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漫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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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漫时空-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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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不能让峻哥哥娶那个女人,她配不上峻哥哥!一点儿都配不上!”祁馨儿杏眸赤红的喃喃自语。
眼波一转,看到一直立在一旁的韦刚,猛地冲向前,捉住他的胳臂,“韦叔,你帮我。你帮我把那个女人掳来!我绝不能让峻哥哥娶她!”
“小姐!”韦刚惊愕的看着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姐。他的小姐,虽然有些刁蛮,有些霸道,但还算天真可人,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眼前这位,真的是他视如亲女的小姐?
“韦叔,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会伤害她,你只要将她掳来,关在柴房,峻哥哥找不到她,自然就放弃了,到时候我就把她放出来。”看着韦刚一脸震惊,微带谴责的眼神直直的望着她,祁馨儿苦苦哀求。
“韦叔,从小你就像父亲一样疼爱我,凡是我想要的,你都想尽办法帮我得到。我只能也只敢告诉你,韦叔,你帮帮我,如果连你都不管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去找谁啊!韦叔!”从小疼她的哥哥为了那个女人重重的打了她,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值得她相信。
韦刚望着神色哀戚的小姐,仿佛又回到若干年前,一个玉雕似的小人儿站在他面前,扬起精致的小脸,用着脆嫩嫩的嗓音一遍遍唤他“韦叔叔,韦叔叔你帮我买糖糖,我想吃糖糖。”
“韦叔……韦叔,难道你忘了我爹对你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情了?”
韦刚一震,不敢置信的垂首,看见圆睁的杏眸哀然的望着他,心中一窒,闭眸便转身而去,转身的同时飘出一句话。
“把她关去别院吧。这样,庄主不易发现。”
深深地叹息埋在心底,他韦刚,有负老庄主的再造之恩啊!
祁馨儿一怔,旋即明白似的缓缓勾起唇角,一抹诡异的笑容浮上精致的面孔,韦刚拂袖而去再未回头,所以不曾看见那片异样的笑容,更不曾看见明亮的杏眸里毫不掩饰的阴戾。
而那抹淡雅灵性的身影,正静静的站在一个小巷口,耐心的等着许了她承诺的那个人。
树欲静而风不止。
风起,云涌。

 
  第四十章 青楼(一)
青槐木床,红帏纱帐,帐中芙蓉面,双眸紧闭,梦里花落知多少。
淡眉轻蹙,床上的人儿好像做了什么噩梦,香颗极不舒服的左右移了两下,羽睫在轻颤了几下之后缓缓睁开,清亮的眸子眨了眨,疑惑的看着头顶上的红帷纱帐。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在这里?
后颈隐隐一股疼痛传来,依晴倏然坐起身,身上的丝被顺势滑下,忽然感觉不对劲的垂眸而视,却见双手被紧紧的绑在一起,心中大骇,动了动脚,一股紧窒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提醒着她被绑架的事实。
心,刹那间浮起一阵恐慌,依晴暗吐两口气,强压下心中着慌,慢慢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几乎是从星月楼落荒而逃的依晴心慌意乱的跑到那条小巷,抚了胸口缓缓平复呼吸,亦渐渐压制住怦然的心跳。
以前,她有一颗不适合爱人的心,所以她不谈情、不说爱,怕伤人又伤几,如今她有一颗健康的心,依然怕伤害别人,依然不想涉足感情,偏偏这颗心不受控制的在不经意间牵挂起那个冷傲的人儿,等她发现时,整颗心都已经沉沦。
所以她无力回报那几个人想要的,只能逃,逃得远远的……
晃晃脑袋,抑下所有的思绪,依晴命令自己不再想赐婚的事,不再想那两双浓情的眼眸,静静的站在小巷口,等待那个会保护她的人儿。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希冀的心随着夕阳西下一点一点跌落,直到夜幕落下。当长街上最后一份卖豆花的小摊收工离开后,静寂成了街上唯一的气息,那抹清峻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依晴这才发现,自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浓浓的失落和孤寂瞬间袭来,冲击着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么?可是……斜飞的剑眉、深邃的冷眸、薄削的嘴唇一样一样都说明他是个极重承诺的男子。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耽搁了吧?
依晴使劲眨眨眼,拢了拢在夜风中显得单薄的衣衫,扬起淡淡唇角,望向长街尽头,清瞳倏然一亮,惊喜的望着远处正冲她走来的身影。
随着那抹身影渐渐走近,依晴忽然觉得很冷,沁心入骨的冷。他不是上官冥焰!
所有的思绪、动作都定格在一刹那间,明光一晃,啐了毒的匕首笔直的刺向白衣胸口,却在触到肌肤前被天外飞来的另一把匕首打落。匕首落地同时,一声锐利清鸣,剑气如霜铺天而来。
依晴这才明白自己方才在鬼门关游走了一圈,惊魂未定的望着两个纠缠的身影,剑光闪射间,同样一身黑衣,同样黑巾蒙面,回旋打斗,分不出谁是谁。
几个回合下来,虽然仍看不出谁是谁,依晴却渐渐看明白,一个招招致命攻向她,而另一个处处阻挡,极力护她。两人旗鼓相当,一个护不得她万全,另一个亦伤不得她分毫。
稳下神来的依晴慢慢、慢慢移动脚步,眼看就要移进小巷,后颈猛的一震,一股疼痛渐渐模糊了意识,在彻底陷入幽暗前,只听得一声焦急的大吼。
“晴姑娘!”
昨晚的记忆就到此,依晴不知道打晕她的人和要杀她的人是不是同一起,是不是那个打晕她的人将她绑到这里,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空气中浓郁的香气刺激的依晴鼻子很不舒服,垂视着被交叉绑住的双手,绳索在腕间缚了四五圈,绳扣在下,使劲握拳挣了挣,反觉绑的更紧,一股扯痛灼烧手腕。依晴看了片刻,竭力俯下头想去咬住绳扣,正努力间,门外传来一阵唏嗦的响动。房门打开的刹那,依晴扯住被角,身子向后仰躺而下,头颅微微偏向里侧,闭目佯睡。
“过这么久了还没醒?还真是弱不禁风!”伴着一阵香风,头戴珠钗的美妇人一步一摇风情款款的走到床前,旁边随着一名蓝衣美人。
“妈妈,真的要这样做吗?看这姑娘的气质不俗……”一旁的蓝衣美人有些不忍的看着熟睡的水颜,求情的话未及说完便被一声不屑打断。
“啐!我这花香楼的姑娘在进来之前,哪个不是清灵灵、水当当的?接了两三个客人之后还不是个个媚俗的像狐狸精儿似的。”
“可是……”
“少废话!”妇人不耐烦的白了蓝衣美人一眼,随后嘴角吟起笑容,“向来都是别人花钱找乐,这会儿居然有人出钱请人开苞。啧,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妇人俯下身,伸出食指抚上如水清颜,冰凉的指背慢慢滑过嫩白右颊,极尽温柔的声音让人打颤:“啧啧,这么水嫩的肌肤,我还真舍不得让那膘肥的臭屠夫糟蹋你,只可惜呀,有人出高价让我这么做。别怪徐妈妈我狠心,人为财死鸟为食忙,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指背恋恋不舍的离开娇嫩肌肤,温柔的声音倏地变冷:“小三去找那个杀猪的屠夫,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妈妈莫急,这姑娘这不还没醒呢?过一会儿就该回来了。”蓝衣美人和颜劝道,心中却直叹息又一个清白的姑娘将要被糟蹋了。
“妈妈!妈妈,不好了,妈妈……”随着一声急呼,房门猛地被推开,一个猥琐的龟奴两眼乌青的闯了进来。
不待徐妈妈怒声骂人,那龟奴先急嚷出声:“那个,洛府的公子又来啦!”
“哎哟,我的活祖宗!他这是真要葬了我的下半生啊!”
顿时花容失色的徐妈妈一指床上的依晴,看向一旁的蓝衣美人恨道:“你在这儿守着,等她醒了告诉我。若是让她跑了,我扒了你的皮!”
话毕,顾不上查看床上的人儿是否被刚才的大呼小叫惊醒,便带着那个龟奴急匆匆的往前厅走去。
 
  第四十一章 青楼(二)
蓝衣美人缓缓挪步,移到床前,望着沉睡中恬适的水颜,轻叹了口气,掀开丝被,解开了依晴手脚上的绳索。待再一抬首,一双明澈水眸静静的望着她,清灵灵的眸光照的人心尖轻颤。
惊的连连后退两步,蓝衣美人指着慢慢坐起身的依晴愕然道:“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依晴抚了抚腕间的一道道勒痕和腕下磨破的肌肤,抬眸浅笑,向惊讶的蓝衣美人真诚谢道:“谢谢你帮我解了绳索。”
方才那老鸨的话,一字一句听进耳里,如巨石落水般在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纵使她双拳紧握,竭力挣着绳索,仍不免泄露几分心绪,若不是她面朝里侧,那老鸨必会发现她轻颤的眼睫。
开苞?那不就是……究竟是谁恨她到如此地步?
脑中不期然间浮起洛凤儿示警的话语,狠辣疯狂的目光,心中一惊。难道是她?
蓝衣女子看了依晴一眼,面上犹豫之色一闪,银牙轻咬:“姑娘你先歇着,我去,帮你弄些吃的。”
“姑娘!”依晴急忙下床,唤住想离去的蓝衣女子。
“方才姑娘与鸨妈所言我听得一清二楚,姑娘怜我之心,依晴万分感激,莫说这种地方打手林立,护卫重重,即使守卫不严可轻易逃脱,我亦不会连累姑娘受罚,所以请姑娘放心,迟些再去禀明,可好?”
蓝衣女子一怔,有些诧异的望向依晴,见水颜一片真诚,清眸盈盈带着恳切,她叹了口气坐到茶桌旁的圆凳上。
“你果然是个聪灵的女子。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来到这种地方就等于羊入虎口,更何况还有人出钱要把你……”蓝衣女子未将后话说完。
依晴扯出一丝苦意的笑容,“我能否问问姑娘,是何人将我送到这种地方?”
蓝衣美人摇了摇头,“这事只有妈妈知道,但她是不会说的。”
依晴想起那老鸨的失声急呼,便问道:“那洛府的公子是什么人,为什么老鸨那么怕他?”
蓝衣美人轻叹道:“洛少是当朝洛丞相之子。此人风流成性,仗着父亲是当朝宰辅,其姐又是皇家儿媳峻王正妃,蛮横霸道,胡作非为。我们花香楼的姐妹除了月芙姑娘,哪个没伺候过他?”
“他就是看上了月芙姑娘,硬要月芙姑娘服侍他一晚,月芙姑娘向来卖艺不卖身,自是不肯,洛少便天天上门捣乱,逼迫妈妈。可是月芙姑娘不愿,妈妈亦不敢强迫她呀。”
听到此处,依晴心中诧然不已。一入烟花地,难存自由身。向来听多了老鸨如何逼迫姑娘接客,哪儿轮得到姑娘说“不”?
蓝衣美人见依晴淡眉微提,眸光带着明显的好奇便笑道:“姑娘是在好奇,为何月芙姑娘有这么大的本事,连鸨妈都动她不得?”
依晴微微一笑,淡淡颔首承认。
“在这花香楼甚至京城所有烟花之地,鲜少有能让我蓝衣佩服仰慕的女子,月芙姑娘便是其中一位。”名唤蓝衣的女子一脸的向往。
“月芙姑娘不仅花容月貌,更是心灵手巧,才华过人。京城多少王孙公子一掷千金,却只能换得她即兴一曲,这唯一做了月芙姑娘入幕之宾的是当朝平泽王爷,而平泽王爷亦每月洒下重金给妈妈,保月芙姑娘清白与安危。‘冥王’无情啊!正因为有平泽王爷背后撑腰,妈妈才不敢强迫月芙姑娘。”
“平……平泽王爷?”心尖一疼,依晴喉头一阵干涩。
此时她才猛然间察觉,除了那玫扳指证明他没有正王妃外,她对他的私生活丝毫不解。或许,或许他府中后院侧妃、侍妾早已姹紫嫣红,府外更是红粉佳人不已。
思及此,那心尖的一疼像一支锋利的箭直插下心窝,一股锐切的刺痛瞬间攫住整颗心,依晴脸色一白,熟练的抚上胸口。这个动作她有多久没做过了?却依然如此熟练,难道她永远逃不过心痛的命运?
“姑娘!晴姑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晴姑娘。”蓝衣见依晴倏然一白的脸色,又见她紧压胸口,忙起身惊问道。
依晴极力压下那股心痛,仰首对眼前女子扯出一丝涩意的笑:“我没事,老毛病……”
话未说完,走廊上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附着咧咧骂声,听动静是冲这个房间而来。
蓝衣惊然起身:“是妈妈来了!”
依晴眉心紧蹙,面色凝重的站起身,却听得脚步声在房门口止住,继而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
“妈妈,月芙姑娘说身子不适,这几天拒见任何客人。”
“你没告诉她这次洛公子并非想要无礼,只需弹上一曲招待一位重要客人即可?”
“说了,但月芙姑娘仍不同意。”
“呸!要不是还指着她赚钱,哪轮得到她给我脸色瞧?!这谱儿还越摆越大了!给我再去说,说不到她同意,你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房门“砰”的一声被猛然踹开,一股腾腾火气霎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醒了?”那老鸨媚眼一睨,上下打量着立于床边的依晴,“啧啧,这醒着比睡着更添了一丝灵性,真是个美人胚子!可惜呀,可惜呀!蓝衣,去楼下把那个臭屠夫叫上来!”
蓝衣面色一晃,向依晴投去歉意的一视,转身便想出去。
“慢着!”依晴急唤一声,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缓缓走到老鸨面前,轻轻一笑,“徐妈妈莫心急,我这儿想与徐妈妈谈一桩交易,不知徐妈妈可有兴趣一听?”
老鸨一愕。她在风尘中打滚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进到这儿的姑娘不是哭哭啼啼求她开恩,便是以命相抵宁死不屈,倒从来没有人如她一般敢如此淡定的同她交易。
“说来听听。”眼波流动,媚眼染上浓浓的兴趣。
依晴微微一笑,“方才我听得徐妈妈正在为月芙姑娘不肯宴客的事发脾气,何必呢?我这儿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可以不需要月芙姑娘,又可以让洛府的少爷满意。”
那老鸨眼前一亮,却只看着依晴并不言语。
“若徐妈妈放我这一马,我可以代月芙姑娘为今晚的客人弹上一曲。”
“你?”老鸨一睨,浓烈的不屑中夹着一丝惊诧。她可知道月芙的琴京城无人能及?
依晴轻轻颔首。她是不知道那月芙姑娘琴曲究竟好到何种程度,但她学习古琴时,“琴悦”中心资深教练曾带着惊艳的目光,用“琴心”二字评论她的琴技,那么,她的琴应该不差吧?
“徐妈妈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古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的道理,无论是丞相府还是平泽王府,妈妈都开罪不起,唯一两全其美的办法便是找人替月芙姑娘应承今晚的客人。”
望着老鸨有些心动又质疑的目光,依晴淡淡一笑,继续说道:“或许月芙姑娘琴艺超群,但弹琴实为弹心,心之不同,琴路亦不同,我未必不及月芙姑娘。徐妈妈意下如何?”
那老鸨见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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