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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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倭- 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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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南脸现红晕,扭扭捏捏地对邵竹君道:“眼下你家不成家,孩子还小,没个母亲管教,只怕孩子将来会走上邪路,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邵竹君摊手苦笑道:“我也想再娶个老婆,但我那点薪俸只够自己一个人花销,那有余钱养家糊口呢?这事太难了,说到钱,英雄气短,不服气也不行呀。”

“如今有个女孩倒贴帮助你,你不会嫌弃她吧?”秦晓南这话暗示说她可以嫁给邵竹君。

“如果有这种傻瓜,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我当然求之不得。”邵竹君望着秦晓南充满灵性的水汪汪的眼晴,浑身热血沸腾,有一种被雷电击中的感觉。

秦晓南羞涩地低垂头颅,捏弄着衣角,扭扭捏捏说:“我爹不在,我在京师的家已是冷冷清清,了无生气。我也不想在京师混了,想举家南迁,找个依靠,你可以把你的手臂借给我,让我做枕头行不行?”

“行,举手之劳,有什么不行,只是不知你打算借多久呢?”邵竹君合不拢嘴,乐呵呵道。

“当然是一生一世,至死方休!”秦晓南目光坚定地说。

邵竹君落落大方地伸出右臂,秦晓南“嗤”的一声轻笑,揽入怀中,同时把头埋在邵竹君的肩头上。这种感觉实在很奇妙,邵秦两人如淋春风,笑逐颜开。这一会儿,邵竹君感到被他老婆萧素莲背叛的积憾霎时间烟消云散了。正是:世事尽从愁里过,人生几回笑开怀。春宵一刻的欢笑,足值千金。

邵竹君与秦晓南正在如胶如漆,相依相偎之际。忽见跑堂孙小二手持一张大红请柬过来找到邵竹君,说有个不具名的贵人要请邵竹君到南京城中夫子庙的茗香茶馆吃饭。邵竹君接过请柬,只见上面写着:

某略备薄酌于茗香茶馆的富贵阁。午时三刻,敬请候光。不见不散。

邵竹君眼见请柬没有具名落款,不知是谁请他赴宴?不过他在衙门干这一行,遇上这种不具名的来求人办事的宴席也很常见。这种饭局应酬对邵竹君来说来也是驾轻就熟,稀松平常。邵竹君一边把请柬收入怀中,一边寻思道:“管他是谁哩,一回生两回熟,见了面就是朋友了,有酒便吃,有肉便叼。”既然有人请他吃饭,邵竹君肚子里的酒虫也被唤醒过来,顿时精神焕发,兴奋莫名。更衣梳洗后,喜孜孜的出门赴宴了。

秦晓南也戴上个书生帽子,换了一件道袍,扯着邵竹君的手摇晃恳求道:“让我也随你去赴宴好不好?”

邵竹君取笑她道:“人家只请我吃饭,没有请你吃饭呀。你也来凑热闹,你要不要脸呀,不知羞耻。”

秦晓南撅着樱桃小嘴,佯作生气道:“我是个跟屁虫,我作你的跟班不行么?我就站在旁边,看你怎样吃饭。”

“有你站在我身边,我看着你笑就饱了。”邵竹君推托不了,只好带上秦晓南一起赴宴,笑道:“你既要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带你去了,看看能不能与分甘同味。”

邵竹君和秦晓南携手提早赶到茗香茶馆,早见茶馆门口两侧陈列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官兵,茗香茶馆以及附近的行人都被清场了,除了守卫的官兵和茶馆侍应外,再没有其他闲人了。邵竹君看见这种景况,心中暗自惊诧,到底是谁请他吃饭呢,这么大的排场,还真把他唬住了。守卫的官兵依例盘查,邵竹君出示请柬,被这些官兵恭恭敬敬请入茶馆富贵阁中坐下。

富贵阁是一个临街的阁楼雅室,坐在阁中,透过窗户从上往下看,茗香茶馆正门大街的景况一目了然。

茗香茶馆的掌柜程荣兴见到邵竹君就象看见老朋友一样热情地抚肩拍背,嘘寒问暖。他哪付讨好客人的神态甚至显得有些过火,让邵竹君这种惯于应酬的老油子也感到有点不太自在。

彼此叙完礼数之后,程荣兴又点头哈腰对邵竹君和秦晓南说:“两位稍候片刻,主人随后就到。”他说完就忙碌指挥手下安排筵席。

不消片刻,大鱼大肉,流水般摆到桌面上来,约莫有九大盘子。水陆俱全,都是时蔬佳肴。邵竹君和秦晓南面面相觑,暗自纳闷。如此丰盛的饭局,到底是那个大官员宴请他们吃饭呢?

只听一阵锣鼓喧天,两块“肃静”、“回避”的牌子摆到茗香茶馆楼下。稍后,几十身穿黑色劲装佩刀带剑的大汉簇拥一座轿子威风凛凛走过来。这些人临到茗香茶馆门前才停下轿子,轿里走出一个全身披着黑布的人。由于这人黑布裹身,邵竹君和秦晓南看不清楚这人的脸目,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头?

那身披黑布的黑衣人屏退左右,径直上楼,招呼邵竹君和秦晓南入席,他也大马金刀居中坐下。

邵竹君和秦晓南依次列座两侧。看着诡异的黑衣人举手投足这般邪门,邵竹君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向那黑衣人问道:“你是谁?请我们来这儿吃饭,有什么公干?”

那黑衣人把披在身上的黑布抖落地上,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邵竹君吓了一大跳,圆睁双眼惊呼道:“你……你……你是汪……得财?”

不是冤家不聚头,来人正是骷髅帮的济财护法汪得财。看来阴魂不散的骷髅帮的济财护法汪得财跟邵竹君较上劲了。

汪得财闻言却冷笑起来,喝道:“我才不是济财护法汪得财!”说着使劲运气,头上三花聚顶,脸部突然间变得狰狞恐怖起来。脸肌纠结,颅骨也好象摩擦交换,脑袋忽大忽小,那情形极是诡异,简直无法以言词形容。眨眼间,济财护法汪得财的脸部竟然在邵竹君和秦晓南紧紧盯着看着的情况下来了个幻术大转换,变成古遗剑老人范绣虎的模样,连那头发也由黑变白,瞬间换了颜色。

邵竹君生平第一遭遇上如此诡异的不可思议的怪事,脑袋嗡一声响了,头脑一片空白,人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发懵糊涂了。他如见鬼神蛇蝎,仓惶后退,恐慌万状叫道:“你……你……你是范绣虎!──你没死?”

范绣虎端容坐下,轻描淡写道:“你作梦,我那有这么容易就死了,你杀死那人只是我的替身。”

一个替身就这么厉害,那真正的骷髅帮教主范绣虎的武功岂不是登峰造极,更难对付?

邵竹君和秦晓南相顾骇然,象作梦一般梦呓:

“噢!”

“哦!”

“真的?”

(无罪叹息外传完结。)

────()────────

(下面接着叙述徐风仪的故事。)

徐风仪在老家为他的父亲守灵半年,百无聊赖,每天不是练功就是读书打发日子。这日正在自家花园中练剑,家丁徐鹏兴奋地跑过来对他说:“少爷,外面有个女孩子找你,你快出去见客吧。这女孩子好漂亮呀,美得象天仙似的。”

“徐鹏,我对你说过多次,做人要诚实,不要撒谎骗人,哪怕是开玩笑你也别说这种笑话。你到底是不是骗人?这事是真是假?”徐风仪听徐鹏说有个女孩子找他,感到很意外,压根儿不相信。

“真的,比真珍珠还真,我骗你干嘛?我还想在这里干下去,怎么敢骗少爷你呢。”徐鹏笑嘻嘻道。

“真的,那她有没有说她是谁?”徐风仪满面疑惑地望着徐鹏问道。

“她说她叫刘倚玉,你赶紧出去迎接她,这妞派头很大,一看就知道是豪门巨室的小姐,咱们不可失礼呀!”徐鹏望着徐风仪挤眉弄眼道。

“啊!”徐风仪吓了一跳,丢下手中的宝剑,涨红脸庞对徐鹏说,“你叫她等等,我有点急事,我去去就来。”说完拉开花园后门,一溜烟跑了出去,快得徐鹏拦也拦不住。

客来主不顾,什么意思呀?徐鹏非常郁闷,只好找徐风仪的二娘、三娘她们商量接待客人。

徐昌这几个遗孀也不懂得什么待客之道,把刘倚玉接进客房,叫丫鬟捧上香茶,唠嗑几句就完事了。她们也不敢打听刘倚玉的来历,面对这个来历来不明的野丫头,她们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刘倚玉在客房待到天黑还不见徐风仪回来,心里很不是滋味。顺手拿起梳妆台的如意麒麟图纹青铜镜,揽镜自怜。镜中美人面容如此漂亮可人,粉妆玉琢,真是人世难得一见的妖精尤物呀!可是漂亮又怎样?违背父命千里迢迢赶来见自已的心上人,却吃了闭门羹,被自已的心上人凉在一旁。男人呀,你们真不是东西,为什么做人这样顽固决绝,一旦下定决心挥剑割断一段情缘的时候,九头牛也拉转不回头。刘倚玉揽镜自照,情想仿佛,感觉到自己里外不是人,镜中的美人啊!你到底是谁?这不象我,这不是我,灵与肉,一切都与我无关,都是幻影假相。神呀,你为什么这样残忍,骗我来到这世上,才让我刚刚尝到一点爱情滋味,又立即把这种快乐体验收回天堂去,又把人家打入苦海,幸福来得如此短暂,一眨眼就结束了,就象一场无痕的春梦,来无踪去无影。最后,刘倚玉气得把铜镜摔到梳妆台上,把洗脸盆的水掀翻落地。

“刘姑娘好,不要生气呀,少爷有点急事忙。”徐鹏闻声过来陪罪道:“不要生气,我保管少爷待会就回来。”

第七十章记得我吗

久等不见徐风仪回来,刘倚玉愈发焦燥不安,气得直跺脚道:“天啊!我快变成失心疯了,我真的犯贱呀!我瞒着父亲偷偷摸摸从家里跑出来找你,走了七八百里路程来到徽州,你说我容易吗?你倒好,躲躲闪闪,象小鬼躲阎王爷一样,躲得无影无踪。我真是那么讨厌吗?我的人生为什么变得这样糟糕透顶。我为什么偏偏遇上你而不是别的男人呢!为什么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怪你不该闯入我的生活中,让我欢喜让我忧。钱是什么东西呀,如此害人不浅,害得我们一年半载不能见面。你赚了几个钱就瞧我不上,不认我是不是?”刘倚玉自言自语唠叨着,突然抓狂了,又想扔东西了。当人感到挫折沮丧的时候,会对身边的人事或者这个世界产生反感,乃至对这个世界抱有敌意,这就是犯罪心理学家所谓的挫折攻击。刘倚玉确实是对徐风仪不满,对徐家一切都不满。

恨山山更高,恨水水更流,除了抱怨,她还能做点什么?她要渲泄愤怒,她只能搞搞破坏。想找个花瓶扔掉,环目四顾,客房没有花瓶;椅子只有一张,一脚踢倒;枕头?扔在床上。那一床锦被能扔掉吗?不能,扔掉锦被今晚她就要挨冻了。看看四周确实是没有东西可扔了,刘倚玉只能斯歇底大叫:“天,神呀!请给我一点东西,我要扔!我要扔!扔!扔!”

徐鹏笑道:“能扔的东西都让你扔掉了,你还扔!扔什么呢?”

刘倚玉翻着白眼,恶狠狠瞪了徐鹏一眼。徐鹏吓了一大跳,心想:“她不会想扔掉我他吧,我得小心为妙。”连忙闪到门口,作好逃走的准备。

但刘倚玉显而易见对徐鹏不感兴趣,她低头看见梳妆台的抽屉,眼睛一亮,立即冲上去拉开抽屉,看看抽屉里面有什么东西可扔。谁知刚拉开抽屉,她却吓坏了,又颠又跳,尖叫道:“天啊!吓死我了,我要杀你………”

徐鹏吓得逃出门外,心里十分郁闷,圆眼双眼,吃惊地道:“你杀我干嘛?我又没有得罪你?”

刘倚玉嗔了他一眼,说:“谁说我杀你,我要杀蟑螂不行么?你赶紧过来,给我把蟑螂逮住,杀掉它!”

徐鹏举手赞成,表示愿意效劳,道:“每个夏季的夜晚,我都踩死不少蟑螂,我脚下积尸千万,那又怎样?结果呢,我还是不能发财。”徐鹏找到蟑螂,并用手抓住蟑螂的触须,望着手中的蟑螂笑道:“你该死,吓着刘姑娘了,让我把你给咱们家的老母鸡送去吧!小强呀,你做咱家老母鸡的点心,是你的荣幸。”

刘倚玉缩起双肩,站在床沿不奈烦地喝道:“你家没有粮食呀,为什么给鸡喂蟑螂呢?赶紧踩死它!你若把蟑螂喂鸡,我就不在你家吃饭,我不吃你家不干净的东西。”

徐鹏哭笑不得,突然安静下来,变成哲学家一样陷入沉思。人类好象是这片大地上唯一的主宰,任意践踏这片大地其他生灵,除了不敢随便杀人之外(因为杀人会招来报复,是要尝命的),对老鼠和蟑螂之类的小生灵从来没有表示过慈悲和手下留情。见到蟑螂都不假思索伸出大脚就踩,好象这样做能获得快乐和幸福感一样,人们因为恐怖而无情杀戮蟑螂,这样做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对蟑螂而言,人类好象就是万能的神,那只踩蟑螂的脚,就是神的臭脚,踩死蟑螂不需要任何理由。

看刘倚玉这么着急想踩死蟑螂,徐鹏忽然摇头道:“大多数人都是混蛋,一生不干一点什么好事。除了破坏,还是破坏。这蟑螂没有得罪我,我不能杀它,我拿到外面把它放生。”

刘倚玉象看怪物一样望徐鹏道:“你真仁慈,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呀,杀只蟑螂的能耐也没有!你家净出怪人,不是疯子,就是窝囊废。”

徐鹏把蟑螂扔到窗外,拍掌道:“非不能也,是不为也。”徐鹏自小跟着徐风仪做书僮,也略识几个字,不觉掉了一句书包。然后又道:“刘姑娘稍坐,我下去给你杀鸡做饭吧!”

刘倚玉闻言愁眉开了一线,挥手说道:“好呀,杀几只鸡,无鸡不成宴。没鸡肉我才不想吃饭了,记住,还要打几斤好酒,我没事就天天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再理会。我已下定决心在徐家住一段日子,过几天喝了睡,睡醒了再喝的稀里糊涂的日子,看看你家徐小爷躲猫猫躲到什么时候?嗯,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这样稀里糊涂过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她唠叨到这里,又向徐鹏请教,希望徐鹏认同她的说法:“徐鹏,你说这样装胡涂过日子好吗?”

徐鹏笑道:“好极了,你真是冰雪聪明,早点省悟这样做人办事,也许不会感到这么痛苦。”

刘倚玉向徐鹏问道:“既成事实,命中注定,往后怎么办?”

“吃饭拉屎,继续过日子。”徐鹏嬉皮笑脸说。

刘倚玉翘起拇指惊叹道:“你这脑袋太好使了,我真希望跟你交换脑袋,我如果拥有你这门简单的脑袋,一定快活极了。”

“我可不想把脑袋瓜子割下给你。”徐鹏恐怖地说,“这是你自作自受,谁叫你读这么多书。活该。”

刘倚玉又把古铜镜端起,揽镜自照,俯仰异趣,哀乐无常。情想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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