他们威胁不小。右相,血魂楼,这笔帐他定会讨回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快联络上四卫。
上官冥焰皱紧眉头,强忍住疼痛费劲的坐起来。该死的!他憎恨这种无力的感觉。
依晴小心的端着有些烫手的药碗走回房,推开门就看到原本该躺在床上的人挣扎着要下床。
他醒了!依晴心中一阵惊喜,这人,有着过人的意志力!每个大夫都摇头说他活不下来,她却不想放弃这个生命,如今他终于醒过来,这一夜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只是……看到刚包扎好的伤口因挣扎又渗出一丝血迹,眉头微拧,他明知道自己身上有伤,还这么逞强?
“再挣扎心脏怕也要被撕裂了,为何要这般轻贱自己的身体?”走进房,依晴将药碗放在茶桌上。
从房门一开,上官冥焰清冷的眸子便对上了那抹飘然的身影。素颜未施粉黛微露疲态,盈盈翦水双瞳似看透世间风尘,一片风淡云清,樱唇微挑,勾出一抹暖人微笑,虽是布衣素裙,却掩不住出尘的气质,周身淡然而幽静,清隽而高洁,让人不敢亵渎。
冰冻三尺的心湖,在一刹那间裂开一道冰缝,一股热流缓缓注入。他,心动了。
上官冥焰盯着她步若凌波的走进他,伸出纤纤素手,搭上他的额头。她怎么能随意碰触一个男人?难道她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可是那自然的神态不带任何扭捏,反而让人觉得世间的俗规凡律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他任由她抚上他的前额,不若往常一样挥掌相向碰触他的人。一股清凉自额前渗入,平息了心中的焦躁。
是她!
昏迷之中正当全身的灼痛让他几乎放弃自己的生命时,一股沁凉自额前缓缓注入,直抵心扉,抚平了他全身的灼热,让他极力想抓住那凉意的源头,不让自己陷入幽暗。原来就是她!是她救了他!可是他记得当时他昏倒在一处荒山外的草丛里,这个柔弱的女子是如何把她弄到客栈的?难道她还有同伴?
一抹防备和几不可见的一丝狠意浮现在上官冥焰的眸底。
看到他眼中的防备,依晴不禁一叹,到底经过了什么事情,让他的心筑起了围墙,如此防备周围的人。转身端过桌上的药碗,脸带笑意,递到他面前。
“介意我喂你吗?”打破隔阂的最佳办法就是善意的玩笑,笑脸相迎不会有错。
上官冥焰一怔,她在说什么?!冷眼对上那双促狭浅笑的瞳眸,他一丝狼狈的抢过药碗,仰头吞净碗中汤药,漠视胸口传来的锥心疼痛。
呀!玩笑开过了。看他有些粗鲁的动作仿佛与谁赌气一样,那伤口肯定痛吧,看他还跟没事人儿似的。依晴微微一笑,这个男人并不若表面这么冷酷。
“我叫司依晴,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冥焰。”毫无防备的话脱口而出。上官冥焰懊恼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不该告诉她的!在不明情况之前,多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就多一份危险。可是那张盈盈浅笑的素颜一直蛊惑着他的意识不受控制。该死!何时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这么差了!
依晴莞尔。看那墨样深眸布满懊恼,肯定是后悔告诉她他的名字了,这个男人,跟个小孩儿似的呢!
娇嫩素颜,笑花朵朵,圣洁中沾染了几许风情。上官冥焰看痴了。
“你的伤很重,能活下来已属不易,很多人想活却没有这样的机会,千万不要再折腾自己了。”依晴接过药碗,坐在床边,看着墨样的眸子,静静的说着。
上官冥焰怔怔的看着如水清颜,感觉心底的那道裂缝越开越大,热流越涌越急,似要融化掉整个冰冷的心湖。
“你想知道什么,我会告诉你,你有什么事,至少等能够下床以后再去做。我辛辛苦苦的救你回来,可不是想看你再一次糟蹋自己的生命。”他是在防备她吧。
略过上官冥眼愕然的表情,依晴微笑着扶他轻轻的躺下,坐在床沿边开始告诉他如何救了他。
上官冥焰听着她柔柔的嗓音,竟有一丝恍惚,倦意缓缓袭来,将那张清丽的容颜印在心底,他慢慢的闭上眼睛,睡去了。睡梦中,感觉自己像身处在柔软的云层里,飘来飘去,没有痛苦,没有寂寞……
剑眉微松,俊朗的面孔渐渐卸下所有的防备,头一次安稳的熟睡,冷酷无情的“冥王”睡颜竟如婴儿般恬适。
看他沉沉的睡去,平静的呼吸让人不忍打扰,依晴起身走出房门。经刚才一阵折腾,他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得赶快去找大夫来看看。

 
  第七章 离别
秋夜风清,广袤的夜空星光灿烂,一弯皓月高悬在夜幕上,努力与星辰媲美光亮。虫萤浅淡,在寂静的夜晚演奏属于自己的乐章。已是夜深露重。
寂静,让这秋夜有了几分清冷的感觉。
客栈的后庭院里,一抹清峻的身形英挺如松,月光清淡如水笼罩在身上,更添冷然的气息。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四卫应该快到了。上官冥焰望着那弯皓月,陷入了沉思。
他身上的外伤都差不多痊愈了,胸口那一剑因为太深,要想完全康复还得需要些时日。若不是被血魅下了封血软筋散,全身血脉被封,根本无力运功,他怎会轻易的让血魅刺这一剑!封血软筋散,中者若在半月之内拿不到解药,或不能解开被封穴位,到时内力散尽,全身血脉不通,就会暴毙身亡。血魅,他是笃定他即使这一剑死不了,也不可能在半月之内能自行运功解开穴位吗?
若是没有碰到那个善良的人儿,或许他就真的会如他所愿,曝尸荒野,但是,他碰到了,还被关心的告知不能随意轻贱好不容易捡来的性命。那么,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想到那个总是浅笑盈盈的人儿,冷峻的面孔微微缓和,眼中闪过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情。她爱笑,对每个人都是盈满笑意,那笑容仿佛微风过清水,层层涟漪荡在她周围的人心间。他知道自己的相貌惹来多少爱慕的目光,但从她的眼睛里,他从没见到那种爱慕的眼神。
白日里她扶他下楼,那客栈小二直冲他夸奖他有一个好娘子,无微不至的照顾病重的他。他扭头看她,仍是一脸浅笑,并没有因小二的话露出一丝害羞或扭捏的表情。见他看她,便笑眯着眼问他:“你觉得他是不是有做长舌妇的本钱?”他一怔,也禁不住勾起了唇角。
这个慧黠的女子呵。
夜已太深,上官冥焰转身想回房,突然身形一顿。
“谁?!”剑眉紧皱,冷眸一凝,两道精光射向院中暗处的角落。
凡习武之人都练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敏锐感觉,虫鸣叶落声尽收耳底。上官冥焰虽然内力被封住,可是常年生活在刀光剑影之下,那敏锐的洞察力已形成习惯,并不因此而有丝毫减弱,稍有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到。
眨眼间,四条身影一闪,黑衣劲装便齐刷刷地站在了上官冥焰面前,个个神色激动的单膝跪下:
“属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参见宫主!”是四卫。
“起来吧。”冷凝的声音里平静无波,和四卫眼里的激动形成鲜明的对比。
“宫主,我们总算找到您了!”玄武一脸激动的上前一步。
自从上次收到宫主的消息告知在鄂城后一连数日都没有音讯,近日来血魂楼又动作频频,他们一直担心是否宫主出了意外,出动所有人马几乎找遍了整个鄂城,也没有发现宫主的影子。正在绝望之际,无意中从一个大夫口中得知他前几日看过一个无希望的病人,竟然奇迹般的活过来,听那大夫的描述和宫主很像,这才找到线索。
“宫主,我们回去吧。血魂楼近来动作频繁,此地不宜久留。”一脸沉稳的青龙说道。
上官冥焰沉默不语,剑眉微拧,下意识的排斥青龙的话,眼光落向二楼的一间客房,那是依晴的房间。
他回去了,她怎么办?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多少对她的情况有些了解,而他也几乎忘了他是平泽王爷,暗宫的宫主。
“宫主,请跟我们回去。”朱雀见上官冥焰不开口,有些急了,提高嗓音请求道。
他眼神中的温柔让她心痛,她跟在他身边十几年,都不曾得到一丝微笑,而那个女子轻易的获得他的柔情。她认识她,是那日在街上从月影蹄下救了小女孩的那个女子。
深邃的瞳眸蓦的下沉,眼神锐利似箭射向那个声音的主人,千钧一发的气势,让朱雀登时噤了口。
该死!这么大声会吵醒她的!
“宫主,我们还是回去吧。”白虎解围似的开口打破了僵硬的气氛,“您身上有伤,留在这并不安全,况且,”白虎语气一顿,“会给那姑娘带来麻烦的。”
宫主是担心那位气质脱俗的姑娘吧,白日里见宫主与那姑娘在一起,向来峻冽的眼眸竟然有缕缕柔情,看到宫主居然会笑,当时还以为自己是眼花,谁会相信冷酷绝情的“冥王”也有如此深情的眼神?还是对一个女人。即便对小少爷,冰冻的面孔也不曾有过丝毫融化。看现在这样便是真的了。可是,这样好吗?
眸光一沉,上官冥焰压抑的握紧双掌成拳。白虎说的没错,如果让洛尉的人见到他与她在一起,定会对她不利,而且他现在又中毒,根本没能力护她周全,离开她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她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叫他怎能放心离开?
紧握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反复复透漏了主人的矛盾。
“宫主——”四卫声音一同响起,催促着他们的宫主赶快下决定。
“走!”朝那间客房深深的看了一眼,上官冥焰冷冷的吐出一个字,低沉的嗓音压抑了许多的情绪。他不能让她受到丝毫连累,她适合笑。
四卫迅速分站在两旁,让出一条路让上官聿走在前,而后又迅速跟上。五人眼看就要消失在夜幕之中。
“吱~呀~”一间客房房门被打开,清脆的声音在静寂的秋夜里格外响亮。
几乎与房门打开同时,走在最前面的上官冥焰猛然回首,一抹素白静静的伫立在门口前,夜风漫不经心的撩起柔软青丝,灵动飘逸的身影让上官冥焰怎么也挪不动双脚。
她一向浅眠,有时甚至一晚上不睡,害怕一旦睡过去便再也看不到明晨的朝阳。以前司磊总是心疼她清晨微微红肿的眼睛,强制性的命令她晚上一定要睡,每到半夜司磊都会到她房里看看,他虽不说,她却全都知道。到如今早已形成习惯,稍有声响便会醒来。
其实在那四人跪下向上官冥焰行拜时,她就已经清醒,看他们对上官冥焰尊敬的样子,是他的人来找他了吧。
她从开始就知道,这个人绝不简单。救他,只是不想看到一条生命就此陨落,并无其他,可是几天相处下来,她竟开始有些眷恋有他陪在身边的感觉,是眷恋这个人,还是眷恋有人陪的感觉,她已经分不清,也不必再分清,他,该走了,这一走,也许将来他们再也不会相逢。
“在这儿等着。”上官冥焰吩咐了一句,便抬脚朝那抹身影走去。
“要走也不跟我这个救命恩人打声招呼,我的自尊心受到很严重的创伤呢。”看着走到她面前站定的上官冥焰,依晴扬起习惯性的浅笑,开玩笑的数落着眼前的人。
上官冥焰盯着那抹清丽的笑,心海翻波,却不知道该出口说些什么。
“晴儿……”
依晴心一悸。这些天来,他很少说话,更不曾叫过她的名字,第一次开口说出她的名字,那声音里竟是如此浓烈的感情。
对上那双冷眸,赤裸裸的情感强烈的撞击着依晴的心,她忙低下头,不敢再与他对视,努力压制心中的悸动。太多的情感,她承受不起,不惹情,不沾爱,才不会痛。
“这个给你。若有事拿它到京城平泽王府,自会有人帮你。”上官冥焰捉起依晴的手,将一枚刻有凤纹的羊脂玉扳指放到她的手心,握住。
除了司磊,从来没有哪个男人牵过她的手,依晴来不及细想他话中的涵义,手便被一双厚实的大掌密实的包裹住,阵阵温热让她有些羞赧的想抽出手,上官冥焰却握住不放。
依晴抬头,惶然的对上炙热瞳眸。
“我,走了。”上官冥焰暗哑的声音里含着太多眷恋。
依晴使劲抽出手,冲面前微拧的剑眉笑着点点头。现在她的脑子一团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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