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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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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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尚宫心里发慌,瞅着旁人不在意,压低声音急切的问:“李大人,我们主子和公主……没大碍吧?”

马尚宫声音有些抖,她是真怕,真后悔。

怕寿康宫这片天要塌了,后悔自己当初不该选了谨妃这么个蠢货投靠。

想当初,其实她也有机会去伺候贵妃的。那时候贵妃还不是贵妃,只是才刚得宠,位分不高。她虽然觉得这位主子能够出头,却没有下死力去争夺进萦香阁效力的机会,结果这个天大的便宜就被方尚宫给捡了去。

看看人家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再看看她现在,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真是没法儿比。

马尚宫现在已经歇了争荣夺势的心,她只想保住性命,不跟着寿康宫这条破了口子的船一起沉下去。

“病不算重,公主也是受了惊吓,现在已经没大碍了,不过她身旁时刻不能离人,这种惊厥心悸只怕还会再反复几次,尤其是夜里,灯不要熄,还得多点几盏。”

马尚宫急忙点头应了。

“至于谨妃娘娘……”李署令顿了一下,马尚宫会错了意,忙说:“李大人有话就请直说,千万不要客套见外才是。”一面说着,一面将装了金珠的荷包递过去。

李署令摆摆手:“不是客套。谨妃娘娘这病症来的急,说轻不算轻,说重也不算重……”

如果真不算重病,李署令又何必说的这么为难。

马尚宫心里发紧,她本能的觉得,谨妃这病只怕不怎么好医治。

至于李署令说“精,神、魂、魄、心、智、思、虑”这些词儿马尚宫没怎么听得懂,但是接下来李署令说的话她就明白了。

“谨妃娘娘的病纯是心病,忧、惧、怒、悲、思,都能伤五脏损六腑,心神为邪祟所侵,而金石汤药对心病都起效甚微,所以我说这病说轻也不算轻。也有俗话说,心病还要心药医,只要娘娘自己能放宽心怀,平心静心,这病也就不算什么。”

李署令话说得很透,马尚宫一听就直点头。

可不是吗?谨妃这病就是吓出来的。忧惧怒悲思占全了,吓得都起了高烧迷了心窍了,这病怎么看也不是小病。

“李大人,恳请您一定想想办法将娘娘治好。”马尚宫恨不得给李署令跪下相求。

谨妃要真没了,她们这些人可怎么办?

☆、三百二十一 赏赐

周玉海正领着人忙得脚不沾地,就是为了这次的仲秋赏赐。

虽然说这赏赐宫中人人有份,但是很多根本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诸如品级最低的采女之流,周玉海当然不会自降身分去给送上门,都是各处自己差了宫女太监来领回去。当然象谨妃这样的,周玉海必然是要亲自跑一趟。

周玉海虽然在永安宫还不算数得上号,排他前头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出了永安宫,他小周公公也是响当当的一位人物了。寿康宫人不说倒履相迎,可也不能把人晾在门口这么不理不睬吧?

守门的就一个面生的小太监,话都说不大利索,对着周玉海时怕的直结巴。

幸好这会儿他看见一张熟面孔。

“段大人,段大人。”周玉海见着一个穿青棣色官袍的人经过,赶紧提声唤了一句。

段医丞停下脚步,转头看见他也有些意外:“周公公啊?你这是?”

周玉海对段医丞还是很客气的,段医丞这人吧,有点不会做人,但医术没得说,为人也很敦厚。虽然说在这朝堂、在宫里头,这样的注定成不了大事,人们在背地里笑话他,可平时还是愿意和这样的来往的,因为不用担心他会在背后捅你一刀子。

“来送东西。”周玉海把那张单子亮给他看,然后把段医丞拉到一边,轻声问:“寿康宫这是卖的什么药啊?”

他这进来好半天了,一个说话顶用的人也没见着。这肯定不是寿康宫从上到下一个明白人都没有,明目张胆要跟永寿宫过不去,一定是出了事。

而且不是小事。

果然段医丞左右看看,小声说:“谨妃病了,玉玢公主也病了,连李大人都还在呢。”

周玉海一怔,段医丞已经耽搁不起了,急着要往后头去:“周公公,我这要送药过去……”

周玉海忙说:“您先忙着。”

段医丞一走,周玉海二话不说,也不等寿康宫的人清点查收,放下东西领了人就一路疾走回了永安宫。好在这俩地方本来离的就不远。他直奔去找他师傅禀告这事,周禀辰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意外。

他师傅这消息灵通的很,八成比他知道的还早。

他这么急急忙忙跑回来,被周禀辰训了两句“沉不住气”“耽误了正事回头收拾你”,又打发他出去赶紧办差要紧。

周玉海走的急,出了一头的汗,又被师父训斥了,垂头丧气的把帽子盖在头上往外走。

“等一等。”周禀辰在后头唤了他一声。

周玉海赶紧站住脚,转过身来躬身听候吩咐。

“喝杯茶,把汗擦一擦再去。”

周玉海怔了下,慢慢应了一声是。

他喝了茶,汗也慢慢下去了,这才接着出去往各处分送节礼。

高婕妤有些懒洋洋的看着清单上罗列的东西,根本提不起劲来。

到了她这一步,赏赐点衣料首饰金银之类的对她来说已经算不了什么了。这些东西她都不缺。本来是盼着今年或许能得着晋封的机会,可眼下看来这愿望又要落空了。

虽然本来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可如果七月里没有出那桩人命,说不定……她还是有机会的。论资历论出身,她也不比旁人差,就算轮也该轮着她了。

结果这回又落空了。

如果晋封,现在该有旨意下来了。毕竟她再进一步的话,那就不是一道旨意的事儿了。诸般典仪礼制都少不得,光预备就得预备整月的功夫。既然现在没有动静,那就是这回没戏了。

也是,和其他品阶名号不一样,妃位不是那么轻易能得的。贵妃能得那是因为人家生得又美,肚皮又争皮。谨妃是生了女儿,慎妃则是告密有功。

自己又无功又无娠,又无倾国倾城的容貌,只怕这一辈子就要在婕妤的位置上终老了。

除了晋封,旁的再没什么事能让高婕妤高兴起来的。她靠坐在凉榻上,抬了抬下巴示意一旁的丹霞:“东西你拿去给他们分一分,好歹是过节了。”

丹霞对主子的心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一面吩咐人将东西搬下去,一面轻声向高婕妤禀报:“寿康宫好象出事了。”

“什么?”高婕妤果然来了精神。

丹霞轻声说:“五更天时就宣了太医,连李大人都去了。”

高婕妤翻身坐了起来,急切的问:“是怎么回事?是玉玢公主出事了?”

丹霞点头说:“听说公主不舒坦,谨妃似乎也玉体微恙。”

这下高婕妤是真的吃了一惊。

玉玢公主传太医并不稀奇,要是哪个月不传几回太医才叫出奇。但谨妃一向身子骨倍棒,一年到头难得咳嗽一声,她竟然也病了?

寿康宫不象永安宫那样消息难以打听,谨妃小气,寿康宫的宫人太监们只要犯错,谨妃总要抓住机会苛扣他们。据说平时谨妃和宫人、太监们还会耍牌取乐,如果她的牌面不好了,还要耍赖坑奴才的钱。

这样的主子在宫里也算少见,简直是逼得奴才们和她离心。所以寿康宫的消息容易打听,只要舍得多花几个子儿,什么消息都能从他们口中掏出来。

丹霞靠近高婕妤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高婕妤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她格外信重丹霞,就是因为丹霞很有手腕,消息总是比别人灵通。

可是现在她说的这事也让高婕妤难以置信。

“谨妃真这么干了?”问过她就自言自语的回答:“肯定是的,不然皇上不会那么做。”

看在孩子的份上,谨妃怎么犯蠢皇上都能一再宽容。但是谨妃却干了一件皇上万万不能容忍的事情。

丹霞轻声说:“这一回寿康宫那位是彻底失了圣心了,就是不知道玉玢公主会如何,本来身子就不好,又受了惊吓……”

“是啊,公主实在可怜,但愿她平平安安的。”

丹霞悄悄打量高婕妤的神情,发现她并不是在说反话,脸上悲悯的神情也分毫不假。

赶上谨妃这么个糊涂无能的亲娘,玉玢公主运气实在不好。高婕妤已经不太记得玉玢公主的模样了,因为每次相见都只是远远看上一眼,能看清楚公主身上衣衫的颜色就已经不错了,谨妃极力回想,也不记得玉玢公主的眉眼究竟生得什么模样。

☆、三百二十二 借人

方尚宫在门前站了站,沉下心来又想了想要说的话,迈步进了殿门。

谢宁刚刚沐浴过。

青荷青梅和夏月三个大宫女带着几个小宫女一起伺候,生怕她磕着碰着或是踩着水滑一跤,尤其是夏月,她的身世来历现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她身手和一般宫女绝不一样,力气也要大得多。她守在谢宁身边寸步不离,时刻防着有什么意外发生。

别人不知道,方尚宫是知道的。因为就是上个月里,她因为阴雨老毛病又发作的时候,夏月一弯身把她背了起来,步子轻盈又稳当,脸不红气不喘的把她一直背回房送到床上。

谢宁披着一件青瓷色的薄罩衫,青荷与夏月两个一左一右替她在擦拭头发。

方尚宫要说的话倒是不用避讳她们俩。青荷是谢宁身边最得用的,夏月又是皇上授意白洪齐安排的。

青荷放下手里的布巾,过来扶方尚宫坐下,斟了一杯茶,然后回去继续忙活谢宁的头发。

都不是外人,方尚宫就直说了:“刚才白洪齐过来了一趟,同奴婢商量了件事儿。”

谢宁往前稍稍欠了身,夏月赶紧用一个大靠枕垫在她的腰后头。

方尚宫接着说:“说大事也不算大事,但说小事又不是小事。寿康宫今天一早就召了太医,谨妃娘娘病了,高热不退,到现在听说人也没清醒过来。不巧公主也不舒坦,寿康宫现在是乱成了一团,奴才们没了主心骨,只怕伺候起来更不得力。看皇上的意思,是想另外打发两个人去寿康宫伺候。”

谢宁这才是刚刚听说寿康宫出的事。

方尚宫却是昨晚就知道皇上单让人给寿康宫送了东西去。虽然方尚宫那时还不知道皇上让人送去的是什么,但是送一般东西需要白洪齐亲自出马?连他的两个徒弟都不会把这种跑腿的活儿放在眼里,而且又是在这种时候。

而今天的事也证明了方尚宫猜的没错,寿康宫可不就出事儿了嘛。

只怕皇上也没想到,谨妃竟然蠢到这个地步。不管皇上让人送了什么东西过去,这东西对谨妃来说既是惩戒也是警告,谨妃要是稍微机灵点儿,就应该夹起尾巴严守本分,好好拢住公主,关起门来把日子过好。只要她把公主照顾得好好的,让公主离不开她这个亲娘,皇上就不会对她再有更严厉的惩治。说穿了,玉玢公主就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是她最大的护身符。

只要把公主照顾得好,皇上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就不会将她怎么样。

但是谨妃干了什么呢?没错,她也牢牢记得一定要把紧了公主,可是她做出事却是遇不可及,居然把公主吓出病来了。

这一下肯定更是让皇上怒不可遏。

“难道是想让你过去?”方尚宫既然过来同她商量这事,谢宁头一个就想到了方尚宫身上。

“不不,主子想哪里去了,永安宫这边儿奴婢也离不开,当然不能过去。白洪齐的意思是,从内宫监那边儿拨两个人,再从咱们这儿把柳尚宫借去帮个几天。”

“柳尚宫?”谢宁想了下:“怎么会想到借她去?”

“多半是觉得柳尚宫老成,稳妥,一直照料大皇子殿下没出过什么差错的缘故。”

其实还有另一重更重要的原因。

大皇子身子也不好,从前也是三天两头的净生病,一年到头汤药不断。但是从挪到永安宫,又有柳尚宫贴身照顾服侍之后,身体已经比从前好了很多,这其中当然不止是柳尚宫一个人的功劳,可她的作用也不小。最起码,比起旁的没有经验的人,柳尚宫更熟悉如何照料天生多病体弱的幼童,这是她比旁人都要强的地方。现在玉玢公主情况不好,白洪齐想着若是调旁人去,未必就比玉玢公现在身边的人会服侍,那调了还不如不调。但如果是柳尚宫过去,那就比一般人强多了。

当然方尚宫是不可能被拨过去的,一是她的地位摆在这里了,更何况谢宁也即将临盆,方尚宫肯定要坐镇永安宫,哪儿也不会去的。

柳、郭二位尚宫算不得永安宫的人,他们的月俸、日常用度、四季衣裳这些也都不算在永安宫账上。但是在别人看来,他们与永安宫的人没有区别。也正是因为这样,方尚宫知道了这消息,就先来请示谢宁的意思。

毕竟别人都把他们看做是永安宫一体,柳尚宫要真去了,伺候得好便罢,要是玉玢公主反倒不好,这件事就有点说不清楚了,别人指不定会如何议论,到时候永安宫也甩不脱干系。

但是白洪齐既然开了头,这事儿就是皇上的意思,总不能说不借人。

谢宁微微沉吟后说:“你同柳尚宫说了没有?”

“还没有,先来回禀主子。”

“你问一问应汿和柳尚宫吧,看看他们的意思。”毕竟柳尚宫是大皇子的人,谢宁虽然做为现在实际上的六宫之主可以直接决定柳尚宫的去留,但是这样做毕竟不妥。

谢宁又补了一句:“应汿这孩子太过懂事了,如果直接问他,他必然会一口答应的。他那里离了柳尚宫也很不方便。”

方尚宫说:“主子放心,奴婢知道怎么说。这事儿大皇子殿下必然会同意的,毕竟殿下一向友爱手足。倘若这事儿不告诉他,事后他知道了,说不定反而自责难受。”

谢宁点点头:“要是柳尚宫调去了,他屋里的事情难免要被耽误,你要多费点心。”

方尚宫离了谢宁这儿就去了大皇子屋里。果然同谢宁说的一样,大皇子一听这事便立即答应了,还嘱咐柳尚宫快些过去,要细心照料玉玢公主。

可问题是柳尚宫本人不乐意啊。

她伺候大皇子伺候得好好的,去寿康宫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谁不知道寿康宫当差没油水还经常受苛责?再说,玉玢公主体质也格外的差,真伺候不好,那这罪责还不得落到她头上?要是伺候得好,万一就不让她回来以后一直伺候玉玢公主怎么办?

这种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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