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香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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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门第-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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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新帝登基大典虽仓促但却是有条不紊,登基后大赦天下,定年号“仁”

先帝的的丧仪第二日开始,硕大的皇榜贴在城门口,凡有爵,六品以上的官宦人家,一年内,不得宴饮做乐,嫁娶,百姓之家三月停辍……皇榜上还贴出拟定的先帝的谥号,为:“神宗文武仁孝”

大周新的一页翻开了,只是大老爷和佟慎之依旧没有回来。

析秋日日如坐针毡,她担心新帝新官上任三把火,将所有三皇子党和疑似三皇子党一刀切除,若真是这样那么佟家三个男人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她让佟敏之在徐天青的书房里找到了几本野史,正史,翻到当年德宗谋朝篡位时,文宗时期的官员,除了少部分愚忠誓死不从者杀了,和一些忠义的大臣撞死在殿门上的,大多都留了下来,只是在官员任职排位上做了一番变动。

德宗也因此好评如潮大获民心,那么如此推论新帝会不会也顾忌民心,而只是打压震慑一番后,就将人放回来呢?

析秋只猜对了一半,一日后大老爷和佟慎之回来了,但是回来的只有他们两人,包括二老爷在内的,所有三皇子党依旧被关在都察院监中,苦熬着等待新帝的最终判决,甚至有位户部的官员,因为承受不住压力,在牢里吞朝珠自杀了,尸体通知家人领回去时,大家都看到那位平日胖胖的四品官,不过几日功夫人瘦的脱了形,身上的官服上都是血,头发结了厚厚的一层泥垢,惨不忍睹!

析秋不知道那位户部的官员在礼面受了怎样的待遇,但大老爷和佟慎之的待遇也同样不好。

他们二人才到府门口,日日守在门口的来总管就飞奔着跑出去,又唤了人去内院通知析秋和大太太,大家一听到大老爷和佟慎之回来,都纷纷迎了出去,佟析砚扑到大老爷怀里呜呜哭了起来,佟析玉也是拉着大老爷的袖子低声哭着,佟敏之站在一旁满脸希翼的去看大老爷,两位姨娘则站在一边拼命抹泪。

大老爷和佟慎之也微微红了眼睛。

还好,两人身上无伤,看来并未用刑。

整整六日一番生死相隔,再见面析秋也哭了起来,不知何时这些人对她来说也已经成了家人,哪怕彼此间曾有过嫌隙,在生死离别前这些都变的不再重要了。

大老爷和佟慎之皆是胡子满脸,蓬头垢面人也瘦了一大圈,还是房妈妈站在一边,因为大太太没能站在这里心里发酸,哭着喊道:“也都别哭了,大老爷和大少爷累了这么多天,还是服侍着他们先去梳洗吃些东西吧。”

大家这才想起来他们两人几日几夜没有吃好睡好,就各自散开,佟慎之则由着自己身边的一山几个常随扶着回了外院,大老爷则由两个姨娘扶着去了东跨院,析秋则吩咐了厨房做些清淡的吃食送过去,待大老爷吃过饭,析秋拦住了佟析砚和佟析玉,佟敏之:“父亲许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让他休息后我们再去吧。”

三个人虽都想去和大老爷说话,可也觉得析秋说的在理,没有异议各自回房。

这一晚,析秋也是睡了一个安稳觉,至于二老爷的事,只能明天去问大老爷了!

第二日一早,一家人依旧聚集在东跨院夏姨娘的院子里,二太太也由身边的妈妈扶着赶了过来,各自坐下,大老爷经过一夜休整,脸色好了许多,但看着仿佛短短几日他老了许多,眼角周围多了几条皱纹,他微微叹了口气,二太太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哥,我家老爷他……怎么样了?如今身子可好,可受了刑?”

大老爷摇头道:“我们并非关在一个监房里,我并未见过二弟,但二弟妹不用多虑,新皇才刚刚登基,揽拢人心才是重中之重,依我所见对昔日的三皇子党,只会革职查办,最多流放充军,若无大错应是不会大开杀戒。”

“流放,充军?”二太太脸色依旧很难看:“可是三皇子都死了,我家老爷不也不过是官场上走的近些,圣上他……”她的话没有说话,大老爷便摆摆手打断她的话,满脸疲惫道:“政治的事你们不懂,二弟的安危你也不用太过担忧,我去想想办法,看一看能不能先去见他一面,此后再做商议。”

二太太没有明白,析秋能听得懂,正如她所想的一样,二皇子刚刚登基,纵然心里想把这些人千刀万剐,可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大开杀戒,反正日子还长,先给他们一记警醒棍,然后后面再一点一点削除萧清。

大老爷说了许多,二太太没有见到二老爷心里依旧是放不下,下午析秋又送了大老爷出门,一连几日大老爷和佟慎之都在外奔波走动,期间佟析言回来过一次,原来武进伯也被关了进去,好在只关了一夜就放了出来,到家后伯公爷就病倒了,佟析言这两天才听到大老爷和佟慎之的事,回来瞧瞧。

析秋和她没什么话说,佟析言见佟府里的庶务如今都是析秋在管,自是心里泛酸,不过吃了个午饭连大老爷和佟慎之都没等,匆匆回了伯公府。

一连半个月,京城中乱哄哄一片,各种议论都有,但最惹人津津乐道的事,便是新皇登基第二天的册封仪式,贵安皇后册封为皇太后,后宫中嫔妃按等级册封,新皇没有正妻,当年二皇子府里的姬妾也都死的死散的散,是以新帝后宫如今算是空置,就有大臣上书要新皇广选才淑,充裕后宫,以便让皇室子孙延绵,新皇半年前死了正妻,半年后杀了兄弟,如今为父亲守孝,这样的情景之下若真是迫不及待的就下旨选秀,只怕跟着后面就有人在暗中非议他的德品。

不过,不选秀也是不可能,新定的内阁大臣们一商议,就定了三月后再行选秀之事宜。

再有便是功臣封赏,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宣宁侯府的萧四爷,从昔日市井流氓花街浪子,摇身一变与原五城兵马司卢文忠以及内御林卫副指挥韩承并为五军都督府的左,中,右督军,萧四郎更是并封了三等将军衔,赐宅邸一座,白银万两。

从无品级整日里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变成炙手可热的左都督,这样的起伏落差想必没有人能立刻适应,可是不管你适应或是不适应,写着左督都府的硕大牌匾,已经挂在了皇城外,在这次战斗中被误伤圈禁的六皇子府门上,据说许多百姓前去观摩参拜,更有家长指着自家的孩儿教训:“瞧人家萧四爷,便是玩也有玩的本事,随随便便得了大运就得了这么大个的馅饼。”

百姓们自是不知道,这次二皇子能顺利反扑打回来夺得皇位,萧四郎这半年相护,四处“打劫”商船筹集军资,暗中招兵买马,又一路带着大军顺利杀回来助他登基,萧四郎居功之首,无人能跃其上。

朝政稳定下来,圣上便开始清算,从六部尚书,左右侍郎到给事中都来了大换血,在这其中又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便是德宗十七年的探花蒋士林成了名副其实的空降军,直接取代了二老爷的位置,坐在了吏部左侍郎的位置上。

而二老爷,原与吏部尚书,礼部尚书等十七个平日与三皇子走的最近的官员以不同的罪名,或革职,或流放或服牢狱不同罪行,二老爷则是判了流放两千里直接去岭南。

析秋不知道二老爷的罪名,但大老爷和佟慎之得知后,两日没有回府,第三日两人再次出去后,终于带着二老爷一起回来了。

原来,大老爷不在京中为官多年,自是同僚较少,佟慎之还在翰林院习读自也没什么分量,大老爷就去找昔日与二老爷交情颇好,幸免牢狱的同僚,却不一而同被婉拒,大老爷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二老爷真的流放岭南,走投无路之时,去了宣宁侯府。

萧延亦不在府中,正好碰到自外间回府的萧四郎,一番聊天后,萧四郎一反平日孤傲疏离,竟是很热情的告诉大老爷,让他们等两日,自会有结果出来!

果然,两日后不知道萧四郎用了什么手段,总之二老爷的流放两千里改成了两百里,定了半个月后启程……析秋不用细查大周地理志,流放两百里一直往南连登州都没有到。

无论如何,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二老爷如此也算死里逃生。

过后大老爷亲自带了谢礼去侯府登门道谢,萧四郎热情接待之后,不但未收大老爷的礼品,第二日还让人送了回礼,并且让幕僚带了话,说四爷明日将会亲自登门拜访,有一事要求大老爷!

大老爷听到时诧异不止,如今佟府还能有什么事,能让正一品左都督来求?

------题外话------

今天少点算过渡吧,信息量太大我不想细细的写,估计要费好几章的内容,可局势变化对男女主有莫大的影响又不写不行,所以就成这样的写法了。哈哈哈哈。我努力存稿中。明天的情节……你们懂得…

第一卷 庶难从命 099 提亲

局势稳定下来,大家紧绷了数日的神经松懈下来,城中又渐渐恢复到以前的繁华热闹。

“小姐,您是没看到当时萧四爷带兵进城时那样子多威风,一身金色的战袍,高坐在马上像……像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一样,高高在上让人心生畏惧!”司榴抱着大儿子,坐在析秋的身边,拂开老大不断去拉她头发的手,满脸兴奋的道:“一路清河门进来,横穿了整个京城到了午朝门外,一千多人动作统一的从马上下来,那齐刷刷的动作,震耳窥聋的衣袂摩擦声,真的是让人看的热血沸腾!”

司榴说着还啧啧感叹几句,析秋看着她道:“怎么带这么多人进城?可是有什么事?”而且还直接到宫门,看来仁宗对萧四郎非常信任。

“听说是护送什么人……还是押送什么人,我也记不得。”这些不在司榴的八卦范围内,她凑着析秋神秘的道:“后来有人认出来,萧四爷穿的那身盔甲,曾是侯爷出征福建时穿的。”

析秋眉头一跳,当年萧延炙穿这这身战袍出城,却没能平安回来,将自己的命留在了福建,他留下遗憾没有做完的事,萧四郎帮他做了……对于萧四郎来说,他故意穿着这身盔甲,真正的目的也是如此吧!

萧家,对当初萧延炙的死,一直耿耿于怀……等过了些日子析秋才知道,萧四郎送到宫里的,正是他在福建寻了几个月才找到的,当初随萧延炙出征幸免遇难的一位副将,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却没有想到他落海之后大难不死,被附近的渔民救了。

萧四郎把他带回来,就等着有朝一日,将真正的幕后凶手告知天下!

“别动!”司榴拍着老大的手,见他去拉析秋手腕上带着的一串珊瑚珍珠手串,斥责道:“整日里毛毛躁躁的,动的一时不停,小心我把你丢去喂狼!”

老大嘴巴一憋就露出要哭的样子。

“别吓着孩子了!”析秋笑着将手上的主子递给老大:“给老大玩。”她笑看着老大立刻止了哭,飞快的接过去,想也不想就直接塞进嘴里,她看着一惊赶忙将手串按住,拧着眉头道:“这东西可不能吃,若是珠子掉嘴里了,那可就麻烦了!”

老大看着析秋拧着眉头,到手的东西又被她要了回去,眨眨眼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析秋要去哄司榴怕吵着她,赶紧抱着往外走:“我到外面哄哄。”她掀了帘子出门,就看到院子门口,大太太房里的代荷快速的从门口退了出去,司榴好奇的抱着孩子过去,可代荷已经匆匆进了竹林的小道,跑没了影子。

“在看什么?”春柳正好从院外回来,瞧见司榴在东张西望,她伸手接过哭着的老大,轻轻哄着,司榴转头看着她,道:“我刚刚瞧见代荷了,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却又不进来,见到我还跑了!”

春柳毫不在意,笑着道:“不用管她,许是想求小姐办事,可又不好意思开口吧!”以前大太太身体好时,代荷虽看着和气,可最是骄傲的,平日根本没有将六小姐放在眼里,现如今大太太病了,府里的事都在小姐手里握着,她想低头可面子上又下不来,每每见到小姐都是一副有事想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等着小姐去问她,可偏偏小姐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急的猫爪心似得,譬如前两天房妈妈想给大太太炖燕窝粥,可房里的燕窝用完了,房妈妈去库房领去被管事妈妈不软不硬的挡了回去,房妈妈气的跳脚,在正院外骂了半天,六小姐当没听见,房妈妈骂的无趣就回了房,下午代荷就到知秋院拿牌子,六小姐正和来妈妈还有钱妈妈在算府里这几日的账,代荷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硬是没有人来招呼她半句。

她拉不下脸去求六小姐,只得气闷的走了,到了晚上还是四小姐来拿了牌子去给大太太领了燕窝。

她知道,不过是几两燕窝,六小姐大可不用这么做,又不能伤筋动骨,可这样的人就要拿出架子来,不然她们以为六小姐还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司榴就瞥着嘴,满脸讥讽的道:“以前仗着太太,眼睛都放在头顶上了,我们去求她点事,可真比什么都难,现在这样可真解气!”说着和春柳对视一眼,双双笑了起来!

两人说着,就瞧见夏姨娘由秀芝扶着,从小道上走了过来,春柳和司榴迎了过去,福了福道:“姨娘!”

夏姨娘穿着一件素白的褙子,头上一只飞凤点翠镶红宝石的步摇,两只同款的耳坠,清雅素淡却比往日多了一份妩媚,她笑着道:“司榴来了!”又抬手摸了摸老大的脸,笑着道:“这孩子可真讨喜。”说着就退了手上的赤金镯子:“姨娘也没有带有趣的东西,这镯子拿去玩去!”

司榴一愣,赶紧道:“这可使不得!”这镯子估摸着这镯子有二三两重,她想着就要去从老大手里抢过来,夏姨娘笑着摆手道:“这么多年,我把你们和六小姐看一样的重,当成自己的女儿,这孩子是你生的也是我外甥,给他我心里高兴!”

老大再次得了好玩的,又面临着被抢走的局面,比起上次他抱着更加紧了,司榴满脸无奈,又听到夏姨娘这么说,只好抱着老大给夏姨娘行了礼。

夏姨娘微微笑了起来,四个人就前后往院子里走,进了房夏姨娘又赏了老二见面礼,一屋子人逗了半天的孩子,等福贵到二门来接,春柳春雁去送司榴,夏姨娘挨着析秋说话:“这几天事情不断,老爷又正为二老爷的事操心,七少爷的事我还没和大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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