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宠妻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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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宠妻无度-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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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怀觉的禅房里聚集了几名僧人,他们虽做僧人打扮,可眼神气场完全不是吃惊念佛的和尚会有的,那是一种杀伐果断的军人气质。

怀法是其中之一,“主上,方才接到眼线回报,萧弁欲集结刘长东的五万精兵回京。原因虽不明,但可见其居心不轨。”

众僧蹙眉。

怀觉面前摊开一张鄄京图纸,闻言抬起头来,眸光清亮中含有一丝笑,“他急了。幼帝薨了于他没有好处,大概想在本王出手之前先发制人。”

怀觉略作思索,对其中一名丹凤眼的僧人道,“今夜他可能就会有所动作,那些个反对他的老元老恐要有不测,千万不要大意。”

站在最前的一名僧人性急,“主上,为何要日此大费周章?直接将小皇帝死的消息公之于众不行吗?他若反抗,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怀觉轻笑,“怀缘可曾想过几点?谣言固然会短时间内扰乱人心,可如果他将幼帝呈现在众人面前呢?散播谣言的人岂不就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吗?”

怀法接口,“主上是说他可能找一个冒牌,易容成幼帝的模样,当场打破谣言?”

怀觉点头,“会易容者虽少见,可不久前不是已经见过两个了吗?这些个奇人异技用场不可小视。”

“主上教训的是,属下欠思虑了。而且萧弁在京中可调用的兵力足有两万之多,与这两万人打起来,鄄京无异于修罗地狱。最遭殃的还是城中百姓。”

怀觉将图纸收起,“所以,眼下首要做的就是将刘长东的五万大军阻在回京的路上,斩了他的羽翼。还有一件,本王母妃的寝宫有段时间不沾人气了,今晚就让他们进去热闹热闹吧。”

隔日宫中就流出太贵妃不吉的传言,听说太后都吓得病倒了。年仅三十的风韵徐娘,一夜的功夫平添了花发。萧弁带了罗十月匆匆进宫,见到她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太后憎恶宣州王,可她更迷信和害怕鬼神。以往都是宣州王入宫唱经息太贵妃的怨气,这回太后依旧想派人传懿旨请他入宫。

萧弁自然是不信这些的,太后自从丧子之后越发的不中用。明明就是有人故弄玄虚,她还偏要信。太后要发懿旨,说就算他们故弄玄虚,她也认了,儿子没了,争来也不是自己。都是报应啊,这皇位爱谁坐谁做吧,不要再折磨她了。

“懿旨在你来之前就发了,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萧弁气也无用。十月候在偏殿里,心中一直奇怪萧弁今日是吃错了药吗?竟然将她带进宫。

“怎么,奇怪本相为何要带你一个侍妾入宫?”

萧弁进来的时候悄无声息,方才还在与太后争执,转眼却满面温柔。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十月,虽不腻人,但那恰到好处的温存让罗十月不能不心生警惕,她可是知道她与他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这样的人越是表面在笑,内里就越是张满刀子,等着猎物来扑。

萧弁亲手倒了两盏茶水,手法不像怀觉那么讲究,自然也没什么好看的。他推给罗十月一杯,“先喝口茶,今日太后凤体欠安,不能召见你。有些遗憾,不过不急,等过些日子本相再带你入宫。”

罗十月满脸疑惑,“太后为什么要召见我?”

萧弁嗤笑一声,“你的志向就那么小?甘愿困在一隅,做一名任人摆布的侍妾?”

果然是吃错药了,居然要把仇人往高位托。

十月抬眉,“难不成你想让我入宫做女官?”

这话引得萧弁哈哈大笑,继而他饶有兴趣的盯着她,若不是立场敌对,他或许会将这个女人迎进府中。

“太后乃本王表姐,本王要娶妻了,总得让她瞧上一眼吧。”

萧弁说的漫不经心,罗十月很不客气地将茶水喷了他一身。

萧弁怒,“你这是什么反应?”

宫娥慌忙上前擦拭丞相的官袍,萧弁颇为嫌弃罗十月的这种行为,简直就是白痴行径!

“本相做决定还用征求你的意见?还是说你以前跟过别人,那人也征求过你的意见?”

罗十月还未来得及反驳,一名小太监颠颠地从殿门外跑进来,跟那日被灭口的老太监一样捏着细嗓子说话,“相爷,怀觉住持进宫来了,眼下正往太贵妃旧宫里去呢。”

罗十月大惊,怀觉?!

十月表现出来的惊讶只限于抬头看了一眼小太监,而萧弁准确地捕捉到了这一眼,误解为罗十月听见情郎名字的本能反应。

☆、出来闹事的都是穷鬼

萧弁心底只是嗤笑,继而问到,“太后呢?”

小太监很有眼色的没有称呼怀觉为宣州王,塌腰回道,“回禀丞相,太后见过主持之后,便回小佛堂了。这会子该当是念经了。”

一旁的十月漫不经心的饮茶,心里却画了一堆问号。怀觉还有这能耐?赚香油钱都赚到皇宫里来了。但是,看上去和尚与这佞臣是老熟识了,可既然是这样,那日怀法为何还要救自己?罗十月心底思虑万千,实在摸不准哪一面是这和尚的真面目。

萧弁却掸了掸衣袖站起来,睨她一眼,“不随本相去瞧瞧?怀觉住持可不是个平凡人物。吃斋念佛、捉鬼降妖,样样在行,这要是还了俗,吃饭的技能可是不缺。”说完之后回头看她一眼,“你说是不是?”

罗十月蹙眉,怎么就觉得他话里夹枪带棒呢?

萧弁在前,十月紧走几步跟上去。

谁知萧弁这厮今日着实恼人,眼见着就要迈出门槛去了,却招呼不打一声就停了下来。十月本就步子比寻常姑娘家迈得开,差一点就撞上去。

“相爷有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罗十月耐心不是很好。

萧弁抄手瞧着她,总算是明白了这份骄纵是哪里来的了。本以为是性格使然,看来不全是,跟了宣州王的女人果然架子端得大,就这么肯定以后大汤江山的主人就是魏汉昭?

罗十月觉得萧弁这么定睛瞧着自己有些渗人,那深渊似的眼睛让人不自觉得心生防备,“相爷?我长得就这么美?以至于让你移不开眼。”

原以为这样的暗讽他会生气,可事实证明萧弁从今日带她入宫开始就是不正常的。眼下听了她的话,他竟然伸出手,将她晃到身前的粗辫子轻轻拾到脑后去。神情是温文尔雅的,若是对他不熟悉,真是太容易把他误认成风流公子。

萧弁嘴角含笑,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的确秀色可餐。”

罗十月一阵寒碜。

外面日光正盛,萧弁揽了她的腰,“走吧,本相带你去瞧瞧那位圣僧。”

十月任他揽着,出了配殿的大门,不经意间往西一抬眼,正瞧见僧众拐弯的尾端。十月忽略腰间那一只扣着她稳如泰山的手掌,心思转动:看样子萧弁与怀觉之间有过节。

与世无争的僧人如何会与一个官场之人生出嫌隙?等等,也不能说怀觉与世无争,单就他身边的怀法来说,他就不可能是一个脱离红尘之人。

十月抬头问,“西宫是个什么地方?”

萧弁扬眉,惊讶的有些夸张,“本相不曾与你提过?”

他是故意的。

罗十月索性闭嘴不问。

只听见萧弁哼笑,“不及莲儿的半分可爱。”

他嘴里的莲儿应当就是刘莲了。

萧弁在她耳畔出声,“西宫原本是宣州王母妃的居所,当年太皇帝的宠妃——徐贵妃。但是呢,这位贵妃命不怎么好,享不了福。十年前忽然就死了,听说是因为自己生前不能享福,死后怨气就大,时不时地冒出来提醒一下宫里人、”

罗十月抬头看他,越听越是胡扯,偏生这个人说的一本正经,忍不住出声,“那就多给她金银纸钱,出来闹事的都是穷鬼。”

萧弁听了哈哈大笑,却不是那种听了笑话后的开怀大笑,“可是这世界上有比金银纸钱还要令鬼信服的东西。”

十月到嘴边的“什么”字始终没有吐出来,她顺着萧弁的目光往前看过去,西边的一座宫殿宫门大开,却见不到人影,唯有其中升起的木鱼椽椽和着诵经声传入耳中。

罗十月眸光微闪。

怀觉本次入宫,自然不是为了所谓的诵经“安抚冤魂”,而是另有目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会与罗十月在宫中相遇。对于萧弁堂而皇之进入西宫正殿,怀觉丝毫没有觉得惊讶。毕竟自己这隐身的敌人做不长久了。

萧弁拥着罗十月在怀觉面前站定,唇角噙着一抹很是虚假的笑,只是一开口便给罗十月解了疑惑,“王爷真是日理万机啊,不单要忙着修身养性、主理摩诘寺,离了皇宫还要操心宫中事务,本相当真是愧对啊。”

说话间搭在罗十月腰间的手滑上了她的肩头,甚至在怀觉面前用力的将她往自己身前搂了搂。

首先不快的是罗十月,萧弁用力的时候,她僵着身子不动。一方面不明白这老狐狸搞什么鬼,另一方面打心底有些恼怒他在怀觉面前对她做这样的动作。

怀觉却只是平静地念了声佛号,无论是眼神还是声音都丝毫没有情感的外露。

“阿弥陀佛,贫僧早已脱离万丈红尘,施主又何必重提旧日称谓呢?”就好像与罗十月根本不相识,甚至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那一低头的荣哀仿佛他只是个心如铁石的修行者。这个人与前些日子要自己扶、要自己背、甚至早先为自己挡箭的那个和尚出入太大,不知为何,十月莫名有些不适应。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怀觉竟与她说话了,“女施主,别来无恙。”

萧弁垂首,明知故问,“夫人与大师认识?”

罗十月与怀觉还了一个佛礼,才回答萧弁的话,“你不是都知道?上回去寺里求签还被你的莲儿当众羞辱了一顿。”

三人正你来我往打太极,一名土黄宫装小太监塌着腰,迈着小步子往这边跑,“太后派奴才过来问一声,大师法事做的如何了?”

怀觉今日换了一身黄僧袍,披了□□,站在一堆宫装中格外与众不同,“祸起东南,阴盛阳衰,是以滋生怨念。敢问,宫中东南方向上是否有谁病重?这病灶之气乃是根源。”

太后身边的小太监受惊,东。。。东南可不就是皇帝的寝宫嘛?这些日子皇上确实龙体欠安,一直称病不曾早朝。可小太监不敢说啊,说出来了不就是明摆着说皇帝丧门星招鬼嘛!这杀头的罪过,谁敢言语半句。

怀觉忽然笑了,“阿弥陀佛,惭愧。贫僧出家十年竟将今上的寝殿忘了。既如此,那僧众们便随贫僧一同前去面圣吧。”

摩诘寺的僧人们起身随怀觉前往皇帝寝殿,萧弁眸光点漆,忽然出手阻拦,“慢着。”

怀觉立在原地,静候萧弁接下来的话。罗十月更是一头雾水,在小编语怀觉之间逡巡一圈。

只听萧弁道,“皇上确实龙体有恙,但这并不代表什么人都能见得。住持既然十年前已经脱俗出家,那么这俗世中事师父最好不要多管,管多了当心坏了自己的修行。毕竟十年修行不易。。。。。。。”言语间不无警告意味。

怀觉却不在意他的冒犯,“国之兴亡,匹夫之责。听说皇上病重,多日未曾早朝,令臣民万般挂怀。贫僧虽心向佛陀,但明知皇上正遭受苦难却袖手一旁,那便不是行善向佛而是伪君子了。更何况贫僧粗通医理,就算不为超度,亦可为皇上诊脉一二。”说完便绕过萧弁的阻拦,径直前往鸿德大殿。

萧弁动了火气。

罗十月叹为观止,这和尚深藏不露,她越发确信怀觉不仅是和尚那么简单了。王爷、幼帝、权相,恐怕大汤要热闹了。想想,倘若和尚不主张开战的话,他做皇帝想必会是有道明君。

“你的眼睛一直追着他,是想告诉本相,让本相把你赏了他吗?但是可惜了,人家现在宁愿青灯古佛也不愿与你们红尘打滚。” 甩下这么一句话便跟了过去,留罗十月一个人在原地。

萧弁的眼神凛冽乍现,罗十月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夜里看到的情景,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吃醋也嚣张

第三十一章吃醋也嚣张

皇帝的寝殿那就是龙窝啊,岂是一个和尚说进就能进的?萧弁大步上前,将怀觉挡在殿门外。双方站住了,一位呢,头戴卷云冠,身着金丝滚边广袖袍,盛装华美,眉心压一片阴云。另一位呢,眉清目秀,朗月无边,□□身上披,怀揣慈悲,两相一对比,不用说话就能看出谁更像恶人。

萧弁站在怀觉面前,隔着一段距离,双手抄在广袖里,说话吐出森森冷气,“住持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皇上其实说见就见的,皇上寝殿岂是你是说进就进的?”

怀觉阿弥陀佛一声,温和得油盐不进,“既然如此,那就劳烦萧施主代为通传一声。”

“依本相看还是不必了,宫中御医都是杏林好手,劳烦不了住持。既然西宫里的东西都干净了,主持还是回吧,毕竟宫中外男不宜久留。”萧弁将外男两个字吐得格外清楚。既然宣州王选择了出家,那么这皇宫也不再是你随意进出和逗留的地方了。

怀觉略微笑笑,轻言道,“相爷百般阻挠贫僧是因为心中有鬼吗?”

这时候一行宫女托了朱漆镶金边的小盘,里面装了各式酸甜吃食,施施然行至皇帝寝殿门口,见状一时有些不知怎么办。领头的宫女俯身,“奴婢见过丞相大人,大人万福。”再到了怀觉这里,“王爷万福。”

萧弁寒声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回相爷的话,皇上今日胃口开了,进食进的好,尤其爱这些个小点。特命奴婢们呈上一些来。”

萧弁对怀觉反笑,“主持听见了吗?皇上好着呢,进食进的好,胃口大开。今日枉论龙体之罪本相可以不追究,只是还请住持日后谨言慎行。来人,送住持一行出宫!”

宫女们起身,将小食送进了寝殿。然后殿门缓缓而动,一声厚重带有历史意味的叹息之后,殿门紧闭。

十月站在怀觉身后不远,她看不清怀觉的表情,只看到他孤直的背影。在这飞檐走峭、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的映衬下,罗十月忽然就从怀觉是和尚的人设中走了出来,仿佛看见了一个金冠锦袍的王爷背对而立。

天生天潢贵胄,偏生落发为僧。把男儿志敲在木鱼中,倘若他是在卧薪尝胆,这个人,日后一定是为胜者。

罗十月在怀觉身后,眼睛盯着他光溜溜的后脑勺。冷不丁的,怀觉突然转了身,四目相对,罗十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怀觉的眼睛总有一种清远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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