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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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倭- 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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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比他高明多少,他吃上这个大亏,完全是自己沉不住气仓惶出击的结果所致。闻言不屑冷笑道:“你是哪山来的猴子,敢在老子面前胡说八道,看老子慢慢收拾你。”说着,又用飞抓攀梁附壁。

王婆留连忙向斩铁叫阵道:“有本事别在梁上窜来窜去,我们到外面去一比高下。”

斩铁不答,爬到梁上,找到一件衣服往身上一罩,说也奇怪,斩铁穿上这件神奇的衣服后,身子如空气一般失去踪影。

王婆留看到这景象吃了一惊,传说中的忍者变化之术居然是真的。首次见识这种近景“魔术”的王婆留感到匪夷所思。作为战士在战场感到恐怖源于对敌人的情况一无所知,现在对手竟然活生生从自己眼前突然失见去踪影,让王婆留感到无比震撼和不安。敌人在暗处,我在明处,这场不对等的战斗简直无法进行下去了,身处危机境地的王婆留进退维谷,不知所措。

王滶揉掉眼中的泥沙,斗志又起,强打精神站到王婆留身侧道:“兄弟,那位大叔哩?这家伙专门用下三滥手段暗算别人,就算赢了也不见得脸上有光。不过,这是他的本等伎俩,他吃这行饭,就用这些手段蒙人,也怪不得他。但他的暗器似乎用得不错,可谓十分了得,我都不少心着他道儿了。咦,这位专门躲猫猫的大叔呢?”四下看不见斩铁,王滶也很愕然。

王婆留道:“这家伙胆小怕死,又躲起来了。不过,我能感到他的气息,他在离我们七八丈外的地方。”

“在哪里?在哪里?”王滶东张西望,什么也没有发现。

王婆留道:“嗯,我们自到这九州平户津之后,一路行来,见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忍术了。这可能是一种忍者专门用于隐身的幻术吧,东瀛的忍术门派众多,玄之又玄,我们不能尽窥其奥秘。不过我们得小心应付这个忍术近乎变态的家伙,这家伙对我们而言,确是一个威胁。”

“咦,这是……”王滶满脸疑惑,指着七丈之外一个木箱想向王婆留寻求答案。

王婆留示意王滶噤声,随即拖刀往木箱冲去。凭他记忆,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好象没有发现这屋里有木箱,这个木箱肯定有问题。

当王婆留放开大步向木箱扑过来时,躲在木箱里的斩铁有些耐不住了。这木箱虽然做得几可似假乱真,却是纸糊的,份量极轻。所以当他从地洞里搬出这个并藏身箱内慢慢靠近对手时,王婆留他们浑然不觉。这时斩铁看见王婆留识破他的行藏,心下十分惊异。加上他刚才与王婆留硬碰拼刀,经过一番剧烈的运动,元气尚未恢复,不敢再跟王婆留正面冲突。

假木箱有容观察敌情的缝隙,斩铁自然可以看见王婆留的行动。眼见王婆留提刀冲来,斩铁终于动了,猛然起立,双掌一推,把假木箱抛上半空。不过他快,王婆留更快,就在斩铁准备拔刀时,王婆留已扑至他身侧,看准他左胸第二根和第三根胁骨之间,一刀疾刺而来。斩铁顾不得拔刀,就地一滚,侥幸躲过王婆留致命的冲刺。

王婆留一击不中,收刀再劈。斩铁大骇,满地乱滚。只是这次他没有那么幸运了,屁股让王婆留的刀峰划破,裂开一道西瓜开瓤似的大口子,状甚难看。斩铁大叫一声:“小子,算你狠,老子不跟你玩了。不过,你别得意,我会报仇的。”斩铁丢下这句话,几个旋身,滚到一个机关之上,地面豁然洞开,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斩铁一头往洞中扎去,扑通一声,就失去踪影。这就是忍者所谓的土遁术,虽然不是什么幻术,逃命时却十分管用。

却见王婆留只是默默站在洞口发呆,并不打算进洞追赶。王滶有些奇怪,望着王婆留疑惑地问:“他受伤了,你怎么不追上去结果他。”

王婆留摇摇头,道:“樱木露娜曾经告诉我,遇上使用土遁术的忍者要小心,土遁地道有陷人的竹箭陷阱、噬人的毒蛇泥坑、夹层伤人的枪洞剑缝以及其他一些出人意料的机关。对手尽管受伤,战斗力仍在。我憨乎乎下去,两眼发黑,乱摸一通,我的死亡概率比对方大得多。猫抓老鼠扑下河──我不能那么傻!”

王婆留在前,王滶背着山本流水在后,继续深入大黑屋。穿过一个栽满樱花树的天井,又走到一间大殿上。在哪里,王婆留好象走进一间裁缝店,四面都是衣柜,满屋都是女孩子花花绿绿的衣服。玄武老人孙女弥生就算是个白痴,得到爷爷如此宠爱骄纵,也不枉来世一场了。

大殿中央一张圆桌上,正放着纱雪樱花和穗花明日香新买不久被盗抢的衣服。王婆留见毕大喜,马上用一个包袱收拾起来,负在背上。王滶挥舞倭刀,劈烂几个衣柜。突然听到旁边一个衣柜传来轻微的喘息声,谁躲在衣柜?王滶无比惊诧,后退丈余,伏地倾听。

王婆留心想躲入衣柜中的人绝不是什么危险人物,胸有成竹地走至那衣柜近侧,伸手把柜门拉开,却见里边滚出一个女孩子。王婆留、王滶定神一看,原来是玄武老人孙女弥生。

望着簌簌发抖的弥生,王滶脸露邪笑,弹刀对王婆留道:“杀了她,叫那老头子晓得我们厉害。”

“杀妇孺树威,是懦夫行径,禽兽不如。我们客居异国,做事要留有余地,不能做得太绝。这女孩,什么也不懂,放过她吧。”

“你真仁慈!”王滶不甘心地把刀收回鞘中,冷笑道:“对畜生表达善意,它们是不会理解你为什么这样做的,它们依然是随时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咬人。你自作多情,自讨苦吃。”

“就象哪些东渡来传经讲道的和尚所说一样,我们到这里是传播爱与慈悲而来,而不是传播仇恨!他们仇视我们,我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装着大度一点,总可以吧。”王滶听王婆留说了这话,耸肩一笑,不再说话了。

王婆留上前拉着弥生的手,作了个鬼脸道:“宝贝,送哥哥一程,待会我给你一两银子卖糖吃。”

“你真个给钱让我卖糖?”弥生听说王婆留给她零花钱,一点也不露怯,当真了。得到王婆留承诺后,她蹦蹦跳跳表示愿意跟王婆留走。有了弥生这个人质在手,王婆留他们全身而退,撤出大黑屋不成问题。

于是,王婆留叫王滶背起山本流水,他拉着弥生,从容不迫向外面走去。

第七十九章转战京都

王婆留他们刚刚走出大黑屋,迎面看见乌鸦带着几十个忍者赶来支持,但他看见王婆留拉着弥生的手走出来时,仿佛触雷一样,愣在那里,不敢动弹。

“你们好呀,这么多人给我列队送行,谢谢哦!”王婆留对这些忍者挤眉弄眼,挥手致意。

弥生的小命捏在对方的手中,投鼠忌器,乌鸦束手无策,只能抓耳挠腮,眼睁睁目送王婆留他们远去。

“站好,不要动。别过来,否则我干掉你的娘儿!”王滶大声恐吓乌鸦,王婆留不准他动弥生,他这番话确是吓唬对方。而乌鸦他们却确信王滶的话不是危言耸听,因为他们对王婆留、王滶等人充满敌意,也相信王婆留他们以同样的态度回敬他们,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王婆留他们走到百丈之外,与纱雪樱花和穗花明日香会合,并把夺回的衣服递给她们。二女看见自己的新买的衣裳失而复得,欣喜若狂,又笑又跳,各给王婆留一个飞吻。看得王滶眼红心痒,起劲叫道:“来,宝贝,也给哥亲一个。”二女却不干了,一齐嚷道:“我们待会给你钱钞作人工。”

“我不要人工,我要美人报恩。”王滶厚着脸皮强调道。

二女一点颜色也不给王滶,真是同工不同酬,同人不同命。王滶只能叹息自己命运不济,谁叫他跟着王婆留一起出来混哩,风头都被王婆留占尽了,王滶不免有些怨恨和嫉妒。

纱雪樱花找回自己的衣物,回头看见王婆留手里拉着弥生,不禁勃勃生气,道:“这傻女可恶着哩,杀了她吧。这门祸事都是因她而起,留着她也是一条造孽的祸根。”受过玄武老人折辱的纱雪樱花比谁都愤怒,要杀掉弥生洗雪耻辱。

“既是傻女,杀她干嘛?犯得着为一件衣服杀人吗?一个女人整天喊打喊杀,这样凶狠霸道,小心嫁不出。”王婆留皱眉说道。

“我嫁不出,你要负责娶我。”

“你嫁不出,关我什么事?”

“你不顺着我的意思办事,让我憋上一肚子闷气,这脾气怎会好?这当然跟你有关系。”强词夺理是纱雪樱花的特长,本来无理取闹的她,随时都找到理由,让形势瞬间逆转,变得振振有词。

“那我呢?”王滶听见纱雪樱花要王婆留娶她,有些急了。

“你,你等下辈子吧。”纱雪樱花气呼呼丢下这句话,跑开了。

王婆留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弥生,摸摸她的后脑壳笑道:“乖孩子,哥给你一两银子买糖,回家去吧。”拿到银子的弥生,笑得象个天使,双颊潮红,煞是可爱。把银子高举头上,如拿着一盏明灯指路,跳着舞一溜烟走了。乌鸦他们忙着接应弥生回去,也暂时没过来为难王婆留等人。

穗花明日香看傻眼了,她没料到王婆留还真的放过这个弥生姑娘。王婆留伸出右手中指在穗花明日香眼前晃了晃,说道:“傻丫头,看不明白吧?哥答应过不会为难她,我必须坚守信诺,不管她是傻瓜还是小孩,这叫童叟无欺。做商人,如果不懂这点,别指望他有什么作为。”

王婆留善良与勇敢的行为刹那间在穗花明日香心中留下深刻印象,从此,她对这个奇男人深深着迷。至于王婆留打她那一巴掌,随着喝下解毒药和收回被抢的衣服,穗花明日香也体会到王婆留的良苦用心,不再埋怨他了。

(注:这几章由一件衣服引发的冲突看起来有些乏味和无聊,现代的强盗当然不会对衣服感兴趣,但在五百年前的日本,由于生产力低下,丝麻、布匹和衣服都无法形成批量生产,加工难,产量少。衣服在当时是贵重品,很值钱。无论是内寇和外寇,都以抢到衣物为荣。)

王婆留回到八百屋客栈,把山本流水安顿在客栈中,就找大夫替他疗伤解毒。山本流水已醒过来,伤势虽说一般,但想完全恢复元气,也要调养七八天时间才能复元。

可恨的是,乌鸦这些忍者当天晚上就赶来八百屋客栈捣乱报复,在厨房水缸中下毒,毒倒一批客人。这晚,王婆留他们到外面的酒店用膳,没有中招。但王婆留他们预感到乌鸦这些忍者还会找上门来,为了避免伤及无辜,王婆留他们决定撤出严流岛,到京都去碰碰运气。京都外围道场云集,要拜师学艺,只要机缘凑巧,哪里机会一样多得是。

次日早起,王婆留他们即到海港雇船上路。由严流岛(隶属今山口县)乘船到旧时的皇城京都并不如地图标示那么远,如果风缓,要三五天左右;风急三四天就可至京都。王婆留他们离开严流岛那天,阳光灿烂,晴空万里,天气出奇地好。是日惠风和畅,风时有时无,来得断断续续。照此情形,客船需要五六光景才能到达京都。

好在王婆留他们并不急赶路,山本流水也需要时间养伤,借此机会,看海钓鱼,也是一桩乐事。

不一日船靠尾鹫,由此上岸,途经奈良,再至京都。京都附近集约神户、大阪、奈良几个小城市,这是战国时期日本最大的城市群。尘嚣的大街中都是忙碌俗务的凡人,到处传来寺院报时的钟声。这里也是出家人云集的地方,街头随处可见头戴尖顶圆帽化缘的僧人。僧人在战国时期的日本很常见,地位很高,仅次于武士,也挺受人崇重。

王婆留一行人来到奈良,向当地人打听此地有什么有名的道场,知情人向他们推荐上泉信纲的既桥町道场。王婆留也久仰过日本剑圣上泉信纲的大名,据说他的剑法神出鬼没,擅长月影、一刀斩、浮舟、肋刺、天狗抄等诸般绝技,是为日本剑道界一代剑匠。王婆留没想到能在此处拜会他,心中一片景仰。

经人指点来到既桥町道场,但见道场宫观巍峨,气派非凡。有独立的练剑房、草地、住所、竹林和水池。从门外转入道场院内,越走越明亮,有一种让人豁然开朗的感觉。既桥町道场规模阔大,修整得也极为干净利落。土质的道路铺满鹅卵石,既避免晴天尘土飞扬,也避免下雨天泥泞满地。确实是舒适的练功好所在。

王婆留他们走到既桥町道场前院草坪附近,还未传递名帖拜会道场主人,就看见草地中央围着一圈人,正在议论纷纷。

“这里好象有人比剑,咱们不可错过,也凑上去看看热闹,见识一下吧。”王滶看见草地上云集着一批武士,就预感到哪里也好事发生,就起劲怂恿众人过去看热闹。

只见一个年纪十四岁左右,手持双刀的少年站在圈中,有认识这个少年的人说,这个少年武士叫柳生十兵卫,约了信长近侍森兰丸在这既桥町大草坪上比武,他们预定今天比武分出胜负。

柳生十兵卫站在草地上,凝神注视着门外的竹林。一群鸟从竹林中惊起,发出紧张的吱吱嘎嘎叫声,预示有人快速穿过竹林,向这里疾速冲来,才惊动群鸟。柳生十兵卫的神色也随之紧张,目光咄咄迫人。这竹林间,还隐藏着一片剑气。柳生十兵卫正用眼在搜索着前方,他知道信长近侍森兰丸快到了。

这两个从少年时代即以剑士知名的剑豪,被誉为日本未来剑学大宗师的柳生十兵卫,现在是信长近卫长的森兰丸,两人剑法在伯仲之间,同是日本全国响当当的人物。

“哼,森兰丸,我今日一定要狠狠羞辱你,让低下高傲的头颅。”柳生十兵卫眼望门外,用满含着轻蔑的语调,自言自语叫道。

王婆留走入人丛中,抬头打量这柳生十兵卫,但见此人身高八尺。肌肉结实。长脸盘,耸颧骨,脸上略泛青光,肤色润泽如玉。丹凤眼,鹰鼻如钩。柳生十兵卫的双眼具有天生的威力,象会摄人魂魄似的,有如从深渊中发射出来的一股光芒,令人不寒而栗,眼神极为犀利!

在既桥町道场修练的大和武士,几乎没有人不认识或没见过柳生十兵卫的,因为柳生十兵卫没事总往既桥町道场跑,来这里和同道切磋学艺。柳生十兵卫在既桥町道场很有人气和人缘,大家都喜欢他。

只见一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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