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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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房-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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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转过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她的呼吸虽然有点艰难,但心里话一定要说出口。

房蔚从来没有让乔言占据过主导地位,现在也是如此。他压下嘴唇抵着她亲吻,仍然继续着他想做的动作。乔言的衣衫被他撩到了肩膀上,露出了紫色的肩带及内衣,那枝色泽鲜艳的红杏纹身就这样横亘在他眼前。

他亲手划下的伤口,终结了乔言胸模生涯的丑陋伤疤,他不可能越过它,因为正是这个伤痕,一次次提醒了他有多恨她,她有多恨他。

乔言背靠在冰冷的砖面墙壁上,一直看着房蔚的脸。她比他还沉默,根本不会去挣扎。经过了这半年的分分合合,如果说她还不了解他在想什么,那是假话。但她从来没有说出口,如同他一样。

他对她又爱又恨,她对他也是又爱又恨。

爱与恨都在一线之间,互相转化成对立面。乔言以前没见到房蔚,可以迫使自己不去想他们的事,但不代表没有发生过。说到底,她只是善于伪装及镇定罢了。

在她观念里,能有多爱一个人,可以为了他抛弃一切?

她不信。

跟着他的前半年,她也像其余女孩一样,对他的外貌财势能力倾心过,爱得表面,爱得无声无息,连她都觉得不好意思。奶奶急电召她回老街,她忍受着老人家的诟骂、媳妇辈的奚落、模特界的嘲笑,仍然认定应该坚持下去。

直到她急着跑出来找房蔚,被一辆带奥运通行证的黑色路虎撞翻了跟头,磕到了脑袋,才把她给震醒。当时车主的样子她记得不大清楚,熬着一阵头晕,她只看到了从车后座半降车窗里露出的一张方正的脸,很像她见过的什么人。

但她着急问爸爸的事,没多加注意,只知道爬起来含着泪继续朝前跑,也不管身后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喂,喂,你没事吧?”

那人应该是开车的司机,她没有回头。

摸进房蔚常驻的会所里,她看到他正和朋友打麻将,肩膀上还趴着一个女孩。她走过去直接推倒牌局,顾不上满脸的汗和未干透的血丝,反手抓住他的衣襟问:“听说我爸爸死前来找过你?他说了什么?”

房蔚请其余人退了出去。他安抚她,告诉她:“你爸爸半年前的确来找过我,谈合并案的事情。我拒绝了他,建议他申请破产,除此之外我没有做任何事。”

她怀疑他背后做了什么,但没有一点证据。

她变得竭斯底里。

再醒过来时是在医院,医生告诫她要静心休养,否则孩子不保。

她的脑袋上留下了一个伤口,提醒她万事切莫慌张,因为就算她第一时间听说爸爸的死和房蔚有关,惊惶地跑出来找他,希望她听到的都是假的,他还不是坐着好好的?

乔言收起了焦虑,开始暗中搜集房蔚的证据。也有可能他并不知道,她曾经爱过他,被那次偶尔的车祸一撞,顷刻烟消云外。

她不想再尝试那种为了一个人反复瞻前顾后的感觉。三个月后,她意外流产。再两个月后,她被赶出门。

半年后,他又来找她,希望她回去。

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倒是麻叔两次问她爱过人吗,今天还和她推心置腹地谈话,让她意识到不是她一个人受到了伤害。

诚然刚听到房蔚病情的那一瞬她于心不忍过,也开始考虑要对他好。可这种好不是爱情,像她乔言,早就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耐心。

她的世界剩下的不多了,她抓住了一切机会朝前走,哪怕是冒进。

水声依旧哗哗地响着,带走所有前尘往事。

房蔚果然停下了动作,收回摸向她胸脯的手,转过了身。

隔着这么近,乔言看得很清楚,他的肩膀上留了一道明显的伤痕,水雾冲刷下来,呈微红色。就在他转身时,胸前那道像蜈蚣脚的缝口又一次刺激了她的眼睛。

他的确受了伤,做了手术。

他的背部也有较明显的伤痕,如果她没记错,是引来流氓劫车的那晚造成的。

只是她没想到,她给他的伤害远远超过了想象。

“那天早上,你是不是开车跟在了我后面?”乔言走开几步拉下一块大浴巾,抖开,披在了房蔚的后背上。

房蔚站着没动。“哪天早上?”

“我给靳尚买拉面的那次。”

“嗯。”

“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我舍不得。”他低着声音说,“前天晚上我用靳尚威胁你,要你留下来,第二天你还是走了,我就跟在你后面,希望你回下头。”

乔言没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拉好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等她也洗完澡换好衣服,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她和房蔚各坐一边,中间隔着满屋的冷清。她向他要回电话,遭到拒绝,直接说道:“我在等夏凯的电话。”

她是夏凯女朋友的事相信靳尚已经告诉过他了,可他还执意留她三天,希望这新春和她一起度过。

看到房蔚翻着报纸不回答,她又问:“靳尚呢?”

“他负责留下来说服我爸,我负责过来照顾你的安全。”他的回答倒是挺明确的。

乔言也有意要提正事。“四叔教席梦娜告你爸,也只能让你爸升不了职,不至于让你们老房家倒台,你能不能叫你爸收回那些流氓,放过四叔一次?”她看到房蔚的侧脸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又加了一句:“或者私了也行。”

“乔言,你这话说得太天真了,我又不是我爸,能左右事情的发展。”房蔚丢开报纸,冷淡地看着她,“我是看在你的面子才插手这件事。没了你跟我的这层关系,冬泉街和你四叔早就被上面捏死了。”

乔言撇过脸抿住了嘴。

他又说:“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但它是事实。”

乔言嘴角不由得对他掀起一点冷笑:“用不着你告诉我官本位思想,这些我都知道。”

房蔚走到她跟前弯下腰,摸了摸她仰起来的脸。脸上温柔的表情还没落下来,他突然又掐了她的面皮,将它给捻红了。“你给我安分点,不准管这事。”

乔言暗怒,伸脚踢他。他躲过去,等她平息了才走回来。

她的心思一会儿被拔高一会儿又被压下来,委实有些不适应,正自我调节,她又听到房蔚说话了。“你睡觉的地方到处丢满了书,就桌子那块是干净的。不过我在那上面发现了夏凯的一些报道——”

她爽快承认了。

房蔚马上降低了语气:“你在打他的主意?”

“不是,只是了解下他。”

“为什么要了解他?”

乔言起身走到较远的地方才说:“我想先做好准备。万一他对我兴趣越来越大,我也好有个应对办法。”

房蔚露出讥笑,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她看没什么危险了,才找个地方坐下。“你笑什么,我看了他的报道后,才记起来两年多前就是他开车撞我的。”

乔言没有撒谎,她的确在观望夏凯。

夏凯装作没发生什么事一样的接近她,起先她还以为是夏浅草介绍过来的,所以他才认识她,要她做女朋友,给他解闷,也方便带她出席他爸的古董会。但越到后来,她发现夏家都对她很友好时,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夏浅草给她片商讯息,夏父和陈蓉阿姨提携她,夏凯帮她捧红了靳尚。

这些来得太快,但不自然。

乔言绝对不相信自己能有什么资本让夏家青睐,她暗中找了找,就发现了答案——夏凯两年多前带着姨父去武市投资,开的就是有通行证的路虎,以示畅通无阻之意。

于是她又想,他怕是过意不去,所以想弥补下吧?

但这弥补也太多了点。

所以到了最后,她干脆持观望态度,陪着他将这一个月委蛇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唠个长嗑,我一般不跳出来给大家说什么的,还望严者宽厚,深深鞠躬谢谢各位。1,写到这里我第一次卡文,要理顺前面铺垫的内容。为了让大家放心,我也说出卡文的内容——乔父工厂面临倒闭后,能采取的方法,以及医学里细节注意问题,都是我不了解的领域,所以得请教相关朋友,造成更文缓慢,比如文里就“申请破产”四个字,我私下却做了很多功课。从融资、并购、破产了解起,推断当时房蔚不伸手的原因,这些都是隐形的东西,不需要写出来,我就没写,但得了解,方便融合后面剧情。大家很关心男女主角的结局,其实在我这里这些都不成问题,我关心的是照应完了前面的铺垫之后,完满讲完这个故事,讲好这个故事,至于结尾,如果我能照顾到,一定给大家照顾,其余的只能为剧情服务了,这点想请大家支持,先谢谢了。2,这个故事源自于杜琪峰的《柔道龙虎榜》,他向黑泽明致意,我是他的粉丝,看完后也深有感触,忍不住构思了一个故事,但不是致意。这部影片是老公推荐我看的,以我这么驽钝的人都看懂了,不可不谓欢喜。电影带着港片式的无厘头,从头笑到中间,最后哭着结尾。导演似乎在说着一个道理:无论你以什么态度活着,最重要的是要和梦想去比试,要坚持下去。内容上:柔道冠军东尼找到以前的高手司徒宝,希望和他比试一场。东尼告诉司徒宝,他已经得了”视网膜色素病变”,最多还有一年就瞎了。瞎之前一定要和所有的柔道高手打一场,司徒宝就是终极目标。司徒宝活得浑浑噩噩,整天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弄钱赌博,尊严也丢了。东尼一度对他失望。一直想做明星的小梦从富裕的家庭里跑出来,住住租屋吃泡面,只求先生存下去,然后唱歌出名。三个人碰到了一块,矛盾不断,但有一次够树上的红气球时,他们像孩子一样叠起了罗汉,去抓那个预示着“理想”的气球,逐渐消除了隔阂。电影的最后少不了比武,在一片凄哑的清唱中结束,得“视网膜色素病变”的另有其人。3,看后久久不能平静,于是就写出了乔言这个“孩子”。4,本章算周二22号更新,周三努力码字,看能不能再更一章。5,房书记的事确有原型。他的处分我也问过一位长者,他是政协委员,详细解释了这种情况不会让房家倒势,只是蒙羞。写这个事情是诱因,推动剧情发展下去,其余的就不需要我多写多说了。6,大纲早就在2010年底订好了,我按照铺垫写完夏凯,有朋友说是有狗血,我听了十分汗颜。就我本意是前面铺垫了就好点,但大家这么说,肯定就是我狗血了,还望大家多宽厚。再次感谢各位的支持和耐心。

一步一进

乔言掀开窗帘看了看外面,光线熹微,飘飘扬扬的雪花又卷在了半空中。“吃什么?我请你。”

房蔚笑声传来,仍然那么可恨。“你穿着我给你买的衣服,住着我给你开的房间,还想请我吃饭?”

乔言低头看看新外套,觉得很保暖,也很好。她抬起眼睛说:“所以作为礼尚往来,我也应该请你一次。”

房蔚走过来替她戴好帽子和围巾,呼吸淡淡的,脸上不再有玩笑的神色。她知道他一向如此,调侃两句就会放过她,也配合着没动。

他突然低下头说:“你是喜欢我的吧?”

乔言一怔,极快就反应过来,嗤笑一声:“喜欢又不能当饭吃,现今世界只谈钱,不谈感情,伤自尊的。”这句话其实是在笑话她自己,可他不一定知道。

两人在一家普通餐厅吃面。她不用酒店的晚餐也是想出来转转,看能不能打个电话给夏凯。

房蔚不吃面,点了稀饭。乔言咬着筷子看了一会,眼色有点惊异:“你身体真的不行了吗?只能吃流质食物?”

房蔚看了下她,伸手拍开她的额头,将她僵住的脸给拍走。“刚才洗澡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问什么?”

乔言懂他这个动作,忍不住嗤笑:“我眼睛近视了,当然要凑近点,你拍我干什么。”

他从流理台上取下一碟馒头糕点,又说:“光看没用,晚上来我床上试试,就知道我行不行。”

乔言闭上了嘴巴。她吃完一碗面后,看着眼前的白色小碟。那上面有三只面粉捏成的小猪,耳朵鼻子尾巴是粉红色的,非常可爱。

房蔚将盘碟推了过来。她端详了会,才开口说:“我小时候一直想做这样的馒头给乔迁吃——”言未尽,想起和乔迁分离,心下又黯然。

她长乔迁八岁,从他五岁起他们就在一起,每天对付完奶奶的功课,她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弟弟玩,那种玩法和《倚天屠龙记》里的殷素素伸脚绊张无忌是一样的,她时不时欺负下他,无形之中将奶奶的压力给转移了开去。

房蔚坐在她侧边,抓住了她的手,说道:“想他了就回去吧。”

不能回去。乔言心里很清楚,回去了等于又落入他的掌控中,还得跟他纠缠,这样前面的努力就前功尽弃。她抽回了左手,揽过杯盘,把三只小猪吃完了。

房蔚眼色稍显暗淡。

这种拒绝其实比以前更温和了些,但也没改变她的心思,还是那么坚定。

他应该懂。

乔言一边吃一边想着该怎么开口说下面的话,要涉及到实际东西的话,否则会浪费她前面特意营造的宽和气氛。房蔚的心也是狠的,她明白,没迁就到他的意思时,他一样不留情面。

“你去找过我奶奶?她说了什么?”沉吟一下,她终于问道。

房蔚拉住她的手腕,制止她拈起纸巾的动作,却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方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角。“骂了我一顿,把整条街都惊动了。”

这个像奶奶的作风。乔言低眼看看他手里捏的手帕,又是一阵喟叹:他的性格还真是不屈不挠——还是那块九宫格。她当做订婚礼物送过去,他拆开她的礼品盒,把它找出来了,再带在了身上。

两人随后去了一间音乐吧厅里坐着,也是乔言提议的。小提琴悠扬的声音随时传来,伴合着淡淡的灯光,环境照样温馨。

她走到吧台打了个电话,夏凯找她的声音非常急切。“你在哪里?”

乔言没回答。“怎么了?”

“打你电话总是关机!”

“那靳尚的事——”

“你还记得靳尚的出场礼?今晚大年三十,电视台有节目,我都已经帮你报上去了!”

“他人不在湘城。”

“你来。”夏凯的声音按制着火气,语调尽量在轻缓着,“你不是会拉小提琴吗,你代他上场。”

乔言回头看看房蔚,房蔚抱住手臂靠坐在沙发里,眼色冷淡得很。她转脸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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