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水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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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水九剑-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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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送死。”

“难道那西域漠北,就真是如此悍勇不成?”苦行和尚眉头紧锁,目光炯炯的望着远去的传令官。

“悍不悍勇咱不知道,咱只知道,渭州天天都在吃败仗,再这样下去,不仅渭州危矣,九州大地,难免再受兵戈之苦。”

“若是宣威将军还活着,那西域七十二族,还不是如同猪狗,安敢犯我大夏天威,哼!”小和尚眼神愤愤,涨红了脸低吼道:“当年宣威将军与冠军侯,可是率兵打到了金帐王庭,若说宣威将军通敌叛国,我苦难第一个不信!”

“师弟慎言!”苦行和尚一把捂住了小和尚的嘴巴,左右张望了一阵,见没人注意,这才放开了小和尚,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你个什么也不懂的小瓜皮子,你想死别拉着你师兄我,鬼晓得这么大个军营有没有裁判所的探子,若是被裁判所抓住了把柄,咱们木字营兄弟三个,可都只有死路一条!”

“娘希匹的,七十二族借道斜谷,弄不好就是国教的狗腿子支使的!”

“你丫闭嘴!”瞧得这边动静大了,周围的营房之内许多人朝此处看来,柳尘顿时吓了一跳,顾不得睚眦欲裂的苦行,自顾自的拧起了继续满嘴乱喷的小和尚,快步朝着帐内跑去。

“瞧不出你丫还是一愤青。”回到帐内,柳尘一把将小和尚扔到榻上,没好气的斥道:“还是出家人呢,什么话都乱说,你知不知道当年宣威将军一案牵连了多少人?嫌人没死够吗?”

苦行快步进来,愤愤的踢了小和尚一脚,开口接过柳尘的话道:“当年的风雷铁骑,受到株连的足有三万多人,加上这些犯事的家属部从,足足超过了十万人被杀,十万啊,就是杀猪也要杀到什么时候!听说那一年,长安六月飘雪,百花凋榭,就连沧澜江水都给染红了,最后剑阁剑主不服,组织了充州劫案,想要保住自己的侄子,沧澜郡王柳弋,可结果呢,柳弋命陨沧澜江,三千道门损失惨重,充州城,都变成了人间炼狱!天玑榜乾榜的天罡三十六高手,都出现在了当年的充州城,最后还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各个负伤,剑主柳惊风更是到现在都还在闭关养伤,乾榜的高手啊,小子,那可是代表着九州大地最高实力的陆地神仙,这样的人物都能身死受伤,你就不能知道‘宣威将军’几个字代表着什么吗?那是禁忌,整个大夏的禁忌!以后,你休要再提!”

“衍悲师伯就是死在那里吗?”小和尚双目通红,冷冷的看着苦行和柳尘厉声喝道:“你们怕死,我可不怕,国教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今皇室积弱,皇帝昏庸,教宗意欲取而代之,这是天下人都明白的事情,函谷关告急,充州为何一兵不发,这还不是摆明的事情吗?那些个忠臣义士,都在流血,那些个门阀宗派,都在被削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等到教宗登基九五的那刻,我佛国必遭劫难!到那个时候,师兄与尘哥儿,是要去为国教牵马执蹬,奴颜屈膝乎?”

三人在军帐里面大眼瞪小眼的愣了很久,听见中军帅帐前面再次响起了军鼓,苦行侧耳听了一会儿,这才整了整略显邋遢的军装冲着柳尘说道:“赶紧吧,饭都没得吃了,随便收拾一下,咱们得集合了,看着点这小子!”

“哼!”柳尘气呼呼的抹了一把逞亮的脑门,随手一掏,将那一脸悲苦的苦难小和尚扛在肩上,就这样跟着苦行的身影,快步朝着中军帅帐的方向赶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雷城大营三万多大军全部集结在了中军帐前,盖因木字营隶属大公亲军,柳尘三人便站在了高台最近的地方。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整个大营都被火把给点亮了,夜本无风,却因为一些似有似无的不太好的消息,惹得全军上下一片肃杀。

高台之上站了三个人,正中间的便是一身银色软甲的晋国公衍明,琅琊卫晋州大都督薛正便站在了衍明的左后方,站在衍明右侧的是一个一身金甲的魁梧大汉,那大汉手扶腰间宝剑,居高临下审视着集合完毕的晋州大军,只是他那时不时扯出冷笑的嘴角,让台下众人心中不住惴惴,皆是闹不清此人身份。

沉默了很久,衍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与身边的薛正交换了一个眼色,便郎朗开口道:“建宁关失守了,建宁卫全军十三万人马全部归降了蛮族,如今,函谷关已经不再是我九州的屏障,建奴反戈便发兵龙门镇,直插函谷关的后方,函谷关,已经被团团围住了!”

“什么!”

“这不可能,建奴安敢反我大夏?”

“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建奴狗贼,简直丧心病狂!”

见到下面一阵混乱,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要知道,龙门并非天险,等到蛮族铁骑跨过龙门的时候,整个大夏,便再也没有雄关险阻去遏制西域七十二族的野心了。

衍明抬手示意,所有人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是此刻,不管是高台上的大公和大都督,还是高抬下的晋州全军,一个个都是皱起了眉头,心中一片惶然。

“本公接到上谕,将携带数万晋州儿郎赶赴龙门战场,三日之后,于黑水原与云州大军会师,在那一望无际的黑水原上,我们,与建奴决战!”

第八章:愤怒的武僧

“大公!”离高台最近的一个大将突然开口,打断了衍明的话道:“大公,都督,末将有一事不明,方才大公所传的上谕,可是佛主和您的旨意?”

原本随着衍明宣布上谕而再次变得嘈杂不堪的晋州大军顿时安静下来,都是目露期待的望着高台上的衍明,良久,衍明神情一苦,微微摇了摇头。

“末将不才,却也知道,佛主和大公不会颁下如此口谕,这简直就是要我们晋州子弟前去送死!”又是一个将军越众而出,满脸愤恨的望着衍明身边的那个金甲男子,扬声喝道:“吾等三万儿郎,哪怕与那云州军会师也不过六万多人,长途奔袭之下,后军辎重脱节,已然成疲兵之势,再者,黑水原地势复杂,沼泽遍地,乃是那建奴的主场,毫无准备的我们如何能与那如狼似虎又以逸待劳的十三万建奴‘立即开战’?况且,既然建奴已反,此刻必定已经归附了忘归湖的蛮族,正直蛮族大军士气高涨之时,若是没有很好的对策,我们如何去打?这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我佛国放肆,公然陷我等佛国子弟于绝境!我们僧军不是怕死,但死,也得死的明明白白!我们要堂堂正正的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之上,而不是稀里糊涂的死在那些肮脏龌龊的勾心斗角之下!”

“哦?”那金甲大汉站在高台,一脸不屑的盯着台下出声的那个大汉道:“这是教宗与陛下的上谕,你敢不服?”

金甲大汉的话顿时让所有人脸色大变,先前出声的那个将军一咬牙,又恨恨道:“这是晋州,我等佛国子弟只尊佛主与大公的谕令!”

“大胆!”那金甲男子怒喝一声,上前一步俯身盯着那人怒道:“你们这是要造反!”

望着那金甲男子狰狞无比的面容,台下诸人也是心中惴惴,一阵不安,造反的帽子给扣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沉默了很久,那金甲男子冷哼一声,再次问道:“对于这份口谕,你们,服不服?”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柳尘低了低头,伸手拍了拍苦行那气的不断发抖的手臂,又用力把几乎要冲出人群的苦难小和尚拉到了自己身后,他能感觉到人群的愤怒,就连高台上的晋国公衍明,此刻的脸上,早就是一片铁青。

“不服!”那据理力争的将军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笑的很凄厉,良久,那人悲呼一声,继而凄声怒道:“国教的狗杂碎,佛爷我就是不服怎么了?今天老子总算知道了,当年宣威将军所受的那些冤屈!你们莫不是想要隆庆三十一年的往事重演?为了你们的野心,我晋州儿郎又要为之陪葬乎?闹不准这次七十二族犯边就与你们有关,十多年前,你们就是这般害死了宣威将军和他的风雷铁骑,今天,你们又害的渭国公和他的玄甲军被困孤城,还要我们一起陪葬,你们,不得好死!”

“放肆!”

第一句放肆,便是那金甲大汉冲着那大和尚说的,那阴狠的声音一落,金甲大汉身边的黑袍人便出手了,一阵阴风拂来,在台下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之中,那大和尚便被人活活劈成了两半,所有人都没看到那黑袍人是怎样出手的,只是黑袍人手中时不时泛起的微光,让人心中胆寒,那可是传说中的大修行者才会有的手段。

第二句放肆,那是大和尚倒在了血泊之中以后,晋国公衍明跃步上前,指着那金甲大汉怒喝出声:“你敢杀我的人?”

“大公!”那金甲大汉微微一笑,仿佛刚才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一样,见得衍明发怒,他只是稍稍拱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道:“刚才大公的手下口出狂言,差点为大公惹祸了,某不才,只知道祸从口出,不愿大公惹祸上身罢了。”

“那本公还要好好感谢你不成?”衍明气急而笑,神色越显凛冽。

“大公,感谢的话放在心里就可以了,现在,带上您的人,上路吧,教宗冕下和陛下亲自下的命令,大公还是安然执行得好,莫要惊扰了佛主,那便不美了!”

“你威胁我?”衍明那俊美硬朗的脸庞,早已是一阵青白,握在长袖之内的双拳,也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瞧着对方那肆无忌惮的模样,衍明差点没气的吐血,“论辈分,闻人炬那老狗见了本公也要客客气气的唤一声师兄,就算他本人亲至,也不敢拿我如何,你他娘的算哪根葱,也敢骑在本公头上拉屎撒尿,本公当年叱咤天下的时候,你那野爹还在玩泥巴!左右何在,给老子砍死他!国教的杂碎若敢反抗,统统砍死!”

衍行的所作所为顿时就惊呆了众人,听着他那粗鄙不堪的话语,柳尘想笑,瞧着身边各个光头的脸色,却硬是不敢发出声音,也难怪,在大夏九州,能成为一州主宰的国公爷,又岂是那般好糊弄的,若是没有一些脾气与手段,哪能轻轻松松的当上一州诸侯,敢情公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愤怒的武僧啊。

随着衍明的一身令下,高台左右的武僧们顿时就将国教众人团团为主,那金甲大汉也瞬间变色,心中叫苦不迭,先前来的时候,他还以为只需要立威就行,谅这一群出家人也不敢做些什么出格的事,谁曾想,这晋国公好歹也是一天下闻名的高僧,怎会这般说翻脸就翻脸,不是说出家人都是慈悲为怀吗,怎么这个晋国公跟个土匪似的,骂了教宗又骂自己,跟那街口的妇人,有何区别。

“薛正!”衍明正要下令出手,不料右手被一旁的琅琊卫都督给拽住了,他心中恼火,转脸怒视薛正,那眼神生的吓人,仿佛他不给自己一个交代,自己连他也得杀了,“你琅琊卫也要插手?若是这般,别怪本公不念旧情!”

“大公,军情紧急,莫要和狗一般见识,等到赶往龙门之后,不用大公动手,某也会要了这条死狗的贱命!”薛正神色淡漠,不断的朝那衍明挤着眼睛。

“薛都督,你骂谁是狗?莫不要以为我裁判所会怕了你琅琊卫不成?”那金甲大汉害怕衍明,却丝毫不把薛正放在眼里,听得薛正的话,顿时让他火冒三丈,也顾不得眼下自身难保,亦扬声喝道:“听说薛都督明年会调往长安出任琅琊卫指挥同知,现在口出狂言,难道不怕到了长安你会死无葬死之地?”

“某是不是死无葬死之地不劳你费心,到了长安,在侯爷眼皮子底下,你们又能奈我何?”薛正见得衍明点头,挥手让自己的人将那些国教人马全部扣下,那些黑袍人还想反抗,却不料琅琊卫与国公府的护卫们如狼似虎,半盏茶的功夫,就将他们全部拿下了。

“冠军侯自身难保,能护得了你一世吗?”敢情那金甲大汉已经疯了,什么狂话都敢说,这不,此话一出,衍明和薛正脸色大变,不仅仅是他们,台下众人也是咬牙切齿,不等二人开口,都督府和国公府的护卫们早已是忍无可忍,蜂拥而上冲着他一顿暴打,没过多久,那威风堂堂的金甲大汉就倒在了地上,浑身不住的抽搐,如同死鱼一般。

第九章:会师

全军已经开拔了,在晋国公和大都督的率领下,雷城大营的将士们轻装上马,赶赴龙门集结,那要他们去黑水原决战的命令,早就被众人抛诸脑后。

原本国教的人若是没那么嚣张,搞不好晋州军也就从了,现在,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经囚禁了传令天官,晋国公与大都督一商量,还是先赶去龙门,到了龙门再说。如今世道,天子昏聩,教宗弄权,这要人命的谕令,能不听还是不要听了,有佛主安坐千佛山,谅他皇室与教宗也不敢拿这空口白条的谕令做文章。

不仅仅是晋州军这般做想,等到了渭州地界,距离黑水原不足百里的时候,连续奔袭三日的晋州大军竟然与云州来的大军会师了。

当两位国公与两位都督碰头一聚,顿时相识一笑,那国教派来的监军,都被各自给拿下了,只是云州的手段更为强硬,裁判所的传令官早就在出发之前就被斩首祭旗了,晋州毕竟身处佛国,下手还是稍稍有些仁慈。几位大人物聚首一会之后,晋州扣押的裁判所诸人,也早两军阵前被斩首示众了。

“怎么样?”两军在黑水原入口的地方扎下了大营,安顿下来的苦行在柳尘的怂恿下连忙赶去了中军帅帐,要兵去了。柳尘与苦难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在看到远处眉开眼笑的苦行打马而来。“公爷怎么说?给咱兵了吗?”

“俺去的时候,云国公与两位都督也在,待俺说明了情况,师叔已然点头答应了!”苦行猛灌了几碗茶水,随意坐在了矮墩之上,喜笑颜开道:“从晋州琅琊卫调拨了一百五十骑,再从云州大营调拨了一百五十骑,一共三百骑归属咱们兄弟指挥!”

“去!”柳尘神情一恹,如同霜打的茄子,瞧着那没心没肺的师兄弟二人,没好气的吐槽道:“丫人家一营足有数千人,咱们木字营好歹是正规编制,就三百人,你这营官做得,还不如人家一百夫长呢!”

“你懂个锤子!”苦行听得柳尘的数落,顿时脸色一黑,气呼呼的回道:“俺第一次下山,根本不会带兵,你瞧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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