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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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爱你-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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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的手机在包里发出快乐的鸣叫,我暗松一口气,心想,无论是谁打来的电话,我都十分感激。
对他们说了声“抱歉”,我拿着包走到了客厅外的阳台上。
电话是天晨打来的,我听到她的声音,鼻子一酸,居然想哭。
她听上去心情好了许多,问我说:“尤加,你在北京么?”
“我在。”
“你妈妈的事,我才听说,你别太伤心了,要想开点儿。”她安慰我。
我眼眶顿时红了,但我还是微笑着,对她说:“天晨,我明白,你放心。”
“那就好,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坚强的,对了,你现在也跟罗姐他们住一起么?”
“暂时没有,我打算这几天就搬到他们去。”
“对,你还是跟他们一起吧,相互有个照应,毕竟老李那人还有点能力,有什么难事还可以找他。”
“是,我知道,你最近还好吧。”
“还好,我这些天一直在帮我妈抄经文,心态静了不少,积了功德,正好又能练练字,挺享受的。”
我呼出一口气,“嗯,是挺不错的,只是别太看破红尘了。”
她笑,“看不破的,像你我这种人,哪里能轻易看破红尘,我们啊,根本就耐不住寂寞。”
我也跟着笑起来,心情一时好了许多。
挂 
 49、(四十九) 。。。 
 
 
了电话,我微笑着走回客厅,任谁也不看,只是对张乔道:“真对不起,有个朋友找我有事,我得先走一步,谢谢你的款待。”
张乔遗憾地说:“干嘛不再玩一会儿?”
“真的有点急事,不好意思。”
“那,我送你吧。”
“不用,你还有这么多客人呢,我到外面打个车,很快就到了。”
我不容她再说,赶紧告辞出门。
走出院子的大门,我才发觉自己的一颗心纠得紧紧的,几乎快要破裂,我走了几步,眼泪夺眶欲出,我使劲仰起头,大声对自己说:“不许哭,尤加,不许哭。”
然后,我果然没哭,不仅没哭,还非常勇敢地大步向前走去。
这里并不好打车,富人聚居地,总显得格外荒凉冷漠,我在路边耐心地等着,心想,不要着急,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我心中却似乎又有着一丝企盼,居然时不时回头向别墅的大门望去,然而,我始终没有看到我想看的。
过了好久,总算来了辆空出租,我坐上去,用力将车门关上,司机诧异地看我一眼,说:“去哪儿啊?”
我被他这话问得怔住。
他转头又瞧我一眼,“小姐,你去哪里?”
我只好说:“你先往前开,我想一下。”
他愈加诧异,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将车子往前方开去。
我默然不语地坐在后座上,心中悲怆。
这才知道,原来,无论如何,女人都是一定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的,哪怕是破到不能再破的破屋,总也是自己的,不然,便会像我眼下这般,无处可去,神情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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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五十) 。。。 
 
 
出租车漫无目的地朝前面开着,我茫然地在后面坐着,手机在我的包里静悄悄的,全无声响。
司机耐不住了,又回头问我:“想好去哪儿了吗?”
我看看他,道:“去燕郊。”
“什么!大晚上的去燕郊?”他的声音透着惊奇。
我却突然下定了决心,“对,就去燕郊。”
他犹豫一下,估计不想错过这个大生意,终于还是依着我的话往燕郊的方向开去。
走了没多会,天突然下起雨来,车窗被直冲而下的雨水遮盖着,看不清外面的世界,车厢里寂静无比,只有雨刷发出的单调声在一下下响着。
我突然就想起那天清晨他在我耳边说的话:“……尤尤,我保证,再也不会像前晚那样,把你一个人扔下不管了……”
我居然会相信他,相信一个天生花花肠子的男人,我还真以为自己别具魅力,能够令浪子回头呢!简直太可笑了,我怎么也会如此天真!?
看来,女人一旦陷入爱情,再高的智商也变为零了。
这时候,手机开始响起来。
我拿出来一看,哦,是叶砚打来的。
我暗自冷笑,想像着他此时的情形,终于能抽出空来敷衍我了,是么?不知道他身边那位千娇百媚足够悦目的美人这会子去了哪里?
我其实很想接听一下,看他怎样解释适才之事,可是,这念头只不过在脑中一转,我就发现自己的心又开始阵痛,眼下,我真的不能再跟他有任何接触,哪怕只是听见他的声音。
我没有勇气接电话,一任它响个不停。
估计司机在前面被我吵得够呛,伸手扭开广播,听起路线实况来。
铃声响了许久,终于停了。
我刚松了口气,它却又响了起来,一声声地,直逼我的耳膜。
我瞪着它,等到铃声再次停住的时候,我伸手按了关机键。
这下子彻底安静了,我想。
可是,能安静得了吗?手机可以随时关闭,已经敞开的心能轻易地说关就关吗?我在心中凄凉地自语。
我去了罗姐那里。
她开门看见我,愣了一下,“尤加,你怎么这会过来了?还下着雨。”
我朝她绽开个微笑,“罗姐,我今晚得叨扰你了,想在你这住一晚。”
她道:“没问题,快进来吧。”
我走进去,看见她正在创作一张新作品,尺寸很大,色彩酣畅淋漓,效果很棒,我忍不住夸赞,“新画的?真不错。”
她吸一口烟,摇头,“不行,总觉得不够满意,画不出心中所想。”
“那也很正常,画画时,眼高手低是好现象,只怕眼低手也低,可就糟了。”
罗姐闻言笑起来,“是,有道理。不过,眼高手低的感觉其实挺痛苦。”
我耸耸肩,“没办法啊,画画本身就是件痛苦的事。”
她点头不语。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她递过烟盒,我随手抽出一支,点燃,跟她对坐着吞云吐雾。
不知为何,刚才还在悲伤彷徨的那颗心,竟然奇迹般地镇定了下来,我感觉浑身轻松,不觉暗想,哦,看来我还是更适应像这样的生活。或许,我是天生注定要流浪的那种女人,不适合被人圈养。
罗姐是个聪明人,对我前来借宿的原因只字不提,我们闲聊片刻后,她突然淡淡地说:“对了,尤加,你来得正巧,我正打算明天上午回老家一趟,可能得呆上一阵子,你要是没事,就帮我看几天家吧,我把钥匙给你。”
我怔一下,抬眼看着她。
她面色平静,脸庞在烟雾中显得有种分外动人的沧桑美。
我知道她离过婚,似乎还有个孩子,一直在老家跟着父亲生活。
“这时候回家?”我问。
“是,回去看我儿子,他爸爸想把他送到国外去寄宿,手续都办妥了,听说下个月就动身,我想回去陪他待一阵子,不然,以后,隔山隔水的,再想见他,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她说。
“啊,这么小就送到国外去啊?”我脱口而出。
“有什么办法?他老婆又生了个儿子,可能顾不过来吧。”
“那,你把孩子要过来呢?”
她凄然一笑,“我?你看看我这儿,他过来能怎么样,跟着我飘泊,三餐无继,居无定所?不,那只会害了他。”
“总归还是太小了点,他才十岁吧?”
“是,不过听他爸说,在国外给他找的寄宿学校条件还不错,他这人不坏,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狠不到哪去,而且,国外的环境其实对小孩子的成长也有好处,咱们这里的教育太呆板,完全应试,小孩子也太辛苦,倒真不如出去的好。”
“那,你不难过吗?以后一年都不知能不能见到一次?”
她吐出一个烟圈,随之又发出声长长的叹息,“要说不难过,那纯粹是骗人的假话。尤加,你不知道,女人其实很难,一旦爱上一个人,再给他生了个孩子,那就是一辈子的牵挂,离得再远,心都系在他们身上……”
我听见这话,只觉心有戚戚,不免黯然。

晚上,我睡在罗姐的沙发床上,久久难以成眠。
我想起昨夜与他的缠绵,又想起今晨他那个温柔的拥抱,竟然像场梦一样,缥缈虚无,仿佛一切全都是我的凭空想像。
我瞪视着黑夜中的天花板,不禁自嘲地微笑起来。
再是倍受宠爱,到底又能有几分真心?抑或,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最初讲好的那样吧,一切都只能是背地里的事,见不得光。
所以,也怪不得他吧,要怪也只能怨我自己,幼稚无知,不自量力,自欺欺人,贪得无厌,痴心妄想。

第二天醒来,罗姐还在床上未起。
我躺在那里思索着,不然,就先在罗姐这里住上几天,正好可以在这附近找间房子,只是我不能再继续清高下去了,我必须要接几张平常最不想画的行画,我不能离开了他,却还在用他的钱,那只能让我更加瞧不起自己。
罗姐走后,我跑去找老李。
他看见我,无比诧异,“哟,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笑答,“想你了呗,所以特意来看看你。”
他笑起来,故意咳嗽两声,“哎,现在这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了,要是被叶砚听见,那还不来找我算账。”
我听见他这话,心里顿时一紧,竟有些微痛。
我装作没听懂,依然笑着说:“喂,老李,最近给天晨打电话了吧?”
“打了,怎么了?”
“没事,我就随口问问,你觉着她情绪如何?”
“好像还行,跟我有说有笑的。”
“那是,她多坚强啊。”
老李叹口气,“像咱们这样混在北京的,哪个不坚强,不坚强能撑得住吗?”
我也感慨,随即转了话题,问他说:“对了,你最近手里还有没有活儿啊?”
他怔住,仔细看我几眼,“你现在还需要画那种画啊?”
“为什么不需要?我缺钱用。”
“你那位不是挺有能耐么?你,还能缺钱用?”他奇道。
“他的钱是他的,我只花我自己的钱。”我斩钉截铁地说,声音大得连我自己都吓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坚决。
果然,老李也被我吓住了,盯了我半分钟后才道:“哟,小两口这是吵架了吧?我说尤加,你那脾气也得改改了,哪有男人喜欢像你这样倔的女人?”
我打断他,“行了,你别唠叨了,就说还有没有活儿吧?”
他摇头,“哪还有啊,最近这种画也揽不到了,就上次从你那拿回来的一张,我画了大半了,还没完呢。”
我不禁万分沮丧,“那就算了,要是有的话,记得给我留一个。”
我转身想走,他一把扯住我,“喂,尤加。”
“干嘛?”
“听哥一句,别太傻了,你这是跟谁赌气啊,简直是跟自个儿过不去,我可警告你啊,不要太过分了,男人不喜欢太娇纵的女人。”
我看着他,只觉哭笑不得,他这是哪跟哪啊,怎么就成了我娇纵了?
我说:“老李,不懂你就别乱讲!”
“我不懂?一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不就是跟叶砚生气了嘛,行啦,稍微意思那么一下就成,见好即收,这话懂不懂?你看你那工作室,多漂亮,他对你真是够不错的,别太惯着自己,知道不?”他虽然在责备我,却是一脸诚恳,令我有点感动。
我只得摇头叹息,“老李,你不知道,再漂亮的工作室我也不想要,我只想有个自己的屋,就像原先在久庄那样的一间破屋。”
“为什么?有福不享,还净惦记着吃苦,哪有你这样的?”
“享福?世上哪有那么容易享的福?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行,想想看,以后的日子,永远都要在那里度过,再也没有了自我,生气也罢,高兴也好,都得寸步不离那个地方,就算是座金屋,那又能如何,我根本不想做阿娇,关在笼子里,日日夜夜,一个人,寂寞地无奈地悲哀地,等着那个男人回来,那样的生活,简直是,无比地痛苦和耻辱。”我一字一句地说着,貌似讲给老李听,倒不如说是在讲给自己听。
果然,老李皱着个眉,根本就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到了最后,他悻悻地来了一句,“唉,你们女人……”
我没再理他,回了罗姐的屋子。
坐下后,我抽着烟,对自己说:“尤加,你说得太对了,那根本就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完全依附于男人而生存,这种事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就像我永远也画不出那种情。色绘画一样,我也做不了别人的情妇。
那种女人,必须要有一颗相当坚硬相当迟钝的内心才行,要能做到,冷眼看透男人心,就像褒姒,再多的宠爱摆在眼前,仍是面若冰霜,笑都不笑一声。
而我呢,我自尊心太强,我过于敏感,我会看不开,我会愤怒,我会时时感到悲哀,最糟的是,我会在别人还未怎样的情形下,先动了自己的心。
所以,我还是继续过着我以前的日子吧,再是清苦,总归还有点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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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五十一) 。。。 
 
 
下午,我出去转了转,试图找到一间合适的房子。
有几家村屋挂着出租的牌子,我每一间都过去详查一番,然后记下电话和价钱,准备好好考虑一下再作决定。
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书店,我突然想起昨晚他们说的什么在《油画家》上发文章的事,就停住脚走了进去。
在书店里我找到了最新一期的《油画家》,果然,其中的新人新作一栏有整整两页是介绍的我,除了我的多幅作品以外,还附有一长篇的评论,傅严写的评论。
我站在那里,仔细将那篇评论看了一遍,是在上次为我写的那个短评上又加以详述,对我的作品赞誉有加,从色彩至意境一一道来,评论得十分有格调,简直就将我夸成了莫奈第二,马蒂斯再生。
难怪昨晚那两人会说出那般酸溜溜的话来,这文章实在是写得有点过了,明眼人一下就能瞧出,我的画哪里会有他写得那么好?
我心里明镜似的清楚,不用问,这件事情一定是傅严做的,因为杂志上的那些作品图片都是前次我请他为我写画评时带去给他的,后来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拿回来。而且,也只有他才有那样大的能量,直接就发在最新一期的重要栏目上,要知道,想在这本杂志上发文章,那可是要提前一年预约的。
我暗想,疯了,他一定是疯了!他就不怕这样做会招来旁人的非议和讥笑么?
我从书店出来,拿出手机,想给傅严打个电话,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做,平白无故将我推到浪尖上做什么?
可是,犹豫了一会,我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
我想,目前对我来说,最好的态度就是装作不知情。我不想再与这人有什么纠葛,他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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