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啸大汉》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放啸大汉- 第10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王柱扭过头,却看到张商平一脸犹豫,讶道:“怎么?”

张商平期期艾艾道:“家主下令,后院已经封闭了……”

富平侯!王柱眼里掠过一丝怒意,一提这个人,当日受辱的情形便如在眼前。

王柱压着火,低声问:“是不是所有人都不能进去?”

“不是,家主,还有他的扈从都可以……”

“这不就结了!”王柱愤愤道,“这渭城别院可是你们张氏先祖留下的共同产业,他张放却以家主之势强占了,简直岂有此理!若大长安,列侯如云,没听过几家这么干的。”

张商平想起上回之事,被族老施以家法,卧榻一月无法下地,心下不忿,咬咬嘴唇,低声道:“仲郎,你说怎办?”

王柱干脆得很:“翻墙!”

前院与后院以一堵长长的灰色围墙间隔,墙很矮,不过一人多高,墙体斑驳,墙皮剥落,显然上了年头。围墙远离行道,掩映于杂草树木中,除了起到一个隔离的作用,完全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咱们不是小人,真正的小人是那个张放。”王柱踩着冢奴的后背攀上围墙,坐定,边向张商平伸手边道。

两对主仆费了半天劲,连推带拽,终于全过来了。但在接力传大筐时,由于两位公子袖手旁观,而王柱的家奴因托举少主,自个又爬墙,又拉拽另一个驭手,筋疲力尽。此时被大筐一压,再也顶不住,一屁股坐地。

啪!筐里碗碟尽碎。

张商平脸色变了,王柱恨不得上前踹两脚他们当然不是心疼碗碟,而是这动静……

“快、快离开这里。”王柱也不管那些吃食了,反正他们带得多,只要有一筐就够了。

一番手忙脚乱后,第二筐终于安然落地,王柱、张商平抬脚便走,两个家奴一个托一个背,将大筐负于背。

咣当!一声大响,差点没把心虚的几个人吓死。

“你这混蛋!”王柱脾气暴,气急败坏绾袖就要揍人。

家奴脸色赤白,急辩:“少主,真不是我弄的,我背得好好的……”他说话声戛然而止,被少主与张公子的眼神吓住了。

王柱、张商平与另一家奴,目光齐刷刷盯着一物一支箭矢,正插在大筐上,原来如此。

三人目光顺着箭矢射来的角度望去,但见林子里步出二人。前面一人,十七八岁年纪,身量不高,但体格强健,手里拎着一根光滑的枣木棍。这人张商平认得,是家主的亲随之一,韩氏兄弟中的那个弟弟。

后一人,步履矫健,手臂长而有力,此时正一手持弓,一手从肩后抽箭这人大伙都熟,太熟了,熟得令人咬牙切齿。

初六。

翻墙入院,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张公子,王公子,后院已被家主封闭,要游玩可到前院,请回吧。”韩重没见过王柱,不过他显然从初六那里知悉一切,故而有此劝戒。

如果只有韩重一个人出现,如果不是多了个初六,如果不是初六那一箭,后面许多事或许不会发生。可惜,生活没有假设。

王柱扭头盯住张商平:“你是张家少主,难道要为这家奴所欺么?”

张商平白暂的脸慢慢胀红,攥紧拳头,狠狠盯住韩重、初六。

王柱两手背着,一步步逼近韩重、初六,眉毛扬得高高:“我若不走呢?你们这两个家奴敢动我吗?”

如果来的是韩骏,或许还有圜转机会,偏偏韩重是个嘴拙的,眼见王柱一步步逼近,胸肺气胀却说不出话来,攥棍的手心全是汗。

王柱眼角瞥见张商平也跟着冲过来,心下大为得意,乜斜着初六:“本公子知道,你这胡奴上回就想射我,只是正好有我王氏家奴给你当了靶子。这回的靶子只有我一人,怎么样?要不要射?不射,我们就上山了。”

王柱说罢一挥手,张商平及两个家奴俱随其后,大摇大摆朝山顶走去。

望着几人的背影,韩重额头渗汗,望向初六:“怎么办?拦不拦?”

“我初六只听从主人之令。”初六缓缓搭箭,张弓,望定那几个嚣张的背影,舌绽春雷,“王柱,张商平,胆敢擅闯禁地!看箭”

p

第二百零二章 【美食攻略】

一辆朱漆两轓的施轓车出现在富平侯府中门,驭手放好踏板,于车侧掀帘恭候。一个深衣高冠的中年男子弯腰钻出,抬手扶冠、整衣,抬头看着府额上“富平侯府”四个大字。

在他抬头的瞬那,面孔映入眼帘,年约四旬,面目清俊,长须垂胸,仪表出众,正是上河农都尉班况。

随着一声朗朗长笑,一个英俊中透着儒雅的少年出现在中门,长揖为礼:“班公莅临,蓬壁生辉,张放在此有礼了。”

班况连道不敢,合袖回礼:“富平侯大开中门迎客,班况惶恐,实难当如此殊礼遇。”

侯府的中门,非极尊贵的宾客或重大场合,一般是不开的。很显然,班况对张放的高度礼遇既惊讶又高兴。

张放笑道:“今日张放有幸,喜迎贵人,这中门是要开的。”

二人再度见礼,互相谦逊一番,最后张放以主人身份在前引路,班况落后半步,谈笑而入。至于后面捧着礼物的随从,自有侯府下人接待。

一路上,班况感概不已:“遥想当年,初见君侯之时,虽知君侯非凡品,却万没想到竟是张侯后人,当真是有眼不识珠玉……”

张放摇头道:“班公切勿如此,张放这条命,实乃班公所救。”

班况讶道:“君侯何出此言?况何时……”

张放正色道:“当年若非恰好得到班公邀请,前往灵州,放之性命,多半要折在那群屠村恶人手里。班公无心之举,却实实在在救了张放性命。”

班况恍然,连道好险,当下询问张放后来去处。张放以出塞游历一笔带过。班况是极少数知道他“失忆”的知情人,闻言只能感叹,对他未能及时回长安于榻前尽孝嗟叹不已,同时对此也表示理解。

二人一番追忆前事,关系一下亲近不少。

说话间,二人来到一间雅室。张放停下脚步,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班况便知到了宴会所在,拱手致谢后,随张放步上台阶,在玄关除履整衣之后,刚踏入雅室,班况顿时愣住。

只迟疑了短短一瞬,班况急趋近前,长揖到地,恭声道:“未知太子殿下在此,班况惶恐之致,失礼之处,望太子海涵。”

雅室上首,跪坐一人,锦衣玉围,神采飞扬,正是太子刘骜。

刘骜站起,上前轻托班况两臂,笑道:“班都尉无需多礼,这不是在我的太子府,更不是在朝堂。我今日也如班都尉一般,都是富平侯府的客人,你我便依宾客之礼就好。”

班况连道不敢,幸好今日只有这一个惊喜,除太子与他之外并无其他客人,这样至少不用伤脑筋坐位排次。太子肯定在上首,张放身为主人,自然在左首,班况坐右首正合适。

张放坐定之后,双手一拍,对门口道:“上菜!”

看着侯府仆人们将一盘盘带盖的陶碗陶碟送上来,刘骜与班况都有点不明状况。眼下并不是饭点,虽说贵族宴饮随心所欲,想吃就吃,不受三餐限制,但把他们请来,必有要事,总不会是吃吧?

“今日请殿下、班公前来,无他,就一个字,吃。”张放笑吟吟做了个请开盖的手势。

还真是吃啊!

如果没有班况在场,刘骜估计将案上木箸扔过来的心都有了,这叫什么事?

张放也不多言,自顾打开陶盖,一股特殊香味顿时弥漫了不大的雅室。

刘骜轻咦一声,看了几眼,只见那盘中尽是鲜绿,间或杂以黄点,一时看不清是什么食物。

张放掂起木箸,向刘骜、班况做了个请的姿势。

刘骜这回不说什么了,先掀开正中一盘,正是方才看不清楚的那道菜——原来鲜绿的是蕹叶,黄点则是肉片,具体是什么肉,一时看不出。蕹叶鲜绿,肉片焦香,混合形成的特殊香气,光是嗅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刘骜连连称奇:“少子,你从哪请的庖厨,居然弄出这样一道菜?”

班况提箸,若有所思,笑道:“当年曾听小女说过,君侯所赠之菜,令人食髓知味,食过难忘。今日一见,果然不同。”

班况说得很含糊,因为庖丁是贱役,君子远之,他自然不能说破当年之事。不过刘骜却听出二人不光早已相识,而且还有一个“小女”……刘骜望向张放,笑容暧昧。

刘骜挟菜入口,本想说什么,蓦然眼睛瞪圆,什么都不说了,埋头大吃。这二人其实都不饿,但美味当前,顿时化为饕餮。

肉片炒蕹、油焖整鸡、油淋青鲤、清灼冬葵……一道道菜吃下来,两位贵客都吃得一头汗,

直到杯盘狼藉,肚儿滚圆,二人才放下木箸,互望一眼,摇头失笑。

刘骜用清汤漱口之后,以丝布揩嘴,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少子,你的庖丁得借给我一段时日,何时能让我府上庖厨做出这般美味,何时才还你。”

班况也笑:“下官正想开口,却被殿下着了先鞭,下官便只有耐心排队了。”

刘骜哈哈笑道:“少子定不止一个庖丁,班都尉大可再求之。”

张放用丝巾按按嘴,扔在收拾食案的仆人托盘上,挥手示意退下。待轩室的门重新关上之后,才从容不迫道:“我府上共有十个庖丁进行了近两个月的美食培训,方才殿下与班公所品菜肴便是他们所学之成果。这十个庖丁,我只留下一个,赠班公一个,余下八人,全给殿下。”

刘骜眉花眼笑:“哈哈哈,少子果然够爽快!”

张放却无笑意,反而忧叹道:“陛下近来龙体欠安,事烦食少,若能换换口味,或许胃口大开也说不定。”

刘骜怔了怔,嘴巴慢慢张开,眼睛透出一股喜意。

这时又听张放道:“陛下寿诞将至,若殿下能在寿诞之时,奉食敬献,孝心配美食,陛下当如何?”

刘骜猛然拍膝大叫:“那还用说,必定……”突然省起还有班况在场,急忙收住,站起来冲张放长揖为礼。

张放亦合袖还礼,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班况看看太子,再看看张放,捋须而笑,缓缓点头。

~~~~~~~~~~~~~~~~~~~~~~~~~~~~~~

第二百零三章 【寿 礼】

未央宫,椒房殿,是历代皇后的专属宫殿。前殿为皇后接见皇子、外戚、内官的所在;后阁则是皇后寝宫,非天子不能进 。

此刻,皇后王政君正一脸忧愁坐在软席矮榻上,扶额不语。身后侍女或立或跪,无人敢发出半点声响。殿外传来一声唱礼:“太子进见。”

王皇后放下手,神情一振:“我儿来了。”

身后的侍女们这才借此悄悄呼出一口气。

王皇后一挥袖:“撤帘。”侍女们慌忙将珠帘卷起。

皇后接见外戚、内官时通常垂帘问事,不过对自家儿子就没必要这样了。

太子刘骜恭恭敬敬伏于榻下,道:“孩儿向母后叩安。”

“皇儿请起。”王皇后笑容满面望着这唯一的儿子。没有哪个母亲不疼爱儿子,更何况她是真正的母以子贵。如果不是有这个儿子,她别说当皇后,连最低的嫔都当不上,指不定被扫到掖庭哪个角落了。

刘骜躬身立定:“不知母后召儿臣入见有吩咐?”

王皇后从袖子里伸出保养甚好的手掌,轻轻扇动。诸侍女躬身退下,一直退出到大殿之外,殿门沉重合上。

王皇后从矮榻站起,广袖一展,缓步走下丹墀。刘骜连忙登阶数步,轻托母后袖臂,护挽而下。

王皇后轻轻拍打儿子的手背,满足地叹息一声,旋又面有忧色道:“你父皇的大寿诞就要到了,可曾想好寿礼?”

刘骜恭敬道:“儿臣已有所准备。”

王皇后没想到儿子回答得那么麻溜,往年为寿礼之事,她们娘俩可是头疼要死的。

这世上最难送的礼,恐怕就是皇子进献给皇帝的寿礼了:既要显示孝心,又不能落入俗套,太贵重不行,太廉价不行……那叫一个为难。

“皇儿,你可得想好了——昨日我见到那傅昭仪,她随口说了寿礼之事,貌似关心,但我看她神情,眉眼皆笑,很是自得,好似在说……”王皇后停下脚步,侧首望向儿子,满是忧虑,“好似在说,这一次,我们又要被济阳王比下去。”

刘骜眼里掠过一丝阴霾,皇弟一直深得父皇欢心,送什么都能让父皇心怀大畅。去岁父皇寿诞之时,皇弟就在大殿之上,君臣之前,表演了飞丸掷鼓,赢得一片喝彩。最后,皇弟还将那两枚金丸当寿礼敬献给父皇,父皇龙颜大悦,而对自己所献的一双龙形白壁看都没看两眼……

“皇儿,你想好了没?此次要送何寿礼?”

刘骜从回忆中拉回,深吸一口气,放开母后的手,深深一揖:“母后放心,儿臣此次准备充分,纵比不过济阳王,也绝不弱于他。”

“哦?皇儿说说,是何事物?”王皇后见儿子如此笃定,顿时来了兴趣。

“母后稍待,儿臣去去就回。”

……

一刻时后,一名专门服侍皇后的内侍手提食盒,匆匆忙忙走在曲廓之上。当快到椒房殿时,迎面却见傅昭仪携宫婢款款而来。内侍闪避不及,慌忙垂首肃立一旁。

傅昭仪缓缓走过。

内侍轻吁一口气,提起食盒,正要离开,蓦然一声冷俏声音响起:“盒里装着什么?你要到哪去?”

内侍慌忙跪下:“奴婢是奉太子殿下之令,为皇后献食。”

“太子?献食?”傅昭仪左右看看,狐疑道,“太子在何处?”

“太子殿下方才遇见中书令,便停下交谈 。”

“你为何不等太子?”

“太子殿下说,食物当趁热,不可延误,故而着奴婢先行。”

傅昭仪缓步走来,打量食盒,目光闪动,声音陡然转厉:“本宫入宫以来,从未闻太子献食皇后。事出反常,焉能不疑?把食盒打开!”

内侍连道不敢,最后被逼不过,只得打开食盒,里面是一个玉盖碗。

“打开!”

“奴婢真不敢……”内侍已经跪下了。

傅昭仪犹豫一下,终于咬咬牙,边向侍女使眼色边斥喝道:“你这****,说话不尽不实,令人生疑。皇后乃后宫之主,凤体何等尊贵,岂能进不明不白之食……”

说话间,侍女五指成爪,扣住碗盖……

“傅昭仪且慢。”

一听这个声音,侍女的手顿时僵住,傅昭仪立即转身,脸上露出温和笑意。

刘骜近前微欠身:“这食盒内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