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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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倭-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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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成眼见众少年这样卖乖懂事,乐呵呵道:“妤孩子,你们真聪明,赶紧起来,赶紧起来。待会爹给你们每人一个红包。今日明儿,尽情玩个痛快。”

收义子是倭营首领培植私人势力惯用的做法。老白成深知他儿子小白成太年轻了,羽翼未丰,无法跟猪仔岛倭营中其他敌对势力抗衡。比如守野狂风这些真倭,虽然守野狂风的手下跟老白成的兵马临时拼凑在一起,好象很和谐,其实只要利益分配不均,随时都有争执火拼的可能。守野狂风这些真倭也不见得完全遵从老白成的命令,他们只是象商人做生意一样,为实现一个共同目标走在一起,是客户和客户之间的平等合作关系,而非君臣佐吏的上下级关系。老白成已感受到守野狂风这些真倭的威胁,便劝说小白成收下一条虫、五毛等少年做义子,作为自己的嫡系培养,组织力量跟哪些心怀不轨的真倭对抗。小白成对乃尊目光远大的营运手段心领神会,于是便安排众少年结义,同时一举收下他们作义子。

一条虫、五毛等少年做小伏低,甘作人家小白成的儿孙,颇有点认贼为父的意思。但一条虫、五毛等少年并没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妥,因为他们都是战祸弃儿,不知父母下落,朝不保夕,被这些海盗收养哺育,身不由己,浑浑噩噩就上了贼船。就算他们心地善良,想从良也不容易。大多数少年都在这条黑道上一路走到黑,无法回头,这也许是命运吧!他们都是战祸弃儿,同时也是神的弃儿。

小白成叉腰侧头望着一条虫郑重其事地问道:“你们真个决定做我的儿子?不许后悔呀!”

一条虫扬手指天发誓道:“只要爹将来发财了,不要忘记给孩儿一点甜头,记得给孩儿一点银子花销,我一条虫便做你的乖儿子。”五毛也等人也纷纷仿效一条虫赌咒发誓。

小白成当时端坐上首,请出祖宗牌位,欣然接受众少年跪拜,收下这班干儿子。然后叫得力家人阿福捧出一盘碎银,每个少年发了五两银子作为“认亲礼”。众少年见钱眼开,人人喜形于色,看来这个义父是认对了。

小白成哈哈笑道:“爹现在给孩子们五两银子作零用钱,你们喜欢什么买什么,怎样花都可以。爹往后每个月给你们几两银子作零花钱支使,直到你们有能力赚大钱为止。”

众少年闻言屁颠屁喜,一齐俱倒,大嚷道:“不愧是爹呀,对孩子这么好,孩儿为你死也甘心。”

小白成摆手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父子之间,坦诚相待,尤为重要。你们千方百计认我为父,你们想要什么,为父岂会不清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好孩子,想发财嘛,以后好好跟着我干。眼下猪仔岛军营正是用人之际,恰巧缺少你们这样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咱们一起打天下,有难共当,有福同享。明白没有?”

一条虫、五毛等少年闻言感动莫名,热泪盈腔,纷纷表示势死相随。

小白成叫阿福做了个花名册,当堂点名校记,看看这次收了几个孩儿。一条虫、五毛、定儿、王婆留、鸡窝头、乌孙、阿保、艾源、安通、毕沅、曾竹青、雷妙达、杜琼章、范腾龙、古霸业、韩永仁、吉梦熊………,共计八十多人。真是儿孙满堂,人材济济。小白成念完花名册,对阿福使了个眼色,笑道:“阿福,你带年纪稍大的孩儿们到品花楼、大快活赌坊去开开眼界吧!让孩儿们爽一把,领略这猪仔岛的人情风物,及早体验这做人的乐趣。”

阿福点头应承道:“爷既有令,奴才遵命。我就带大家去多见识一下。”

第十一章铁拳育成(1)

一行人三三两两来到猪仔岛的风月街。

一条虫、五毛、定儿、王婆留等几个被阿福神秘兮兮的忽悠到品花楼下会客厅中。

王婆留游目打量这个他平生从未踏足过的新奇所在。只见这个品花楼分上中下三层,第一层是会客厅,宽若十丈方圆。门口光滑如镜的水磨石板上摆着十盘鸦黄凤嘴贡菊。“品花楼”金字牌匾下,一付木雕楹联,尤为醒目。上联是:风月无边,俯仰一地奇葩;下联是:高朋满座,品评万紫千红。会客厅东西两堵墙开了一排差不多三丈左右的落地长窗,挂着波斯进口的窗帘,未被完全遮掩的镂花红木窗格子投射几缕阳光进来,让本来花团锦簇的会客厅看起来更加温暖如春。厅中还摆着十多张八仙桌,数不过来的官帽椅。高矮肥瘦的男人进进出出,穿着艳丽衣裳的年轻女孩子不停端茶递水,迎宾送客。品花楼给王婆留下深刻的印象就一个字:香。屋子香,女人也香。这种他说不出名字的香水味,薰得他懒洋洋、昏沉沉。楹联说得很对,这品花楼高朋满座,如花的女人让人根本看不过来。沿着会客厅的楼梯上去,还有第二层、第三层阁楼,不知是怎么样的光景?

“杜妈妈,我给你带来客人了,快叫姑娘们出来接待客人。”阿福望品花楼里间扯开喉咙大嚷起来。

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半老余娘应声出来,她身体臃肿肥胖,满脸堆笑。她脸那付职业形成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假,好象是硬挤出来一样,笑得比哭更难看。这杜妈妈想必是品花楼的鸨母吧,举手投足,显示出一种霸道、泼辣的气度。阿福看见杜妈妈立即点头哈腰陪笑道:“小的给娘带来几个小羊羔子,他们手上恰好有几两银子不知道买些什么。你教他们跟姑娘们玩玩,让他们领教一下姑娘们的手段,情管他们以后赚到钱都往你这里送来。我还有事要忙,不奉陪了。”说着向杜妈妈伸出手掌。

杜妈妈给了阿福几钱银子,挥手道:“去,没你的事了,剩下的事由我安排吧!”

“哥儿们,你想要什么玩意儿。这里的好东西,包管你尝到甜头之后,再也忘记不了。”杜妈妈指使丫环给众少年奉上香茗,又端上几盘零食,无非就是花生、瓜子、糖果之类的东西。一条虫、五毛他们早已酒足饭饱,也无心吃这些劳什子。

一条虫张大双眼望着杜妈妈怪嚷:“你说给我什么玩意儿,快点儿端上来吧,让我们见识一下。”他年纪最大,也知些人事,不象王婆留他们一样似懂非懂,稀里糊涂,还不知道自己闯入一个什么所在。他心中邪念早已萌动,只是初回体验风情,有些不好意思,没胆子非常露骨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杜妈妈心领神会,乐呵呵道:“既然哥儿们急不及待要上菜,我就安排大家吃饭咯。走,到二楼雅室去品尝龙肝凤肉。”

一条虫、五毛相视一笑,彼此摩拳擦掌,兴奋莫名。他们的耳根红了,心似鹿跳,手心尽是汗水。

杜妈妈把众少年带到二楼一个极大的厢房,厢房中又分间着许多小房间,衣被床褥,样样齐全。杜妈妈收拾一下室内凌乱的衣被,然后带着神秘兮兮的笑容关门出去了。王婆留拖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大家在这房间呆坐,俱默不作声。然后他们听到了隔壁房子里传来一些女人的微弱喊叫声,声调颇为激动的叫声,但又不象被伤害喊救命那种痛苦的叫声。王婆留心想有情况了,他也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却见一条虫蹑手蹑脚的把耳朵伏在门板上,这样可以更加清哳地侦听隔壁的“敌情”。

小孩子的成长过程更多来自朋辈伙伴的影响,众少年看见一条虫抓头挠耳,好象听见飘飘仙乐,手舞足蹈。也纷纷仿效一条虫的样子,把耳朵凑上去倾听。王婆留不免象一只充满好奇心的猫,有样学样。把耳朵贴上木板墙,听到隔壁房子里传来一个女的气喘:快点,快点………,之后他听到噼里啪啦物体互相撞击的声音,一个男子的还低低的说着话,具体是什么他没听清楚,好像是很粗鲁的话。那个女的嘘着:舒服,好舒服。………

王婆留看着伙伴们一个个都兴奋起来,还伴随着急促的呼吸。王婆留越听越糊涂,他有些纳闷,这是什么事呀,你们告诉我行不行?一条虫、五毛等一言不发,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出来很尴尬,你自个儿慢慢修炼参悟吧!

吱嘎一声,半闭的厢房大门被人粗鲁地一把推开。杜妈妈满脸奸笑,甚至可以说是不怀好意地带着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闯了进来。这几个妇女最大那个差不多四十岁,最小那个也有三十多岁。这些老鸡年纪虽然大些,风韵犹存,模样还算过得去。特别是前胸两座高耸起伏的坟丘,不知葬送了多少男人的大好头颅。这两座风光无限的险峰,是那些作为太平公主式的箩莉幼;齿无法企及的。老鸡们凭着这份天资优势,还勉强可以跟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抢口饭吃。

一条虫、五毛两个把眼晴睁得象牛眼一般,净向老鸡们的上半身扫描,而且不断吞口水。

那些老鸡们都是久经战阵的风月场老将,那有不晓得一条虫、五毛他们想什么?汹涌上来,拉拉扯扯,把一条虫、五毛他们支调得象哈巴狗一样团团乱转。

老鸡说:“哥儿们,你娘最近日子过得不如意,手头有点紧,向哥儿们借点银子救急,度此奇穷。”

另一个老鸡说:“哥儿们,我想买个昆仑白玉镯,不够钱,想请哥儿们赞助几文钱。”

一条虫嗅到那些老鸡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早就三魂丢了六魄,昏乎乎的不知身在何处。对老鸡们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呐呐的道:“好说,好说。我身上有几两银子正想使用,又不知道买些什么,娘喜欢买什么,孩儿就送给娘使罢。”那老鸡也不客气,伸出巴掌问一条虫要钱,一条虫想也不想便把银子一股脑交给了老鸡。那老鸡收下银子,给一条虫亲了一口,说:“乖孩子,娘会好好伺候你。”

第十一章铁拳育成(2)

五毛对这些老鸡的进攻也毫无抵抗地缴了械,他先前还嫌老鸡年纪大,但他毕竟没有经验,不会拒绝,也不好意思拒绝,被这些老鸡几句甜言蜜语就收拾得顺顺当当,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杜妈妈见大的上道了,拿下小的还不是小菜一碟?也无心站在一旁当这个令人讨厌的看官、监军了,皮笑肉不笑的挥了挥手道:“你们慢慢玩耍,我有事先走一步。”歪着嘴,带着一丝得意的微笑,轻轻关上房门,去了。

一条虫、五毛跟老鸡们搂搂抱抱,喝了几杯酒,便关门闭户忙活去了。

一个老鸡猛可将王婆留一把抱着说:“小官人,我看你孤单,没个伴儿,我陪你到房中说话去,顺便教你做游戏。”一边说,一边拖着王婆留往房里拉去。

王婆留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厮,那晓得这男女关系?加上他自少吃不好穿不暖,得了个营养不良症,身体还没发育。就算按着他的头,逼他做这虚凰假凤的故事,他也做不来,也对这种事没有兴趣。

老鸡只想哄王婆留花掉身上的银子,哪管王婆留懂不懂风情,拖死狗似的紧紧抓住王婆留的衣领不放些松。

王婆留拼命挣扎,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唬得他好象犯人上刑场一样怪叫起来:“我不会,我不干,我要回家!”

老鸡笑道:“你不会干,急什么,我教你呀。”

“一条虫、五毛哥,救命呀!救救我吧!”

一条虫听到王婆留的呼救声,百忙中还拉开门往王婆留这边张望一下,吃吃的笑道:“死不了,待会你叫爽还来不及。”

老鸡对王婆留的银子志在必得,哪管王婆留同不同意,把王婆留扛在肩上,袅袅婷婷的朝小房间挪将入去,只把王婆留吓得溺出尿来。

老鸡生气地把王婆留摔在床上,大笑道:“可恶的小羊羔子,还往老娘头上撒尿哩,看老娘慢慢收拾你。”说话间,握拳卷袖,作出一付教训人的凶狠模样。

“我不干,你放过我吧!”王婆留骇得魂飞魄散,就把那老鸡看作吃人的母老虎一样可惧。生怕老鸡要了他的命。

“不干,行,拿来。”老鸡向王婆留张开胖乎乎的手掌。

“什么?我拿什么给你?”王婆留十分郁闷,他想不出自己欠老鸡什么东西。

“钱呀,银子呀,你装什么糊涂。”

王婆留在身上东摸西掏,他身上揣着小白成赏他的几两银子,他可不想象五毛他们一样,一股脑全部交给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老鸡。他长了个心眼,故意掏摸半天,才把藏在鞋子夹层的一两银子取出来,装着害怕的样子,交给那老鸡。

老鸡见钱眼开,得了银子便作罢了,再没怎样为难王婆留。她伸手把王婆留拉起,轻轻打了一记王婆留的屁股,笑道:“你真是不知好歹,还是个没开窍的小羊羔子。你到楼下的大厅坐着,等你们的大哥完事后再回去吧!”

王婆留一溜烟跑到楼下大厅,摸摸腰头别着的兜囊,硬硬的银子还在,暗叫侥幸,若给那老鸡扒掉裤子,这千辛万苦攒起来的银子便有可能保不住了。

老鸡也走到楼下,给王婆留端来一盘糕点,招呼王婆留吃了几个,便推说有事要忙。走到相邻的厨房张望一下,看见一个小丫头片子正里边烧开水,扬手叫道:“小樱桃,你出来,这里有个哥儿要你陪他说几句俏皮话。”

厨房中传出一串女孩子银铃般清脆的嗓音答应道:“哎,等等,我就来,我在烧开水,待灌上暖壶就过来,你叫他等等,我忙完就来。”

“不用烧开水了,这些哥们都是酒鬼,不象鬼子一样装正经,硬要喝茶。出来,别冷落哥子,哥子花钱很爽快,大方着哩。”

那烧火的丫头听说来了个爽快肯扔钱的傻哥子,一阵风跑出来凑热闹。

王婆留抬头望向厨房门口,只见里面跑出一个梳着牛角辫子的闺女,年纪约莫十三四岁左右,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蜜合罗衣裳。模样也是达到祸水级别,瓜子面庞上圆下尖,近乎完美。王婆留就算最混帐糊涂,也不至于分辨不出美丑,一见这门美女,也看呆了,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俊秀模样不在小玉兰之下,甚至比小玉兰犹有过之,不免多瞧几眼。

小樱桃对王婆留施了个万福,就在旁边坐下,抚腮目不转晴看着王婆留,就象个乖学生正等着先生上课训话的样子。老鸡向王婆留点点头,走开了。

王婆留给小樱桃看着怪不好意思,只得无话找话,有一句没一句跟小樱桃聊起来。互通姓名,问起籍贯。小樱桃说她是杭州人氏,是个孤女。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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