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不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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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不要跑-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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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一晴蹲下身子,哆嗦着捡起地上那已经面目全非的枝叶和残根,再也忍耐不住,跌坐在地上。
“一晴,一晴。”爸爸焦急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假肢磕磕碰碰的声音越来越近,“扑通”一声,伴随着痛苦的呻吟。
“爸爸,爸爸!”米一晴猛地从地上跃起,冲进了房间。
爸爸正躺在地上,无力地挣扎着。
米一晴一把抱住爸爸的身体:“爸,你没事吧?”紧张地查看着。
“丫头,我没事!”米光耀心痛地摸着女儿憔悴的脸蛋,眼泪流了下来。
这些年在女儿面前,米光耀从没掉过泪。看着坚强的爸爸老泪纵横,米一晴的心慌了起来。
“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啊?”
“丫头,爸爸对不起你啊!”米光耀颤颤巍巍地抱着女儿,那不听使唤的手哆哆嗦嗦地抚摸着女儿单薄的后背。
抱着爸爸的身体,米一晴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委屈地哭着,泪水浸湿了爸爸的衣襟。
“哭吧,哭吧,丫头,哭过了就好了。”米光耀口齿不清晰,可是米一晴知道爸爸说什么。
这个世界上只有爸爸最了解自己了,也只有爸爸这一个亲人,如果没有爸爸,米一晴真要觉得自己马上就会自杀的,离开这个人吃人的世间。
不知道哭了多久,米一晴哭累了,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倚在爸爸的怀里。
米光耀一直轻轻地拍着她,就像哄着磨人的孩子。

第四十九章 :她的心已经做出了最后的抉择

米一晴抬起头,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冲着爸爸笑着:“爸爸,我??????”
“丫头,你不——不——不容易,都——都怪爸——爸,拖——累——你。”米光耀那双英俊的眉毛紧锁着,一个字一个字费劲的说着。
“爸,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幸福了。”眼泪又充满了眼眶,悄悄地转过身,擦掉。
“爸,快起来,地上凉,看,我现在全好了。”米一晴扶起爸爸,冲着爸爸做了个鬼脸,嘻嘻呵呵地笑起来,脸上又恢复了生气。
“米老师,知道不,我米一晴是天地间最勇敢,最坚强的男子汉米光耀最出色的女儿,瞧,我是大力无敌手。”冲着爸爸,举起小拳头,学着拳王阿里的样子,上下跳着。
米光耀的眼里闪现着泪花,他慈祥的看着心爱的女儿,居然也举起不听使唤的胳膊,碰了碰女儿的小拳头。
房间里传来父女倆欢快的笑声。
安顿好爸爸,米一晴来到院里,看着躺在地上雏菊的残根叹了口气,重新找来一个小塑料盆,装上土,把那些破碎的根埋在土里,浇点水,放到背阴的地方。
哭了一场,米一晴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堵,可是现在心情好多了。
既然暴风雨来了,无处躲藏,那就迎着它,接受它更猛烈的洗礼吧。
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走出家门,准备去看看狗蛋的妈妈王婶。
还没进院子,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王婶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和骂声:“没良心的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
米一晴心一惊,赶紧跑过去敲门:“婶子,我是一晴,快开门。”
“丧良心的东西,心都让狗吃了,我打死你,打死你!”王婶哭骂着,声音越来越大。
“婶子,快开门!”米一晴砰砰地敲着,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王婶出了什么事?
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米一晴冲进房间,只有王婶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笤帚,正狠狠地敲打着地上的一套茶具,这套茶具是狗蛋搬家的时候米一晴的送给他的,属于皇家青瓷,色泽清韵,釉色青碧,釉层厚润,可与翠玉媲美。
王富有非常喜欢这套茶具,当做无价之宝,摆在家中最显著的位置,每每家里来了客人,就要炫耀一番。
米一晴脸色煞白,惊慌失措地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片,内心一点一点滴被撕扯着。
“你来干啥?难道你害的狗蛋还不够吗?”王婶红着眼睛,拿起扫帚,死劲地往米一晴的身上扫着碎裂的瓷片。
米一晴傻傻地站着,眼睛里写满了痛苦。
王婶突然一把扔掉扫帚,坐到地上放声大哭:“我可做了啥孽呀,生了个不听话的孽障啊!”
米一晴的心生生被撕裂了,这些年自己没有妈妈,从心底已经把王婶当成了娘。
“婶子,起来吧!”
“不用你管!”王婶猛地一推米一晴。
米一晴站立不稳,踉跄着,扑倒在地上,双手狠狠地摁到了碎裂的瓷片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手心已经被瓷片割伤了,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到地板上。
米一晴咬着牙,忍着疼痛,站起身:“婶,地上凉,起来吧。”
王婶怔怔的看着米一晴,这个小丫头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虽不是亲生的,可是也像自己的亲闺女一样,看着米一晴那滴血的双手,僵硬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找来了消毒药水和棉签,拉住米一晴的手:“丫头,疼不?”用嘴吹着,细心的擦拭起来。
米一晴再也控制不住,两眼已经充满了泪水,她呆呆地看着王婶,那满头的白发,还有额头那被岁月刻画得沟沟壑壑的皱纹,布满老年斑的憔悴的脸庞和那双红肿的双眼。
王婶老了,自从王叔生病去世,她一个人辛苦拉扯着狗蛋长大成人,可是那小子天生就不服管教,王婶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啊!
“婶??????”米一晴哽咽地喊了声。
王婶抬起头,看着米一晴那热泪盈眶的双眼,心一阵发酸。
“别怪婶子啊!你和狗蛋都是婶的孩子。”王婶叹了口气,抹了一下脸。
当面对这个丫头的时候,怎么就是恨不起来呢。
小时候,这个小丫头没妈怪可怜的,有时候,把自己当成了妈妈,有什么悄悄话都和自己说,那次村里来个算命的,说狗蛋是大富大贵的命,可是命理上犯桃花,如果躲过了这个劫这辈子就会飞黄腾达。
当时顺便给这个丫头也看了一下,没成想,那个先生摇头晃脑,一脸的惊恐,说米一晴天生就是扫帚星转世,克母,克父,克夫,克子,是个不祥的女人。
从那以后,自己就想方设法地阻拦儿子和她的交往,可怜我那傻儿子,就是不听话,非要娶这个不祥的女人,这不,应验了吧,还没娶呢,自己就已经遭受了这样大罪了。
王婶想着想着,眼泪又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婶,别哭了,注意身体。”米一晴拿起手巾轻轻地擦拭着王婶脸上的泪水。
“一晴,答应婶子,去把狗蛋救出来。她们说你认识狗蛋惹怒的那个大官。婶子求求你,去救救他吧,当初是婶子不好,不该拦着你们的婚事,可是,可是这些年狗蛋对你那是真心的,帮帮他吧,婶子给你跪下了。”说着就要跪下来。
“婶??????”米一晴哭着扶住王婶下跪的身体。
“婶,你先别着急,我去问问马矿长,看看咱矿的情况,然后再想想办法。”米一晴安慰着。
“一晴,无论如何都要把狗蛋救出来,要不,我就不活了。”王婶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米一晴心乱如麻,匆匆走出王婶的家,站在路边,真不知道下一步将要去哪里?
妥协吧,米一晴,向那个魔鬼妥协吧?失去自由又如何呢?只要亲爱的人幸福,你就幸福啊!
米一晴的内心在激烈的斗争着。
突然一丝亮光闪现在她的心里,对,去问问马矿长,看看广源煤矿的情况,如果真是他们利用权势强制关闭煤矿,我可以去告他们,这是公平的社会,天地间总会有说理的地方。
主意已定,米一晴兴冲冲向马矿长家里跑去。
从马矿长家里出来,天已经黑了,米一晴的心就像这无边的黑暗一样,看不到尽头。
她颓然地走着,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化作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矿长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一晴,到这个时候,我也就不隐瞒了,咱们煤矿一直在违规操作??????”
违规操作,广源煤矿一直在违规操作,那么身为矿长的狗蛋就要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渎职罪吗?
那么这些年,每年煤矿都要进行大大小小的检查,可是那是怎样过关的呢?
“一晴,你也知道,干我们煤矿这行的,上面没人不行,这些年,王矿长也交了不少的朋友,所以我们煤矿一直能这样安然无恙??????”
交了不少的朋友吗?那些披着虎皮的官员吗?那么,狗蛋不就又犯了贿赂罪吗?
米一晴犹如掉进了冰窖,从里到外冷得浑身直哆嗦。
马矿长说:“这样的问题在所有的煤矿都存在着,如果不这样做,煤矿就不能挣钱,庞大的技术改造,庞大的开销将会拖垮煤矿的整个经济,到时候,工人开不出工资,劳保交不上,所有的福利都没有了。”
米一晴知道,广源煤矿是G市所有煤矿里福利待遇最好的,好多的人托关系争着要进煤矿当工人,狗蛋是一个合格的矿长,这些年,米一晴深深知道,狗蛋为了这个煤矿操碎了心,付出了全部心血。
可是,好矿长又如何呢?在现实面前,我们每个人看到的只是事实。
马矿长说了很多,米一晴坐不住了,手脚冰凉,她的心更是陷入无底的深渊,表面辉煌的广源煤矿内部实际上早已是一盘散沙,证照两年前就已经过期,监督部门早已下了停产整顿通知书,为了不影响生产,狗蛋隐瞒着,广源煤矿未经复产验收就已经擅自组织生产,就这一点,就已经达到关闭的标准。
“现在所有的煤矿都是这样,只是这次可能是得罪了人,我们才这样的倒霉。”马矿长不甘地补充着,眼睛不安地打量着米一晴,那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切割着米一晴脆弱的神经。
米一晴苦涩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黯然地离开了马矿长的家。
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煤矿的门口,昔日灯火辉煌的煤矿现在竟然黑漆漆一片。
米一晴扶着大铁门,看着这片曾经繁华的煤矿如今这样萧条,短短的几天,这里已经今非昔比。
米一晴的眼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如今所有的希望已经落空,狗蛋还深陷狱中,现在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她就这样呆呆地瞪视着煤矿那黑漆漆地办公楼,这里是所有煤矿工人赖以生存的家啊,无论它多么千疮百孔,它也是煤矿人生存下去的希望啊!
狗蛋,我亲爱的弟弟,姐姐就要离开你了,不要怨恨我吧,你知道吗?我是那样的爱着你,因为爱,所以怕伤害,所以要逃离。
狗蛋,不要怨恨我,在我的心里,你是我唯一爱着的男人,为了你我愿意粉身碎骨。
米一晴看向远方,心里默念着,泪水流干了,眼睛空洞洞的,可是她的心已经做出了最后的抉择。

第五十章 :新仇旧恨,老账新帐一起来算

米一晴坐在汽车里,眼睛呆呆地往外看着,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在这个喧嚣的城市,各色闪亮的霓虹灯让整个城市流光溢彩、神采飞扬。路边那些高档酒店灯火通明,人影绰绰,推杯换盏间,意在不醉不休。高大的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此刻变成了巨大的显示屏,切换着不同的广告画面与标语。
川流不息的满街车流,变幻万端的耀眼霓虹,身旁熙熙攘攘夜行的人群,这一切看上去是那样朦胧而又遥远,城市的夜晚就如同一副变幻莫测的话剧在米一晴的面前徐徐拉开帷幕。
米一晴静静地坐在轿车的后面,白皙的脸上在夜晚的灯光中显得那样扑朔迷离,那双发亮的黑眼睛充满了浓浓地忧愁和恐惧,突然想起那个阴森森地面孔,全身一阵发冷,坐在行驶的车里就仿佛去赴一个阎王的约会。
来到G市已经好几天了,米一晴每天都去帝国大厦求见总裁欧阳烈天,每一次都被告知总裁开会没有时间约见她。
米一晴心里明白,这也许又是那个魔鬼总裁作弄人的伎俩,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苦涩地笑了笑,那双大眼睛里闪着无奈,安静地看着前台的小姐:“没关系,我可以坐在这里等,什么时候,他开完了会,我再去见他。”
坐在大厅靠窗户一角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窗外蓝天漂浮的白云,不再理会别人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过去,米一晴就这样从早上等到了中午,又从中午坐到了下班的时间。
前台小姐同情地来到她的身边:“对不起,米小姐,我们下班了。”
“好。”米一晴淡淡地笑着,站起发酸的身子,默默地走出了帝国大厦的大门。
第二天,上班的时间,米一晴就如同帝国的员工一样,准时出现在帝国大厦。被告知,总裁不在公司。
一连几天,米一晴就像上班一样,准点来到帝国大厦,准点走出帝国大厦。
前台的小姐已经麻木了,她们已经完成忽视了她的存在,以为这是一个神经有问题的女孩,如果不是上面交代不准打搅她,否则早就被保安轰出了大门。
今天下班的时间,米一晴虽然已经预料到欧阳烈天不可能就这样接见她,但是当走出帝国大厦的那一瞬间,心里还是涌上无限的失望和屈辱,眼泪已经蒙上了双眼,如果不是想到还在狱中的狗蛋,米一晴真想马上逃离这令人恐惧厌烦的城市。
孤单单走在街上,虽然六年前曾在这里生活过两年,可是如今这个城市就如同瞬间爆发的气球,惊人的繁华背后让人感到无助和茫然。
一辆轿车停在了米一晴的旁边:“米小姐,我们总裁有请。”
张舞探出脑袋,看着路灯下,那个孤单寂寥的身影,心突然莫名地跳动起来,隐隐泛着怜悯。
米一晴吃惊地停下脚步,回头看见张舞,笑了笑,露出脸颊上两个漂亮的小梨涡:“张大哥,总裁要见我吗?”脸上露出了欣喜。
“米小姐,总裁让我接你过去,上车吧。”
米一晴愣愣地站了一会,咬了咬嘴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轿车在一家会所前停了下来,金碧辉煌的建筑彰显着它的帝王之气。
“米小姐,总裁在二楼二零一房间,你自己上去吧。”张舞客气地说着,退了出去。
米一晴的心有点胆怯,她紧紧攥着拳头,心里突突直跳。
房间的门大开着,松松散散地坐着几个人,健壮的身躯,阴厉的表情使人看上去就胆颤心惊。中间一个高大的男人斜倚在沙发上,黑色的衬衫半开着,露出里面健壮的肌肉,他坐在阴影里,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脸,可是那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和那天生的帝王之气让人不寒而立。
他冷冷地看着米一晴,眼神里含着轻蔑和嘲讽。
欧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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