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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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妖娆-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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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做,天在看,沉重的大理寺少卿顾烨蹙眉挥毫,开始写那封万分不愿意地奏折。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唯有谢孤棠被蒙在鼓里,他向来自负,早已不信王良琊能翻出什么浪,至于借兵一事,也尽在掌握之中,他要将眼前的一切悄无声息地捏死,就像毒死他那个年迈的父皇一般。
  药已经准备好,无色无味,这药已等了足足去年,他谋划了足足七年,这帝位是他母妃的遗愿,也是他活着的信念,江湖始终只是一个玩乐之处,天下江山才是更大的战场。
  “母妃,你看见了吗?那个宝座始终是棠儿的啊!”暗夜阴影中,墨衣人的笑被月色隐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也觉得有些虐啊,渣攻神马的


☆、宫变

  王良琊身份敏感,一入大牢便是上十天无人问津,与其说是懒得管他,毋宁说是此人杀也不是,留也不是,没人敢动他,再说目下正逢皇上龙体抱恙,几位皇子蠢蠢欲动,谁还有功夫去管一个区区杏花侯的后人?
  他倒也是乐得安逸,尽管饭散发着一股难闻地馊味,小小狱卒也敢对他拳打脚踢,可他依旧安之若素地待在天牢之中,不卑不亢。
  黑夜来得特别急,整个皇宫笼罩在一阵阴鹜的戾气之中,来往宫人个个行色匆匆,往日里那些艳丽浮华的服饰显得格格不入,唯有一个人格外地和衬如此天色——常年喜着墨色衣裳的七皇子顾棠现下正是宫里炙手可热的人物,甚至可与太子分庭抗礼。
  虽谈不上翻身为云覆手为雨,可皇帝对七皇子的宠爱人尽皆知,甚至有人断言太子地位不保,现在皇帝病危,龙体抱恙,诏书也没下来,朝野上下也自动分成了两派。
  这样的两个人,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一个是失势侯爷,二人之间有云泥之别,却终于还是在这个寂寂深夜中碰面了。
  自然,是他来找他的,囚犯哪有权利面见皇子?除非皇子屈尊来见。
  出淤泥而不染这句话仿佛天生为王良琊量身定制,就算落魄成如此模样,发如枯草,垂下来的鬓发遮住了一双桃花眼,那清瘦的背影依旧隐隐透出一股冥顽不灵,不易折断。
  可王良琊越是如此,谢孤棠就越是愤懑不平,他怎么能够如此云淡风轻的待在这里?难道不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吗?
  “穿上!”顾棠命令王良琊穿上侍卫的衣服,他负手冷笑道:“随我去见一个人。”
  王良琊不抵抗,乖乖地按他说的照做,衣服褪下来时,顾棠的余光掠到了那几道尚未愈合的疤痕上,心下一凛道:“看来你伤得不轻。”
  “这一切也是拜殿下所赐啊——”他温和冷静地笑道:“不怕我待会儿挣脱束缚逃出去?”
  “你逃不过我的五指山”七皇子倨傲地抬起下巴,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瓶递过去道:“吃了它。”
  那个顺从的犯人依旧不拒绝地将药丸吞入腹中。
  七皇子本以为王良琊还会挣扎几分,没想到一切竟如此顺利,这倒让他觉得不满,他目露凶光地喝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知道这个桀骜不驯地皇子最恨的事情不是别的,正是猜不透他人心思,他越是这般遮藏自己的心思,就越容易激怒这头年轻的豹子。
  眼见王良琊只沉默地笑着不作回答,七皇子便拂袖走在前头道:“路上少花心思,你方才吞下去的是毒药,解药在我手中。”
  王良琊戴好官帽,笑容在阴影中越发浅,他只“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月亮在天上引路,洒落一地银白,古树在大风中发出簌簌声,远处静穆地宫殿沉重如磐石地跪在大地上。
  既是七皇子来见,一路便走得格外通顺,就在宫灯尽头,曾经挥斥方遒的帝王躺在龙床上奄奄一息,看见他最心爱的儿子来了,他睁开迷蒙地双眼,喉咙里挣扎地发出声音——“棠儿——“
  “参加父皇!“顾棠彬彬有礼,语气虽恭敬有加,眼神里却透露着十足冷淡,与皇帝眼中的温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烛火一闪,蓦地照亮了七皇子身边的那个隐形人,皇帝猛地抬手屏退了宫人,忽地抓住那人衣领道:“静山!是你吗?静山!“
  静山是王良琊父亲的字号,这一声轻唤恰是隔了两代人的情谊,年迈的帝王内心是愧疚的,他愧疚了这么多年,终于在暮年临死之际开始痛恨为何要做当年错误的决定。
  “父皇,这是杏花候王良琊。”
  “王,良,琊?“鬓发苍白的老人已经病得失去了王者气概,他拉着王良琊的手笑道:”哦,我记得,我记得你,你是静山的小儿子。”说完这句话他就垂下了泪,他本不该如此容易动情,可往事涌上心头,实在忍不住,他想起王家全家惨死,就留下这么个小儿子,他根本对不起静山。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地杏花侯征伐沙场,为了年轻帝王的江山永固付出了多少心血,可就是年轻妃子的区区一句话,他就在心中对这个亦臣亦友的男人产生了敌意。
  君臣之谊哪里经得起推敲,用不着多久都会分崩离析。
  过去的一切一切仿佛顷刻映在宫灯中,若是一把火燃起,一切都会烧成灰烬,他已是风中残烛的年纪,恐怕熬不过这个月,或者,连今日也熬不过去。
  “父皇,良琊想替他父亲敬您一杯茶。”
  这句话说得如此古怪,可皇帝根本没有察觉,他只是开怀大笑道:“好,好,我要喝茶。”
  白色的粉末融入茶水之中,那杯龙井被递到了王良琊手里,一身宫服的男子接过拿茶,手有些颤抖。
  “非要如此不可吗?”明明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听来却有些哽咽。
  冷月无声,任残烛在风中忽明忽灭,接着,一切都如七皇子预想的那般,皇帝驾崩,搬出假诏书,包围宫城,捉拿太子及其乱党,城外的驻军也已准备停当,若是最后出了纰漏,万全之策也可以推到死囚杏花侯身上。
  一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全城,整个都城笼罩在一片烽火之中,太子的人马与七皇子的手下在城门下两军对峙。
  一身盔甲的七皇子很自信,太自信这里没有一个人武功有他好,只要取下太子首级再安上太子意图夺位自己不过是为了保驾的托辞,他便能顺理成章地坐上龙椅。
  人一得意便会忘形,正当他以为自己以雷霆万钧之势倾轧全城时,一个瘦弱的白衣人从黑色盔甲形成的潮水中浮了出来,那人高昂起头,就那样坦荡荡地望着头,分毫没有畏惧。
  “又是他?“他捏起拳头,勒住缰绳,长枪指着那白色的身影道:“给我将那人人头取下!赏金一百!”
  作者有话要说:  


☆、夙回

  皇宫内喊杀声、马蹄声、逃命声,杂沓一片,皇帝的寝宫已被禁卫军包围了起来,那王良琊究竟是何时逃出去的让人倍感不解,七皇子已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就想将那个该死的杏花侯踩在脚底,狠狠踩扁。
  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太子一方竟也拥兵不少,就算自己想强行夺权似乎都要费些力气,正在两军僵持不下之际,宫内太监的一道急奏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什么,皇上又活过来了?”
  “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见他喝下去了。”顾棠正在心中盘算着,一连串的噩耗又雪片般飞来,他本想要挟王良琊毁他王家清誉,却不想大理寺少卿貌似上谏的两张折子彻彻底底坏了他的好事。
  “王良琊!”他恶狠狠地咒骂着这个名字,并以不打算再与宫里这些人斡旋,既然手握重兵,何妨杀出一条血路?
  可路却早已被封死,他指挥的禁军早已被徐乾和太子的人马给拆得七零八落,就在这刹那之间,他竟陷入穷途末路。
  太子静静从玉阶上步下来,还是如儿时那般温润清雅的望着他这个顽劣弟弟道:“七弟,你玩够了吧?”
  太子并没有点名道姓说七皇子谋反,而是巧妙地将事情给推诿了过去,可顾棠不甘心,既然天下人都要负他,那他便孤身应战,想着持刀朝太子劈去,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一道白影生生挡在了太子身前,拦下了这一刀。
  两个人,刀对刀,在巍峨宫阙下,竟似华山之巅的真正对决。
  “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他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北风烈烈,擦鬓而过,他卸掉铠甲,手中仅握着一柄长刀。
  长刀出鞘,其音锵然,二人于黑夜月下对峙,甲胄大军仿佛泯灭了声音,天地间唯余要做生死搏斗的二人,一黑一白,宛若天生宿敌。
  一切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也是这么浓重的夜,他们的比试只是少年间的小打小闹,刀锋一转,溅落血光,再相见,便成了隔世的仇人。
  错落的身影在月下划出道道弧线,刀光与剑影在参差不语,这一次,王良琊没有留情,他刀起刀落间已将顾棠逼至角落。
  “来人!将七皇子关入夙回宫反省。”
  太子一道令下,七皇子成为阶下囚,明里虽只是关在夙回宫,实际已是失势,而他失去最多的并不是权利,而是皇帝的信任,三日后,皇帝驾崩,举国哀痛,太子登基,成为新的江山执掌者,这一切让关在夙回宫的七皇子顾棠味同嚼蜡。
  他也知道,他犯了滔天大错,太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至于这些天来还平安无事,想来是有人从中斡旋,而这个人不作第二想——一定是杏花侯王良琊。
  “陛下,目下杀掉七皇子,举国上下都会对新帝产生非议,定要说您不顾兄弟之谊,为君不仁…”他言辞恳求,新帝却懒得抬眸看他。
  “我许你荣华富贵,永世无忧,你只管回你的江南好好做侯爷即可,为何要为了一个践踏你性命的人多费口舌?“透过珠帘垂幕,新帝的心思越发看不清了。
  “只要陛下肯放他一条生路,我愿无偿交出山河图。“白衣人跪在冰冷的宫殿内,神色冷峻。
  “山河图?“新帝拍案而起,一下来了精神,他快步踱至王良琊身边道,”山河图当真在你手中?“
  “当真!这本就归皇家所有,我王家不过是代为看管而已!“
  “罢了,将他发配去别地也不是不可。”新帝言语间有些缓和,他摸着下巴上的短须思忖道:“他始终是个隐患,若是改日卷土重来怎么办?”
  “我愿赌上性命,一定不会让七皇子威胁到陛下的安危!”
  “好!”
  得到太子允诺,他浑身释然,整个人竟有些飘飘然直不起身子,想着此事终于告一段落,压在胸口的大石也暂时落了下来。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想杀的七皇子的不止太子一人。
  这些时日来,无人过问夏小雨的影踪,王良琊好不容易能喘口气,立刻命人去“棠堂”寻夏小雨,谁知探子回报说“棠堂”凋敝多日,早已人去楼空。
  堂堂一个大活人不翼而飞,夏小雨无依无靠,孑然一人,会打他主意的只可能是九墨曜,可路途遥遥,又如何去九墨曜寻他?
  七皇子被押入夙回宫后,整个人神志不清、疯疯癫癫,宫里的太监宫女不知道被他打伤了多少,为免他乱发脾气伤人,不得已每日得服用安神镇定的草药,他每日白天便得足足昏睡上十个时辰。
  新帝下令除了服侍的下人外,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夙回宫,王良琊走进这偏殿,想推门而入,又迟迟不敢,心里终究还是有些牵挂的,可这牵挂无人应答。
  不能明目张胆的相见,还是趁深夜再偷偷来见这最后一面吧?白衣人想着悄然转身,夙回宫里的墨衣男子正陷入昏昏沉沉的睡梦之中,一切皆不知晓。
  十月的夜,晚桂飘香,新帝登基的喜闹气氛暂时扫去了阴霾,这样清浅的夜晚颇为难得,白衣人如御风而至,轻盈落在琉璃瓦顶,他心中念着:“就一面,就见这最后一面,以后只能遥遥相望了。”
  不曾想,大树阴影后还藏着一个人,那人轻功了得,来去无踪,盈盈若蝶,连衣衫也艳丽得如妖娆牡丹,他悄无声息地潜入夙回宫,目标自然是那榻上熟睡的七皇子。
  暗器无声刺入宫人脖颈,刹那间,守卫悉数毙命,紫衣人旁若无人的遁入宫殿,手中长剑已隐然出鞘,顾棠被这阵冷风猛地惊醒,他模模糊糊地看清了那个人影,愣怔道:“夏小雨?”
  紫衣人点了点头,一言不发,他心中,手中,唯有一柄长剑而已,那柄染着锈迹的剑在明灭的宫灯中显得越发诡谲,顾棠身边无一武器,只能赤手空拳相迎。
  “我是来索命的!”夏小雨嫣然一笑,寒意渗透在整个夙回宫,久久挥散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刺客

  当烛火渐渐照亮了来者的面容,那一对失神的眸子挂在清俊消瘦的面容上,犹如饱蘸浓墨的笔硬生生离开了宣纸的纠缠,一副好好的画就被黑夜毁去——夏小雨瞎了。
  顾棠眼见夏小雨看不见,正想高声唤人来捉拿这个闯入的刺客时,另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夙回宫,那人落地,轻得如落叶飘转,敛了涟漪,他将黑色染着金丝线的帘幕卷起来披在身上,乍一看便犹如另一个七皇子。
  顾棠从来没有好好看清过王良琊,直至这一刻,铜镜中,两个轮廓天衣无缝地重合在一起,他才发现,原来他们那么肖似。
  “谁?”夏小雨转身,剑起,声音却很轻,他本想来去无踪的带走这个该死的七皇子,却不想,还是有人来坏他好事。
  “小雨——”这一声轻唤犹如隔世,一幕幕旧影在脑海心头闪过,杏花侯府的旖旎景致,大雪天里围炉煮酒的风雅,又或者,书房里小心翼翼地试探……若是做他一世的府上家丁也未尝不可,也不曾想到后来失忆会在那个叫做“棠堂”的小酒馆里当起杂役,一生若如此平淡下去倒也无妨,可偏偏,没人想让他好过,命运不肯放过他。
  顾棠不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他也恨眼前这两个人,就在他企图逃走的时候,一柄长剑“叮”地扎在他脚前,他的去路被阻断,脖颈后方凉意嗖嗖,夏小雨将长剑搁在他脖子上冷笑道:“想走?”
  王良琊持刀朝夏小雨袭去,可妖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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