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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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夫记-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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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
她的声音却沉了下去。
她想说,你看我的时候,不会像徐子清看顾妍一般。
这句话却说不出来,哽咽在喉咙里,憋出了大滴大滴的眼泪。
“就算我不喜欢你,你也别哭啊。”天秀又好气又好笑,拿了帕子与她擦脸。
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明明不喜欢,也要装出一副很暧昧的样子。勾引着女子为他牵肠挂肚,然后再义正言辞地划清界限?
十九伸手挥开:“你既然不喜欢我,干嘛不早点告诉我。这样逗着女孩子好玩是吗?”
他一愣,没想到她发那么大的脾气。
天秀终究是天秀,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她这般哭泣是因为喜欢他。
然而她的眼泪,却莫名其妙地让他的心有一种被打湿的感觉,沉重得有些难受。
十九用衣袖擦干眼泪,咬着嘴唇:“天秀,你这样留我在这里,是否在拖延着什么。”
天秀失笑,谁说这丫头笨。
“是!”他大大方方地承认,“锦湖山庄有一个我不想让你看到的人,我最近正要把她弄走。”反正被戳穿了,承认也无妨。
“谁?锦湖山庄不是云谈亲戚家么?你怎么……”
“谁我就不告诉你了,既然不想让你看到,自然也不告诉你是谁。”他眨眨眼,故意不戳穿云谈的谎话,等着看一切揭穿的好戏,“反正我有办法。”
“不说就不说,好稀罕么?”十九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我知道你不稀罕,”天秀笑嘻嘻地凑过来,“十九你还记得不记得在车上,你答应过我一件事情?”
“当然记得。”她可是从来一言九鼎的。
“带上这个,没有毒的。”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玉佩,亲自为她带上。冰冷冷的玉佩滑入衣襟,夏日里很是舒服,“没有我的许可,不许摘下来。”
十九用手轻轻摸着,低下头,道:“我们才认识没几天,你便送我这么多东西。”
天秀笑眯眯道:“美人儿嘛,总要有些东西映衬着才好。”
“天秀,你是不是很有钱啊?”唐十九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突然闪出异样的光彩,“桑门是不是很有钱啊?”
“诶?”这问题来的很突然,天秀有些愣住,“还算可以。毕竟桑门在武林中也是望族。”
“唔,这样……”红唇扬起漂亮的弧度,“那桑门是不是有很多男人?”
天秀一头雾水:“呃,是不少。”
“太好了!”十九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有没有又有钱,又帅,武功又好,人品善良,学富五车且爱穿白衣服的男人!?”
天秀默然地自己对号入座了一下,笑道:“我不就是吗?”
十九摇摇头,一巴掌拍落他肩膀:“你太娘了!我要绝对的男人!”
太太太太娘了……
天秀有些两眼发黑。
这么说来,在十九的眼里,他连个男人都算不上。从来征战情场没有失败过的天秀,彻彻底底地尝到了被鄙视的滋味。
哦,不是鄙视,比鄙视更糟糕。
是漠视。
唐十九完全漠视了天秀受伤的俊脸:“锦湖山庄想来没你们桑门人才多,沈云谈那个家伙寄人篱下估计也说不上什么话。天秀,咱们是好朋友,你帮我找一个好不好?”
“你找来做什么?”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意,天秀揉了揉被拍得生疼的肩膀。
“找来嫁给他。”
脸上的笑意终于撑不住了,忍不住问出了与沈云谈一样的问题:“我不好吗?”
十九无比惋惜地看看他:“天秀,你很好。可是真的太娘了。”
“那么……天舒呢?”
十九睁大了眼睛,满脸狐疑:“莫非你们桑门除了娘炮就是变态杀人狂?”
第十五章 紫奴
十九的话让天秀悲哀了好几天。
其实天秀真不娘。
至少医馆里的小姑娘们,枕阳城的大媳妇们都不觉得天秀娘炮。
有一种男人说话扭扭捏捏,矫情得要命,心眼比针别还小,那才是真的娘炮。
天秀那种,叫风情。女人可以有风情万种,男人也可以有万种风情。有风情的男人温柔如水,对周围的女子极好。他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与普通污秽泥巴不一样。
馆子里的红牌姑娘,咬着帕子,笑得脸颊绯红。
“天秀啊……是个有情趣的男人。”
即便他穿的不伦不类,即便他从来不绾发,即便他的桃花眼勾魂夺魄,也没有女子会认为他是个娘炮。
然而十九认为了,所以天秀很悲哀,揣摩着非得找个机会,让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尝试尝试自己的男人本色。
沈云谈知道这件事之后,笑了很久。直笑得天秀恼羞成怒,笑得医馆里的一群大姑娘小媳妇纷纷两眼放飞刀才罢休。
十九身上的毒清的差不多,又开始生龙活虎地到处乱去。逛街真是女人的天性,沈云谈怎么也想不明白,同一条街,怎么能早出晚归那么多次都逛不厌倦。
天秀捏着一个姑娘的手腕,装模作样地给同样装模作样的女子把脉,闲闲道:“这次好歹是我救了她,她还说我是娘炮。”
那姑娘一听就乍起来,恨不得两眼冒出红心心:“天秀君你是我心里最完美的男人。”
天秀安抚地向她一笑,姑娘的身子就软成了一滩泥。
沈云谈从药柜子里翻出一包山楂,丢到嘴里嚼:“差不多该走了,你日日这样拖着我们,是打算把锦湖山庄搬空吗?”
天秀收回把脉的手,送走了赖着不肯走的姑娘:“我只是不忍心你伤了一个姑娘。你知道我是最怜香惜玉的。锦湖山庄的人一半都与桑门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你决意了要杀,谁能拦得住?只是那多多少少有唐门的人在,惟七的哥哥唐哲义也算是半个管事的。”
“惟七是惟七,唐门是唐门。即便惟七在世,唐门的人,我也不会放在眼里。”平日温和的眼里冒出些火花,噼里啪啦的烧得闪亮,“这么些天了,看来唐充璃唐大小姐很难伺候啊。”
“太聪明的人通常都活不久,因为特别容易被灭口。还有,提到唐惟七你就不淡定,”天秀摇着扇子,施施然,“可惜当时惟七属意的人是我不是你。或许就是因为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性格,才不讨女孩子喜欢。”
沈云谈懒得和他争辩,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这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天秀嘻嘻一笑,道:“神隐剑客,神隐大侠,我一直帮你打马虎眼,你如何谢我?倘若被十九知道了,嗯哼,嗯哼?”
沈云谈不怒反笑:“你尽管去说,且看看她信你还是信我?”
天秀吐吐舌头,倒真的有些无奈。
然而,日落西山后,直到星光灿烂时,唐十九依然没有回来。
天秀看着沈云谈越来越阴沉的脸,也皱起眉头:“这回真的不关我事。”他话音未落,沈云谈已经冲出了锦绣医馆。
街上早就空荡荡,买菜的大婶,买玉兰花的小姑娘都回去了。白日里热闹的市集到了晚上,有点曲终人散的荒凉。只有那卖胭脂水粉的穷秀才,还站在青楼下,指望着心里爱慕的姑娘能不能下来买上一盒。
沈云谈的心慢慢沉了下来,他太大意了。于他而言,唐狄若也好唐门也罢,根本不算一回事,是以根本没放在心上。然而他却忘记,唐充璃恨毒了唐十九。一时间手足冰冷,唐门的毒有多厉害,江湖人无人不知。
那种从脚底升上来的恐惧袭来,比上次还要寒冷。
粉红色的软轿路经他身边,一只纤纤玉手掀开帘子:“这位可是天秀郎中的客人,沈公子?”
沈云谈定睛一看,却是青楼里的红牌姑娘,容容。容容也是天秀红粉军团中的一员,平日里老来走动,与沈云谈,唐十九也见过几次。
容容温婉一笑:“公子在找人?”
沈云谈眉头轻轻皱了皱:“姑娘如何知道?”
“公子的焦急之色,全写在脸上了。”容容掩唇一笑,媚态横生,“不知哪个姑娘让公子这般着急,真是好大的福气。”
沈云谈是江湖多年打滚出来的,听闻此言已经心生戒备,然而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还望姑娘提点。”
容容道:“公子的心事,小女子斗胆猜上一猜。可是为了十九姑娘?今日傍晚,奴家的丫头帮奴家下楼买粉儿的时候,似乎看见十九姑娘和一位穿紫衣的女子向城南而去。”
“公子莫不信,别人或许能认错。但是十九姑娘,奴家的丫头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她见沈云谈脸有狐疑,嫣然道,“那丫头暗中喜欢天秀先生已久,对于情敌,女人是永远不会认错的。”
沈云谈双手作揖,道了声谢,便向城南而去。
无论消息是真是假,总算是有个方向,比没头苍蝇要好上许多。
容容没有说谎。
带走十九的,果然是一名女子。
当时,那女子坐在城隍庙前,双手捂脸哭得稀里哗啦。十九于心不忍,蹲在她面前,拿了手帕与她。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那女子一身紫纱,一直手不断地擦着眼泪,呜呜咽咽,好生可怜,“好姐姐,我是从勾栏里逃出来的,三天没吃饭了。姐姐能不能,赏我一口吃的,以后妹子做牛做马服侍姐姐一辈子。”
十九叹口气,像摸田满一样,爱怜摸摸她的头,站起身来转身便向包子摊走去。
“安静些,我可不是天秀,怜香惜玉的活做不来。”娇媚慵懒的声音突然从耳后传来,带着一声轻蔑的笑。
那女子向卖包子的老板粲然一笑:“妹子挑剔,这里的包子都看不上。我先带她回去啦!”一转眼,姐姐就成了妹子。
娥眉刺抵在腰间,十九动弹不得,只得乖乖顺着她走。人走在前面,连那女子的样貌都看不清,只能凭借着眼角余光,看见一袭紫纱飘飘荡荡。
一路向南,越行越偏僻。
十九的手缓缓移上刀柄。
“别动,我讨厌不听话的孩子。”娇媚的声音又响起,此番十九只觉得肩膀一痛,鲜血便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
“再乱动,就废了你的手。”腰间又是一凉,那峨眉刺已经割破衣衫,轻巧地划破了皮肉,“我最讨厌生得美的女子,尤其是你这种年轻张扬,自以为是的臭丫头。”
“你武功比我好,大可不必制住我。”十九淡淡道,脑子里飞速运转着逃跑的方法。
那女子手劲一紧,又在她身上开了一个口子,不深,却血流不止。
“我知道,但是我喜欢这样,看着你流血,看着你疼。”她终于走到十九面前,那娥眉刺绕着她的腰身划了半圈,鲜血落了满裙。
皮肉割破,虽然不是什么重伤,然而也是生疼。十九脸色有些发白,却故作镇定,坚决不给予任何她希望看到的表情。
没有难受。
也没有故作欢喜。
漠视总是让人更加愤怒和难受。
十九看着那女子的脸,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划破的不是她的身体。
那女子很美,美得很风尘。仿佛滚落在泥地里的桃花瓣,有种凄凉的妩媚。然而不可否认她是美的,一滴深褐色的泪痣挂在眼角,脸盘尖尖,狐狸般诱人。倘若是狐狸精变得,恐怕也不过如此。
她见十九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忍不住一笑:“你看我美吗?”
唐十九淡淡点头:“嗯,不错。”
语气却是极其敷衍的,客套且生疏。妩媚妖娆的脸有些扭曲,她宁愿唐十九说她丑,反而能证明了女人的妒忌。然而十九却是这样一种目空一切,仿佛在与邻里间交谈的客套一般,这种漠视让她愤怒。
她的手开始颤抖,声音也有些嘶哑:“是吗?我看你也不是很美,想不明白少主为何因你大动干戈。”她话音未落,手上娥眉刺依然向十九脸上挑去。
十九微微勾起一个冷笑,会生气就好。人一生气了,就有弱点。
说时迟那时快,红影向后翻出数尺,玄背刀也已经抽出。右手受了伤,握刀的手有些不稳。腰间一圈伤口,此番一动起来,挣裂不少,更是疼得难受。
紫衣女子暴怒,手上娥眉刺如疾风电雨一般向十九身上落下。她力度不大,速度却奇快,逼得唐十九招数难以施展,一时间身上又吃了好几下,左手袖口一片衣衫割破,带下一片皮肉,更是鲜血淋漓。疼痛和失血让她有些目眩,然后这种感觉却让她有一种奇异的快感。仿佛失却了痛处一般,随着紫衣女子的速度不断加快,唐十九下了狠心,干脆舍了章法,跟着变招拆招,居然越来越迅速。
紫衣女子开始还有些得意之色,但是渐渐脸上的神情惊异起来。她一向以快取胜,内力其实并不深厚,唐十九大刀凶猛霸气,一旦施展开来,让她不禁有些气促难受。而更让她害怕的,却是唐
十九越来越快的速度。
她在学习。
她在学习自己的招数。
精神一散,玄背刀已经招呼下来,狠狠地砍向她的左手。这一下变招奇快,紫衣女子竟然来不及躲闪,一截小指已然被刀尖带落,血糊淋漓地滚落在地。
唐十九浑身浴血,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带着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残酷的笑意。
身后有疾风刮过,唐十九暗道不好,准备闪身避开,然而身体终究因失血过去而无力。在没有反应过来以前,后颈已经挨了一记手刀,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站在她身后的是一名瘦小精干的黑衣男子,他俯下身仔细查看,然后将昏迷不醒的十九抗在肩膀,笑嘻嘻道:“紫奴,你居然被一个小丫头伤了,不是你的作风啊。”
那名唤紫奴的女子,浑身一颤:“乌渊,请千万莫告诉少主。”
乌渊眉头皱了皱,出手如电,稍微止了止十九身上的血,语带不满:“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这女人是少主要的,你也敢伤成这样。”
紫奴沉默半晌,不顾流血不止的左手,纤细的手指慢慢划上衣领,竟然解开了自己的上衣。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你……早就想要我了,不是么?”她的声音充满魅惑,手臂已经缠上了乌渊的腰,“求求你。”
她那妖媚的脸上满是求肯,仿佛被男人蹂躏,是她莫大的光荣。
“把衣服穿好。”乌渊极力别过脸,还是忍不住气促,“我不会告诉少主。”侧眼看了看地上那一截小指,似乎有些不忍,“自己包扎好些,只道是不小心弄伤,莫教少主看出来了。”
这事发生在傍晚时分的城南偏僻的小巷,彼时城中居民收摊的收摊,做饭的做饭,没有一个留意到这里发生过什么。
沈云谈赶到时,暮星已经挂在天际,他看到的,只有地上的惨不忍睹的鲜血以及一柄黑不溜秋的大刀。
第十六章 恶鬼
出了镇子往南,是一座郁郁葱葱的青山,山上林多树茂,狼也就多了起来,所以附近的人都极少上山。
山上总有山神庙,然而一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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