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居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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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居将心-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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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怎么觉得头越来越重,眼皮也渐渐抬不起来!
“可笑,你休要说些胡话来唬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世轩转过身去强迫自己不去看她。自己到底怎么了,一看到她那副柔弱不堪的样子,就对她心狠不起来,仿佛即刻就要答应了她。
“世轩,我真的没骗你,你信我一次好不好?你好好想想,我来戚府这么久,可曾做过一件伤害戚府的事,可曾做过一件伤害百姓的事,如果我真是那倭寇派来的奸细,想必这登州城内早已鸡犬不宁了吧!”说着说着,莫非凡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身子也早已歪歪斜斜,仿佛即刻就要瘫软下去,但为了能与他度过最后的美好时光,只是强迫自己努力撑下去。
“怕只怕你掩饰得太好,把我们大家都蒙蔽了!”她说得也对,本来那日在非凡服装店门口就要揭穿她的真面目,但看到她竟然为了服装店的事忙得不可开交,而且还救助了那么多无家可归的难民,不知为何,竟恨她不起来,于是就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噎了回去。这些日子,外面又传言她开办学堂、扶助贫困、赠医送药,便更加对她疑惑不已。她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何要冒充月娥生活在戚府?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诸多疑问如一块大石压在心口,让人透不过气来。于是,这些天他天天候在戚府门外,只求问个水落石出。可谁知,她竟然回了个如此石破天惊的答案,她离奇的身世,她对将军厚重深情的爱到底是不是真的?难道她也和月娥一样只是一个痴情的小女子!
“世轩,我请你不要这样说我,难道,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我不过是,不过是想——”听了他这凌厉的言辞,那本就摇摇晃晃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下去,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人也完完全全晕了过去!
 


、第四十五章  戚府生活之撞见雷鸣

世轩只听“嗵——”的一声,往后便没了声音,于是立即转过身去,赫然看见了躺倒在地,脸色苍白不已的莫非凡,心立马纠到了一起,眉眼之间也是一片紧张之色。于是他赶紧俯下身子,一边扶着她的肩头轻轻摇晃,一边急切地唤道:
“喂,莫非凡,莫非凡,别跟我装了,快起来,有话好商量!”
可此刻的莫非凡仿若浑然未觉,瞌紧的双眼周围一片漆黑,浓浓的黑眼圈布满眼眶,验证着昨夜睡眠不足的印迹。只是如墨描的眉头仍是紧紧拧着,瘦削的小脸也仿若受尽委屈似的紧紧绷着。对于世轩的喊叫,她只是恍若未闻,仍是瘫软着身子一动不动。见她这副样子,世轩腾出一只手轻拭她饱满光洁的额头,没想到却被一阵灼热烫得赶紧缩回了手,人又是忍不住吓了一跳。
“哇,怎么这么烫?”世轩惊叫出声。许是昨晚她在他门口守了一夜受了风寒,此刻发起了高烧!想起早上见到她时那副憔悴不堪的样子,心里又是没由来的好一顿责怪。她怎么这么傻,干嘛要在门口等我,她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啊,难道不知道这深秋的夜晚温度极低,就连身体强健的男子在外露宿都难免感染风寒,更何况像她这样一个柔弱无骨的小女子,而且你瞧她全身上下竟然就着一层薄纱裙,难不成想要冻死不成。真是个不要命的女人!
“莫非凡,莫非凡,你醒醒,你快醒醒!你可千万别吓我,你说什么,我世轩答应你便是!”世轩继续唤道,语气里尽是妥协,额上也因紧张和急切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面对这个和月娥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此刻他的心情简直纷繁杂乱、不知所措。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只要她没事,其它的一切都不想再去计较了!
可怀中的女子听到这呼唤仍是一动不动,看样子恐怕病得不轻。
“不好,她一定是昏迷了!得赶紧请个郎中才是!”想到这里,世轩赶紧抱起她那娇弱的小身躯朝门外奔去,没曾想却在门口和一个熟悉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雷鸣,你怎么来了?”原来是雷鸣,看到他,世轩吃惊不小,一大清早,他来我这里干嘛?他什么时候来的,不知有没有听到些什么?
“哦,早上起来,闲来无事,想到好长时间没和兄弟你一起练剑了,这不刚到你门口正好撞上了!”雷鸣掩藏起尴尬的神色解释道,而后又迅速瞟了一眼躺在世轩怀中昏迷不醒的莫非凡,神情甚是复杂。
“练剑的事改日再说,当务之急,你先帮我找个郎中来,夫人好像病得不轻!”意识到雷鸣眼中的疑惑,再看看怀中眉头深锁的莫非凡,世轩早已顾不得许多,并不作过多解释。他一直视雷鸣为兄弟、知己,他想即使日后和他解释这一切也无妨。
“哦,夫人怎么了?”雷鸣貌似不轻意地问道,脸上复又回到了那幅冷冷的表情。,
“估计是感染风寒了,我现在送夫人回房间,你速去请个郎中来才好,要不,我真怕她撑不下去!”世轩早已心急如焚,商量的语气里不乏哀求之意!
“好的,我这就去!”听了世轩的吩咐,雷鸣转身,迅速离去了!
看着雷鸣远去的身影,世轩长吁一口气,而后赶紧抱着她匆匆向王月娥房中走去。想到雷鸣疑惑的眼神,他并不奇怪,一大清早,他抱着她从房中走出,任谁看到了都会有所误会,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一对要好的表兄妹,可到底是男女授受不清。可即使这样,还是希望雷鸣不要听到什么才好,到时候只怕给她带来的伤害更大。虽然现在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但不知为何,总是对她讨厌不起来,仿佛冥冥之中感觉她不像坏人,还有和他在一起那个书呆子,也是一幅慈眉善目的样子。可能自己真的错了,也许他们真的不是倭寇派来的奸细,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像她说的,是从四百多年后穿越而来的?可世上怎会有如此离奇之事?直叫人想不通!
世轩把莫非凡轻轻放在床上,随后打来冷水,把毛巾放在盆里浸湿,而后拧干,轻轻敷在她的额头上,一遍又一遍,他重复着同样一个动作。
等忙完这一切,他搬来凳子,坐在床边,仔细打量起她来。你瞧那眉眼、口鼻、神色除了比月娥添了些许柔媚之外,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莫非凡啊莫非凡,你为什么长得和月娥如此相像,你俩身上难道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咚咚——”正想着,门被人轻轻敲响!世轩赶紧起身打开房门,只见雷鸣已带着一个郎中模样的男子站在门外,于是赶紧把他们迎进屋内,对那郎中吩咐道:
“先生,快来看看,我家夫人许是感染风寒了,现在正发着高烧,您快帮着看看,严不严重?”
“大人莫急,小人这就查看便是!”郞中回到。而后他坐在床边,拉过莫非凡的一只手臂,屏气凝神,号起脉来。
不一会儿,他站起身来,看向世轩。
“先生,怎样?夫人的身子到底碍不碍事?”世轩急切的问道。
那郎中顿了顿,对世轩说道:
“夫人身子甚虚,定是昨夜感染风寒,寒气渗入体内,所以才会病情加重,发起高烧,昏迷不起。待会儿小人开些退烧以至袪寒的方子,不一二日便可慷复!这点大人倒是不必太过担心!倒是——”那郎中欲言又止。
“倒是什么——”世轩追问。
“倒是夫人心中仿佛存着许多愁怨淤结在心,如不好好开导,日后留下病根,只怕会很难治愈,对此,大人还须找到她的心结,好好劝慰才是,最好不要让她受到太多的刺激,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就是这个道理!只有打开心结,彻底开朗起来,夫人的玉体才能久久长长,健康下去!”那郎中语重心长以的说到!
“心病?”为了将军吗?还是怕他会揭穿她?她就那么喜欢将军吗?为了他连对自己下跪也在所不惜!她这副痴情样子和那月娥又差得了分毫!唉,如今我到底该怎么办?不揭穿她,对月娥不公。揭穿她,她很有可能会万念俱灰而死!难,真的好难!想我世轩潇洒一世,想不到如今却要为个女人踌躇不决,更何况还是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自己的心里不是只有月娥才对吗?想不到如今,却被这个叫做莫非凡的不明来历的女子扰了我的心绪,不得安宁。想到这里,世轩不禁自嘲地摇了摇了头?
“世轩?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么?”一旁的雷鸣看到他幻化不定的表情询问到。
“哦,没有,雷鸣,你别误会!只是夫人一早找我问些将军的事情,想不到因为昨夜受了风寒竟然一下子晕倒了,所以我才情急之中抱着她准备去请郎中,想不到正好在门口撞上了你,这一切还望老弟守口如瓶才好。万万不可让那些无知下人嚼了舌根,他日将军回来心生误会,可就不好了!”世轩解释到,如今的局势真够乱得,还是不要多生枝节才好,至于雷鸣平日里也是个谨言慎行的人,不免暗自庆幸,今早幸亏只是撞到了他!
“世轩尽管放心,我雷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再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世轩你的心思我岂会不明白!”雷鸣的话语里有些意味深长!
“唉,雷鸣,我们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感觉到雷鸣话语里的玩味,世轩急忙辩解到。
“唉呀,世轩你就不要多说了,放心吧!我雷鸣守口如瓶便是!你先在陪陪夫人吧!我去随先生抓点药就来!”雷鸣回到,然后转身对那郎中说到:
“先生,我送你出去吧!”
 


、第四十六章  莲儿与雷鸣的谈话(一)

郎中出去后,为了避免戚府下人们的闲言碎语,世轩请了王妈过来照顾莫非凡,自己则是躲在门外悄悄关注着她的病情,直到看着王妈将煎好的药给她服下,心情才稍稍宽慰了些!刚才郎中说的话对他不是没有触动,看来她不仅是感染风寒,而且还有许多解不开的心结,长此以往下去,只怕会落下病根或者引发别的疾病。她的外表看上去倒是很坚强,想不到却是一个与月娥完全相反的楚楚可怜的小女子,顿时恻隐之心大动。难不成自己说的话真的伤到她了?或许,她真的是有苦衷的!
月色下,世轩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看上去有些孤单、有些落寞、又有些惘然。只听他口中低声吟诵到:
东风又作无情计,艳粉娇红吹满地。
碧楼帘影不遮愁,还似去年今日意。
谁知错管春残事,到处登临曾费泪。
此时金盏直须深,看尽落花能几醉。
此刻这浑厚的男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是那么低沉与无奈!
突然,他掏出腰间的佩剑,“刷——刷——”随着一道道白光闪过,他借着秋风拼命挥舞起来,利剑所到之处,树上的叶子发出“沙——沙”之声,空中顷刻飘起漫天飞舞的绿叶,只见这些落叶随着剑起时舞蹈,随着剑落时坠落,最后一起相拥相携着纷纷扬扬落下。放眼看去,地上早已铺满厚厚一层被削成碎片、整齐规则的叶子,一如此刻世轩复杂的心情。
戚府一女子闺房内,一个身穿绿衣的女子正端坐在床上发呆,突然,一身穿蓝色练功服的男子越窗而入,动作迅速麻利,不带一丝声响。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本来还端坐在床上的女子吓得立马站起身来,秀气的面容也因害怕紧紧绷着。但当她看清楚来人,本来害怕的面色转而一脸愠怒,斥道:
“雷鸣,你怎么来了?你就不怕给别人看见!”声音低迷婉转微带怒色,却是莲儿的声音。
“怎么?我想你了,不能来看看你吗?”雷鸣走近莲儿跟前,伸手一拉,把莲儿紧紧箍在怀里。而后,低下头来,作势要一亲芳泽。
“你放开,雷鸣,不可以,你怎么如此大胆,要是呆会小翠来找我撞见怎么办?”莲儿拼命挣脱他的钳制,内心仿有十二分的不情愿!
“唉,莲儿莫怕,我早打听过了,今儿个小翠陪那素云回娘家省亲去了,估计今儿个是不会回来了!”雷鸣感觉到莲儿的担扰,低声安慰道。而后再次猛地把莲儿拉入怀中,兀自走到床边坐下,让她整个身子端坐在他的身上,大手早已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
“雷鸣,不要这样,我叫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莲儿捉住他那双不安分的大手,不悦地说道。这雷鸣每次都这样,不问三七二十一,从来也不不问问自己愿不愿意。
“莲儿关心的事,我雷鸣岂会不放在心上,我今天来就是要和你说说这件事的!只是,莲儿,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听了莲儿的话,雷鸣微微有些失望,而后他脸色一沉,停下那双不断探索的大手,双眼紧紧盯着莲儿,缓缓说到。心想,这莲儿难道就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反倒对那女人的事好奇不已,她就那么讨厌她吗?
“怎么会呢?雷鸣你帮了我那么多,我莲儿心里自是有你的!”莲儿看见雷鸣生气的样子,连忙软声安慰。唉,如今在这戚府之内,也只有他是可以依靠的了。
现在将军眼里、心里就只有那个女人,连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爱意。想自己伴在将军身边这么多年,他只说把我当成自己的妹妹,可他不知道,我莲儿要的不是妹妹的身份,而是成为他的女人,哪是只是一个没有名份的侍妾也好,可他又何时正眼瞧过自己。好不容易盼到王月娥的消失,以为他终会纳了自己,想不到她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完完全全变了个样,变得温柔活泼、古俐精怪,让将军更加喜爱不已。那日她还当着将军的面假惺惺地给我一副金镯子,她以为我莲儿会稀罕这样的东西?
“我就知道莲儿你不是那么翻脸无情的人”听了莲儿的话,雷鸣满意地伸手在她粉嫩的小脸上捏了一把,而后继续问到:
“莲儿又怎会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将军夫人?”
“我只是觉得她有些可疑而已。你想啊,以前的王月娥只会舞刀弄枪的,何时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招遥过市啦。说什么失了记忆,失了记忆难道一点功夫底子都没有了么?再说你瞧她最近在登州城内的风光样子,直叫人看了生厌,你说她一个女人家,整日里抛头露面的,她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呢。将军也真是的,也就任着她胡来,就不怕她把这将军府的面子都丢光了。你瞧平日里她和那个书呆子林先生总是眉来眼去、你侬我侬的,好像早已认识了八百年。你说,她到底置将军的面子于何地?还有以前的王月娥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何时对听书感兴趣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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