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香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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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门第- 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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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阮静柳有些生怒的样子:“想做什么随他,与我无关!”

析秋将信反过来覆过去的看了几遍,纳闷的道:“……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交代这房契什么意思。”这位秦二爷到底什么意思,她也有点吃不准。

“你没事我就回去了,先养几天,药就别吃了。”阮静柳站了起来,析秋应道:“嗯,让天诚送你吧。”

阮静柳收了信重新放在身上,便一个人出了门,天诚驾了车驶出了督都府,才出了门车就被一个孩童拦了下来,穿着破破烂烂的手里拿了个破碗,也不怯场大声询问道:“请问,是张医女吗?”

天诚叱道:“小孩儿让开,别挡道!”

“我找张医女。”他说着绕过天诚走到窗户这边来,问也不问就朝里头丢了个东西:“他受了重伤,请你速去!”话落,人就一溜烟的跑远了。

阮静柳捡起孩子丢进来的东西,是个荷包,她一眼就认出是两年前她丢给秦远风的荷包,之后他就失踪了,现在这个荷包又出现在她面前,阮静柳翻开,荷包里头是空的,不过却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渗了出来。

真的受伤了?

她敏感的闻了出来,天诚在外头问道:“医女,您没事吧。”

“去东长街。”阮静柳捏紧了荷包飞快的说完:“快!”

天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她语气紧张也不敢拖怠,急忙驾车飞驰去了东长街。

是房契上的宅子,阮静柳在门口下了车,守门的婆子见到她也不问来人是谁,直接沉默的朝她行了礼,带着她进了内宅。

阮静柳回头对天诚道:“你先回去吧。”无视天诚担忧的眼神,疾步跟着婆子进了门。

宅子不算很大分内外院,入眼处一片清香扑鼻,种的却不是寻常所见的花草,而是可药用医用的草药!

她并未多看,一路进了内院,内院里假山流水亭台楼宇,富丽大气让她微有吃惊,婆子低垂着头七拐八弯的进了一道仪门,又过了一道如意门,才瞧见一个朝南的院落,并不像前头所见的琉璃瓦玻璃窗花圃假山的装饰,这里却是茅草搭的房顶,篱笆围出的院墙,颇有田园风趣。

婆子终于停了下来:“夫人,请!”

阮静柳微微颔首,也无心追究婆子对她的称呼,推开了篱笆门,顺着院中的青石板小径,路过一个巨大的驴磨,进了正房。

正厅里摆着竹制的家具,墙上挂着做工奇趣的斗笠和蓑衣,房梁上架着锄头等农具,俨然便是一个农家小院。

她看着只觉得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

恍惚间她才想起来,这里就是六年前,她在江南借住的那户农家的房舍模样,只是这里更加精致一些。

也是她和秦远风认识的地方。

当时她站在院子里,和绾儿正在晒在山中采来的草药,忽然有人隔着篱笆墙喊她:“大娘,在下路过此处,可否讨碗水喝?”

还没有被人唤过大娘,阮静柳怒目看去,就瞧见一个唇红齿白面容俊美的少年站在院外,少年看清她长相也是一愣,看了一会儿才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更是干净清透:“大姐,能否给碗水喝?”

自然的,她没有回他的话,只让绾儿给他倒了碗水,随后关了门!

只是小事她并未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第二日,他被屋主从山脚抬了回来,满脸上都是血痕……

自那以后,他以伤未好的名义住了下来。

整日里,像条尾巴一样跟着她,怎么甩也甩不掉,便是她离开那里后,也常常能在别处和他“相遇”。

想到这里,阮静柳忍不住摇了摇头,再去看眼前的装饰!

“秦远风!”她轻唤了一声,带着稍许的怒意:“出来!”说完走到另一边推开了门,房里简单的放了一张床和柜子桌椅,空无一人,她又推开另一间随即愣住。

只见房间里都是炫目的红色,一对硕大的喜字贴在正面,下面的桌子摆着一堆龙凤花烛,燃出徐徐清香,侧面摆着一张大床,床上铺着鸳鸯被,被子上撒着红枣莲子花生……

她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墙角摆着一架多宝格,多宝格上琳琅满目的摆了许多的东西,但却都是她熟悉的。

还有梳妆台上,摆放的首饰,床头的柜子上摆着的医书。

都是她的日常用品。

怎么会在这里?

她目光缓缓移过去,又瞧见一扇插屏,插屏上平展的搭着一件大红的嫁衣,红的如火的颜色让她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忽然,一声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还不待她回头,忽然腰上一紧。

一双长而有力的手臂将她圈住,脖颈上喷洒的热气,暧昧的让她心突的一下极快的跳了起来。

☆、020 逼婚

几乎在同一时间,原本安静的院落里乍然变成锣鼓喧天,鞭炮与礼花齐鸣!

在一片喧闹声中,这一刻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的安静,彼此间的呼吸都能听到。

贴在她脖颈上的脸,湿热的气息,阮静柳有生以来第一次生出紧张来,心跳声在耳边跳动……

背对着他,就这样腰间被他环抱着,紧紧的让她透不过气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静柳一点一点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背后的人仿佛感受到她的情绪,终于开了口:“静柳,我好想你。”说着小猫一样在她脖子上蹭了蹭:“你想不想我。”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若是换做别的男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定然让人难受忍受,可是这样的语气自秦远风口中说出来,却是这样的自然,略顿了顿他有些得寸进尺的在她脖颈上啄了一下,追问道:“……你想不想我?”

阮静柳身体一怔,眼里的怒意仿佛点燃的篝火,一点一点火势燎原起来,至这一吻彻底腾升起来,她不回头含着怒意道:“放手!”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不!”腰间的手更紧:“我都想了两年了,好歹给我点福利吧。”说着微微抬起头看着她的侧面,又在她耳廓上亲了一口:“打死我也不放!”

阮静柳的耳朵蓦地的红了起来,怒意也压不住,沉了脸用手肘朝后一顶。

就听见闷哼一声,箍在腰间的手臂就松了松,她就势推开他转过来看着他,随即一愣,就瞧见他用手捂住了侧腹部弓着腰,脸揪在了一起显得很痛苦。

她这才想起来,方才小乞丐来说的是他受伤了。

想到这里,方才的怒气也搁在了一边,阮静柳问道:“受伤了?”语气依旧说不上柔和。

“嗯。”两年不见,秦远风并无多大的变化,依旧是唇红齿白相貌俊朗,甚至比以前还要俊美,多了一分顶天立地的气概,但看她的眼神依旧和两年前一样,带着一点讨好和无助,此一刻他弓着腰很痛苦的道:“不过伤的不重,你不用担心。”

既是伤的不重,为何又这样痛苦。

阮静柳走了过来:“我看看。”别的事待会儿再说。

秦远风顺势又搭上了她的肩膀:“好。”拉着阮静柳很自然的就朝床边走,斜靠她身上,阮静柳忍住不与他计较,扶着他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大红的锦被衬的他面色确实有些白,她低头要给他检查伤口,才一弯腰手臂就是一紧随即被他一带,两个人就滚到了床上。

“秦远风!”阮静柳察觉自己被骗了,想也不想就弓了膝盖去顶他,秦远风一侧身避开,脸上痛苦的表情换做了迷惑人心的笑容。

一上一下趴在阮静柳身上,将她两只手固定在头顶,姿势惹火而暧昧。

双目相视,一个恶作剧得逞后的笑容满满,一个被耍后的怒意愈盛。

“放开我。”她怎么就相信他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警告你,立刻放开我!”外间的鞭炮和锣鼓声未歇,热闹非凡。

秦远风点头,盯着她表情也越来越认真,他看着阮静柳的眼睛毫不避让她的怒火,柔声道:“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他的脸缓缓的低了下去,目光落在她紧抿着的红唇上,那个地方他想了六年……

“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秦远风的夫人。”说完要去吻她,阮静柳脸一偏,怒道:“闭嘴!”她气的喘着气:“谁同意嫁给你了,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你少拿这一套来哄骗我。”

秦远风“一击未中”也不气馁,这个姿势感觉非常好,他煞有其事又很认真的回道:“所以,我不拿哄她们的那套来哄你。”又看看大红喜被:“我用更直接的。”别的人他也不会用这样的方法。

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尽管觉得五脏六腑气的生疼,可阮静柳被他这样禁锢着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秦远风,你为什么总盯着我不放?你若想成亲有大好的女子等着你,你全没有必要盯着我。”说着她一瞪眼撇开脸:“而且我们也不合适。”

秦远风扬起眉梢:“我说合适就合适,你说了不算。”秦远风趁其不备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顿时开心起来像个孩子一样笑着:“这天底下,只有我们最合适了。”

阮静柳被他的无赖行径气的没话说,她道:“即便如此,你也考虑一下世俗的看法,你娶了我不怕被人耻笑吗。”

“你介意?”秦远风看着她:“我可不知道,我认识的阮静柳会在乎这些。”

阮静柳语噎!

秦远风深叹了口气,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静柳。”他轻声道:“嫁给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相信我。”他说着一顿,根本不给阮静柳说话的机会,有些语重心长的样子:“自从六年前我们相遇,我便坚定的知道,这一生,没有任何女子能成为我秦远风的妻子,除了你!”

他一字一句说的情真意切,阮静柳听在耳中,目光动了动。

秦远风抬手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眼中皆是眷恋:“这两年我独自在外,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想你是不是在医馆,想你是不是在家,想你的一切一切,我害怕你这么出色这么优秀,会不会有男子趁我不在乘虚而入,我每每想到这里,就恨不得立刻回来见到你,守在你身边我才能安心。在你身边我才能安心。”他低下头看着她:“静柳,我爱你!”

仿佛时间停止了,阮静柳露出讶异,恍惚的看着他……

不等她看清对面的人真假,嘴唇就突如其来的被他封住,不留一丝空隙的,秦远风长驱直入,无尽的掠夺和思念在这一刻倾覆,躲闪的,纠缠的舌尖温柔缱绻。

阮静柳瞪着眼睛忘记了反应,却在下一刻被他用手覆上。

过了许久,秦远风才双眸迷蒙的移开,眷恋的吻着她的鼻尖,眼睛,额头一点一点一寸一寸……阮静柳被圈固在头顶的手,也由捏着的拳头一点一点松开。

秦远风笑看着她,亲昵的道:“嫁衣我为你准备好了,只要你穿上,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

“你先放开我”没有方才的怒意,阮静柳轻声道,秦远风笑了起来,在她脸上啪叽啪叽亲了数次才松开她,抱着她起来:“你是不是不满意?那我吩咐他们重新布置。”

“不用。”阮静柳看着他:“我不会嫁给你的。”当年她去张府也并非因为爱情,她甚至都不曾见过张公子,包括婚后他们彼此说过的话也不超过十句,再之后她便成了寡妇,但,这些并不重要,因为她在乎的也不是这些,她的人生需求并不多,但这其中一定不包括爱情。

秦远风一愣:“为什么?”

阮静柳站了起来,目光从喜庆的大红喜字上一点一点浏览过去,最后落在跳动的凤烛上:“我不愿一辈子待在后宅,我不想我的眼界只有三寸庭院,那不是我要的。”他转头看着秦远风无比的坚定:“天高地阔,世间琳琅,唯有自由才是我追寻的。”

“就是这样?”秦远风满脸不在乎的回道:“谁说成亲后要你待在后宅。”他说完阮静柳一愣,随后又听他道:“随便你做什么,只要你还是我秦远风的妻子,便是上天入地,我也陪着你。”

阮静柳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秦远风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低头看着她柔声道:“我便喜欢这样的你,离经叛道我行我素,我便喜欢这样的你,目标明确从不敷衍,我便是喜欢这样的你,坦荡磊落没有虚假!”他抱着阮静柳:“我怎么舍得让你曲在小小的后宅为我生儿育女,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情,我绝不会阻拦你……相信我。”

“可是!”阮静柳推开,张口欲辩,秦远风毫不客气的打断她,非常清楚她要说的话不是自己想听的,紧接着道:“不要说你对我无意,我知道你这两年经常想我,还偷偷派人打听我的下落,知道我受伤立刻赶了过来,若非对我有意,依你的个性根本不会这么做。”

他太了解她了,因为他们很相像。

“来,来,来!”秦远风不给她时间思考,一伸手将挂着的嫁衣拿了下来,朝阮静柳身上一披,三两下逼迫似得给她穿上,又拿了凤冠在她头上比划,感叹道:“好美!”

“等等。”阮静柳很不适应此刻的打扮,秦远风将凤冠盖在她的头上:“别等等了。”他低头暧昧的笑着:“我都等不及了。”

阮静柳第一次闹了个红脸,秦远风拉着她走到门口,大声一喝:“来人!”

门一打开,锣鼓声更响,随即呼喇喇一群穿红着绿的人挤了进来,朝秦远风一拜:“老爷好。”又瞧见凤冠霞帔的阮静柳:“夫人好!”

“都准备好了?”秦远风问道,一个领头的婆子回道:“都准备好了。”说完一挥手,两个带着大红绢花的妇人摇摆着走了进来秦远风福了福,秦远风一招手,两个妇人动作极快,眨眼的功夫进了房里,不知从哪里弄了个红盖头朝阮静柳头上一搭,随即唱道:“行礼!”

歇下的锣鼓又响了起来,阮静柳被两位妇人“押着”,面前放了两个褥垫,跪下,起身,一个愣神的功夫,有人唱道:“礼成,送入洞房。”

然后风一样的,方才挤挤攘攘的人群潮水一样的退了出去。

不用入洞房,此处便是洞房。

秦远风像模像样的拿了秤杆挑开红盖头,阮静柳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足以用精彩来形容。

在她发怒前,秦远风腆着脸凑上去:“娘子,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家吧。”说完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拆了重建,抑或在别处重置一间。”说着朝外走,阮静柳一下挥开他的手:“你发什么疯,我没空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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