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林_歌剧]致命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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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林_歌剧]致命美学-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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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里克于是又打起精神迎战,他有点不满地说,“我可一点都不想学怎么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的手艺。”

    迪昂:“……”并不是。

    道林在萨瑟兰公爵府邸的宴会上遇见一位有拍照爱好的贵族先生,他见到道林时便眼前一亮,觉得应当将这样青春美丽的影像保留下来。

    这时候想要拍张照片可不是容易事,需得一动不动地静坐20分钟才可以留下影像,而且拍照设备又多又重,想要出门拍照的话,那是必须要有辆马车才能装得下照相机。

    道林听说过一种说法,说照相机会把人的灵魂给吸进相片里。他想,吸进相片也比下地狱要好啊,下地狱的话,那得多痛苦啊。福德洛起先是并不同意道林去拍照的,但是他是个浅薄的人,很好收买,拍一次照片可不便宜,对方答应给他也拍一张,能占到便宜,福德洛便不高兴地同意道林拍照的事情。

    道林问对方要了一张自己的照片收藏,他们回到租住的公寓,准备回程的行囊——难道还继续多待在这浪费金钱吗?

    道林有时也挺想不通外祖父为何如此视财如命,要说他们家并不穷,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富裕,早些年工厂刚兴起时外祖父就加入投资,赚了许多钱,他们每年躺着不动也有收益进账。

    道林可不舍得这么快就离开,好不容易才从鸟不拉屎的乡下到了城里,都还没上过街,居然就又要回去了,真是太没意思了。中午外祖父午睡的时候,道林就拜托了南茜偷偷带自己上街去,只两个小时,他们都摸清楚这老家伙的作息,小心一点也是不会被发现的。

    南茜以前有过丈夫和孩子,但是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死在了霍乱之中,那之后玛格丽特小姐生下道林后病逝,她便将整颗心都扑在道林身上,几乎是把道林当成亲生骨肉在抚养的,也总是受不住道林的撒娇请求。

    他们走进一家帽子店,道林戴上一顶小高顶帽,有模有样的,朝南茜展示,“好看吗?”

    南茜的笑容和蔼可亲,“好看。”

    道林眯着眼睛笑笑,把帽子摘下来,放回架子上。要是别的小孩这样子调皮,老板早就把他赶出去了,可道林的衣服体面,显然是贵族家的小少爷,长相也不必说,可爱的叫人觉得他无论做了什么坏事,只要有那张美丽的脸就无法怪罪他。

    叮叮,叮叮。

    门上挂着的撞铃,是又有新客人进来了。道林下意识地转头看去,竟然是肖邦先生,他惊喜又崇拜地靠近过去和肖邦先生打招呼。

    肖邦看到他也十分意外,发现他身边没有跟着那个态度差劲的老人也松了一口气。

    这回没有打搅者,一大一小相谈甚欢,道林还要把自己的相片送给他作纪念,并且在背后写上一句话:

    致亲爱的肖邦先生。

    来自道林·格雷

    肖邦郑重地把这小朋友的相片放好。

    1849年春天刚刚到来不久之后,因为伦敦叫他厌倦失望,听闻巴黎回复了平静,肖邦便踏上了返回巴黎的旅程,他的行李箱里静静地躺着一本日记,里面小心地夹放道林赠送的相片,因只是萍水相逢,是以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第10章 Act。10

    act。10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道林听说了勃朗特小姐家的不幸之事,继去年冬天她的一双弟妹没有熬过疾病之后,在今年五月,她仅剩的一个小妹妹也惜败于病魔,病因是肺结核。道林写信劝说她冷静和坚强,虽然勃朗特小姐确是个钢铁般强硬的女人,即便不用别人提醒,道林也不觉得她会被打败,然而一位真正的绅士总是要体贴女士的。

    道林不由地怜香惜玉起来,“我喜欢艾米丽小姐,她长得好看,写的书也充满了激。情,悄悄说,比起夏洛蒂小姐的《简·爱》,其实我更喜欢《呼啸山庄》。可惜我的身体现在年纪小当时也没办法独自前往出席她的葬礼。你说,艾米丽小姐这样好的女孩怎么会被命运如此薄待呢?她刚刚向世人展现出她的才华,却突然被死神亲睐,实在太可惜了。”

    魔鬼发笑,“你怎么有那么多想娶回家的女人?”

    道林连连反驳,“不不不,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娶她们回家。我只是欣赏她,懂吗,欣赏?女人这生物,结婚前和结婚后完全是两个物种。再有意思的女人,一旦结婚便会变得乏味无趣。”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一旦缔结了婚姻契约,爱情就会变味。你瞧今年将要订婚的奥地利新国王和他的小王后,茜茜公主,他们的爱情故事听上去就是个童话。不期而至的邂逅,小鹿一样毫不造作的姑娘,一见钟情,后来国王还为他的王后盖一栋以她名字首字母e为形状的别墅来示爱。就是这样,后来也过得像仇人一般。”

    魔鬼说,“你们人类还是先做到专一吧,总说献出真心献出真心的,要献出的确是真心,心怎么能分割呢,一旦分割必是要殒身丧命的。”

    思来想去,道林也只想到西比尔是真的到死都爱着自己的,他们那时候从认识到相爱也不过一周。年少轻狂浅薄,年纪小的时候以为一两年是多么的漫长而重要,等到十年二十年过去,才会发现那段时日根本没有自己曾想的那般重墨重彩。或许他还是希望得到一份真爱,但是西比尔他是不敢再接触了,他是真的怕了。

    没过多久,一直在大陆缠绵未绝的霍乱又一次抬起头来,女王不久之前才颁布了卫生法案。只听说法国那边特别严重,上万人染上霍乱,王国奄奄一息。

    肖邦病的也愈发重,药石无灵,医生束手无策。巴黎又是这么个情况,谁知道霍乱病魔下一秒会不会踩到自己的影子呢,所以他又开始准备搬去乡下疗养。

    他曾说过不再作曲,可是即使病入膏肓自己的脑子还是不停下编织旋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铺了一堆记满乐谱的纸张了。堆满各种书籍草稿的书房每次都最难整理,他咳嗽了一声,翻行程日记的时候掉出一张照片,正是他在伦敦遇见的小道林。

    一看到这照片,那张叫人过目不忘的美丽脸庞就仿佛浮现在眼前,让他晃了晃神。

    “先生。”一个犹如仲夏夜森林里的雾气般冷淡的声音在背后兀的响起。

    肖邦被吓了一跳,手上突然无力,行程日记跌落,乐谱散落,照片也掉到地上。他回过头看到站在门边的埃里克。

    “我很抱歉,先生。”埃里克说着就要蹲下去捡东西。

    “没关系,我自己来好了。”肖邦正要弯腰,却咳嗽起来,越咳越剧烈,喉咙底发出拉动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需要帮你拿药吗?”埃里克抬头问,没注意到这一叠乐谱稿子中夹着一张小小的相片。

    肖邦摇了摇头,椅子把手颤抖着坐下,埃里克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来。

    肖邦说,“我知道你会来见我的。这回大概是真的要离开了。”

    埃里克问,“你别骗我了,你是病的很重快要死了。”

    肖邦愣了一下,所有人都劝他要坚强他会好起来的,只有这个孩子这么不留情面地说你快死了。这孩子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肖邦有点担心,以后可怎么办好?

    埃里克又打量一下他,认真地说,“你的眼睛依然很明亮,充满光彩,一点都不像生病的人。”

    肖邦笑了下,附和他,“是,我的灵魂依然是充满活力的。所以,你是来探望我的吗?”

    埃里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点了点头,“我觉得错过了这次,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谢谢。”

    等到埃里克走后。肖邦无心也无力再做整理东西的活儿,便叫了仆人来帮忙整理。

    仆人把已经分好的谱子稍微给对齐边缘,都放进了箱子里,也没有发现里面还有张相片。

    埃里克并没有资格能够在肖邦去世时陪伴在他身边,他后来打听了老师去世时的情节,当时去的人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每个人都像是肖邦最好的朋友般奋力挤到他的床边。

    古特曼先生说:“他最后一次醒来,握住我的手,他在我的脸颊吻了一下,作为告别,说‘我亲爱的朋友’,然后死去。”后来证实他当时并不在场。

    还有位杰罗维茨基修道院长表示肖邦临终时一直依恋地依偎着自己,说,“没有你,亲爱的,我会像猪一样死去。”并且肖邦在临死时忠诚地向主祈祷,最后是亲吻了十字架,将十字架搁在心口,说完“我已抵达幸福之源”,然后再死去的。

    但也有一位当时在场的女士传出了这样的传闻:“可怜的肖邦,那些教士在他临终前六个小时强迫他亲吻宗教信物,直到咽气。”1

    埃里克知道肖邦并不信教,他又打听到那位在肖邦临终前帮忙叫他可以“不如猪一样死去”的伟大的教士之前花了几周以肖邦母亲是教徒的名义与他约见,连晚上休息时也不放过,即使是医生阻止之后也来劝说肖邦重回正道,肖邦只能无奈地对他说:“我很爱你,但是什么也请别说,快回去睡觉吧。”

    埃里克抓了老鼠打死丢进了这位伟大的教士的被窝里,连着一周,直到心满意足地知晓对方染上霍乱。

    迪昂对这小子的狠毒也是有点震惊,“你就不怕自己也染上霍乱?”

    埃里克只冷冰冰说,“我只是要送他去他的幸福之源,我又没有拿走他的圣器,他尽可以亲吻着圣器不像猪一样死去,不是正如他所愿。”

    迪昂摇摇头,“你也太护短了,若是被你放在心上的人还好。和你作对的人怕是都得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为所有将和你作对的人祈祷。”

    肖邦的遗产被他的姊妹兄弟继承,他的侄子分到了一箱手稿,搬回家,放置在阁楼中,倘若他翻看一下的话,就可以发现肖邦遗稿中混着一张相片。

    等到他发现时已经是两年后了,因为生活窘迫,他决定看看舅舅那分来的这残稿中是否有可拍卖价值的物件,相片掉落出来,他看了下,还以为说不定这首曲子是以这个叫做“道林·格雷”的小少年为灵感写的歌,他将照片同曲子一起放好,交给了拍卖行的人,他们很快编出一个故事来,比如肖邦垂垂将死时瞧见青春活力的少年感觉到生命轮回什么的。

    那么此时的道林呢?

    这年,道林已经十三岁,渐渐显示出男人的轮廓来,他穿着妥帖的西装、蹭亮的皮鞋,戴着高顶帽,来到了伦敦泰晤士河畔的一家贵族公学入读。

    道林兴致勃勃,上辈子他可一直被关在乡下,非常羡慕可以在这样的学校念书。

    这时候的道林还不知道自己少年时的这纤细秀美的外表是多么的让身处青春期却不得不被关在男校的男孩子们抓狂。

 第11章 Act。11

    act。11

    天光投射在教堂墙壁的窗户,彩色玻璃拼接成的圣母身上披着溟濛的氤氲,默不作声地注视着房间里正在低头祷告的人们。唱诗班的少年们穿着犹如天使羽毛般洁白的罩袍唱歌,清亮的歌声回荡在神圣的穹顶,传进正在安静聆听的人耳中,心弦也跟着巍巍颤颤起来。

    许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前排靠中间的那个金发男孩的身上。事实上,在这个孩子刚入学不久,学长们就注意到他的存在了,能不发现吗?他就像是一钵灰豆子里的珍珠,与众不同,熠熠生辉。学长们在私底下口口相传,用尽溢美之词:“有个新来的男孩子真是好看,叫做道林·格雷。”

    在神明纯洁的注视下,学长们窃窃私语起来:

    “传言毫不夸张。”

    “他刚才好像看了我一眼。”

    “上帝真是偏爱于他。”

    很快他们就打听出他的家世来:

    “是克尔索勋爵的外孙。”

    “他的母亲是当年有名的玛格丽特小姐,美丽绝伦。难怪孩子也如此好看。”

    “听说他是玛格丽特小姐与一位平民青年私奔生下的孩子。”

    道林身置流言中心,反倒显得平静。他知道,闲话是无所事事的人的职业。上辈子,他和魔鬼缔约的20年里,他容颜不老、浪迹情场,围绕着他的流言蜚语只有更多。他既没有因为被人过分关注外貌而对自己的脸产生考据之情,也没有变的沉默寡言,依然和颜悦色。

    不管怎样,这里也比外祖父阴森的古堡要好多了,更不必提心吊胆挨鞭笞。

    道林被管他的学长指派送东西给另一位学长,后者抓住道林的手,“别害怕,我只是想认识认识你……”明明这么说,却一副很急切的模样。

    道林在心底翻一个白眼,作为资深浪子,很是鄙视这种不含蓄暧昧的低级调/情手段。

    “我想约你一起去参观下月举办的万国工业博览会。你知道水晶宫吗?已经建成了,非常恢宏美丽。”

    道林只能歉意的说,“我知道,很抱歉,可我已经同别人约好了。”

    道林其实是并不介意和男人睡觉的,只要能爽到男女都无所谓,但往往不会确立恋爱关系,大家当做朋友来往,偶尔相互纾解下欲/望,倒总是能持续的比较长久。不过,虽然男人也可以,但是道林并不喜欢被动地接受。

    5月1日。

    维多利亚女王在水晶宫正式宣布伦敦万国工业博览会开始。

    由空心钢材和玻璃搭建成的拱顶建筑明亮宽敞,各种肤色各种语言的人自世界各个国家而来,在各自的展区展览商品。穿过罗马浅浮雕高柱,你可以看到拜占庭式建筑,再往前走几步,壮观的埃及法老墓展品则铺陈在你眼前。棕榈,鲜花,旗帜围绕。土耳其的水烟袋、骆驼背鞍和手织毯子;中国的瓷器、刺绣和绸缎;印度的首饰、纱丽和香辛料;还有各种最尖端科技的展示,蒸汽机,织布机,印刷机……叫人看的目不暇接。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各种奇装异服的人们,所以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也不会如何引人注目。

    “放在一百年前,你根本无法想象世界会变成这个模样,科技能发展到这样的地步。”迪昂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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