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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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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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中的侍女纷纷跪了一地,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少年虽然年幼,但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并不比庄主逊色多少。

    北宫绮意神情冷漠的看着她们,内心的烦躁之感却一点都没有消散,自他跟息默下午回庄时,北宫决宸就不在庄内,男人素日极少出庄,出去也不过半日便回来,可如今,天已经大黑,却依旧没有见到男人的身影。

    随着时间的流逝,北宫绮意的耐心也被渐渐耗空,心底的暴躁让他忍不住对着侍女撒气,看着跪了一地的侍女,北宫绮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庄主回来了让他直接过来用膳。”

    侍女们纷纷舒了口气,连忙站起身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北宫绮意烦躁的揉着眉心,赤色的朱砂痣被搓揉的格外的艳红,少年沉着脸重新坐回位子上,拿起银筷夹了一片离得最近的竹笋放进嘴里,咬牙切齿的大口咀嚼着。

    没吃几口,北宫绮意就扔下筷子,他冷哼了两声,干脆面朝着门口,抱着双臂脸色不虞的看着外面。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北宫绮意才看到男人不紧不慢的徐徐而来,墨绿色的宽大长袍几乎与夜色融在了一起,淡色的月光映照在男人如玉的肌肤上,更显晶莹。

    北宫绮意缓缓眯起眼。

    甫一进入膳厅,北宫决宸便觉一股寒意迎面而来,男人略挑了下眉,神色淡淡道:“用过晚膳了吗?”北宫绮意沉着一张艳色的脸,漠然摇头道:“没有。”北宫决宸看了他一眼,地笑道:“怎么?心情不好,谁惹着你了?”

    北宫绮意站起身缓步走到男人身边,他略略打量了男人一番,冷声问道:“你去哪了?”北宫决宸谢飞的眉微皱,绕过少年走到桌子上首位子坐下,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北宫决宸一脸淡漠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被晾在一旁的少年深吸了口气,他转身走至男人身边坐下,北宫决宸不紧不慢的伸出筷子夹起一块肉片,然而身旁的少年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去哪了?”少年面无表情的再次问道,北宫决宸面色一冷,一双墨绿色的双眸如同两把利刃直刺向少年,北宫绮意神色不变,他坐直着身子直视着男人那双利眸,乌黑的瞳仁中似是辍着天上的寒星,晶亮,幽深。

    北宫决宸动了动手腕,想要将少年的手甩开,不料少年察觉到他的动作,先一步握得更紧,北宫决宸皱起眉,沉声道:“放手。”少年不为所动,他注视着男人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再次问道:“你去哪了?”

    北宫决宸周身寒气慑人,但北宫绮意却没有丝毫退让,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桌上餐盘微微震动起来,随即碎裂开来,北宫决宸发力将少年震开,大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梨花木的桌子瞬间分裂成两半。

    “我去哪了,与你有什么关系?”北宫决宸盯着寒着脸的少年,冷冷道。北宫绮意的视线落到男人的手腕上,五道鲜红的指印格外刺目,少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暴戾已然荡然无踪。

    还不到时候。。。。。。他想着,攥紧的双手中艳红的血缓缓渗出。

    北宫决宸重重的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行至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婚期已经订好了,就这个月二十八号。”

    二十八号。。。还有十一天,还有十一天这个男人就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冷冷,北宫绮意的身体轻颤着,绝艳的脸上露出一抹令人惊惧的诡异笑容。

    那日是阴历十一月二十八日,本应当是个极为普通的日子,北宫绮意行走在庄内,看着无处不在的大红色贴纸彩带,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他瘦弱却挺直的身影颤栗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自那日在“膳厅”与北宫决宸不欢而散,两人在这十几天中竟是未曾见过一面,北宫绮意一直呆在“闲意居”中,他并非是在死过,而是在制蛊,既然答应了冉竹制情蛊的解药,那北宫绮意就必然会做到!

    更何况,他不仅仅在研制情蛊的解药,他还在改善冉竹所给的蛊虫,他必须要确保那蛊并不会对北宫决宸造成任何危害,而今天,是北宫决宸与羌言希大婚之日,也是他真正做回自己的日子,这么多年来隐忍着的性子,被强压起的*,终于可以通通释放。

    而那自私狠戾的性格,对男人那苦苦压抑的占有欲,一旦爆发,必再无回头之路。

    北宫绮意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缓步走向大堂,一路上皆是前来拜访祝贺的人向他道喜,北宫绮意唇角噙笑,如同真心为自家哥哥成亲感到开心一半,只是那隐藏在夸大袖袍中的手却紧紧的攥起,青筋暴起。

    他不声不响的暗自将道贺之人一一记在脑中,众人见北宫绮意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切,不由也哈哈大笑了起来,狭长漆黑的凤目淡淡的扫过,北宫绮意暗暗想到,现下你们就尽情的笑吧,因为再过一会儿,你们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亓颙正在打扫“绝尘居”的落叶,那把被江湖众人所追求的,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宝剑现下正穿过堆在一起的落叶,亓颙将剑提起,落叶尽数钉在其上,将落叶都落到一旁的大麻袋中,亓颙收起剑微微一笑。

    那是一把宝剑,一把当世第一巧手所制作的,能够砍断世上所有东西的利剑,一把武林众人争得头破血流的剑,然而在亓颙的眼里,他也只不过是一件武器,一件可以用来打扫垃圾的武器。

    天擎在园外不停的徘徊着,木讷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但他却并不敢走进去,众所周知,“绝尘居”是“百煞宫”的禁地,除了宫主以外,任何一个胆敢擅闯“绝尘居”的人都是竖着进去的,横着出来的,甚至有些人干脆再也没有出来过。

    天擎记得,曾经宫主很宠爱的一个女人,她仗着宫主宠爱,不停劝告擅自进了“绝尘居”,然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那是天擎第一次被允许进入“绝尘居”,天擎看着与“百煞宫”相差甚大的园子,园中除了他与亓颙以外再无他人。

    天擎四下环顾着,想要看看那个女人是死是活,似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亓颙一边拿着水壶细细的浇着花,一边漫不经心道:“既然她那么喜欢这个园子,那我就让她永远呆在这里。”天擎看着脚下站的一方土地,只觉得淡淡的腥味传来,不由感觉到毛骨悚然。

    亓颙弯着腰细心的浇过每一朵花,不紧不慢的对这一旁被震慑住的天擎道:“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帮我将园子看好,若是让我发现谁在擅闯,小心我先宰了你。”天擎打了个哆嗦,他咽了两口口水,连忙点头道:“属下遵命。”

    头顶一痛让天擎回过神来,他抬眸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过了片刻才反应过了,“宫主。”他连忙抱拳,亓颙好笑的挥了挥手,问道:“你在着急得转圈干嘛呢?”天擎这才想起来找亓颙的初衷,急忙道:“回禀宫主,北宫庄主今日就成亲了!”

    “我知道啊。”毓憬颔首回道,天擎看着自家宫主不慌不忙的样子,只想冲上去给他两拳看看自家宫主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宫主的表现很不对啊!那可是北宫庄主要成亲啊!前段时间天擎以为自家宫主不为所动是另有打算,然而现在北宫庄主马上就要成亲了,自家宫主还是不为所动!这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亓颙看着天擎一脸见鬼了的表情,不由低笑道:“今天去可不是一个好日子。”当然不是个好日子!天擎在内心咆哮道:这可是你男人被抢走属于别的女人的日子!

    可惜天擎只说对前半句,却猜错了后半句,北宫决宸的确被人抢走了,不过这人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

    鹰一般的利眸无焦距的看远处,亓颙低声道:“今日的“沥庄”怕是要更红了。。。”成亲喜庆的红色即将与死人鲜血的红色交织沾染在一起,红上加红。

    风意渐寒,莲香袭人。

    北宫绮意靠在凉亭的汉白玉栏杆上,低头看着盛开满池的莲花,垂在脸侧的两绺发被风吹得乱舞,“你怎么来了?”少年突然出声问道。

    坐在少年身后石凳上的紫衣男人摆弄着扇子,笑道:“今天你家大哥成亲,我能不来吗?”北宫绮意冷笑一声,“恐怕你是来看热闹的吧?”紫衣男人摸了摸鼻尖,略显尴尬的说:“我这不是怕你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好即使的阻止你,以免铸成大错。”

    北宫绮意侧过头,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他,紫衣男子只觉的周身一寒,竟不由打了个哆嗦,少年漠然的收回视线,沉声道:“楚牧玑,你是知道我的,我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

    楚牧玑把弄扇子的手一紧,他站起身走到北宫绮意身边,低声道“北宫,事情一旦做了,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你难道想让你大哥恨你?”北宫绮意看着挺挺直立的莲花,讥讽的勾起嘴角,“都说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楚牧玑正揪着心听北宫绮意说话,却见少年突然飞身摘了一朵莲花,并将它用力的埋进淤泥中,楚牧玑心下一震,北宫绮意已回到了他面前。

    北宫绮意眯着眼轻晃着手中的莲花,幽幽道:“如果他恨我,便由着他恨,我总有法子让他爱上我。我只想要他,要他的人,要他的心,要他只属于我一个人,要他在离不开我。”

    看着少年手中那朵沾满泥泞污渍的白莲,楚牧玑的心终是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多更一点,明后两天可能都不能更了

    最近一段时间又忙,还要码新文,可能都没办法日更了,估计会隔一天一更

    从下个月开始就又能看到日更君了

 第47章 朱砂痣

    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

    缠绵幽婉的歌声娓娓唱响;偌大的大堂中红带花球点缀,堂前的沉香木桌上铺着大红绣金纹的织锦布,桌上莹莹燃着两盏红烛,烛火摇曳,橘色的荧光印在北宫绮意黑曜石般乌亮的瞳孔中,像是黑瞳中燃起了火焰。

    大堂中已纷纷扰扰的挤满了人;北宫绮意坐在上首侧下方的紫藤椅上,绝俪的脸上噙着清浅的笑意;原本总是垂在颊边的两绺发被尽数绾在了镶珍珠玉冠中,比起原本艳丽更添了几分英气。

    然而让人不解的是,北宫庄主大喜之日,北宫少庄主却一身白衣,除了腰间血红的玉佩之外,再无半点多余的色彩装饰。

    九华派的大弟子戳了戳身边因为“沥庄”的华丽堂皇而有些呆愣的师弟,小师弟呆呆的转过头看向大师兄,只见大师兄指了指前方独自端坐的白衣少年,小声道:“清平,你看这北宫少庄主不像是来贺婚的,倒像是来哭丧的。”

    清平一惊,连忙握住大师兄的嘴,压低声音道:“大师兄,这话不能乱说。”大师兄挣开他的手,偏过头去偏了偏嘴,清平看了眼满脸不屑的大师兄,无奈的低叹一声,复又转过头去看向前方的白衣少年,却只能看到了一个略显纤弱却直挺的背影。

    似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北宫绮意转过头,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眼,北宫绮意只随意的看着眼灵秀的少年,确定了那人武功平平,并不能对自己造成威胁后便转过了头。

    白衣少年的突然回眸让清平一惊,但在看清少年的脸时,清平却不由瞪大了双眼,少年长的实在是太美艳了,也许用美艳来形容一个男人并不恰当,但清平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词可以简洁明了的来形容那张脸了。

    既美又艳,美而不媚,艳而不俗。

    然而清平在对上那双乌黑的凤瞳时猛然清醒了过来,他看着少年已经转过去的背影,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为何少年明明是笑着的,但那双眼底却是混杂着愤怒和兴奋,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嫉妒。

    难道他并不想看到大哥结婚?他在嫉妒大哥?清平咬着下唇思考着,就在这时,一声极为响亮的,“庄主——庄主夫人——到——”拉回了清平的视线。

    他转头看向大堂门口,一顶由十六人抬着的,大红色黄金宝鼎的轿辇缓缓落定,艳红的纱帐微荡着,金色的珠帘发出极为轻细的“叮咚”声,隔着层层纱帘,清平隐隐约约看到两个人端坐其上。

    纱帘被一层层的打起,清平踮起脚尖睁大眼看着轿辇中并排而坐的两人,一身繁复华贵喜袍的男人率先走下轿辇,男人红衣如火,华丽无双,清平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何武林中人提到“沥庄”就为之色变。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北宫一氏经年累月累积下的威名声望,更是因为“沥庄”的现任家主,这个尚且年少便临危撑起“沥庄”的男人,这个长相极美却又极强大的男人——北宫决宸!

    比起北宫庄主的张扬气盛,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庄主夫人就要收敛的多了,没有华丽复杂的头饰,一头青丝只用一条红丝带随意的扎起束在脑后,甚至没有华美精致的嫁衣,庄主夫人竟然同北宫庄主一样,穿着一件喜袍!

    清平看着庄主夫人无悲无喜极为淡漠的脸,不由默默感叹道:果然只有这样的奇女子才能入得了北宫庄主的眼吗?这样想着,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北宫少庄主,少年已起身站在原地,长身玉立,秀美挺拔。

    少年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对劲,但是仔细观察着少年的清平却眼尖的发现,北宫少庄主垂在身侧被袖袍隐约遮盖住的双手紧紧握起,甚是挺直的身子也略略轻颤着,清平悄悄抬头看向少年的双眸,那双漆黑的凤目如同暗不见底的漩涡,漩涡深处是火红的身影。

    难道少庄主喜欢庄主夫人?清平暗暗想道,然而在他再仔细观察少年以后,却猛然色变!他慌忙的垂下头,将脸上的震惊之色尽数隐藏,清平呼吸急促的一把握住身边大师兄的胳膊,大师兄被捏的一痛,小声惊呼道:“你捏我做什么?”

    清平慌乱的放开手,他低着头偷偷看向少年,少年的视线直直的落在那一声喜袍红衣的男人身上,未曾转移分毫,而人群中,赫连谓看着一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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