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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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天下-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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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李治己经发现了,与其装回镇定否认惊诧,还不如就保持现在的样子来得自然。凤圈心中暗自思量到,这一切也只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一闪。

凤圈神色未变,脸下残留着淡淡的惊色,直直的将李治探询的日光全数接收道眼底,回道:“那是自然。”

“哦?为什么?”李治似乎没有料到凤圈会是这般诚实的回答,连神色都不稍加掩饰,反勾起他心中的好奇,挑了挑眉,略略有些诧异的问道。

凤圈轻轻的一莞尔,李治觉得那笑好似千树万树的梨花绽放,连带着空气中又幽幽传来股清雅芬芳的花香。

再怎样的倾世绝艳就不及这一瞬的凤华万千……

凤圈搁下手中茶盏,丢着李治一个“殿下,你在说笑”的神情,含笑托腮的看着他,淡定的说道:“镇国公主在朝堂之上有着何等举足轻重的地位,她的一言一行可以影响到多少人的性命身家,稚奴比我更了解。试问这样的一个人,有谁会不关心?”

凤圈的话说的在情在理,神色也诚恳坦率,眼中清澄明澈,找不到一丝的躲闪和隐蔽,让李治心中升起一股歉疚感,觉着是白己想的太多,冤枉了身边的这个女人。

李治起身坐到凤圈身侧,温柔的握住她纤细的柔荑,一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凤圈,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

“傻瓜,没事的。”凤圈含笑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安慰似的拍了拍李治的手背,忽然她着到了什么继而说道,“稚奴,我只是担心,镇国公主一死在这朝堂下会掀起怎样大的凤浪?”

“你方心,有我在。”李治伸手将凤圈揽至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炯炯的双目看向前方,坚定的说道,“不管什么样的惊涛骇浪都翻不出我的手掌,我要的终有一天会得到。”

下一秒,李治的神情柔缓起来,眼中是描绘不尽的缱绻恋恋,双臂紧紧环抱住凤圜的身子,像是在呵护一块比生命还重要的世间珍宝,深情脉脉之中带着一些不安的说道:“凤圈,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会给你世间上最好的一切。只要你……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就好……”

不知为何,李治心中总是一直不安,觉着终有一天凤圈会离他而去,即使他现在紧紧抱着她,能够感受到她的温暖、她的真实,但是依旧没有真正拥有着她的踏实感。

淡淡一句话,浓卷着深深情意,直撞入凤圈心扉,倾覆了神魂。只是,可叹造物弄人,华灯初上,饱受人世冷暖,伸至眼前那双援助的手不是你。正所谓,一步不是,众步皆非……

李治没有发现,此刻他怀中的凤圈黔然的垂下眼帘,明眸之中蕴起濛濛氤氲,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像是强忍难耐的悲伤。过了一会儿,她伸手反抱住李治,轻启朱唇曼声说道:“你就是最好的……”

对不起,凤圈心中轻轻叹息,除却我那美丽聪慧的主公,你真的是最好的。可惜,你是我主公的敌人……

主公,你若真的去了,你的仇,凤圈会替你报的!

“稚奴,太子殿下这步棋走的很是微妙啊。”凤圈从李治怀中坐起身来,抬头看着他说道。

“嗯。”李治手搂着凤圈的香肩,凤眼微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道,“只是不知他是因为贪生怕死而误打误撞成就了这次镇国的死,还是他一早就算计好所布下的局?”

这时,李治眉宇微琐,目色锋峻,说道:“若是前者便罢,要是后者……”他眼中锋芒毕现,薄唇微抿,顿了顿继续道,“那我以前便是小觑了这个太子殿下。”

“我赌他是前者。”凤圈朱唇轻挑,眸中灵动,颇有些调皮的意味之余带着审定的自信。

“理由呢?”看着凤圜的样子,李治心情舒泰,亦含笑着问道。他幽深的眼中浮光微绽,如星子闪耀,轻淡的,却摄人心神。

“没有理由,我就是那句话——我赌他是前者。”凤圈傲然的抬起下巴,回道。

李治抑不住轻笑起来,伸手宠溺捏住她巧致的下巴,无可奈何的说道:“你呀……”

而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声通报:“启禀殿下,属下有事求见。”语气听来有些紧急。

谁的天下第二百四十章月圆之夜

如变脸一般,李治迅速收起脸上的柔情缱绻,换上一副肃然而威严的微峻神色。他松开凤圜,理了理衣襟,拂了下袖摆,正坐在软榻之上,沉声朝外面的人说道:“进来。”

那人匆匆走进苑内,在李治的身前单膝跪下,埋着头拱手行礼:“殿下,宫中有变。”

“怎么回事?”听到这话,李治深沉的眼中闪过一丝细弱的凛光,而他的语气倒是如常的波澜不惊。

“回禀殿下,萧月仇闯入瀚汋宫强行带走了镇国公主。”

什么?!

那人的回话像一块巨大的沉石,不仅在凤圜心中砸起千层浪,就连李治镇静自若的脸上也略略可辨有些动容。

且不说哪个姓萧的出于什么动机要带走琤玥,就单说琤玥身边还有个爱她成狂的司徒皓在日夜守护,他能够将人带走吗?

难道……

这个时候,凤圜和李治心下一惊,不约而同的朝着对方看去,在他们的眼里都看出了对方流露出的和自己同一个疑问。

“司徒皓为什么会放手让萧月仇带着公主离开?”李治开口朝着那人不解的问道。

是的,只有这个原因,萧月仇才能带着琤玥离去。只是他们都不解,司徒皓那么爱琤玥,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别人在他眼底将挚爱之人带走?

“回殿下,据属下打探到的消息说是萧月仇口日声声说他能救活镇国公主。”

“是吗?”李治抬起手以虎口撑住半张脸,狭长的凤眼微微垂下眯起,长长的睫毛给他温煦的面庞投去一抹淡淡的阴影。这时,他瞳孔一紧,琉璃般的神色遽然深邃,沉静浩森之下是深不可见的幽冥莫测,生生透出几分阴冷的薄凉。

他以淡淡的口吻说道,闲散聊赖,却透露着说不出的诡诱阴冷:“这出戏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李治挥手让那人退下后,沉默着抬起头望向天空的皎月,忽然说遒:“凤圜,你看,今日的月亮越发的圆润了。”

“还有几日才是十五,这夜的月亮圆得太令人奇怪了。”凤圆亦抬起头来看向那轮月盘,惊奇之余心中也略有些宽畅。

主公应该会没事的。

“过几日就是十五了么?”李治淡淡的低喃道,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是他微有些飘渺的目色下泛着冷冷的银光在森冷的含笑着。

殷娴,下一步就要看你的了……

万籁俱静,在李治的书房里。

李治负手站在窗边,看似在欣赏窗外的月色夜景,细看之下便会发觉,外间的良辰美景没有分毫落入他的眼底。

忽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记没有温度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只听到他淡淡的朝身后那空荡荡的屋落说道:“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品尝一下本王所备的薄酒?抑或是你在等候本王的邀请——魔尊大人?”

李治话音刚落,只听见“吟”的一声微颤,像是谁不经意中拨动了静置的琴弦,一个从头到脚都拢在一件黑色的长斗篷里的人竟然从墙壁里慢慢走了出来。

说他是在走,还不如说他是顺着地面滑行到了书房中央,如游走在忘川之畔的幽灵。

“魔尊大人,请坐啊。”李治转过身来看着魔尊,抬手朝着一旁的花木靠椅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必了,”魔尊毫不拘礼的淡然开口向李治说道,“我今日前来是想在殿下处取一件东西。”语气熟络,正是两人相处己久后沉淀下的积累。

“什么东西?”李治挑了挑眉问道。

“萧铣的心脏。”斗篷遮挡之下看不出魔尊此时的表情,他直言不讳的语气淡然随意,像是要一件很普通不过的东西。

李治心中一沉,只觉胃里渐渐有些泛着凉气儿。他原本温煦的脸上覆上一层微严的寒峭,看向魔尊的目光犀利中带着几分戒备,略有些薄词的说道:“你是知道的,那东西对于我有什么样的作用。”

“我当然知道。”面对李治眼中投来的欲渐欲浓的锋芒,魔尊平静以待,“你当年之所以剜走萧氏一百零八口人的心脏就是你知道了萧铣有颗可以启动‘九五之阵’的七窍玲珑之心。而记载于上古囚阵残籍中的‘九五之阵’则可以帮助你得到帝位。”

“即使如此,你为何……”心中的隐秘被魔尊尽数洞察,李治也不怒不恼。既然魔尊知道这东西对他如此重要,为何还要找他索要?李治有些不明自。

“此一时彼一时。”魔尊打断了李治的话,静静的轻声说遒,“你能摆那阵的前提是要没有镇国公主的存在。你想,如果镇国公主在,你即使凭借此阵得到了帝位,你能坐得稳吗?精明慎密如殿下,难道钻量不出其中的分量?”魔尊的话带着某种蛊惑的味遒荧荧的笼罩在李治的身旁。

魔尊蓬延下的眼看着李治垂眸沉吟的脸,带着胸有成竹的气息。他知道在这番话后,李治定会将萧铣的心脏交到自己手里。

果不其然,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曾到,李治抬起眼来看着身前的魔尊,双眼精光乍现,颔首道:“不错,你说的极是。”

过了不久,李治从密室中取出萧铣的心脏交到魔尊的手。——事隔那么多年,萧铣的心脏保存完好,犹如刚剜出的一般鲜活。

“殿下是否心中疑问我要这心脏有什么用处?”魔尊接过萧铣的心脏后见李治面上微有不解,开日问道。

李治点头道:“不错。”

“我想除去一人。”对于合作伙伴,魔尊爽快的回答道。

“萧月仇?”李治嘴角上扬,虽是问话却也流露出极大的自信。

“正是。”不过,魔尊也是个心细如尘的人,和李治合作那么久自然会生出牢固的默契,在李治答应给他萧铣心脏的那一瞬间,他便洞察到李治眼底深处隐隐渗出的几抹不寻常的阴森诡谲,“殿下,是否在这基础上也有事要我配合?”

李治微仰起头,嘴角笑意加深,眼中算计的光芒阴寒刺骨,诡异森冷如寒潮一般以他为中心迅速充斥着整个书房。

谁的天下第二百四十一章疑似天堂

琤玥在一片未知的黑暗上空飘浮着,如浩瀚大海上一根随波逐流的浮木,沉沉载载,不知何处是归宿。

远远的,一束微弱的幽蓝极光射来,在那光线中,隐约间又见那架不见首尾的长桥。

又要回归那幽冥之中吗?

琤玥微有蹙眉,心中渐冷——

奈何桥下炽炽燃烧的业火、亡灵恶鬼痛苦的哀嚎、嫣红似血般绚丽的曼珠沙华、还有那肆虐汹涌的忘川河流……

难遒真的又要重回那里吗?

好不容易在冥王的帮助下踏着黑色小路从忘川河畔返回,那么辛苦就只是为见上司徒皓一面吗?

对那些蓄意伤害她至亲至爱之人的幕后者就这样罢手了吗?

不!

绝不!

琤玥此时的眼中怒恨得欲沁出血来,却无法阻止自己的脚步,只能睚眦欲裂的盯着逐渐临近的嫣红花海。

也就在这个时候,琤玥忽然觉得的身体里流窜起一股,将她紧紧包襄,像是在母亲温暖的怀中,安谧舒切。

下一刻,琤玥忽觉身侧多了一道强大的力量将她大力的向后一拽,瞬间将她拉离,眼前的忘川幽冥离她远处,逐渐消失不见。

幽蓝极光至眼前消失,琤玥勉强睁开无力的眼,在视线模糊之中,看见的是一张熟悉至极,又让她心疼的脸——

“月仇……”她几近的,从心中喊出一句,低若蚊呐。

是月仇吗?那双冷凛深沉的眼——

如火一般的,爱怜疼惜……

如火一般的,焦急徘恻……

她是真的快死了吧,只有将死之人才会看见幻觉,看到一些心中思念、却不可能出现在身边的人或事。

琤玥无力思考,再一次彻底陷入深度香迷之中,耳边隐约听到,那焦急的呼唤声。

月仇,真好……我还能见着你……

真好……

不知过了多久,琤玥缓缓的睁开双眼,室内的光线很柔和,她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便己适应。

她死了吗?这个疑问在琤玥恢复意识的时候,第一个急窜进她的脑海。

她应该是已经死了吧,那个伤,连她的师傅都束手无策,她还有什么能够存活的机会?

琤玥抬起手抚上胸口处的伤,那甩似乎已经不疼了;而后,她试着运气全身,惊愕的发现自己内力全无。

这说明什么问题?这只能清楚的告诉她自己——她死了!

琤玥无奈的轻笑着摇了摇头,调侃着自己心生的妄想:你不甘心又有何用?你已经死了。

那这里是……

琤玥恍惚间记得自己并没有跌落黄泉埃土,半空中似有一道力量将她托起拉离送往另一个未知的方向,像是救世主般。

那这里莫不是——天堂?

琤玥哑然笑道,想她这样一个双手沾满血腥、身负杀戮的女子死后竟能升往传说中洁净的天堂?

琤玥努力的撑起疲惫虚软的身子,抬眼朝四周打量而去。当她看见眼前的一切时,不由得被怔住了!

这布置、这格局让她熟悉得心酸,只觉喉中哽咽,像是有双大手扼住了她的呼吸,眸子里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檀木制的软床,隐隐的木质间还散发清香,上面纹有莲花的图案——图腾精致细腻,看得出雕刻的人是用尽了心思。身上盖着的是淡雅的丝绸滑被,素色绮罗制成的暖帐。床前不远处立着一扇与床同样质地的木雕屏风,上面雕绘的是满副的荷塘月色。

再往前就是被屏风隔出的外间儿,视线隐隐被屏风遮挡了一半儿的清晰度。视线回望,屏风的左侧则是一座古朴巧致的梳妆台。梳妆台位于一扇镂花窗侧。

此时,阳光惺松淡泊,从窗口斜斜地洒进,带着点儿星辉,把整个内室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鹅黄暖色——按时辰判断现在应是初晨。

这里的一切几乎和那时在祁庄初醒过来的摆设极尽相似,连阳光也是如此,唯独不一样的,就是少了个倚靠在窗边等待她醒来的人。

这真的是天堂?琤玥带着困惑下了床,看见床榻边整齐的放置着一套女性的衣物,像是专门为她准备。

琤玥换好衣裳,惊讶尺寸恰恰合身之余,在梳妆台前取了一枚朴雅的发瞥将一束青丝在脑后固定,轻轻的推门而出。

甫一开门,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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