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帮奋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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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帮奋斗记-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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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又辛酸又欣慰,大约是天底下所有作兄长的要嫁妹之前的感觉。

聂小肥送完了人,原路折回,聂震目光还虚虚盯着大门方向,丢下一颗炸弹:“到底是谁给我戴了绿帽子?难道是靳以鹏?”这小丫头居然……居然嫌弃他的技术……

聂震除了震惊,挫败,还有不知名的醋意。

同时心里升起一个念头:这样的野丫头,恐怕除了他,再无人能降服吧?

聂小肥替毫不知情的靳以鹏捏了把冷汗,又暗暗思忖:原来自家主子还是在意那件事的……他原来以为主子不在意呢……

又忍不住拿话劝导:“少爷您与秦娘子如今并无名份,这个就算是绿帽子……那也不是戴到你头上的……”这样不检点的娘子,不要也罢。

任何时候,都不缺乏被激情烧昏了头的少男少女,秦娘子外表瞧着是个正经的,哪知道居然……聂小肥每想一次便觉得替自家主子堵心。

家财丰厚英俊倜傥的漕帮大少帮主,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苦要吊死在这一颗歪脖子树上去?

可惜他苦心劝导的话引来聂震强烈不满,顺手将他好生修理了一番。

“我瞧着你是皮越来越痒了,她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聂震笃定道。

又或者,她只是同宋姨娘这样的已婚妇女相识之后,耳染目睹,对某些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话说她刚吻上来的时候,牙齿还磕在了自己的牙齿上呢,越想越透着青涩……

聂震十分矛盾,一时为她开脱,一时又恨那染绿了自己帽子的家伙,真是说不出的纠结。

至于聂小肥所说的名份,并非难事。

第二日,万媒婆便上了秦家的门。

相对于聂震的矛盾,秦苒自用法式深吻吓退聂震,可算得是洋洋得意。

聂大少啥样人,认识半年了,她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深入了解。

做他的兄弟或者随从,远远比做他的枕边人来的安心许多。就算家财万贯,万一哪日被他输个精光,岂非要流落街头?

穷人家的孩子,安全感真是很重要啊!

就连靳以鹏问起这事,她也态度十分坚决,哪知道回家之后,便撞上了万媒婆。

这还是万媒婆继上次替钱泰作媒之后,第二次上秦家。

秦家姑娘虽然容色不错,可……家里穷成这样,相中的竟然一个比一个家底子厚实,万媒婆觉得,秦高氏跟人私奔,作的孽终于让秦家父女有了福报。

聂家公子何许人也,她并不知底细。不过万媒婆走街串巷,生就一双辣眼,聂府陈设精致,一看就是殷实人家。

且聂公子早有明言,秦家父女与他十分亲厚,只要万媒婆提起来,无有不识之理。

秦苒回家的时候,万媒婆正与秦博热情畅谈,从聂震的品貌人才,谈到秦苒进门就做当家奶奶,直吵的金三千差点将针扎偏。

秦博本来暗暗为秦苒的终身发愁,如今媒人上门,眉头郁色渐开,哪知道秦苒进门便泼了盆凉水给他们。

“聂大公子请了媒人上门,不知高堂意下如何?”

万媒婆:“……”

秦博:“……”

这年头讲究门当户对,聂家对秦家来说,便是朱门对柴门,门第悬殊太大。聂帮主要是听闻儿子竟然向个贫家女子提亲,不知道会不会将聂震召回,暴打一通呢?

秦苒美滋滋的盘算着。

她想看聂震被家暴很久了,不过大概没有机会亲见,说起来真是憾事一桩。

秦苒不知道,聂家虽然是聂四通在当家作主,可是……通常被气的暴跳如雷的是聂四通这当老子的,悠哉乐哉的却是聂震,他有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领。

万媒婆苦着脸去聂府报信,顺便探问聂父聂母的意见,聂小肥安慰她:“万妈妈不必着急,这事我家老爷必定万分同意。”心里暗暗补充:就算不同意,少爷也有的是办法要他同意!

贴身侍候了聂震这么多年,他算是看明白了,不管大事小情,只要主子下定了决心,老帮主……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关于聂震高堂的意见,聂震说动了木盛前往秦家,向秦博解释。

“震哥儿常年在外,大哥大嫂早盼着他成亲,这要是听到他肯主动成亲,说不得做梦都会笑醒。”

聂氏不知道心中做何想法,她常年躲在佛堂里,但聂四通早巴不得能给聂震拴条链子,省得他常年无法无天。

木盛一边开解着秦博,一边头疼住在聂震宅子里的木莲。

木莲自元宵节深受打击,好几日未曾出得房门,软硬兼施,要木盛回漕帮向聂四通提亲。

木盛有苦难言:历来都是男方上门提亲,从未听过女方上门提亲……就算他与聂四通主辅相得,这种事情也做不出来。

没过两天,聂震求上门来。

聂震极小的时候,木盛还待自家子侄看待,后来这孩子越长越歪,连他亲爹也拿他没办法的时候,木盛便不再以叔伯自居了。

也就是自家那傻闺女瞧着聂震好,不过是皮相生的好,占了大便宜。说到能干之处,木盛其实更看好聂霖,那才是难得的佳婿啊!

现在,怀抱着这样隐秘微妙的想法,木盛大力推销聂震,比如,“震哥儿自小就聪慧异常……”知道他娘失宠之后就不太搭理他爹了。

他的聪慧之处于在,不搭理亲爹居然也未在亲爹面前失宠,且总在聂四通心里占着重要的位子。

再比如:“聂哥儿定然能做个好夫婿,钱财花销上面,定然不分委屈了你家姐儿……”就算他自己是个败家子,不会赚钱,但天生好命,摊了个会赚钱的亲爹跟义弟。

秦博动心了。

对于自家闺女的辛苦,他比靳以鹏体会更深,更希望她能终身有靠,不再为生计奔波。

况,聂震形貌出众,嘴甜会说话,自来秦家住过些日子,虽是帮主嫡子,但在他面前半点架子也无,人情练达,各项综合指数颇高,认真说起来,实实是个好青年。

至于秦苒向他抱怨的:“油嘴滑舌没半点正经……”这哪里是缺点,会哄人才会讨自家闺女欢心。

外界风传聂震是个败家子只会花不会赚,前半句秦苒非常同意,后半句……她如今帮着靳以鹏打理聂震在清江浦的产业,不会赚这种话,她再违背良心,也没办法厚着脸皮承认。

正月二十五,万媒婆再上秦家门,恰逢秦苒跟着靳以鹏去靳家产业巡铺子,秦博趁此良机,留下了聂震的庚帖。

51

等到秦苒知道自己的婚事,秦博已经与聂家换了合婚庚帖。

秦博拄着拐杖在院子里做复健,开天辟地头一遭摆出封建大家长的面孔来对待自家闺女:“我瞧着震哥儿就不错,模样好品性好。”这是连称呼也改了,听着就透着股亲昵。

秦苒气的跺脚,怎么就挑了那个流氓了呢?哪怕是老实的金三千,也好收拾的多啊。

“爹啊,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才几天功夫,原来答允她自行择婿的那个爹就不见了。这完全是聂震的错!

秦博双目一瞪,痒怒:“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以后震哥儿就是你夫君了,你后半辈子的依靠,理应敬着他才对!”

他一步一步走的甚稳,不良于行好些年,如今双足能够挪动,虽然比不得健康人,到底是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他心情这样好,将暴跳如雷的秦苒完全不曾放在眼里,小孩子家家,闹阵子脾气就过了,上了花轿,还不是乖乖过日子。

“敬着他?!我定然会好生敬着他的!”秦苒咬牙,一字一字全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带着股杀气。

秦博还未听出闺女这满心的不情愿,暗道还是震哥儿了解自家闺女。

聂震曾说过,女孩子家家最容易害羞,哪怕如秦苒这般的性子,嘴里说着不肯的,心里多半就是肯的……要是让她亲自挑婿,说不得一年拖一年,最后拖成个老姑娘。

他这个闺女,别的都好,精明能干不输于男儿,唯独一样,性子太强。经过聂震一番分析,这样烈性的女子,哪怕心里如蜜,嘴里也不会有什么好话。

果然,一听到他将她许配了人家,立时就暴跳如雷,这孩子别是高兴坏了,激动的吧?

秦苒觉得失望,不止失望,还愤怒,头脑发晕,恨不得揪着聂震大打一架,最好两败俱伤!

这奸滑的家伙到底给自家老父忽悠了些什么,对她向来纵容的老父忽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强势要将她嫁出去。

她如今总算明白了,所谓的民主都是纸老虎,一戳就破,全是假象。

骨子里,她爹其实就是个封建家长,以前放言让她择婿,那也只是在一定的程度里给她的安慰,比如在十五岁以内。及笈之后,是坚决不会将她留成老姑娘的。

秦苒愤愤,趁着秦博午睡的间隙跑去聂家找聂震算帐,顺便看看能不能逼着聂震将自己的庚贴退回来。

她去的不是时候,聂宅正乱成一团。

木莲听说木盛亲自撮合了聂震与秦苒,也是暴跳如雷。先是对着木盛又哭又闹,直闹到木盛百般无计,揍她下不了手,不揍被她闹腾的头疼,索性甩手走了,爱咋整咋整。

反正聂震在家,他惹的情债自己解决。

秦苒去找聂震,正撞上木莲揪着他的袖子哀哀哭求:“震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娶那个贫家女?……我哪点比不上她……”台词非常的琼瑶,似秦苒这等受金庸武侠熏陶,若无老父牵绊说不定得浪迹江湖的姑娘忍不住哆嗦了好几下。

尼玛这台词杀伤力太强了!

任何时候,都不缺痴情儿女啊!

聂震见到秦苒,就算心知肚明她踏进这院里为着什么,还是喜出望外,朝秦苒欢快的招手:“媳妇儿快来,有人缠着为夫,你快替为夫挡上一挡吧?!”神态颇似被恶少骚扰纠缠的良家女子,说不出的委屈可怜。

秦苒抱臂冷笑:“这是还未成亲便出墙了,姓聂的你还不将庚帖还我?还有何话可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真是天赐的退婚良机。

“媳妇儿你怎能这般冤枉为夫?”这话聂震不爱听,话音里要多委屈便有多委屈,可惜木莲爱听,有了秦苒这话,她连哭也不哭了,仰着下巴,眼神里全是蔑视。

她这些日子没少找聂霖调查秦苒,争取一击而中,早日将情敌击溃:“震哥哥,你快将她的庚帖还了给她,省得跟她啰嗦!不过是个跟别人私奔的□生下的野丫头,连自己亲爹是谁都弄不明白,哪里用得着你这样般对待?!”

秦苒脑子里轰的一声,似炸雷一般响开,脸上火辣辣的,就好似迎面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双眼睛冰封砌雪,寒意渗人,眼眶却是红的,拳头捏的死紧,其上青筋迸起,目光缓缓从木莲那张讥诮的脸上移到聂震脸上……原来你也这般看吧?

就算她不曾生出攀附的心想要嫁给聂震……可是事关自尊,当她身上最后一层赖以维生的皮被木莲给毫不留情扒了下来,她还是害怕从聂震眼里看到轻贱的目光。

木莲见她这神情,只当自己猜中了,顿时笑的更欢。“贱人,让你来缠震哥哥——”话音未完,便被聂震狠狠一把推开,“木莲,你嘴里在胡吣些什么——”话音未落,秦苒已经暴起,拳头向着木莲挥了过去……

秦苒从来不是个喜欢耍嘴皮子的人,比起嘴皮子上面占便宜,她更擅长用武力来解决所有问题。木莲的话前所未有的激怒了她。

木莲没有像她想象中的被击倒在地,相反,她闪躲的很快,拳风扫过她的面门,生生被她避了过去,原来,这一位也是练家子。

本来,两个都是练家子的女子打架,理应打的形容优美,至少要让旁观者聂震很穷易能挡开,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打架打到风度全失,纠缠成一团,抓头发撕耳朵相互撕掐,抱在地上打滚这种打法,生生教两位妙龄女子在聂宅演绎了一番市井泼妇的打法。

怪只怪木莲练功的目地不是打架主赢,她的长项是逃跑。

木盛向来认为,养闺女指望着她打遍漕帮无敌手,纯粹痴人说梦,假如真要学,便学学如何应对危机,比如被人攻击之时,如何逃跑。

秦苒这位攻击派数次攻击未成,心火愈怒,一旦抓住了木莲腰间丝绦,便整个的缠了上去,拦腰将木莲抱的结实……

等到闻声而来的聂小肥与站在那里欣赏了一会自家新定下来的媳妇儿大发雌威的聂震将两个人分开,木莲脸也青了,嘴角也肿了,头发也散了,满脸的鼻涕眼泪……尼玛跟这丫头拼命太可怕了……

秦苒余怒未消,双目通红,还坐在地下直喘粗气,聂震将她揽在怀里,一遍遍拍着她的后背:“媳妇儿别气!媳妇儿别气!木莲嘴上向来没个把门的,你别听她瞎说……”

尼玛谁是你媳妇儿?

秦苒恨不得跳起来将聂震的脑袋敲开,看看这货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可惜她方才打架施尽全力,此刻还气的直哆嗦。此刻全身乏力,不但连手指尖都无力,就算是骂人也失了力气。

聂震将她纤瘦的身子紧紧拥在怀里,深情大喊:“媳妇儿我从不知道你这么中意我,就为了木莲揪着我不放,醋海生波,竟然将这丫头打的差点毁容了……媳妇儿你醋性太大了!!不过为夫喜欢!”

“闭嘴!”秦苒气的无力闭眼,这货到底长不长脑子?

她哪里是为着木莲揪着他的衣角不放而打的她?明明是……明明是……

那个女人,她的母亲,她自然记得。她的记忆太过鲜明,很小的时候,她对自己也算得温柔,哪怕她跟人私奔的那日,天色灰濛,下着森森小雨……她都记得……只是无力阻止!

聂震还在她耳边聒噪,一咏三叹,将她极尽埋汰:“……媳妇儿你放心,我以前不知道你恋我如狂,连别的女人揪一揪我的袖子也能生这么大的气……以后我必不让别的女人近身,三步之外就会避开……”

木莲眼泪汪汪看着聂震那高大的身躯将那贱丫头搂进怀里,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明明脸上身上生疼,可是比起身上的伤,似乎心更疼……

秦苒索性闭上了眼,虽然身后这家伙非常的混蛋,可是怀抱却出乎意料的温暖,就连他不着调的聒噪,也比旧事重提的好。

就这样吧,她闭上眼,狠狠的,狠狠的,将即将涌上来的泪意往下咽,却不知眼角已沁出一滴泪。

聂震不动声色的将她的脸挪到自己怀中,让她的脸紧紧贴在自己怀里,这样,无论她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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