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溪的手越来越大胆,居然当着我的面剥了他的下裤,露出里面那未经人事的粉茎来。
白修静身子一僵,慌张地看向了我,想要遮掩自己的双手被林照溪紧紧地桎梏住,挣扎无果,只得紧闭着双眼低下了头。半晌,他睁开眼睛,羞耻的目光触到面前站着的我,那处子的物什竟颤巍巍地立了起来。
林照溪的眼里有了分讶异,瞥我一眼,原本箍着白修静的手滑了过去,握住了他那带着黏滑的粉嫩顶端。
我转身就走。
白修静低泣一声,口中哽咽着,似是泄了。
“蓝玉烟,要知道你根本不能忤逆我。”林照溪在身后不紧不慢地道。
我站定,回头,把自己的满腔怒火压进肚里,生硬地道:“此话怎讲?”
林照溪放开白修静,随意地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液体,也没理会他那羞愤的神情,径直下了地,披衣走到我身边来。
他久久地看着我,然后张口,从嘴里吐出一个物什来。
那东西在他手中颤动了两下,样子才慢慢显现出来,竟是一只形状奇怪的虫子。它生得娇小玲珑,长着六对翅膀三对爪,褐色的身躯上有一圈一圈的金色花纹。
漂亮的虫子我见过许多,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稀奇;但如若这虫子是从人嘴里吐出来的,那就令人毛骨悚然了。
“君娉婷身上,可是有和它一模一样的蛊不是么?”他的话里含着笑意。
我的背后渐渐生出了些许寒意。
“明白了么?你娘的命,是连在我身上的。我早就把它从经脉里逼了出来,见它模样精巧就没舍得杀,这么多年也算是养出了感情。”林照溪把玩着手里的蛊虫,捏起它的一对翅膀在我眼前晃了晃道,“若我就这么捏死它,你娘就随之一命呜呼了。我猜你这个大孝子,一定不舍得让亲娘死得这样凄惨吧?”
我的双腿有些发软。林照溪……他怎么会知道蛊在娘身上……
林照溪看着我发青的脸色,突然轻笑一声,将蛊虫收了回去。“我发现,捉弄你比当皇帝更有意思。”他扬着下巴道,又转身看着白修静,“对不对,修静?”
白修静避开他的目光,把头埋在自己的两臂间,只默然不语。
“对不对,林照溪?”他又提高了音调。
这话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可他却是盯着白修静说的,语气里深深地透着一股诡异。我蓦然一惊,下意识道:“……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林照溪走过去,拉起白修静埋着的脑袋,戳了戳他的脸颊对我道,“他才是你真正的小七,唤你玉烟哥哥的小七,多年来一心一意想你念你的小七。”
白修静睁大了眼睛,一脸愕然的样子。
我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信吗?”
他无谓道:“你当然可以不信。”
我不想与他论辩,满脑都是刚才那只蛊虫,以及娘临走时的模样。
我从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也会被别人捏住七寸。
“蓝玉烟,如果你乖乖听话,我还可以马上铲了西林党,让你的皇上再稳稳地做几年位子。”林照溪抱着肩,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道,“不然的话,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取而代之了。”
我的身体在发颤。
难道为了救娘,为了保住闵京的皇位,我真要牺牲闵兰,牺牲我的嫣儿?
这在别人看来,其实应是很划算的事,闵兰只要服侍他几日,就可以……
不行!
我痛苦地闭上眼。
不行!我不愿如此。
“罢,我似乎逼你太紧了。”林照溪点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那你就先自个儿折腾去吧,什么嫣王什么西林党,等你后悔了再来找我,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
☆、42
……
我一点也不想后悔。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会后悔?
狂奔到礼部的时候,那里空荡荡地晃悠了两个郎中,灵图和容渊都还没来。
我耐心坐在那里等着,浑身越来越痒,看到先容渊一步踏进来的灵图就扑了上去。
“灵儿,叔要做一件作死的事情。”我严肃地摁着他的肩膀道,“此事成与不成,都有极大风险,你们两人赶紧收拾行囊回乡,别在这儿受叔连累……叔不当庸臣了,叔要铲了西林党。”
灵图闻言,淡定地把我从身上拨开,爬起来和容渊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又沉默了一会儿,两人同时抬起头道:“叔,你终于想通了!”
“……”我突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灵图给容渊使了个眼色,他立刻把那几个悠然晃着的郎中清了出去,关门关窗,搬两把椅子,比我更严肃地坐了下来。灵图摆好姿势,正色道:“叔,我便直说吧,西林党在徐阁老走时就计划逼宫了。”
我蓦地惊出一身冷汗:“皇上知道吗?”
“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灵图打了个哈欠道,“不然你觉得他怎么会做出让嫣王下狱这等事来?”
我一呆,顿时觉得有些不对。“闵兰……闵兰不是被他怀疑包庇闵玉余党吗?”
难道说……
“亏皇上那么疼你,你真是到现在都不了解他。”灵图用嫌弃的眼光看着我,道,“其实当年闵玉谋反一事,皇上惊骇之余,根本没想要闵玉的命,那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五弟;可西林党的老头子们都纷纷跳脚叫嚣,若不杀了闵玉,于朝廷内外都不好交待,这才逼不得已处决了他;不然你想想,单凭闵兰是闵玉的同母兄弟这一点,就足够闵京以同谋之罪论处,哪还会追究什么包庇之罪?皇上现在雷霆大发地将自己疼爱的七弟下狱,不过是做出个样子给西林党看,让他们以为自己真是个不辨是非的庸君罢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心倏然松了许多。
也是……我不该对闵京的理智抱有怀疑的。闵兰被他自小疼到大,从不容旁人欺侮半分,闵玉之事尚不能伤他分毫,又怎会凭着王悲卿捕风捉影的几句唐突了他的性命?
原来他本就打算让闵兰受些小罪转移西林党视线,却不想在撞见我们那般时动了真怒,生气之余也将戏演得更真了。
容渊接着道:“你有所不知,皇上在徐阁老走之前把免罪铁券收回来了。”
啥?
我掏了掏耳朵。
灵图慢悠悠道:“皇上收走徐阁老的免罪铁券,表面是似乎是撤了他家在朝中的至高地位,生出几分嫌隙,让张王两家更加得意;可实际上,皇上在他临走前,除去赐予的那些金银,还给了他一枚花里胡哨的……小东西~”
我被灵图那甜甜的尾声膈应得不行。……小东西?
“徐阁老走的时候路过河南等地,要用到这小东西。”灵图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道,“你觉得这小东西会是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
我咂了咂嘴,似笑非笑道:“走马符牌?”
灵图悠然道:“没错。”
我的嘴角裂了。
掏掏耳朵,灵图还是那个表情。
再掏掏耳朵,依然如此。
我噌地一下跳了起来,怒视着他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灵图幽怨地看着我道:“叔想蹚这趟浑水么?没准儿你还会劝我安生些。”
我的脑袋耷拉下来。灵图果然了解我,算是猜对了一半……
“这东西在外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好看些的小玩意罢了,但只有礼部尚书的你最清楚是什么。”
我怎么会不清楚?那还是我上任之后,礼部没什么事做,我嫌旧的符牌样子蠢笨,又比照着花鸟图设计的新符牌,朝里人都没把它当回事儿,估计也就没人惦记。
我挠了挠脑袋道:“我记得……那不是在兵部吗?”
“张向淮那个符牌是铅芯的,一捏就软。真的一直都在我们礼部,那时候苗恩来要,我还和容儿找了老半天,生怕你给随手扔了。”
……我低下头,有些心虚。要不是他们翻出来,我还真不知道把它扔到哪儿去了。
容渊了然地抿起唇,也没揭发我,只是道:“张向淮虽是兵部尚书,没有走马符牌,也调不了兵。所以现在他能用的,只有那些归顺于西林党的武散官手下的守兵,京畿和邻近地方的加起来算算也不足三万,渤海附近港口的水师或许也有他们的人,但都成不了什么气候。”
“那昭武将军呢?”我忽然想到这个关键人物。
昭武将军在朝中的地位更胜季勋,据说他的一房宠妾是张庚寅的哪个后辈,实在不可放松警惕。
容渊噗地笑了出来,看着我道:“……你还知道有这个人啊。”我讷讷道:“我是文官他是武官,平时又见不着什么面,哪里还记得清楚……”
“因为昭武将军以前是锦衣卫指挥使,背地里做了不少好事不知遮掩,皇上突然开悟之后就把他……”容渊压低声音,做了个划拉脖子的动作,我顿时噤声。
闵京果然够快够狠。
“我估计着张向淮是想把他当王牌使,这么多年也没顾得上培养培养感情,估计得等他屁滚尿流之际才能想起来有这么个人物。”灵图哼了一声,转而又道,“半月前季将军请缨下南洋之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点头。
“这看起来似乎是西林党又少了个威胁,但季将军这时候走肯定是有缘由的。你说,若不是去打倭寇,那会是去干吗?”
我瘪着嘴,为了不使自己看起来太笨,硬着头皮想了半天才迟疑着道:“……都司指挥使?”
“嗯哼,”灵图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我,一脸愉悦的样子,“皇上早暗地解决了几个京畿附近和张王两家有点牵扯的都司指挥使,以防到时他们率兵作乱,地方上虽然不足为惧,但还是清理一下比较好。西林党的家天下,实在可怕。”
闵京居然连这一步都做到了,颇有赶尽杀绝的意味。我打了个寒颤,心里有些发怵。西林党这十余年在朝中的嚣张行径,足够他们死上几个来回了。
“另外,当初季将军和白修静去瓦剌的时候,除了通商,也和绰罗斯氏的达成一个协定,那就是最坏的结果——万一西林党成功某朝篡位,瓦剌必须不承认张氏皇权,必要时派兵,另拥闵氏皇嗣为帝。”
我诧异道:“另拥……是拥哪个?”
小歌白现在还不足半岁,拥他也太不实际了一点。
灵图故作高深道:“我和容儿觉得,或许应是嫣王。”
不,不会是闵兰。
我目光一凛。
白修静会蒙古语,想必那个徐州的户籍是假的,若他一直跟着林照溪,很可能从小便是在瓦剌长大,让他充当翻译官和瓦剌交涉,一定极大便利了林照溪的行动。若到时闵京有个什么不测,接他这个位子的也一定是林照溪。
这样想着,我又道:“凭什么相信他们一定会帮我们?万一来个落井下石,瓦剌率蒙古部复辟怎么办?”前朝就是蒙古政权,天朝百姓被视为下等贱民辛苦劳作,给他们做牛做马,我可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灵图不屑道,“自从绰罗斯氏夺嫡内乱,仲颜帖木儿称王之后,草原不事生产、人烟荒芜,已是强弩之末,除了凭着祖上积攒的版图虚张声势,实际没有多少兵力可供出征讨伐。”
见我呆滞,他又道:“万一外戚称帝,咱可不能指望他们来个几十万大军真心真意相助,只做出个阵势吓一吓张氏就可。”
容渊调侃道:“想当初叔在高丽时把高丽王的舅舅活活吓死,那可真是传为一方美谈啊。”
我抽了抽嘴角,没吭声。
两人皆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看着他们俩沉稳的样子,我忍不住道:“这些……你们都是怎么知道的?”
“苗恩说的。”
“他相信你们俩?”
灵图无奈道:“没办法。如今朝中已无可信之人,我和容儿至少出身清白没有牵扯,又一直老老实实地跟着你,皇上不信我们信谁啊。”
我忽然想到,若灵图和容渊都知道此事,林照溪和白修静也必定知道。他们二人定不是真心效忠于闵京,除了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就一直是作壁上观,那看好戏般的态度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又想到耿冰牙对林照溪的评价:居心不良。
现在看来,他的居心不良不但是在皇位上面,还有我看不清楚的其他。
林照溪会饲养蛊虫,清楚我的行踪,话语诡秘,又不是池中之物,……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看着眼前神色凝重的两人,“你们不是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吗?为何还要……”
灵图沉默了半晌,道:“话虽这么说,若人生在乱世,定有闯出一片河山的雄心壮志;生在和平年月,也免不得想要千古流芳的美名。谁愿意将自己的名姓淹在黄土?又有谁愿意一辈子庸庸碌碌?当然,除了一直以庸臣自居的你。可是叔啊,你心中当真没有那男儿成就一方的宏图?说没有,也只是满腔热血被平淡的日子磨去温度罢了。”
我怔然道:“万一兔死狗烹……”
“也不算白活一场。”他们二人道。
……
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我在心中久久地叹着气,回了他们一个同样坚定的眼神。
皇上一天不铲平西林党,闵兰就要多在狱中待一天,即使明白他不会遭什么罪,我也不愿让他不好过。娘的性命握在林照溪手里,身边却总有张王刁难干扰,如今我根本抽不出心思来和他周旋,只有解决了这干扰,我才可以去找救娘的法子来。
因为皇上将一切做得狠绝,目前西林党对朝廷已经没什么威胁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张王两家的全部家当抄出来,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如今万事如故,张家的小数目白纸黑字一清二楚,王悲卿那里却仍然连块碎银都没找出来。
果然幺蛾子还是出在老狐狸身上,藏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缝隙。锦衣卫们个个无能,皇上派去他老家的小御史也没听到任何风声。
王悲卿,他怎么可能做得这样滴水不漏?
皇上不肯见我,我也不好意思给自己找虐,跟苗恩打了声招呼就和灵图容渊暗地里摸索了起来。
然而,没过几日我就哭了。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