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本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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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草根-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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蚯蚓被泡得受不了了,从地底下爬出来,执着地向门外爬去,这个家快成澡堂子了,它们快要被淹死了,不得不另择他处。而蜗牛则不远万里从遥远的菜地里爬过来,缓慢而又坚定。它们喜欢潮湿的地方。这个象花果山水帘洞的家对它们太有诱惑力了。

除了柴米油盐的味道,屋里基本上什么味道都有,连人味都要靠边稍息。鸡鸭鹅粪便的味道是这个家庭最稳定的收入。外人进来一秒钟都呆不下去,胆敢深入的,回家十有八九会得肺气肿上呼吸道感染一类的疾病。而这个家庭里的所有成员都是老油子了,也就是古话常说,“久入花房而不闻其香,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

此外,“骚班”的味道,沤烂的稻草特有的那种令人五心烦躁的腐败气息,雨水的潮气,以及家徒四壁的穷酸味,所有人世潦倒的种种乱像全都纠结在了这里。

男孩是暴雨来临时从桥上逃回家中又在暴雨洗劫完这个家后仓皇出逃的。当时家里一遍兵荒马乱,嬷嬷吆喝着指挥着姐姐去搬澡盆,把澡盆放到堂屋中央漏洞最大的地方,那里早已成了花果山水帘洞,白花花的水帘象天河改了道从此掉下来,让人担心天会不会也会打此掉将下来。

妹妹拿白铁锅,放锅灶那儿,白铁锅不够把脸盆也带上,千万不能让水把柴打湿了。柴要是打湿没得烧,接下来大家就只能吃屁屙风了。妹妹端着白铁锅大叫着杀向灶台,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乐天派,天踏下来有大个子顶着,她乐得看热闹。

他则成了母亲的下手,检查每一张床上的动静。一旦发现可疑处,马上在下面放上一个容器。帐顶很快摆满了一桌。补丁垛补丁的蚊帐被放在上面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

同父异母的大哥则被吩咐上了阁楼,反正也不是亲生的,最危险的事当然由他来做。当然这是笑话。过冬的棉袄棉裤棉都放在上面,那些都是祖传的文物,那可不当玩的。看盖在上面的塑料布否还能遮得住,遮不住得赶紧添些盖上,否则淋到雨烂了冬天全家就等着冻成冰棒好了。马上就是大哥气急败坏的声音,说他妈的老鼠在絮里面做窝了,又是屎又是尿的,接下来还有红兮兮的鼠仔子被扔了下来。妹妹赶紧把捧到手里来玩,说好可爱。“可爱个屁,”他走过去一巴掌从妹妹掌心里打落,一脚踏了上去,小老鼠的肠子就吐了出来。他的背上立马挨了一巴掌屁股上还被跺了一脚。

他们的嗲嗲横着脸站在一旁。也不插手。好象这么多的漏洞都是平常嬷嬷捣的。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紧盯着嬷嬷,嬷嬷到哪他就盯到哪,显然是恨那女人一个洞了。嘴里面喋喋不休地扬言要用**把这个家炸掉,说他妈的他已经受够了。嗲嗲在日本人占领西洋时在日本人把持的矿山上当个爆破手,所以一下雨他就想起了老本行,冲动得历害,就想表现表现自己的爆破水平。

家中所有的容器连猫妈妈用的碗都派上用场了,雨脚仍源源不断地涌现。嬷嬷与儿女们都苦着一张脸,只有做老板做嗲嗲的,这时反倒高兴的不行,站在一边阴阳怪气地笑,幸灾乐祸似的,“老子去年下半年就跟你讲过,全部换,全部换,你不换,现在好了吧!看你还怎么接,我看现在你就用你那张破**接好了?”没人理他。姐姐漠视着雨水打在身上在雨中载歌载舞,也不怕摔倒。就象自己的名字一样,她要成为一名歌唱家,以歌声来折磨世上所有快乐着的人们。

妹妹这时则有了惊人的发现,家里出现了许多蚯蚓。于是不等他人反对,就冲到外面把鸭子赶了进来。指挥着鸭子这里有一条那里又有一条。鸭子是她的嫡系部队。那只最好吃的黄鸡听到了风吹草动,跟着鸭子屁股后面就闯了进来,被妹妹一脚搡了回去。鸭子宛入无人之境,伸长了脖子冲向一条条软体动物。有半截身子还未出土半截身子早已被衔在口中,于是便是好一场争夺,鸭子往外拼命地拽,蚯蚓则拼命地往地下缩,一场拉锯战,互不相让,妹妹大叫着为鸭子加油,鸭子一加油蚯蚓就断了,余下的半截蚯蚓立马缩了回去。断尾求生。妹妹不干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着了火地拿过铲子来,在母亲的尖叫声中“你要干什么,这是家里,”妹妹早已一铲子下去将土翻了起来。逃无可逃的蚯蚓挣扎着剩余的半截身子被侍立一旁的瘪嘴逮了个正着。有吃高兴的还嘎嘎地大叫大声。真是目中无人。气得嗲嗲飞起一脚踢在其中一只鸭子的肚子上。妹妹立马就哭了,就象踢得不是鸭子而是她自己。嬷嬷忙着指责嗲嗲。嗲嗲接着反击,说她们母女把鸭子当成了嗲嗲,却把他这个真正的嗲嗲当成了鸭子,她们母女两个对他一点也不好,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根本就不如一只鸭子地位高。在父母的争吵声与妹妹的哭泣声中,男孩落荒而逃。

床上也不全是干的,即使蚊帐上铺了一块又一块的塑料布还是于事无补,大概是因为其中没有任何一块是花过钱来的,床上十分之五的地方还是透湿的,另外有十分之一的地方也被洇潮了,所以床上能够睡人的地方也就剩下十分之四左右了。

靠里的半边湿透了。十五岁的姐姐侧着身子躺在他床上甜甜地睡着了。脑后是一只脸盆,雨水时断时续地打在盆里或盆沿上,有水花儿溅出来落在她如花似月一般的漂亮脸蛋上。腰那儿是姐姐妹妹洗屁股腿裆用的脚盆,这时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他的床上。用来接从蚊帐上方滴下来的水滴。男孩站在床边迟疑了一会儿,一滴雨水落下来打在盆沿上,四散的水花,有一些打在姐姐美丽的脸上以及嘴里,姐姐微微张开的嘴巴下意识地舔了舔,未等孩子有下一步的动作做姐姐拧着眉头嘴里嘟囔了句什么,下意识地将露出半边坚果一样小巧而又结实Ru房的衫衣往下抹了抹,翻个身子侧向里面拱了拱,给孩子腾出窄长的一点空间来,刚刚好可以容下他的身子。

床前的澡盆里已经收集了不少的雨水,站在榻板上,探出脚去在里面晃两晃,就算洗完脚了。踮着脚尖爬上床去。姐姐刚刚腾出的空间又在她的不经意中占去了少许,弓着身子往里挤了挤。姐姐又咕咙句,面朝里身子缩起来,那只洗屁屁的脚盆便象被她搂在了怀里。孩子心领神会,也弓起身子,象蛇一样团成一团,屁眼冲着屁眼。一会儿就睡着了。
110。第一百一十章“赖大家的”的计划生育
如果我爱你,你就是我的神祗。

——作者

孩子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被吵醒了。家里的那只下蛋下得跟鹌鹑蛋大小长得又不怎么漂亮的老母鸡,,下完蛋后理直气壮地索要奖励。叫了半天没有一个人出来撒把米到跟前,便气得鸡冠通红,赖在屋里不出去。先是站在地上,没人理,气不过索性一下子蹦到吃饭的八仙桌上,“个个大个个大”吵得菩萨不蹲庙,玩命地叫个没完没了,非得要等到有个出气的管事来问个青红皂白。

男孩子忍着,一个劲地把脑袋往胳膊弯里埋,同时劝自己不要跟一只母鸡一般见识,与她生气不值得。另一方面考虑到老母鸡也算是有功之臣。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那样物质匮乏的年代里,身为一只母鸡不好吃懒做,能坚持生产已经算是难得。蛋虽然下得小点,但是鹌鹑蛋毕竟要比麻雀蛋要大出许多,抱怨两声自我煊耀两下将心比心确实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此外,下床的痛苦一般来说要比噪声带来的痛苦为甚,非到忍无可忍还是赖在床上要舒服的多。

最终让他受不了的是屋外的知了。知了既象是动物界的政客又象是宠物界的专家,是个自以为是自诩十万个都知道的家伙。唯恐天下不乱。母鸡喊造反它就在高处点火,为老母鸡的不满情绪推波助澜,“知了知了”,一唱一和真的是火上浇油,鼓躁老母鸡起来造反闹革命。他再也睡不香了。这孩子有很严重的下床气,只要那天不是他主动起床的,起来一准是咬牙切齿,是天惹了他,却是见谁都横眉立目。

就见他怒气冲冲地冲到外面,途中见那只刚下完蛋的黄母鸡,正扯着脖子叫,顺势扑了一下,母鸡尖叫一声扑腾到翅膀闪到一旁。他便不再去管她,而是抄起关顶上方担在房梁上的几根竹篙当中最长的一根竹篙来到屋外,冲着高耸入云的水化树上一顿狂捣,“让你叫,让你叫,老子让你叫!”咬牙切齿地。

知了遭遇到了突然袭击,“知——”一声长鸣,尿都吓出来了,眨眼间跑没影了。吓下来的尿飘飘撒撒落下来,淋在男孩仰起的脸上。骚倒没有什么骚味,毕竟是从人家的生殖器里面出来的分泌物。还是觉得霉气的要命。好在知了是被赶跑了。心里好过了些。回过神来,愈发觉得身子懒懒的,欲转身再回床上补觉,那只不识相的老母鸡竟然跑到跟前聒躁,那样子就象是老红军一样,狠得他又咬起牙来,又去扑鸡。这一次踱着标准四方步的黄母鸡,似乎早有准备,吃惊之余,一下子跳到了灶台之上。一面在灶台上打转一面叫得更响了,一声不等一声倾诉委屈,就象讨薪不成挨了老板一耳光的农民工。

其它在外觅食的公鸡母鸡听到自己同胞的抱怨声,都纷纷打起了抱不平,“不象话不象话!”一浪高过一浪。孩子的头都快吵炸了。他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那只下了蛋的母鸡身上,随手抓起一把扫帚以横扫千军之势冲母鸡打去,母鸡尖叫一声振翅腾空一飞而起掠起一股夹着腋臭的腥风,扑得孩子眼睛都睁不开,留下几根短毛在空中在地上打转,“咚”得一声落在门口,一溜烟跑到屋外。然后联合舍外的群鸡冲着屋里的他大声讨伐起来。

鸡从灶上跳起时一不小心脚踩在了锅盖上,将锅踩歪,脚滑进踩了锅里。锅里有家人给他留着的早饭,那只腌脏的鸡脚象浓墨滴入水中久久没有化开。

“你要死啊!起来就扑鸡,蛋黄都要让你扑碎掉了,”妹妹大人似的从后门冲进屋来叉着腰数落自己的小哥哥。

男孩子轻蔑地扫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少罗嗦,我不跟你们女人吵嘴!走!到一边去。”随手一拂自己的小妹妹将妹妹拂到一边。

“你才是女人呢!你才是女人呢!”妹妹噘起嘴巴嚷嚷着眼眶立刻红了起来,“我告诉嬷嬷去,三哥欺侮我,呜呜呜!嬷嬷!”拉着警报哭出门外。向他们的母亲报案去了。

“真烦!女人啊!”孩子摇摇头一副曾经沧海的样子。

被鸡踩了一脚的早饭他是没胃口吃了。下床气经妹妹这一打岔。也平息了下来。想想自己刚才自己的表现,对待老母鸡的态度的确有过份的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还要在一起相处,没有必要和它们都搞僵了。一旦它们对他们家实行经济制裁他们家的日子还真的不太好混呢!所以主动寻求和解。把锅里自己已经不打算吃的稀饭添起来,倒到外面依然喋喋不休不依不饶的老母鸡面前,算是赔理道歉了。

老母鸡本是一只宽宏大量的母鸡象所有母性一样拥有海洋般宽阔的胸怀。一看对方的确是诚心诚意,自然也不计较。世上本就没有没有解不开的疙瘩,所以立即闭了嘴。埋头吃饭!用行动表明自己已经原谅他了。

其它的鸡鹅鸭一看当事人都不追究了我们还吵吵什么。有的径行散去,大部分则扑过来与那只母鸡争抢胜利果实。没过一会儿刚刚还精诚团结一致对外的鸡群里,便发生了因分脏不均打起来的状况。

那时,孩子已经将那条叫做“赖大家的”从窝里扯出来准备出门。“赖大家的”原是《红楼梦》贾家的一名家奴。仗着曾有功于贾家,曾经在醉酒后大骂过贾家的上上下下。男孩把他借来用到自家狗的身上。就象某些人叫自己的宠物,“儿子”“女儿”“老伴”之类的。

“赖大家的”是只公狗。临出门之前,按照以往的惯例,男孩在狗**上套上一只避孕套。

避孕套没有狗号,是人用的。也不知用过还是未曾。原本是一个小孩子拿着它当气球吹,被他横刀夺爱抢了过来,用在了“赖大家的”身上。太大了,相对于人那家伙来说,“赖大家的”那玩意显得无害的多不值一提。而人要是与驴相比又是相形见绌。太小了,螺丝一样,实在是不起眼。

避孕套套在“赖大家的”那玩意上,就象卓别林穿上了人猿泰山的皮鞋显得分外的滑稽。

人类并没有为狗崽子们设计生产过避孕套,就好象狗类是不需要计划生育似的。所以只好将就着用是了。不过效果还不错,自从“赖大家的”用了避孕套后,“袭人”就再也没有怀过狗崽子。避孕效果明显。

为了防止超大的避孕套脱落,孩子专门用铁丝做了个铁圈,将避孕套放在里面,再用绳子左右一兜,在狗腚处打一个结栓牢,避孕套就固定在了狗**上。

从院门口出去。鸭和鹅都抬起头来叫,他俩的离开让它们都长出了一口气。一只鸭子在他们的背后撒起欢来张开翅膀展现起它那蹩角的飞翔本领,嘎嘎嘎嘎地叫着。

这个暑假男孩几乎天天带“赖大”上街游街。就象是在向广大群众宣传计划生育一样。不过说的也是,狗类太多了,到了不计划生育非计不可的地步。狗咬狗的事件越来越多就是因为人世界狗太多的缘故,所以有必要在狗界也实行计划生育。在中国马寅初是第一个提倡人类计划生育的人,而这个叫郑天然的男孩应当就是中国提倡狗类计划生育的第一人了。

男孩家院门顶对着的那家与他家同姓。当家的与他平辈。都六十多岁了,比他的父亲都要大上一属。尽管这样,对面当家还是坚持按照祠堂里的规矩要他们家的六个孩子叫男孩父亲小老爹(小爷爷),嬷嬷小奶奶叫男孩子则叫小嗲嗲。当家的和他的老妻子有时也随着自家孩子后面也叫他小嗲嗲。

胎毛未褪就被六十多岁的人叫小嗲嗲,男孩子感觉怪怪的,有时则有那么一点兴奋,仿佛很光荣似的。大部分时间里都禁不住脸红受之有愧。尤其是他们家嫁给上海人做老婆的大女儿所生的外孙女来的时候,那是个比他还要大上两岁的漂亮妞儿。用吴侬软语叫他一声小佬爹,听得他是骨酥腿软,心脏乱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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