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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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爱人-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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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是忠于自己,忠于爱情的信仰
我爱你,是来自灵魂,来自生命的力量
在遥远的地方,你是否一样,听见我的呼喊
爱是一种信仰,把你带回我的身旁
——张信哲·《信仰》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
花霁倒地的画面,在她眼前就像是一组无法挽回的慢动作,林芊芊感到四周陷入了黑暗,只有花霁那彩色的身影慢慢的倒在地上,像是花瓶摔碎的过程,很慢又很快,她甚至都来不及去扶。
对于林芊芊而言,时间似乎是停止了;但事实上,时间还在残酷的流逝,每分每秒,花霁上口的血液都随着时间静静的流淌,从那被枪击中的地方带走他丝丝鲜活的生命力。
“快来人!”花少钦对楼下喊,声音淹没在噼里啪啦的交战声中,不知道谁能听得到,也或许谁都听不到。
花霁的嘴角涌出一抹鲜红。
“芊芊,快来扶住他的头……”花少钦说,吃力的挪动受伤的腿,尽量托住花霁的上半身,免得他被喉咙里的血卡住气管,他抬起眼,看到林芊芊还傻呆呆的站在那儿,不由得有些冒火,“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啊!”
林芊芊听到花少钦对她叫喊,这才恍然大悟般的赶忙冲到花霁跟前。她的思维已经停止运转,大脑一片空白,花霁的血迹染了她的手指和袖口,林芊芊已经变成了木偶,不会说话,不会思考,先前那股子古灵精怪的劲头此刻全然消失,只茫然的听从花少钦的指挥,花少钦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来,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花霁受伤了,为什么楼下那么混乱,为什么楼上的情况谁都不知道——一连串的为什么占据了林芊芊的脑海,她垂下眼看着昏迷的花霁,花霁那雪白的肤色和殷红的血迹对比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他,她的花霁,会死么?因为她而死?
林芊芊茫然的抬起头,看到花少钦瞪着眼焦急的和她说着什么,可她却发现自己似乎失聪了——她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到花少钦像在演哑剧一样嘴唇一张一合。
紧接着,林芊芊看到雪义哲走了过来,他应该是跑过来的,可他的动作在林芊芊眼里似乎又变成了慢镜头。他的白衣在身后飘荡,他走到自己跟前,跪在地上,伸手抱住了她,将她拥入怀中——他紧紧地抱住她,那么用力,以至于林芊芊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
“放开她!”花少钦喊,林芊芊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可听上去却很遥远,带着回声。
“记住我,我爱你。”雪义哲在林芊芊耳边说,也带着回声,久久延绵。
这句话之后,林芊芊感到雪义哲松开了她。她的身体惯性的歪了歪,但没有摔倒,她抬起头,看到雪义哲后退几步,身影远去。她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她必须知道他是谁,她必须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必须知道他要做什么——林芊芊张开嘴,一边叫喊他的名字,伸出手要拉他的衣角——可是,就在这一刻,毫无预兆的,没有任何感觉的,林芊芊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
她没有拦住雪义哲,反而昏了过去。
“她怎么样?”在黑暗中,昏昏沉沉的林芊芊听到了花少钦的声音,这一回,花少钦的声音很清晰,就在她耳边。
“精神上受到严重刺激,加上高烧体力不支……不过没关系,她应该很快就能醒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很陌生,“花侍从,如果你觉得伤口很疼,我还是建议你暂时打一针止痛药。”
“我不疼,谢谢,”花少钦说,但听上去在咬牙忍痛,“她不会烧出肺炎吧,都烧成这样了。”
“退烧药已经在用,一会儿我就让护士拿冰袋来,”那个男人说,“林小姐不会有事,您也适当休息一下吧,方才取子弹流了不少血,您又患有贫血,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太激动。”
“好,谢谢,”花少钦说,“我会注意。”
“多保重,我要去看看那边的情况,”那男人说,“再会,花侍从。”
林芊芊慢慢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蓝色的墙壁和银色的吊瓶支架,上面分别挂着一个吊瓶里装着退烧药,是给林芊芊输液的;还有一个血袋,是给取子弹失血的花少钦输血用的。
林芊芊眼波流转,看到花少钦躺在自己隔壁的病床,一边输血,一边闭着眼睛。他的脸色很苍白,眉头紧锁,腿上扎着绷带,看上去中弹的伤口一定很痛。
“……少钦……”林芊芊说,声音嘶哑,有气无力,“花霁呢?”
花少钦猛地坐直身子,看到林芊芊醒来,先是欣喜地露出笑容,听到她后面的问话,脸色却更加苍白。
“你终于醒了,”花少钦说,看着林芊芊被烧得通红的双颊,不免觉得心疼,他真的不想再刺激虚弱的林芊芊,可最终,他前思后想,还是决定对林芊芊说实话,“花霁他,还在抢救中……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林芊芊听到这句话,猛地要坐起来,但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眩晕,还是不得不倒回床上。
“你别乱动了,”花少钦赶忙说,“花霁应该没问题的,华神医亲自救治他,子弹击中了他的肺……”
“花霁的肺本来就有伤!”林芊芊激动地说,因为嗓子被烧得干涩,不由得咳嗽了起来。
“所以救治起来会很困难,你不要激动,好不好?”花少钦说,看到林芊芊咳嗽得面红耳赤,尽管他情绪也不稳定,但也不得不先规劝她,“你要相信华神医的医术——花俊轩在外面等着,一有消息就立刻来告诉我们——”花少钦这番话,一方面是安慰林芊芊,一方面是安慰自己,“芊芊,我们现在都是伤员,什么忙都帮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先照顾好,这样才是最大的帮助,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芊芊点了点头,刚刚不咳嗽了,便接着问:“雪义哲呢,他去了哪儿?”
“不见了。”花少钦简短的说。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雪义哲走的那一刻。在花少钦的心目中,雪义哲是一个完全的被康将军塑造出来的冷血动物,他一直认为,从小和兵器打交道的雪义哲没有爱也不懂得爱,可就在那时,在雪义哲跪下来将林芊芊拥入怀中的时候,花少钦将这一切都推翻了。
那样的拥抱,那么的炽热,那么的浓烈,那么的痴情,与雪义哲那一身白衣的冷漠截然不同。以及,雪义哲那一个转身的绝然,那个永不回头的背影,花少钦在背后喊他也好,林芊芊喊他甚至最后昏迷也好,雪义哲最多只是暂时停住了脚步,他只停留了那么一小会儿,最终,又朝前走去,再也没回头,也从来没有打算回过头。
一个拥抱,一个诀别,花少钦知道,这辈子,林芊芊不会再见到雪义哲,恐怕林芊芊的满腹疑问,也不会有任何回答了。
林芊芊慢慢的垂下了头,眼泪无可抑制的决堤而出。和雪义哲约好去图书馆还在昨天,一夜之间,他就成为爱嘉那头的人,成为她怎么想也琢磨不透的谜;和花霁吃早饭的时候还那么平和宁静,花霁还说他要值夜班,可眨眼之间,他就命悬一线,随时都有可能和她天人两隔。
如此变故,要她如何能经受得起。
花少钦目光复杂的看着林芊芊抚在床头泣不成声,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事实上他也是心乱如麻,要不是受伤不能走路,他早就跑到抢救室门口等消息,哪肯待在这儿。
花少钦正这么想着,病房的门开了,花俊轩和娆哲走了进来。
“芊芊……”娆哲看到哭泣的林芊芊,心疼得轻呼一声,走到林芊芊病床边,安慰的搂住了她的肩膀。
“花霁怎么样?”花少钦问,急于知道花霁的消息,以至于忘了对花俊轩用那种惯用的厌恶口吻。
“已经送入特护病房了,但医生说花霁身体本来就不好,情况还很危险,所以……现在……”花俊轩说到这里,喉咙上下动了动,似乎在吞咽着什么,过了半天,才勉强用平稳的声音继续说,“现在要是能去看看他,就尽量去吧。”
“什么?”林芊芊和花少钦异口同声地问。
“不是已经送到特护病房了么,怎么……他到底怎么样,你倒是给个明确答复啊!”花少钦大声质问,几乎要从床上站起来了。
“情况不好,而且……很不稳定,也许会恢复起来,也许……”花俊轩低下了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声音听上去很是酸涩,像是患了感冒,“也许,过不了今晚。”
“我要去。”林芊芊立刻说,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不顾娆哲的大力阻拦,坚持要拔掉针头,“你别拦着我——娆哲,我警告你——”
“你现在去有什么用,他已经是深度昏迷了,”娆哲说,责备的看了花俊轩一眼,无疑认为花俊轩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去了只能添乱,花霁要是知道你这么任性,该有多操心。”
“得了,别装出你多么了解花霁的样子!”林芊芊尖声说,“到底谁在添乱,花霁现在需要我,我要去陪着他,你没资格指手画脚!”
“林芊芊——”娆哲难以置信地说,就目前林芊芊的状态,高烧成这样,身子都软了,根本没力气走到特护病房。
“让她去,”花俊轩说,迎住娆哲的目光,轻轻的点了点头,“让芊芊去陪花霁。”
林芊芊进入特护病房,便见花霁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输了两瓶不知名的液体,身上插着监控生命体征的各类仪器。
他原本雪白的肌肤此刻更加没有生气,若不是仪器富有节奏的滴答滴答的轻轻响着,林芊芊简直不敢相信花霁还活着。
医生说,倘若过了今晚花霁能醒来,就证明他挺过来了;倘若醒不来,鉴于花霁身体本来就有病,那么很可能,花霁会就此长眠下去。
林芊芊坐在花霁床旁的轮椅里,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花霁的手。在她的肌肤碰触他的肌肤时,她的身子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是她烧得太厉害,还是他身子真的太冰冷?为什么她的手握住他,觉得他是那么的冰凉,那么的没有生命力,那么的让她恐惧而不知所措?
林芊芊握着花霁的手,静静的看着他那乌黑的头发、俊美的棱角、漂亮的五官,想象着他平日睁开眼睛的样子,想象着他那云淡风清的笑容,想象着他那淡漠却柔情的眸子——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看到这些,然而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热切的希望能再看到花霁温婉的笑脸。
“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平安无事,”林芊芊低声在花霁耳边说,紧紧地握着花霁的手,尽管她发着高烧,可脑子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她回忆起了花霁的种种过往——他被皮鞭痛打过,被拶指虐待过,被送到幻色羞辱过,被冰雪合欢的药丸毒害过,因为内力消耗吐血昏迷过,因为拯救花俊轩虚脱过——林芊芊一边想着这些过往,一边继续轻声说,“花霁,你受过那么多的苦,你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那些痛苦都你都一一挺过来了,一颗子弹也不会把你打倒的,对不对?”
“那次你在哥的订婚宴上喝醉了,一直说好爱我,你这么爱我,你这么有责任心,也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是不是?”林芊芊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慢慢的滑落到脸上,“没有你,谁叫我起床,谁为我去买楼下的葱花饼;我寂寞了,该给谁猜谜语;我想说话的时候,谁来听我说话,谁能听懂我说什么……我们住在一起已经两年了,我已经习惯……”林芊芊说到这里,几度哽咽,快要说不出话来,“我已经习惯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现在甚至都能看到,你穿着那件天蓝色的旧睡衣在我眼前走来走去的样子……
“我们认识的第一天,你就说过,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不论你是奴隶,还是王府的二公子,你都是我的花霁,你都是和我生活了两年的爱人——花霁,求你,一定要信守诺言,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不要扔下我不管……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们是一体的……没有你,我要怎么活……”
林芊芊说到这里,看到一滴清泪,透过花霁长而密的睫毛,慢慢的滑落下来,浸入了他的鬓角。
诚然,花霁还在深度昏迷中,没有任何生气,没有任何知觉,可这滴泪,无疑在告诉林芊芊,花霁能够听得到她的话。花霁能够感知她,只不过此时此刻,他不能动,不能说,只能把爱放在心中。
林芊芊知道花霁在听,激动地握紧了他的手,继续说道:“花霁,你听我说,你这一生,不明不白的受了这么多苦,现在终于过上好日子了……你,你不能就这么遗憾的离开,你也不甘心的,对不对?我们都在等你,我,哥,花少钦,还有王爷也在等你——王爷听说你伤成这样,都病倒了,他还是爱你的,他也舍不得你走。”林芊芊哽咽着说,眼泪一滴滴的落在花霁的手背上,“花霁,大家都在等着你,等着你醒来,等着你康复,等着你和我们团圆。你一定要挺住,你还这么年轻,你一定能行的,你……”
她说到这里,半晌没有说话,只将落满自己泪水的花霁的手背贴在她的脸上,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黄泉路,倘若花霁在这条路上,她真的希望,希望自己无休止的对他说话,能将他从这条路上呼唤回来——哪怕自己说得口干舌燥也无所谓,哪怕自己说得喉咙出血也无所谓,只要他能时刻听到她在说话,只要他能醒来,要她怎么样都可以,要她做什么,都行。
“花霁,”林芊芊闭着眼睛,将脸颊紧贴着花霁的手背,热泪滚滚而下,“花霁,我一直在叫你回来,你,听得到吗?”
花少钦拄着拐杖,靠在特护病房门口的墙上,透过窗户静静的注视着林芊芊的背影,她那颤抖的肩膀,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也看得清。
花俊轩和娆哲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娆哲的手里,拿着林芊芊被绑架前,在课堂上画的花霁肖像。
花少钦和花俊轩默默无言的看着那幅画像,何等的惟妙惟肖,简直比照片还要逼真,那五官,那神情,就好像花霁从画里活了过来一样——若不是林芊芊将花霁深深的印在脑海里,烙在心坎里,日夜思念,时刻爱慕,又怎么会把一个人,画得这么活灵活现。
想到这里,花少钦和花俊轩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花霁从小到大的身影,清晰而残酷的浮现在他们的脑海,被王府自幼当成奴隶的花霁——他今天所有的悲剧,他们都逃不了凶手的罪名。此时此刻,花少钦和花俊轩多么希望,躺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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