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有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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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有童话-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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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童话站在门口,面有疑惑,“你要去哪里?”

任留白愣了愣,随即像是看到了救星,“快,童话,以致他,他有问题,还有你那个婆婆,他们今天会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怀疑你婆婆会对以致不利,快,我要去救他,他有危险…”

“你说什么?”童话愕然,随即脑海里一闪,立马追问,“他们在哪里?”

“我带你去。”任留白言罢又要起来,却再次被医生护士们拦住,“你不能出院,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要是再不按照我们的要求配合治疗,你的心脏很快会衰竭的…”

“童小姐,”浅析隐忍着怒气盯着童话,语气三分怒七分愁,“请你看在任哥哥救过你的份上,放过他,可以吗?”

“浅析!”任留白不知哪来的力气,倏地推开众人,拦在童话身前,“顾以致是我兄弟,我要去救他,没他就没我,谁要再拦我,就是让我提早死…”

“走!”众人愣神之际,任留白已经拉着童话出了医院大门。

出租车上,童话的心跳一直很快,她握住自己僵硬冰凉的手,不安的看任留白,“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

“不!”任留白脸色一贯苍白,此刻竟有些红润,想是急的,他一直打电话,不停地环视四周,“我要去,以致他早就是我的亲人,我不敢冒险…怕失去他…”

童话捂住暴跳的心脏,不再看他,脑袋昏昏沉沉,她不敢想象任留白所说的后果。

车子飞快的行驶着,任留白一直催,一直催。童话的心脏,一直暴跳,暴跳,身子越来越凉。

车子很快在一幢高楼外停下。童话对着自己腕表上的手机功能表示很绝望,她已经打了N个电话给婆婆了,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任留白的预测…要真是这样,这个时候,婆婆是绝对不会让她找到的…

很意外,刚这样想着,腕表的铃声便响了。

“婆婆你在哪里?”童话急急的喊,恨不得扑倒上面去,任留白停下来,面色凝重的望着她。

那边没有说话,只有稀稀拉拉的杂音。像是风在吹,呜呜的嚎叫,又像是人在谈话…

“婆婆?婆婆?……以致?是你们吗?你们在哪里,告诉我…”童话膝下一软突然跪在地上,手足无措的对着腕表,隐着焦虑不安,故作镇定的喊,却怎么也掩不住内心的激动慌张。

任留白蹲在她身边,望着面前这幢高楼,一边注意着电话里的动静,一边扫视着各个地方。这是一座坐立在郊外的平民小木楼,房子很旧,但是很清静,四周爬着蔓藤,郁郁葱葱,整体洁净安宁,隐隐带着祥和的气息。任留白一直锁着眉,他突然记起来了,这房子…

“婆婆,我求你,不要…以致…”童话脑袋空空如也,从没想过,最亲近的人,为何一瞬间,要如此决绝…

“我们进去!”童话突然站起来,由最初的惊愕痛苦不安,变得果敢坚韧,“他们在里面对吗?”

任留白蹙了蹙眉,上前一步挡住童话,“你跟着我!”

童话欲驳,却被任留白一个眼神退了退,随即她听到任留白说,“这房子,曾经住着以致的妈妈,他当年在学校不辞而别,就是因为他妈妈辞世,死在这屋子里。”

“你说什么?”童话如被雷劈,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任留白拉着她继续走,话也不断,几分落寞,“顾以牧的妈,也就是你婆婆,在这里,害死了以致的妈妈,还有他爸,她自己也疯了…”

“…”童话的惊愕如同九天之上厚重的云一层层压下,让她如置浓雾蔓藤里,被纠缠捆绑,看不清,动不了…

与此同时,小木楼里。

一室清香,檀木盒子里,一柱异香袅袅,混合着木楼年代久远散发出来的木香,让人有些虚幻,仿佛回到了往昔,端庄秀丽的女子,永远优雅从容,却在那一天,被突然闯入的女子一刀,结果了生命,躺在血泊里,静静的笑…

那年代久远的血现已浓黑…染黑了木质地板,留下了永久的血腥,死去的人,留下的血,已遗忘,生者,却永怀…

顾妈妈蓝魅此刻正端坐在屋子中间的大沙发上,有一茬没一茬的喝着茶,神色安然,毫无身为害人和即将再害人的愧疚自责,也没有惊慌害怕。

对面的顾以致已经站了将近半小时了,他在等。等一个可以让他安心离开的理由…

那个声音一出现,他就开始不受控制,不舍,还是不舍,更多的是心痛…

蓝魅似乎早就料到这个饵是绝佳的。很满意的让李叔出去接他们进来。

“好了,以致,现在,该谈谈我们的条件了。”

蓝魅站起来,笑盈盈的望着顾以致,眼里没有杀气,和气得像是和他谈论最平常不过的天气。

顾以致眉心一皱,下意识的想到刚才来之前,不应该打电话给任留白,那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而眼前这个人,是绝对故意,事先算计好的,将童童带到这里,这种心机…

“你没有条件么?”蓝魅站在窗边,望着不远处,一副胜券在握的胜利者微笑,“也对,你一直没有资本来跟我谈条件,好像,你从来都不配,也没有资格。”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童童?”顾以致喉结动了动,声音低靡。

蓝魅神色一变,又恢复如常,“她是我的儿媳妇,自然是跟着我,不然呢?”

“就算她有病,也完全可以治好,你不用担心她会死。”顾以致闭上眼,喉结又动了动。

“你…”蓝魅回头看他,难得变了脸色,“你居然也知道她有病?”

“她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我了解她,甚至超过自己。”顾以致苦笑,苍凉得让人心颤。

蓝魅侧过头,连她都不忍去看那苦涩,这孩子,也真是投错了胎,误了一生,可为了阿牧,她绝对不能冒险,“我…我不可以拿阿牧的一生开玩笑,稍有差池都不行,我不能答应你。”

“那么,我们便没什么好说的。”顾以致浅笑,“我会保护她。”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蓝魅突然厉声大喊,只一个动作,屋内突然多了无数个黑衣人。

“其实你不用找这么多人…”顾以致不看她,望着木质的百叶窗,试图看到某个人影,“我没打算回去,所以我瞒着爷爷,他并不知道…”

蓝魅咬了咬唇,她不能心软,不可以心软,留着他,早晚都是祸害。她快活不成了,那也决不能让他威胁小牧…

一挥手,那些黑衣人蜂拥而上。

一室的香,弥漫。混合着血腥的浓重,渐渐滴落在原先漆黑风干的旧木上——新的杀戮…




、第三十九章 离殇(完)

中国,内陆。

顾以牧最近一直在医院陪着童话的外公。从那日外公的心跳突然急剧跳动,手指动了之类的苏醒反应后,他便一直守着。

她帮他守着妈妈,他便要帮她守着外公。

童谣时不时会来医院,不知道是来看外公,还是看顾以牧。手腕处戴了一条丝巾,不知是为了装饰,还是为了遮掩。

外公的精神恍惚,并不算完全醒来,只是一直处于混沌的状态。时而叫着童话的名字,时而叫着外婆的名字。

顾以牧的精神也恍惚,外公一叫童话的名字,他便心律失常。而伦敦那边,这几天都没有任何消息,不得不让他怀疑他那多事的母亲又要干什么疯事。

“啪嗒”正在倒水的顾以牧因失神,杯子摔落在地,顾以牧心头一窒,心脏突然快跳了几次。

“少爷,怎么了怎么了?”陆管家站在门口,紧张的问,上前去拾碎玻璃渣。

“陆姨,你帮我照顾外公,我要出去一趟!”

“诶,少…”望着顾以牧远去的背影,陆管家蹙起眉,隐隐感觉到,顾家往日的惨案,似乎要重演一次。

“陆阿姨,他怎么了?要回家吗?”童谣今天打扮得很秀丽,一进门就见顾以牧狂奔而逝,大惑不解。

陆管家拾掇着碎玻璃渣,漫不经心的回答,“或许,童小姐应该更关心您外公的病情,而不是肖想着自己妹妹的老公!”

“你…”童谣微恼,气哼一声便出了病房,直奔顾宅而去。

——
英国伦敦,特区郊外的小木楼。

“李叔,以致呢,以致在哪里?婆婆在哪里?你快带我去,快带我去!”李叔一出现在门口,童话立马奔上去,拽着他的胳膊,急不可耐的追问,慌张惶急。

李叔看了看童话身后的任留白,才对童话道,“少夫人,这是你朋友?”

“他们在哪里?你告诉我啊!说啊说啊…”童话的气息焦灼,连呼吸都乱了,满脑子是顾以致…以致,顾以致…

李叔招招手,身后的黑衣人便上前架住了童话,随后又有人围住了任留白。

童话挣扎着大喊,“李叔,你干什么?你放了他,他是病人,他不能…他没有关系的,求你放了他…婆婆,你在哪里?婆婆,你听到我说话了,你放了以致,放了任留白…不要,我求你,不要…”

“别管我,你快点去看以致,我不会有事的…”任留白冲她笑,“记住,不能让以致出事,也不让自己受伤…”

“不,放开我,放开我…”童话死命的挣扎,“任留白,你快走,快走啊,李叔,你放了他…”无论怎么挣扎,都被越缠越紧的藤蔓般的手臂死死钳住,动弹不得,童话痛苦不堪的叫喊着,那种绝望而无助的呐喊,几近窒息。

她被人越拉越远,任留白的身影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渐渐变小,变低,变没。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童话喊得声音都哑了,泪像是疯涨的海水涌上,淹没了她。直到李叔将她带到那个带着异香的木屋,她耷拉的脑袋嗡嗡作响,强大的视觉冲击让她瞬间清醒无比,那是血…

她挣扎着,这次那些束缚一下子挣脱掉,她风一般冲进屋子,一眼便看到了被围在最里面的顾以致,满身是血,却依旧笑着,望着她的方向的顾以致,他也看到了她,终于看到她了…他笑得更美,恍如天人,满足而惬意…

“不…”童话疯了一般,眼里、脑里、心里,满满都是浑身带血的顾以致,她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将所有黑衣人狠狠的推开,不管是不是打得过,不管那些拳头是否痛,她就那么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将顾以致护在身后,犹如一只绝望而孤独的小兽护着自己的同伴,警惕着四周欲待攻击的猎人,不避不让。

“童话,让开!”是婆婆的声音。

“我不!”童话擦干泪,死死的盯着窗边静立的人,眼里情绪复杂,欲恨欲绝,“为什么,婆婆你为什么,以致他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他,置他于死地,您不是已经害死他妈妈了吗,您到底还想怎么样?”

蓝魅冷哼,“是啊,我害死了他妈,我亲手捅死的,我已经是一个杀人犯了,还在乎多杀一个吗?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儿媳妇,现在护着别的男人,你将我儿子置于何地?”

“婆婆!”童话望着面前面目扭曲的女子,只觉心寒窒息,“我顾及自己身份,所以我和以致断绝来往,我顾及自己身份,所以我什么都听你的,我顾及你的身份,所以我求你,求你不要一错再错,不要…你放过以致,求你…”

“童童…”顾以致血淋淋的手颤抖着伸出,想要最后一次抚摸最心爱的人,留住那永恒的记忆,唇角露出华美如初的笑颜,亦真亦幻。

“以致,不要,你不会有事的…”童话一把握住顾以致的手,使劲的擦他手上的血,泪一滴滴落在手上,滚烫了那冰冷的血迹,干掉的血顺着泪珠一滴滴打在地板上,水珠,变成血珠…

“童童,童童,童童…”顾以致只是笑着,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像是要将以后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的所有,一次性叫完,不再有缺憾…

“不要说话了,求求你,不要说…”童话不停地擦那些擦完又冒出来的血,怎么也擦不完,擦了手,胳膊,还有胸膛,脸上,嘴角,到处都是红色,妖艳夺目的红…

“童童,抱住我…”顾以致每说一个字,血便流得更急更猛,可他的笑,以致未歇。

童话轻轻地抱住那个曾经拥抱无数次的身子,浓厚的血腥味扑鼻,她甚至能听见那些血痕在兹兹作响…她颤抖着抱他,用自己生平最大的勇气去拥紧他,甚至想用自己的身体将那些血柱给堵上,将她的血,补给他…

“以致,求求你,不要死…求你,求你不要这么对我…顾以致,我求你了…”

“童童…我…们,要相约,下辈子…我爱你!”

木屋沉重,异香萦绕,一室的红,化作誓言,哀恻凄美。

窗边的女人望着紧抱一团的两人,竟也微微湿了眼睑。片刻须臾,她挥了挥手,黑西装们将童话大力拉开,顾以致被带走,童话声嘶力竭中,一头撞上了木质的柱子上,鲜血横流,却也不肯歇停…

“我恨你…我恨你…我…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蓝魅妖冶的笑容绽放,如风中的玫瑰凋零,她倒在血泊里,如当年被她杀害的女子,一样的姿势,一样的视角…

“你恨我吧…”她笑,“我也这样恨过,现在,我还是恨,我会在地狱里将他们分开,容不得他们在一起,哪怕是死,我迟了这么多年,现在,我把他们的儿子送去,我要让他们永远不好过…”

童话呆呆的望着她,她疯了,她真的疯了…

“童话,你想死吗?愿意和顾以致一起死吗?”她问得极自然,仿佛在问,你喜欢日出还是日落?

“…”

“你不能让小牧幸福,起码不能让他幸福一辈子…所以,你跟我和顾以致,一起走吧!”

童话被她一个猛力掐住脖子,下一秒,她和蓝魅双双挂在木楼顶端窗户边,她抓着窗户框,另一手抓着蓝魅,她已经昏迷了…那异香…

阁楼上的门不知何时已经被锁上,此时,没有人可以救她们。

楼下,以致和任留白也被黑西装包围,顾以致不顾浑身的伤,拼命的往楼上的冲,若不是任留白拦着,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他会死得更快…

童话努力的抓着那门框,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力气会大到如此。她努力的挤掉自己那模糊视线的泪,想看清顾以致,想看清一些,近一些…

渐渐地,她体力不支…阁楼门外,好像有人在撞门,又好像有人在阻拦…婆婆想要自杀,在她死之前,定然交待好了一切,她,自己,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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