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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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缭绕-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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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及过。  魏连翩见他如此模样,又道:“望安这名字是郡主起的,她曾答应我会力保孩子。到时聂星逸若真得死了,我和他的孩子,您愿意接受吗?”  接受聂星逸的骨血……那个他鄙夷憎恶的男人的孩子?明尘远一时还难以做出决断,只得如实回道:“我需要想想。”  魏连翩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结果,闻言只是寂寥一笑:“不必想了,奴婢祝您这一战得胜凯旋,届时……届时自会有无数大家闺秀任您挑选。”  她平静地说完这番话,又默默为两人的酒杯斟满,无言地与之碰杯对饮。只是她执杯的手却一直在颤抖,藏不住她的悲伤与难过。  “不打扰您处理军务了,奴婢告退。”两人饮罢,她恭恭敬敬地朝明尘远行了一礼,一如她十数年前在明府做奴婢之时。从那时起,她一颗心便落在了主子身上,任时光荏苒,从未改变。  明尘远望着她默默罩上闱帽,默默转身,又默默地打开房门跨出门槛。他望着她那道纤细瘦弱的背影,脑海里一直盘旋着那句问话:您能接受望安吗?  他能接受吗?明尘远怔在原地,内心翻覆犹疑,煎熬不已。  像是只过了一瞬,又像是过了很久,那纤细的背影已经越走越远,即将消失在京畿大营的门口。  仿佛是他一再错过的感情,注定无法抓牢。  徒劳、悲伤、无力之感在这一刻铺天盖地袭来,却似乎变成了一种奇妙的效果,推着他的脚步往门外走。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不知不觉地跨出了门槛,对着那早已模糊的背影高声喊道:“连翩,我愿意!”  喊出口的那一瞬间,明尘远自己都感到惊讶,继而,那些疑虑、彷徨仿佛都烟消云散了,他竟前所未有地坚定起来,前所未有地确认了自己那番心意,这促使他鼓足勇气朝她奔去,站在她面前:“连翩,我愿意照顾望安,我会……对他视如己出。”  是的!他就是一个鳏夫,一个背弃祖宗的弃子,是世人眼中为了逢迎主子而甘做臣奴的马屁精。他这样的男人,能找到她已是上苍垂怜,怎能奢求太多?  他是懂她的,她也懂他,他们了解彼此所经历过的一切!正因如此,他们才能互相抚慰,互相扶持,从此相濡以沫度过余生,这或许也是爱情的另一种方式!  想到此处,他也顾不上京畿大营的门口人来人往,一把抓住她的手:“无论这一仗是胜是败,只要我能活着回来……你等我。”他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魏连翩惊异地望着他,难以置信地问:“您真能对望安视如己出?”  “能,”明尘远重重点头,“如若你不愿意再生,望安就是我们的孩子。”  他目光炽热地看着她,热切地等待她的回应。谁料她却轻轻抽出双手,拢于袖中抬头看他:“多谢你,但不必了。”  “为什么?”明尘远蹙眉。  魏连翩紧了紧身上披风,冷静笑道:“您忘了我已改姓明,而且还是王后。于公于私,我们都不宜再扯上关系。”  言罢,她款款朝他俯身行礼,面容沉静:“多谢二公子,有您这句话,连翩这辈子值了。往后……各自安好吧!”  当她再一次从视线里消失时,明尘远知道,他终于彻底把她弄丢了。  魏连翩原型真身,美不美?媚不媚?

第295章:扭转乾坤(二)转折剧情

大燕天德六年,冬月初五,十万大军及粮草征发。这一日清早,龙乾宫便忙碌起来,聂星逸虽然虚弱,精神倒还算不错,辰时由明丹姝陪着前往北城楼,亲自为将士们送行。  微浓不曾到场,但也能猜到聂星逸必然意气风发。她手中把玩着一个手掌大的小盒子,唤来一名太监:“去问问钦天监,最近的黄道吉日是哪天,我要去龙乾宫走一趟。”  很不幸,微浓足足又等了五日,才等到传说中的黄道吉日。而每月逢十又是六局二十四司觐见的日子,故而她一直忙到下午,才有时间去龙乾宫。  临行之前,微浓下了道旨意,免去明丹姝继续禁足,并命她即刻去往龙乾宫侯旨。  此外,微浓还特意上了妆,又换了身衣裳,才姗姗来迟龙乾宫。而此时,聂星逸及明丹姝都已经等了她快半个时辰。  聂星逸见她身后跟着一队禁卫军,已知大事不妙,便先发制人:“当了郡主,派头可真是不一样,久等不至,龙乾宫蓬荜生辉。”  微浓看着昨晚自己特意涂的红色蔻丹,淡淡一笑:“没办法,宫里的事操心不完,还要再操心宫外的事,太忙太累。”  明丹姝看不惯她这副样子,遂冷笑:“你不过是执掌凤印而已,宫外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那要看是谁的事,”微浓看向他二人,“你们两个惹的事,我可不得不操心。”  聂星逸心思一沉,面色苍白不语。  微浓遂笑:“摄政王前脚一走,某些丹药师便开始嚣张了,仗着服侍过宫里的贵人,便敢在外头结党营私散播流言。最后被金城公主发现,便去杀人灭口,此等大奸大恶之徒,王上和淑妃娘娘以为,该当如何处置?”  “丹药师?”明丹姝尚且还没反应过来:“你查出杀害金城的凶手了?是那五张画像里的人?”  “画像?”聂星逸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问。  明丹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怎么,你不是也看……”  话到此处,她猛然醒悟过来,噌地便从椅子上站起,后知后觉地指着微浓:“你利用我?”  “我有真心对过你吗?还是你曾真心对我?”微浓讽笑。  “你!无耻!”明丹姝气得脸色涨红。  微浓又添了一把火:“我得感谢你,否则我也找不到翁九同。”  这一句话,又让明丹姝的脸色由红转白。  “明丹姝,聂星逸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要替他当跑腿?拿药外加传话?”微浓款款落座,脸色变得冷厉:“这造反的罪名一旦坐实,你可是死罪。”  “造反?什么造反?”明丹姝惊恐地睁大双眸,转而看向聂星逸。  后者却是在笑,原本无声,渐渐变大,最后放声而笑:“哈哈哈哈,造反?我就是燕王,我还要造反?哈哈哈哈哈!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就是滚出燕王宫,去定义侯府找你的亲爹!”微浓将手中的小盒子打开,取出一枚药丸,施手捏了个粉碎。只见其中赫然藏着一张字条,正是翁九同向聂星逸禀报的朝中要事。  微浓用手指弹了弹那张纸条:“镇国侯临行之前,给了我许多药丸,每一粒都出自翁九同之手,其中大多藏着你的诛心之语。你借此方式蛊惑人心,让他吹捧你是天命所归,这种话说出来,你竟不觉得脸红?”  她边说边将手中药盒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扔到明丹姝面前的地板上。这药盒明丹姝再熟悉不过,在微浓还没回来之前,聂星逸每每都用她有孕之事作为要挟,要求她去宫外替他拿的丹药,正是装在这种药盒里!  她当时多么傻!以为只要微浓不再回来,只要她怀过聂星逸孩子的事情不被揭穿,她就能一直陪在聂星痕身边!至少她还一直执掌凤印不是吗?  就因为这一个把柄,她几乎对聂星逸言听计从,他从内侍省支走巨额款项,她不闻不问予以通融;他违背聂星痕的意思与丹药师私下往来,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甚者,就连他每月取用丹药,都是她替他去拿!  曾经的孕事,让她成了聂星逸的俘虏,也成了她最难以挥去的噩梦。每每电闪雷鸣的雨夜,她都要从这噩梦中醒来,梦见那孩子哭着来找她索命,梦见聂星痕要收回她的凤印,梦见她自己身败名裂被赶出燕王宫!  一步错,步步错,终于弥足深陷……她还是被利用了,无可挽回!  明丹姝死死盯着地上那药盒,突然转身扑向聂星逸,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这个恶魔,畜生,杂种!”  禁卫军见明丹姝疯狂失态,连忙上前制止她,然而她依旧破口大骂,骂完聂星逸无耻,又骂微浓水性杨花,最后改骂聂星痕铁石心肠。  骂声太大,就连魏连翩都忍不住从内室伸头出来看,惹来微浓一记眼刀警告。最终,那禁卫军统领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好将明丹姝的嘴捂上,向微浓请示是否要将她拖下去。  “不必,我还有事要她做。”微浓转而再看聂星逸,继续怒斥:“若不是为着先王脸面,家国平稳,你这混淆王室血脉的畜生还能耀武扬威多久?就凭几个丹药师,几粒药丸,就想逆天改命扭转乾坤?聂星逸,你太不自量力!”  聂星逸并没有像明丹姝那般被激怒,他剧烈咳嗽半晌,才缓缓笑道:“那又怎样?你根本不知我的手段。我隐忍六年,早就不是从前的我了!所有小看我的人,必须死!”  “呵,你的手段就是葬送金城的性命?来成全你龌龊的用心?”微浓不屑讽刺。  聂星逸眯着眼睛:“金城之死是个意外,她听到了不该听的事!何况她已经选择了明尘远,就不再是我妹妹。”  “畜生!”微浓只要一想到金城的死状,便对聂星逸的鄙夷又增加一分,而这也促使她摆脱了最后一丝犹疑,决定听从师父的建议。  以杀止杀。  想到此处,微浓目中杀意毕现,聂星逸见状立即警告她:“你可要想清楚,我还是燕王,你若敢杀我,朝野动荡,只怕聂星痕也保不住你!保不住长公主!”  微浓闻言无甚反应,依旧看着他,眸光深冷如冬日的冰湖。  聂星逸见状朗声大笑:“哈哈哈,妇人之仁!那你杀我好了,只要你敢动手,我的人立刻就会揭竿而起,杀进宫里替我报仇。届时燕国大乱,也好,谁也当不了这个燕王!”  “谁说我要杀你?”微浓冷然反驳他一句,同时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晓馨立即将两只药瓶奉上,微浓搁在耳畔晃了晃,才面无表情地道:“这里头是连阔独家研制的蛊虫叫做‘饿蛊’,顾名思义,胃口很大,每吃一顿能抵七七四十九天。不过期满之后它若吃不到东西,便会吞噬人的血肉用以充饥。”  此话一出,就连一直疯狂挣扎的明丹姝都震住了,遑论聂星逸。两人惊恐地望着微浓手中药瓶,皆不敢相信她竟会使出这等手段。  微浓又晃了晃手中瓶子,露出一丝微微笑意:“哦对了,这蛊虫其实很好解,姜国遍地都是它的解药。不过你们还是别去了,咱们十万燕军可不认识燕王,他们只听命于摄政王。”  话到此处,微浓的脸色再次沉凝,将两只瓶子交给禁卫军统领,命道:“王上与淑妃娘娘喜吃丹药,本宫特命人将这蛊虫也放在丹药之中。你们可要小心一些,别让王上和淑妃娘娘吃到了虫子。”  “蛇蝎心肠!你太恶毒了……”聂星逸原想破口大骂,然而瞧见禁卫军拿着药瓶过来,他立刻就死死闭上了嘴,只一双俊目露出凶光,狰狞地看着微浓。  微浓视若无睹,又转而去看明丹姝,后者立刻从椅子上起身,踉跄着跪倒在她面前,连连磕头:“不要,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明丹姝磕头不止,每一下都能听到“咚咚”的响声,微浓闭上双眸,不忍去看,蹙眉道:“你觉得自己很冤吗?”  “是!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不知丹药里头有字条!”明丹姝抬头看到微浓的表情,立即流露祈求之色,拉住她的裙摆告饶:“我不敢了,我知错了,我再也不和你争凤印了……我……我也不和你争他了,我去禁足,一辈子禁足!”  微浓无奈叹了口气,目露怜悯低头看她:“其实你一丁点儿也不冤,吃了这蛊虫你才会明白,做人不能太贪心,更不能见风使舵、得寸进尺。”  “不!不!我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明丹姝瞬间吓得痛哭流涕,整个身子抖得剧烈:“我……我……我真得,以后我可以为你做牛做马!或者你赶我出宫,我出宫还不行吗?再也不回京州还不行吗?”  “你挪用了那么多银钱,我岂能让你一走了之?”微浓丝毫不为所动,抬手将裙摆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服侍王上和淑妃娘娘用药?”微浓厉声喝命。

第296章:扭转乾坤(三)36500票加更

“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服侍王上和淑妃娘娘用药?”微浓厉声喝命。  “是。”几名禁卫军立刻动手,一些人按住聂星逸和明丹姝的双手双脚,一些人掐住他们的下颌。禁卫军统领亲自将裹着蛊虫的药丸塞入两人口中,强迫他们吞下。为了防止过后呕吐,又命令禁卫军将两人的嘴堵上,四肢绑在座椅之上。  龙乾宫的宫女太监们见此情形,都吓得不敢吱声,有个小太监甚至吓得当场尿了裤子,瘫坐在地。  从始至终,微浓睁大眼睛看着两人被迫服下丹药,她在强迫自己狠下心肠。  无人敢想象,一国君王和一品的淑妃,竟会像俘虏一般被绑缚、被强迫。而更加讽刺的是,他们就在燕王宫,就在君王的住所龙乾宫之内。  腥臊味隐隐传来,又有另一个小太监吓尿了裤子。禁卫军统领见此情形,便对微浓道:“郡主,此地越发污秽,您还是先走一步为好。”  微浓倒没太在意,又走到聂星逸面前,提醒他道:“不要去找连阔,五日前他已随军去姜国了;也不要想着逃跑,七七四十九日,足以让你死在十万大山之中。”  聂星逸手足被缚,口鼻被堵,根本无法说出话来,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她,像是要用目光将她千刀万剐。  微浓眯起眼眸回视:“别这么看我,你忘了当年赫连璧月对我做过什么?”她边说边撩起左臂衣袖,只见光裸的玉臂之上,赫然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当年连庸及连阔替她放毒血时割开的伤口。  “赫连璧月可比我狠多了,当年她给我下的蛊毒险些无药可解。相比之下,我连利息都没算。”微浓话到此处,再也不想看到聂星逸的面孔,放下衣袖便转身往外走。  直至走到门口,她似乎才又想起什么,回头警告他俩:“别去未央宫闹腾,我那儿可没解药。我对连阔说过了,让他每隔四十天制两粒解药送来。你们两个自己算好日子,定期来找我取药吧!”  *****  从那一天起,微浓的日子终于好过了。许是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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