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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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枪王- 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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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气弹中夹着普通的炮弹,铺天盖地地倾泄下来。

毒气弹的沉闷声,炸弹的巨响声以及锣鼓金属器碰撞敲打声铺天盖地的掺杂在一起,狂乱地鸣奏着,这些景象都严正地威胁警告人们:毒气!注意毒气!

在勒芒的战斗中,英国人曾经对中**团使用过一次毒气,后来张一平在野战医院里见到了被毒气伤害的伤员,那一幕非常可怕:中毒伤员不停地咳嗽着,直到把烧伤的肺一块块吐出来,连续几天,直到死亡为止,这给张一平产生了深深的震憾。

以至于勒芒的战斗结束后,张一平把那些跟使用毒气有关的英国俘虏全部送上绞刑架,从下令的将军,到操作炮击的士兵,甚至连后勤运送炮弹的,一个都不放过,并对逃跑出去的英军有关人员发出通缉令。

张一平反对使用化学毒气,不遗余力地对使用毒气的人进行惩罚,但是并不能够杜绝使用毒气,在奥尔良这个已经白热化,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场上,他在勒芒建立起来的不得使用毒气的规矩,显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张一平刚刚戴上面具,方君宜顾不上自已,又连忙替张一平检查面具是否严密。因为防毒面具是否封闭严密很可能决定着人的生死。

张一平甩开方君宜,吼叫道:“先顾好你自己,再这样婆婆妈妈,我把你赶出警卫队去。”

地面上,一股淡黄色的气体漫延开来,张一平一看这种颜色,就知道这是芥子气,连忙又从背后的背囊里掏出防护服,七手八脚的穿上。

芥子气可以通过接触的皮肤和呼吸对人体造成伤害,它甚至可以透过棉衣,因而单单有防毒面具并不足以预防。

德军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首先在比利时的伊普尔地区对英法联军使用了芥子气体,之后引起交战各方纷纷效仿。

现在,使用芥子毒气已经成了战争常用的手段,只要天气条件许可,就会使用。据统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有12000吨芥子气被消耗于战争用途,因毒气伤亡的人数达到130万。

芥子气比空气稍重,它在地面上凝聚,然后汇集到沟壕里,很快在张一平他们所在的沟壕里就充满了淡黄色的气体,它们悠闲地徘徊着,舒展着,懒懒地蜿蜒着,像一条正游动着的巨大的水蛇。

置身在这个沟壕里,张一平虽然戴着防毒面具,但却不敢呼吸,担心防毒面不能够起作用。

只是,这个时候,张一平所在的沟壕已经处于阵地的外围,不远处就是一处高地。张一平示意继续往前走,因为通过这一条沟壕之后,外面的地形比较空旷,地势也比较高,高处要比低处的毒气稀得多。

但是,紧接着一次更加凶猛的炮击阻止了他们的行动,这一次炮击更像是大地在愤怒地发泄,大口径的炮弹成群地倾泄下来,爆炸声震耳欲聋,天地变色,张一平只得紧紧地趴在沟壕底处,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任由爆炸掀起的黑土覆盖在他背上。

时间只过去了几分钟,但却好像过了许久一样,直到天空中传来更加犀利的呼啸声,大量的反击的炮弹从天空掠过。砸在敌方的炮兵阵地上,这里的火炮才稀疏下来。

有人将张一平身上的覆土趴开,把张一平拉了起来,他感觉到背后有一阵微风吹过,张一平擦去面具上的水汽,看清楚原来是方君宜和土根,他们的面具上一样充满了水汽,人在面具里屏着气疏缓地呼吸。

一阵微风轻轻地从沟壕掠过,沟壕背向南方,挖筑沟壕的时候也都考虑了毒气预防,在沟壕的后面挖了许多通风的缺口,地中海吹来的海风从这些缺口吹进沟壕里,释稀了芥子气的浓度。并渐渐地把毒气吹散了

张一平看见到不远的地方一条毛茸茸的大腿竖插在浮土上面,套在上面的长统靴还很新,一些戴着防毒面具的外籍兵团的士兵挥动着小铁铲,气喘吁吁地挖土,想把埋在土里的战友挖出来,他们呼吸喷出来的水汽在凝结面具上,迷迷糊糊的一片。

过了一会儿,张一平看见有人已经摘下防毒面具了。

张一平一直走出沟壕,到了高处的空旷地里,才摘下面具,脱掉密封闷热的防护服。

咕噜作响的海风吹走了毒气,过滤了空气,空气便如凉水一般汇入人体内,让人觉得无比畅快。

炮火再次激烈起来,昏暗的天空被呼啸而过的炮弹的闪光的轨迹照亮,炮弹撕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嘶叫,撕裂了人的耳膜,让人觉得血气翻滚,异常难受。

天上无数的流星划过来,但一点也不美丽一点也不浪漫,因为这炫丽的背后,是鲜血飞溅,大量的生命逝失、是人间地狱。

这样的炮击,持续了三天,第四天,进攻的号角吹响了。

106师和外籍兵团从东南和西南两侧向奥尔良发起了进攻,如同尖刀一样,迅速切入奥尔良城区。

英法联军仗着人数以及地形熟悉的优势,利用错综复杂的城市街巷,顽强抵抗,与中**团进行惨烈的巷战,以消耗中**团的兵力。

战斗进行了三天之后,进入炽热的相持状态,双方的兵力在城市中互相渗透相互割据,打得难解难分。这个时候需要新生的力量注入,才能够打破缰局。

在106师的指挥部里,在巨大的城市沙盘的面前,师参谋长刘品纯拿着一条长长的木棒,指着卢瓦尔河以南的城市,在上面划了一个大圈,说道:“这里是鲁特长街,一直通向卢瓦尔河岸,这里是我们106师和外籍兵团的边界,无论是我们106师和外籍兵团投入进攻的兵力都非常少。这种情况自从进攻发起之后,就一直是这样。当然,这是我们刻意营造的假象。

两军交界的地方,由于协调的问题,出现兵力相对空虚,这是不可避免的,这样很容易让敌人相信,他们碰到这样的情况,自然会想到这是106师和外籍兵团协同作战和兵力部署上出现的问题,这种问题,在他们协约**内部,我相信也非常普遍,见怪不怪。”

张一平笑了笑,这个刘品纯不简单。这样的陷阱,恐怕自己也会上当。

刘品纯的指挥棒在鲁特长街上空比划着,有一点得意地说道:“这几天来,我们放松了在这条街道的进攻的同时,还加强了在两侧其它地方的进攻,让敌人认为鲁特长街,被我们两支部队互相推诿的假像。经过观察,敌人果然上当了,这两天来,鲁特长街这里的敌军兵力抽调了大部分到别处防守…因而相对来说,鲁特长街的防守比其它地方空虚了许多。”

“接下来,我们要集中优势的兵力,从这里一举突破,直达卢瓦尔河畔,占领或者炸掉卢瓦尔河上的桥梁,将这座城市切断成南北两半,让它们彼此不能够互援助,打乱他们的部署。”

张一平点点头,觉得这个方法很好,值得一试。

“你打算调用哪支部队来执行这一计划?”张一平问道。

“我准备从预备队抽调两个营,来执行这个任务。”刘品纯说道。

“战争才刚刚开始,现在就动用预备队早了一点。”张一平沉吟道。

“预备队有一个团,加上辅兵,总人数一万五千多人,抽调两个营后,还剩七千多人,应该够用了。”刘品纯说道。

“这样吧,106师抽一个营,再让曾大娃那边出一个营,由我亲自带领,两个营再加上我的警卫连,足够了!”张一平说道。

“这…”刘品纯犹豫了,说是也不行,说不是也不行。

“除非还有其它的人能够将106师和外籍兵团的部队揉合在一块,否则,我就是最好的人选,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张一平不容置疑地说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打仗,刘参谋长,你不是枪手,你体会不到一个枪手,看着外面枪炮隆隆,自己却无法加入其中的那种焦虑感…心底里的难耐,比要了你的命还要难受…你看你们的陈大师长,他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哈哈!”

事实上,陈亚德在这三天当中,已经偷偷地进入战场过两次。

刘品纯不是枪手,他当然不会明白,一个枪手对战斗的那种渴望是难以遏制的。

作为一个枪手,枪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战斗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没有了战斗,生命就没有了意义。

第395章 奥尔良之战(五十四)

奥尔良这个城市彻夜枪炮轰鸣,流弹像流星一样在夜空划过,异常绚丽。

接近天亮的时候,张一平才带着警卫连来到鲁特长街的街口,这里原先负责进攻的部队已经被106师323团一营的兄弟替换下来。

在鲁特长街的两侧的建筑物下面,人行道之上,挨着躺下了一排排的士兵,有外籍的也有中国士兵,他们冒着炮火已然呼呼入睡。

在街道旁的一栋水泥建筑的门前,仅有的一杆路灯顽强地闪烁着光芒,玻璃罩下的煤油灯在爆炸的震动中,不停地抖动,但却始终没有熄灭。

张一平的贴身警卫之一的二嘎子背靠在灯杆上,手里拿着一把刺刀,借着昏暗的灯光,细心地修剔着他的手指。

在他的对面的人行道旁边,王一民背靠着墙壁,“二排,你的手真灵活,打完仗之后,你会否重操旧业,去替有钱的财主修脚?”

二嘎子并没有回答,他全神贯注,他的呼吸有是规律的,他手上的动作也是有规律的,他专注的时候没有外力能够影响他,他仔细地用刺刀修理他的指甲,笨重的刺刀在手,像一把小刀一样,很轻柔。

一会儿,王一民接着说:“你有一手好手艺,但是无论是谁,把自己的手和脚放在你的手里让你修,都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我原本打算在法国挣够了钱,回家后就开一间武馆授徒…但是经过这样的生活…”他指了指前线闪光的方向说,“回去还能习惯其他生活方式吗?”

“现在,除了不停地打仗,不停地杀人之外,我们还能够做什么?不能了!”王一民自问自答。

“也许到老的时候,我们能够领取足够的养老金,而后在自家的山林子里自由自在地生活。”话一出口王一民便觉得,这也许是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

“一个枪手除了战死在沙场上,我想不出有其它的结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觉得再也离不开战场,离不开杀戮了。”

二嘎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进入人我两忘的境界,在旁边传来呼噜的声音,那个嗜睡的土根,正抓住每一分钟进入了梦乡。

再往里面去一点,混凝土建筑物的门口传出微弱的灯光,张一平和两个中**官和一个德**官正拿着一分地图在比划,显然在分配任务。

那个身材高大壮硕的是106师323团一营的营长何大力,名符其实力大无穷。另外一个高高瘦瘦的是外籍兵团的李二苟营长,在昏暗的灯光之下,依然可以看出李二苟晒得很黑,与旁边他和助手—副营长德国人罗尔夫的白色脸庞有天涯之别。

张一平很快合上地图,随手把它递给旁边的方君宜,说道:“好了,各位,攻击将在六点整开始,这是一次关键的行动。要快、快、快,如果你们快不了或者做不到,没有关系,告诉我,并将道路让出来,让我上!”

“保证完成任务!”两个中**官立刻斩钉截铁地说道。

天空微微发亮,张一平从里面走出来,王一民和二嘎子同时站了起来,两对眼睛星芒闪烁。

土根仍旧叭在地上呼呼入睡,张一平皱了一下眉头,正想用脚踢上一脚,但脚刚伸出去,马上又收了回来,他低声叫了一声:“谁的馅饼掉了!”

“什么?馅饼,肯定是我掉的!”土根马上从地上跳起来,在周围一通搜寻。

张一平再次摇摇头,懒得再说他,说道:“走吧,开始了!”

土根兴奋起来,“好呀,只要有仗打,我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不吃饭…”

“只要你连续三个钟头不想着吃的睡的,我就奖励你一头烧鹅。”张一平说道。

天开始亮光了,太阳还没有露面,街道上还飘着昨晚残余的烟雾,参杂着硝烟和汗臭味。昔日车水马龙充满生机的城市。现在整个城市都陷入一片灰暗。到处都是烟火烧过的痕迹,到处都覆盖着黑色的烟尘。

大炮又重新轰鸣起来,伴随着房屋倒塌的声音。爆炸的火光照射建筑物的墙上,一阵沉闷的爆炸响过之后,震得街道旁边的那些松动的房屋都跟着颤动。

十几架飞机从远处的云层冲了出来,不停地向下面的城市投掷着炸弹,但是它们不敢飞得太过低,炮弹大都投入民居之中,隐约会听到有人叫喊着从冒火的建筑里跑出来。

防空的火炮打响了,曳光弹像扫把星划过天空,一架飞机中了弹,冒着浓烟尖叫着冲了下来,掉在了卢瓦尔河的北岸,只听到远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

张一平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能够上战场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即使他身边聚集中了十几个顶尖的枪手,也不能够改变这个趁势。

张一平的警卫连只能够跟在后方,在前方,机关枪哒哒地响个不休,撩动了他们的心弦,但是目前只能够忍住。他们走过的地方,都是前方的部队已经过初步清理过的地方。

“没有关系!”刘亚民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安慰他的战友,“我们现在也是在战场上,打仗嘛有先有后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打先锋,咱们打后卫而已。”

“那是!”土根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说道:“只要碰到那些难打的硬骨头,最终还得靠近我们,他们这些人准没折。”

在前面带头的二嘎子和殿后的王一民却没有出声,他们全神贯注,感觉的触角向四方伸延开去。

这里虽然被前方的部队清理过,但是巷战的复杂处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渗透。在哪里残砖瓦砾之中,随时会有敌方的枪手甚至狙击手冒出来,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沿途的路边,有一所遭受炮击的学校,倒塌了的墙壁,露出里面的的课桌,脱落的黑板,地上散落着书籍,书籍上面的布着一些血渍。

旁边有一栎两层高的教室比较完整,从破落的门窗望进去,里面堆满一具具的尸体,用白布简单地包裹着,血水从白布里渗透出来,流在地上,顺着门槛流入外面的排水沟里,教室里面,绿头的苍蝇胡乱地飞翔。

如张一平事先所料,鲁特大道周围的地区的确是英法联军防守的薄弱所在,这里是106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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