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有童话- 第21部分

“真的吗？爸爸太棒了！”

“嗯，姐姐也来吧，也来给爸爸加油？”

小女孩一脸期待，妈妈则有些赧然，抱歉的对童话说，“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太兴奋了，她爸爸最近在一部片子里做了群众演员，今天正好上映，所以就来了，小欧偏偏要弄得人尽皆知，这孩子…”妈妈嗔怪小欧，却带着宠溺关爱的语气。

“好啊，姐姐去看。”童话望着面前的母女，鼻尖一阵酸涩。麻利拉起小女孩的手，对妈妈粲然一笑，“阿姨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吧。”

“不介意不介意…”妈妈连连摆手，小女孩在两个大人的呵护下，欢蹦乱跳地朝电影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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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点。顾以牧站在公司大门口，脸色阴沉一片。他身侧的司机诚惶诚恐，视线焦灼的左顾右盼，就是不见童话的影子。

公司的员工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也有好事者留在大厅，望着一直站在门口的总裁，窃窃私语。

“总裁是在等人吧？都等了那么久了，谁啊，这么大排场，放总裁鸽子？”

“谁知道呢？听总裁办的人说，总裁连下午最重要的董事会都取消了，好像都有些心事不宁的。”

“该不会真出什么大事了吧，最近股票一跌再跌，要不是大家相信总裁，董事局那些米虫早就造反了…”

“一维那么强，就算谁使点坏水，那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听说大大老板，也就是总裁的爷爷一直想把一维收购了呢，还一直不喜欢总裁来着…”

议论声小小如微风，丝毫没影响到门口沉默耐心等待的顾以牧。他安安静静，但身后司机却汗如雨下。

“顾总，少夫人她，她说了要回来的，我，我…”

“你先回去吧。”顾以牧没有看他，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责怪，“你不是要接你的孩子放学吗？”

司机抬头望向顾以牧，心存感激，而顾以牧始终没有转移视线，望着同一方向，等着，等着。

“顾总，您不去找少夫人吗？她说不定已经回家了…”司机临走不忍，上前问了一句。

“不用，你走吧。”我走了，她找来就看不见我了。

正在这时，顾以牧的手机响起，那边有人狂笑，“顾以牧，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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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以牧踏进童家时，看到的，正是童谣虚弱的躺在床上，手腕处绑着纱布，纯白的布上沁着丝丝血红。

午妮正在抹泪，一见顾以牧来了，忙起身迎上去，顺带拐了一□侧的童晴，“快去斟茶！”才勉强忍泪道，“女婿啊，你可算来了，你不知道，这丫头她，她为了你，竟然，竟然…”

顾以牧站在门内几步外，顿住，并不往前走，只是有些漠然的望着床上因看到他而瞬间欣喜的童谣，紧抿着薄唇，眉微蹙，不知在听没听午妮的话。

童谣眸光闪烁着晶莹，手直直伸出，像是要抓住什么，“为什么你不能要我？为什么…”

“诶，谣谣，别乱动，妈妈求你了，你别这么糟蹋自己，妈妈求你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妈妈怎么办？啊…”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童晴端着茶上来，看到这一幕，顾不得给顾以牧送茶，撇到一边，快步上前抱住相拥的母子，“妈妈，妹妹，别这样…”

顾以牧近乎漠然的看着这一幕，面上渐渐浮上不耐，他理了理衣袖，慢慢的道，“岳母叫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午妮抬起头，眼圈通红，锁眉瞪向顾以牧，“我女儿为了你，差点，差点丢了命，你…”

“这只能说明她太闲了，你们应该给她找些事做，比如，照顾还躺在床上的外公。”顾以牧冷眼斜视。

“你…”午妮气凝。童晴嘴角扯起，瞪着面前冷漠的男子，而童谣紧紧咬着下唇，一双大眼盯着顾以牧，死死地，连睫毛也不颤动一下，双手紧紧攥着被套，浑身颤抖着，直到午妮一声大呼，“谣谣，你干什么，你别激动，你的手在流血，在流血了，别激动，别动…”

童晴倒是怒了，猛地站起身来，冲到顾以牧面前，“顾以牧，你到底想怎么样？娶走一个，现在还来招惹谣谣，你别嚣张，一维很快就完蛋了，就算没有一维，我们童氏也不会怎么样，现在的一维，对童氏一点帮助也没有，只会拖累…你还有什么好嚣张的？我告诉你，谣谣喜欢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少把自己当回事，你要拽，以后我们童氏跟你没半点关系，还包括那个丑小鸭，跟我们童氏也没半点关系，你爱怎么折磨她，悉听尊便！”

童晴傲视着线条僵硬的顾以牧，满带不屑。午妮似是很满意的力挺自己的大女儿，扶着童谣笑哼，而童谣只是望着顾以牧，倔强着不肯松开自己快滴血的唇。

顾以牧似是没听到什么，恹恹的转身就要走。却被突然冲进来的人硬生生的止了步。

“二姐，你没事吧？我听妈妈说，你…”童话气喘吁吁的站在屋内，焦灼不安的问，眼角一扫，竟看到顾以牧也在。

顾以牧收回要走的脚，眸光终于缓和了些许。童谣看着这一细微转变，心中更不是滋味，眼光一扫，冷冷的瞪向童话，“我死了，正好称了你的心？你何必在这里假惺惺？”

童话本来焦躁的心，被童谣一句话凉水般泼下来，浇得无声无息。童晴恶狠狠地上前推了一把童话，“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滚，看见你就犯恶心…”

“大姐…”童话还没叫完，午妮就猛地站起来，“童话，你给我出去，你没看到你二姐都这样了么？你是不是真想把我的女儿一个个都害死才甘心吗？”

童话懵了。傻傻站了半响才抬头看向那边情深意切同仇敌忾的母子们，呆呆的笑了，对这样莫名其妙的责难仿佛已经习以为常，“是吗？…那…妈妈，大姐，二姐，我先走…”

“等等，”顾以牧大步走到童话面前，不动声色的握住童话挣扎的手，淡淡一笑，“既然我夫妻这么招人厌，那，今次以后，绝不往来！”

童话侧头看顾以牧，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倒是童晴一声大笑，“好，这可是你说的。”

“大姐？”童话愈发搞不懂他们在干嘛。

童谣的表情狰狞，那犀利的眼神恨不得将童话五马分尸。顾以牧牵着童话的手，就要走。

门口却又再堵上了一人，竟是几日不见的顾以致。

童话震惊，顾以牧漠视。顾以致翩然一笑。

一时屋内极其安静。倒是童晴忙迎了上去，“顾总，你来了，快请快请，我去叫爸爸回来，你来了怎么也不招呼一声，我们都没好好准备准备…”

午妮也忙站起来，对顾以致笑容可掬。

童话看着这匪夷所思的转变，望了望顾以致，又看了看顾以牧。

顾以致还是一样的笑，但童话却明显察觉到他的笑，意味不明，暗含敌意。尤其是他视线扫到童话和顾以牧紧握的手时，笑里，暗含阴冷。

童话猛挣脱开，面色微红，往后退了退。顾以牧脸色骤变，那只突然失去温热的手，收回紧紧攥起。

“童童，刚才看电影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顾以致似笑非笑，望着童话。

童话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盯着顾以致，脸上肃然。明显的一道灼热视线扫向她，顾以牧，拳头攥得死紧。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顾以致回身对午妮和童谣道，“我，很快就是童家的快婿了…伯母，还请您多多关照。”

午妮陪着笑，明显看到顾以致对童话的情深款款，她有些挂不住脸，倒是一旁的童谣笑了，“那妹夫你还得多多照顾小妹，她可是不太听话的…”顺带还扫了一眼面色铁青的顾以牧。

顾以牧还未动作，童话已然站了出来，她用一种极陌生的目光盯着顾以致，“这是怎么回事？”

“童童，你别管，这些事，只是我和顾以牧的商业竞争罢了。”顾以致说着就要上前拉住童话。

童话猛一后退，从未有过的恐惧和落寞，“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以致，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是不是…”手在背后紧紧的攥着，以免她会忍不住没出息掉眼泪。

“哈…”顾以致正想拉住她，童晴走了过来，“你还不知道吗？一维很快就会破产，现在童氏完全不受一维控制，反而越来越强，你所做的牺牲，根本就没人稀罕，你，还有顾以牧，和童氏再无瓜葛！”

童话一眼扫向童晴，童晴一愣，随即冷笑，“童话，你别指望任留白再帮你，你现在不过是个人见人厌的丧家犬！”

“是么？”童话兀自笑了，笑得很大声，从来没人见她如此笑，即使是和她呆的时间最长的顾以致和午妮。笑得苍凉，笑得人心寒凄怆。

顾以致欲上前揽住她，顾以牧也侧头看她，午妮的脸上难得一见的出现了些许母亲该有的丝丝担忧。

泪眼朦胧中，童话望着对面那个从小到大从未对她尽过母亲义务的妈妈，她笑得悲凉，再移动，她看着近在咫尺，她曾深深喜欢过迷恋过的顾以致，她笑得心颤，还有那漠漠然斜视她，但眼里挣扎不安的顾以牧，她笑得无颜…

靠她最近的童晴嘴唇张张合合，不知在说些什么。童话缓缓淡了笑，一抹眼里的朦胧，背后的手捏得更紧，“你们，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她淡淡的望着每一个人，淡淡的出声，“开始是你！”童话指着午妮，极力忍住喉间的震颤，“你既然从来不把我当你的女儿，那你还把我生下来干什么，把我养大干什么，把我留着干什么，浪费国家粮食还是好骂好欺？你怎么不把我一生下来就掐死？啊，你何必自找罪受，何必自己作践自己？”

午妮愣愣，未料到童话居然会这般爆发。脸红得发烫，理亏的垂下头，攥着衣襟的手死死扯着布，几欲撕破，几欲言又止，却最终压着唇不吭声。

“还有你！”顾以致心猛缩，面色煞白煞白的望着那张他心系梦牵的脸，不止一万次痛斥自责自己，“顾以致，是，我承认我那时喜欢你，迷恋你，你曾是我美好的回忆，曾是我的梦想，我的希冀，几乎是我的一切。但是你别得意，我告诉你，现在起，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再也不想…你那奢侈的爱，我也不配得到…我不配，我什么都不配…”

小小的身子弯腰紧缩，痛苦挣扎，童晴以为下一个会是她，正要打起精神应战，童话却突然站起身，可怜兮兮的走到顾以牧身边，“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不可以！”顾以致抢在顾以牧之前拉过童话，“不许去，童话，我告诉你，不许去！”

童话怒目相视，“我要回家。”

“我带你回，这里也是你的家。”顾以致不打算放手。

童晴这才发现，原来顾以致对童家这般好，从顾以牧手上夺过童氏，只不过是为了夺回童话，原来童家不过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而这一切，都是童话害的…
童谣却死死盯着顾以牧，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床快跑冲到顾以牧面前，“顾以牧，你要是不要我，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她已经扯开了纱布，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水果刀，死死的抵在那已经止血的狰狞伤口处，因为挤压，那里又开始流血了…

午妮大喊一声，想要制止，却明显不能，只能将全部希望寄在顾以牧身上，“求求你，不要让她死，谣谣，不要这样…”

童谣目不转睛的望着顾以牧，而顾以牧望着童话，出神，完全不自知威胁他的某人。

某人怒极，转而将流血的手换了方向，对着童话喊，“童话，我承认从小到大我没把你当妹妹，我也承认我不配做你的姐姐，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我爱他，我爱顾以牧，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爱上了…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我只有他，没有了他，我真的活不下去…要是你不答应，”童谣泪眼阑珊的眸子瞬间精亮，恨恨的望着童话，阴冷地诅咒，“我就死给你们看，我要让你们一辈子都活得痛苦，活得内疚，一辈子不能在一起…”

童话发着抖，望着几近疯狂的童谣，愣愣回首，现在，她还有选择吗？

良久，良久，童话缓缓道出一个字，随后便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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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怎么又在看这只小熊？是男朋友送的吧…”白衣护士不动声色出现在童话身后，一把夺过她的小熊，打趣的笑她。

童话垂头黑一脸，“小葵，还我！”

小葵大喇喇的笑，“就不，你不好好照顾阿姨，我没收了。”

“婆婆现在在午睡，你别闹了，快还我！”童话追了上去，急不可耐。

小葵大笑了几声，不依不饶追问道，“快说，是不是男朋友送的？”

童话白了她一眼，“我已经结婚了，你说呢？”

“哦~~~”小葵故作暧昧的应道，“原来是老公送的。”

“去死，莫小葵你再不还我，我生气了！”童话佯怒，把脸撇向一边。

小葵笑嘻嘻的凑上来，“哈哈哈，好啦，我错了，呐，还你！”项链落在童话视线里，童话一喜，伸手去接，小葵手一缩，笑哈哈的又跑远了去。

童话气极，不理你了。转身便走，回头便撞见一人，惊愕得连小葵喊她的声音也没听见。

“嗨，我们又见面了。”假外公笑得异常诡异，因为他的脸，苍白得如同蜡纸。
“你…你的病还不见好么？华洛不是…”

“哈哈哈，我没事，可能最近魅力见长，所以比较白…”任留白暗含苦涩，却含笑带过，“对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又何必再问，他都告诉你了吧？”童话讪笑。

任留白笑笑，“以致是顾家的外人，但很奇怪，顾家老爷子却偏偏重视他得不得了，当年还拖我家老爷子照顾。顾以致那家伙虽然的确不怎么样，但我可以替他担保，他绝不会伤害你。”

童话凄然一笑，“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但他会利用这点，来做一些违背他良心的事。”

“你以为以致夺走一维，是他心甘情愿，主动为之？”

童话看他，略讽，“难道他是被迫？有人逼着他不成？”

“没错，的确有人逼他。”任留白平淡道来，童话愕然回首。

任留白笑笑，“要想知道答案，你可以仔细想想。要是顾以致夺了一维，那么谁会是最大的受害者，谁又会是最不甘心的那一个？要是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