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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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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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们快看,城上突然往下扔被褥!”熊瑚突然惊讶出声唤道。

朱影龙也看到了,也非常奇怪,他只知道战争的结果,至于怎么打赢的,他可不清楚,所以他不明白打着打着怎么突然往城下扔被褥,朝熊廷弼看去,发现他也是一头雾水,同样茫然的看着自己,相视对着摇头苦笑一下继续对上望远镜望城楼上望去。

宁远城上硝烟四起,坍塌之处尘土飞扬,哪里大明和后金都集中了自己最精锐的力量,进行残酷的争夺战。

袁崇焕手上的刀已经砍卷了刃,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干净的地方,战盔上也被热血飞溅,鲜血流下,亏的他武艺高超,但短短数刻被凶悍的几个后金军官围攻之下,腿上和左肩各业已受了一处轻伤,满桂等诸将看主帅受伤,怒吼不断扑了过来,一刀就劈死一个“牛录额真”,与左辅二人赶到袁崇焕近身,道:“大帅,您是主帅,这里还是末将来吧!”

左辅边打也边道:“是呀,大帅,您已经受伤,宁远城可以没有末将等,却不能没有您呀,您还是退后运筹帷幄吧!”

袁崇焕毫不领情,朝自己面前的一名后金辫子兵劈出一刀,将人劈翻,厉声朝身边两人道:“宁远虽只区区一城,但与我大明朝廷的存亡休戚相关,宁远要是不守,数年之后,我们的父母兄弟就都要成为鞑子的奴隶了,本帅今日若胆小不战退后苟安,就算能侥幸保得性命,又有何乐趣,又有何面目去见皇上!”这段话分几次说出,每间隔一次,就有一名敌人倒下,最后说完还趁着空隙撕下战袍包裹了左臂的伤口,又冲了上去厮杀起来,在他带动下,宁远城的守军渐渐将后金辫子大军赶出城墙坍塌之处,然后一边抢修城墙一边坚守,终于暂时堵住了缺口。

紧接着,大家看到一个奇景,宁远城射下火箭,后金因为物资匮乏,东西基本都是抢来的,因此后金辫子兵争抢城上抛下来的褥单,乱成一团,因为被褥中藏有火药,一点火星就能点着,顿时宁远城下不断起火,烧成一片,烧死后金大军无数。

努尔哈赤也不好不到哪里去,也受了点小伤,看到在自己铁甲军强悍的战力下,袁崇焕居然能凭那么点人抵挡住自己的进攻,还让自己大军损失惨重,这个袁崇焕果然不愧是范文程推崇之人,一战之下果然是有点本事,南明果然是人才鼎盛,若是自己手下有这样的人才该多好呀!

随着后金撤退的号角声响起,第一天惨烈的攻城战落下了帷幕,隐藏在后金大军后面山坡后的朱影龙等人看到这幅情景,为袁崇焕居然能想出此等妙计感到无比惊叹,也为第一天的战事松了一口气。

第十章:战局(一)

北京城,东城魏忠贤府邸灯火通明,管竹丝弦奏出的靡靡之音断断续续的往外传来,魏忠贤正端坐在府中,喝着美酒,吃着佳肴,踌躇满志的观赏着歌舞,他刚做完寿,各地官员争向孝敬,如今这礼物就受到了整整三大间,金银珠宝不计其数,还有眼前这十几名绝色歌妓,他现在享受的生活连在禁宫天下之主的皇帝也比不上自己,想想自己是什么出身,居然能有今天这样成就,也足以让后人顶礼膜拜了。

夜黑如墨,大学士魏广微正坐在一顶飞奔的轿子上一边擦汗一边催促轿夫拼命的赶路。

急促的脚步声在漆黑的夜里传的很远,魏忠贤府的门客看到是魏广微的轿子忙飞奔进去通报。

当魏广微急匆匆的冲到魏忠贤的面前,直把正开心的魏忠贤吓了一跳,立刻叫停了所有歌舞。

“厂公,不好了!”魏广微没等堂中歌妓、乐师走尽,就忍耐不住,急切的出口道。

“出了什么事情,如此惊慌!”魏忠贤正在兴头上,被魏广微突然给打断了,心情自然不快,脸一黑训斥道。

魏广微丝毫不顾魏忠贤脸上的不悦,从怀中掏出一道折子,道:“厂公,努尔哈赤起兵三十万围困宁远,宁远城破在即,前锋已经兵临山海关下了!”

“什么?”魏忠贤大惊失色,山海关一失,京师就失去屏障,努尔哈赤就直下北京城了,他怎能不惊。

“折子是辽东经略高第高大人派人用六百里加急送回来的!”魏广微紧接着道。

“何人守宁远?”魏忠贤脸上血色褪尽,尖声问道。

“宁前道按察使袁崇焕。”魏广微回答道。

“是他?”魏忠贤对袁崇焕不陌生,他是自己对头韩爌的弟子,与东林党过从甚密,还与前辽东经略熊廷弼关系亲密,如果不是没抓到他的把柄,加上他远在边疆,不然早就对付他了。

“山海关的情形怎么样?”魏忠贤接着问道。

“军情邸报上说,努尔哈赤仅是切断了山海关到宁远城之间的联系,大军就驻扎在通往宁远城的道路上,不过并没有攻击山海关。”魏广微擦了一把汗道。

魏忠贤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好,这么大的事情是瞒不住的,你去通知一下百官,明天早上上朝议事!”

魏广微一愣,为难道:“皇上他?”

“皇上那儿,咱家去说,你今夜务必通知到百官。”魏忠贤不识字,那道折子看都没看就塞入袖中。

辽东又起战火,而且努尔哈赤是倾尽全国之力来攻,往常明朝对后金的辫子兵都是败少胜多,努尔哈赤来势汹汹,一大早,天启帝还没到朝,百官已经在文华殿中乱成一团,主战与主和一派激烈的争吵,还有甚者居然提议迁都,吐沫横飞,比菜市场还热闹。

少顷,魏忠贤与病怏怏天启帝终于出现在大殿之上,天启帝似乎一脸的阴寒,瞧的百官个个闭嘴,并且都纷纷低头下来,片刻之间,大殿中居然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都哑巴了,鞑子大兵压境,你们这样吵就能御敌吗?”端坐在龙椅上的天启帝开口道。

殿中百官无一人敢出列说话,静若寒蝉,都觉着今天皇帝的话好犀利,把百官内心不敢面对的东西一针见血的道了出来。

“百官如有再喧哗吵闹着,梃杖三十!”魏忠贤尖尖的嗓音高叫道。

此令一出,百官更加不敢出声了,去年工部郎中万谨上书涉及魏忠贤,被魏忠贤当廷力杖,给活活的打死,那一次不过杖责了二十不到就咽气了,如果是三十下殿中百官能有几人挨的住。

“启禀皇上,鞑子酋首努尔哈赤率大兵压境,袁崇焕不听经略高大人之令,拒不率军撤回山海关,因此才被努尔哈赤所乘,宁远城被围,微臣认为不但不能发援兵救援,还要治其不尊号令之罪!”大学士魏广微奏言道。

兵部尚书王之光出列道:“微臣对魏大人此言不敢苟同,那袁崇焕既然不尊号令,为何到现在才上报朝廷,还有高经略撤守关外大片国土,弃关外百姓生死不顾,如此做法臣早就不同意,但是……”

“王大人不必说了,此事皇上早已下旨,为保京师安全,皇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袁崇焕不领圣意,据守关外,并且还于经略高大人发生争执,推诿不执行圣意,让努尔哈赤有可乘之机,大军围困宁远,威胁山海关!”另一个阉党大学士顾秉歉打断王之光的话道。

锦衣卫指挥史许显纯也上奏道:“这个袁崇焕行事乖张,相貌奇丑,而且心术不正,他这么做其实是故意以维护朝廷之名而扬名,此为之国贼也!”

于是庙堂上就出现了一副奇景,居然不顾敌人已经打上门来了,不齐心协力商议御敌之策也就罢了,反而纷纷出言指责起前方浴血奋战的主将,这真是千古一大奇观呀。

最后得出的结果却更为令天下人惊讶,天启帝居然发出旨意,令在山海关的辽东经略高第不得擅自出兵援救袁崇焕,以免中努尔哈赤的奸计埋伏,旨意当然是暗中发出去的,魏忠贤也怕让袁崇焕得知消息后投降后金,那么山海关就危急了,只不过后来袁崇焕胜了,高第就成了替罪羔羊,朱影龙后世的史书对此也没此记载,只是寥寥记了几笔,说宁远被围,消息传来,朝中惶惶不可终日,束手无策,以为宁远必失,就这么完了。

第十章:战局(二)

同一天的晚上,激战了一整天,后金与宁远城同时罢兵休战,战场上的硝烟未灭,空气中弥散的都是火药燃烧的味道,双方数千将士战死,砍伤、烧伤的不计其数,与后金营帐离的近的朱影龙等人都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后金伤兵疼痛的哀嚎声。

女孩子身骨弱,眼下处于后金眼鼻子底下,不能生火,一到晚上,气温急剧下降,若不是一路上收买了不少毛皮毡毯,大家分了把自身包裹起来,但就是这样,熊瑚和那个被救的少女还是冷的要紧牙关,身躯轻微颤抖。

战事一停,朱影龙就在思考那位被自己所救的少女的真正身份,所以二女的情形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王爷,喝点酒暖暖身子吧!”陆浩天扔给朱影龙一个盛酒的酒囊道。

朱影龙伸手接过酒囊,拔开木塞,送到嘴边,正打算喝上几口,心中蓦然一动,拿开酒囊,塞入木塞,走到熊瑚面前,递上酒囊道:“喝一口,暖暖身子。”

熊瑚抬眼看了朱影龙一下,脸微微一红轻声道:“丽娘不会饮酒。”

“啊!”朱影龙惊咦了一声,将门之女居然不会饮酒,这一点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与熊瑚也多次一起吃饭,居然未能察觉到这个,让他脸上颇为挂不住。

不过熊瑚看到朱影龙脸上的尴尬之色,手不由自主的伸了过来,取走朱影龙手中的酒囊,拔掉木塞,喝下一口烈酒,因不识酒性,顿时就被呛了一口,双颊顿时升起两片红晕,动人之极。

朱影龙看的一呆,嘴刚张开又闭上了。

熊瑚脸上的红晕刚消失,但是烈酒入肚,如同烈火燃烧,没有喝过酒的熊瑚因为酒力不支,居然一下子醉倒了。

而身旁的那名女子一把扶住熊瑚,紧张的看着朱影龙,朱影龙也想不到会是这样,取走酒囊,摇头苦笑道:“好好照顾她。”

但朱影龙正打算走开,却发现那女子正盯着朱影龙手中的酒囊,眼中似有希翼之意,朱影龙随手将自己手中的酒囊扔了过去,那女子欣喜接过,拔开木塞,猛的灌了一口烈酒,朝朱影龙张口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令朱影龙心神一荡,忙压下心中这点异思快步离开了。

“王爷,末将看明天努而哈赤的攻势会更加猛烈,而宁远城中物资匮乏,这样下去,宁远城可就危险了。”熊廷弼就事论事道。

陆浩天也表现的沉默不言。

朱影龙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的朝宁远城方向看着出神,看上去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熊廷弼的话。

第二天天一亮,努尔哈赤又发动了对宁远城猛烈的进攻,攻击方法与第一天下午大同小异,其惨烈程度虽然不比第一天下午惨烈,但也异常猛烈,他们一改挖墙基的策略,用铁皮车猛撞城墙,城墙经过第一天被努尔哈赤挖了七八十给墙洞,现在在猛烈的撞击下,城墙猛烈摇晃,摇摇欲坠,倾覆在即。

袁崇焕下令誓死守城,派满桂守东城,左辅守西城,祖大寿守南城,朱梅守北城,分区划守,相互支援,并且令满桂负责提督全城。并且当着众将之面,刺血为书,对着守城将士下拜,还抓起一把枯草,放在嘴中咀嚼,并且吞咽下去,对众将士道:“如今宁远危急,本帅如果能与诸将同心死守,袁崇焕愿意来生变作牛羊来报答大家。”诸将及守城将士一向爱戴这位同甘共苦的主帅,看了他满纸忠愤的血书,眼见他当众吃草的举动,都感动的流下泪来,纷纷发誓与宁远城共存亡,血战宁远!

一连十几轮的猛烈进攻,攻守双方都付出相当的代价,不过宁远城始终屹立不倒,就如同一个坚强的巨人站立在辽东大地上。

努尔哈赤仗着人多势众,几乎不做任何休息,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城中多余的褥被也用的差不多了,宁远城的那个通判金启徖又想出一种破敌利器,在朱影龙看来,这就是火焰喷射器,只不过将火药放入空心的大泥团中,外面加以木框,点燃火药扔下城去,泥团不断旋转喷火,一下子就能烧死后金铁甲军一大片,让努尔哈赤损失惨重。

朱影龙等人远在后金大营之侧,虽有望远镜这样的利器,但也只能从战斗中已经发生了事情才能推断出一二,期间夜里宁远城还似乎派了敢死队之类的队伍企图夜袭努尔哈赤的大营,但是却只是在城下前进了不倒五百米的距离就又退回去了,朱影龙是看不懂这个的,因为在夜里,他可不能制造出红外线望远镜,所以他这个外门汉自然不知道袁崇焕为何在兵力如此单薄之时做出如此不智之举,努而哈赤如此精明,又怎么会让袁崇焕派人暗袭军营呢?

熊廷弼倒是看出一丝端倪,轻呼出声道:“不好,城中守城弓箭不足,这是守军派人下城收集尸首上的箭矢。”

朱影龙等人听了之后也是大惊,若是宁远守军箭矢不足,那这个城还怎么能守得住?

众人就在焦虑和不安中度过了第二天夜晚,到了第三天,后金辫子军的攻击强度远高于前面两天的总和,挖墙基、撞城墙,并且制造了比云梯还高的车子登上城垣,如此三管齐下,攻势异常猛烈,不断有尸体从城上抛下,城墙上洒满了攻守双方将士的鲜血,眼看宁远城的城墙就要倒塌,努尔哈赤以为城破在即,居然再一次亲自指挥大军攻城,却不曾想到奔驰到在宁远城红衣大炮的射程之下,一炮落在他飞驰的战马旁边,炮弹爆炸,立时将地上炸出一个巨大的地洞,巨大的气浪一下子就把努尔哈赤从马上掀翻,重重落在地上。

主帅重伤,没有了努尔哈赤,后金的军队就如同一盘散沙,因此不得不下令退兵。

看到后金军队如潮水般的退却,宁远城上发出如雷般的欢呼,大呼胜利。

从望远镜中看到努尔哈赤坠马之时,朱影龙就知道这场战斗还是跟历史几乎以差不多相同的结局结束了,只不过他感到可惜的事,那颗炮弹为什么是实心弹而不是一颗开花弹,如果是开花弹的话,努而哈赤此时就已经身亡了。

努尔哈赤身受重伤,宁远城之围也因此解开。

第十一章:宁远(一)

努尔哈赤坠马重伤,袁崇焕抓住机会,趁机派总兵满桂一千骑兵掩杀一阵,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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