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传- 第38部分

“车教授，学生想跟你学棋。”

李图从怀中掏出了穆教授塞给他的纸张，然后递给了车子臣。

车子臣略微惊讶地看了看李图，想不到李图是想跟自己学棋，感到很是意外。然后接过纸张看了看，脸上又露出些惊讶的神色，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想要跟我学棋，可以。不过你要想清楚了，你的琴艺天赋百年难得一见，荒废了可不好。而且，学棋并不见得你会有什么成就。好好想一想，并不需要急着回答。”

“既然你已经去找过穆教授，也找到了我这里来，那你肯定已经想过，而且也已经决定，但现在再想想，想好了再回答。”

李图沉默，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道：“车教授，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虽然学棋，但并不会荒废了琴艺。”

车子臣看了看李图，道：“既然考虑清楚了，我就如你所愿，但跟我学棋就须认真、专心。如果，你只是抱着好奇或是试图玩玩的心态，那么我劝你就不要学了，也不要跟我学。既然学棋，就必须认真学，半点马虎不得，可做到？”

“车教授，我知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图脸上露出喜色，想不到车教授如此容易就答应，还以为需要考核一翻，得到了认可才肯教自己，于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对围棋了解多少？”

“读过几册围棋入门的书籍，知道一些规则。”

车子臣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以前可否见过围棋，知道它是如何的吗？”

“在学生失明前，见过。”

“那就好。曰后午时来这里，我每天教导你半个时辰，能不能有所获，就看你自己了。”

“谢谢车教授。”李图行了一礼。

车子臣接了一礼，然后道：“既然你已经对围棋有了一定的了解，那现在你试着落子看看。”

“落子？”

李图疑惑，没有棋盘、棋子，如何落子。

“棋盘、棋子不在你脑海中吗，而且你要棋盘棋子又有何用？”车子臣看了一眼疑惑的李图，淡淡地道。

李图一楞，然后脑海中幻想着一个棋盘，道：“横四，纵十六。”

车子臣笑了笑，道：“横十六，纵四。”

澹台纪愕然地看着两人。

随着落子越来越多，李图的记忆力虽强，但一时还不习惯，到了后面有些凌乱起来，出现了错误，脸上不禁有些愧色。

“初次下盲棋，有如此记忆力，已经不错了。”

车子臣淡然一笑，然后道：“下围棋讲究从大处着眼，从全局出发，忌拘泥于局部而因小失大。要注重棋的厚与薄、宽与窄、藏与露、强与弱和攻与防的关系。既要敢打敢拼，又要攻防适度；既要大气磅礴，又要精细人微。”

李图静静地听着，非常认真。

车子臣点了点头，又道：“行棋争正面，处处争行，丝毫不容懈怠，积微利而成优势，戒贪心，踏实简明成胜势。劣势之时放胜负手，已不可火时仍要困兽犹斗。拼搏进取中，蕴含全局观念、辩证观念、效率观念、适度观念和竞争意识；在顽强的拼搏中，又能运用兵法三十六计的战略战术。”

然后问着：“兵法三十六计可读过。”

“读过，但并不懂。”

“兵法三十六计也是棋门三十六计，第一套胜战计中的瞒天过海，布局则意怠，定式则不疑，黑在白之内，不在则白之对。曰后，每十天一读，慢慢地你就会懂。”

“学生明白。”

“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午时再来。”车子臣道。

李图起身行了一礼，然后和澹台纪走出了御科，接着澹台纪也回了侯府，李图进入了山谷。

“小师弟听说你学棋了？”大师兄问着。

李图点了点头。

“不好好修行，学什么棋，玩物丧志。”大师兄不悦。

第二十章进步神速

李图笑了笑，不语。

这两天来，实在是听了不少这样的说话，为何不好好学琴，反而花时间和精力去学棋？而且，学棋也不一定有什么成就。

对于这样的疑问，李图也不想去解释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有黑白棋城的帮助，始终相信自己是会有所成，即使是国士亦不难。

看到李图如此模样，中年书生皱着眉头，更是不悦，道：“如果你是学琴，师兄也不会说你什么，你过人的琴艺天赋摆在那，不学可惜。但你为何还要去学棋？毕竟，人的时间和精力有限，无法兼顾得太多。”

中年书生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此刻正是青春少年的李图，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少年时。那个时候，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自持天赋过人，什么都想去学。但，谁知道几十年过去后，却什么都只是略懂，无一精通，竟然一事无成，不由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岁月蹉跎啊！”

“小师弟你学棋了？”

身材魁梧的五师兄手中拿着棋盘，不知何时出现在李图的身边，有些好奇地问着。

李图点了点头。

“嘿嘿，太好了。曰后再也不用只能和八师弟下棋了，太小气了，动不动就叫大…”五师兄有些兴奋起来，但看到脸色有些不悦的中年书生，立即闭口不言。

“总之，不要忘记了修行。”

中年书生看了看两人，摇了摇头后道了一句就转身离开，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闻到大师兄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李图脸上露出了些愧色，似乎是自己辜负了大师兄的期望，不由沉默起来。

“小师弟，不用在意。大师兄就是这个样子，总是让我们好好修行，不让我们学这学那，却是自己什么都学，但什么都只是略懂。”

五师兄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棋盘道：“小师弟，刚刚学棋是不是手痒了，是不是很想找人下棋？既然如此，师兄就舍命陪你杀上两局。”

“不了，五师兄。师弟还要跟大师兄学习修行。”李图摇了摇头。

看到李图如此，五师兄拿着棋盘有些无趣地离开。

“小师弟，大师兄少年时因为什么都学，但几十年过去了，却是什么都不精，才会对我们这些师弟师妹学这学那，而不好好修行有意见。大师兄就是怕我们也像他一样，几十年过去了一事无成。”

绿衣少女走到李图身边解释着，然后又道：“听大师兄说，小师弟你的修行天赋不错，那就应该跟大师兄好好学习修行，学什么棋啊。”

“师姐，其实我…”

“啊，六师兄，你又往荷塘里洗笔，绝不可饶恕。”

绿衣少女看到清瘦的六师兄扛着大毛笔偷偷摸摸地往荷塘走去，立即双目怒瞪，拨腿飞奔而去，显得彪悍无比。

“呃…”

李图愕然，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去找大师兄，继续跟着学习修行之事。

第二天午时，李图独自一人去御科找车教授学棋。

“咦，李图你来御科院何事？”突然，一个声音在李图的前面响起来。

李图皱了皱眉头，这个声音很熟悉，甚至是让他生厌，道：“不可？”

“不是，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吴起看着李图笑了笑，目光显得有些平静。

李图没有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需要我带路不？”吴起问着。

“嗯？”

李图不禁停了一下脚步，心中有些疑惑，感觉到这个吴起似乎有些不同了，也不过是区区两三个月，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道：“谢谢，不用。”

吴起笑了笑，然后离开。

在一个坡地的亭子中，一老一少正在下着盲棋，你一言我一言，一局下完后，车子臣开始讲解分析起来。李图认真听着，然后提出心中的疑惑，车子臣再一一解答。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

黑白棋城中，李图抬头看了看城门，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一片混沌的四周，又看了看四个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的活死人。

死气沉沉，似是一座死城。

这黑白棋城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气氛弄得有些吓人。

李图想了想，然后盘坐在裹着红肚兜的小屁孩前，执起了白子落下，小屁孩也执起了黑子。

小屁孩落子很快，只要李图的子一着盘，他的子也会跟着着盘，根本就不用思考。而且，李图也发现了一个情况，就是小屁孩在和自己下棋时，只是看着自己或者说是自己的后方，根本就没有往棋盘上瞄过了一眼。

两人落子越来越多，最终还是李图一败涂地。

连续下了几局，还是一败涂地，不过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李图并没有什么反应，毕竟自己只是刚刚学棋一个月，只能算是新手。

又是十数天过去，李图几乎每晚都进入黑白棋城中与小屁孩对局，而且也从小屁孩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嗯，进步挺快的，想不到你学棋如此快，有些天赋。”

一个多月来，看到李图的棋艺飞速进步着，车子臣也感有些意外，更用心教导进来。如果学府出了一名琴棋双绝的学子，那绝对是一个佳话。

山谷中，崖壁上的亭子中。

“横七，纵十三。”五师兄道。

“五师兄，那里师弟已经落有子了，看清楚些。”李图不禁笑了笑，然后淡淡地道。

“哦，是吗？”

五师兄讪讪然，道：“哦，是师兄看错了，看错了。”

李图笑了笑。

“五师兄，你也太无耻了，这是第几次了？呵呵，想欺负小师弟看不到，想不到小师弟的记忆力如此强吧。”绿衣少女走进来，不禁大笑起来。

“哪有欺负小师弟，只是眼花看错了而已。”五师兄红着脸解释着。

一刻钟后。

“哈哈，五师兄你居然输了。”绿衣少女又大笑起来。

五师兄也想不到，最后自己竟然输了两目，不禁愕然。看了看李图，道：“小师弟，你以前是不是学过棋，然后装着不懂？”

李图摇了摇头。

“但你学棋也只不过是一个多月而已，怎么可能赢我？而且，之前也和我下过，可是一败涂地啊。”五师兄不信地道。

“这一个多月来，我跟车教授学棋，学到了四点。”李图笑了笑道。

“哪四点？”五师兄好奇问着。

“下棋，需要严密的逻辑思维，更强的专注力，更好的全局观，更广的空间概念。”

第二十一章可入师级之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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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竹楼前，一个古朴的亭子在河边拔地而起，一半在岸一半在水，显得非常雅致，而在亭子的不远处也有着一座无比大气的大竹楼。

此刻，亭子中正盘坐李图和澹台纪两人，而李图的膝上摆放着古琴，沉默了一会儿后，对着澹台纪道：“今天我叫你来，是想教你一首琴曲。”

“琴曲？”

澹台纪略微疑惑，然后看着李图问道：“是你与师纪斗琴的那首《神音之序章》？”

李图摇了摇头，道：“不是《神音之序章》，那首琴曲即使是教你，你也无法弹奏出来。”

“嗯？既然你都能弹奏出来，为何我不能？”澹台纪心中有些奇怪，好奇地问着。

李图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说，《神音之序音》是国士品级的琴曲，需要国士才能弹奏，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如何弹奏出来的，心中也是很奇怪。

难道是悬空琴台的原故？

想了想，道：“《神音之序章》有些特殊，是国士品级的琴曲，需要国士才能弹奏。”

“那为何你可以弹奏出来？你也不是国士。”澹台纪更是疑惑了。

“我也不知道。”

李图摇了摇头，脸上也露出了迷惑不解。难道真的是悬空琴台的原故，自己才能够弹奏出来？似乎，除了这个可能，应该没有其他的原故了。

澹台纪怔了怔，显而也想不到李图竟然连自己都不知道，脑海中不禁想起李图与师纪斗琴之时，指间生出的一个个音符。那是音色生品的标志，也是国士的标志。难道《神音之序章》真的是国士品级的琴曲？但他不是国士，又是如何弹奏出来的？

接着，李图又道：“不过，今天我教你的这首曲子也是挺不错的，名叫是《指法练习曲》。顾名思义，这是一首专门练习指法的琴曲，它揉合了一千多种真正意义上的古指法，练习多了，能够使琴者的指法达到出神入化之境。对你磨练指法，磨练琴技，都有很大的帮助。”

“揉合了一千多种指法，有这样的曲子吗？”澹台纪微微惊讶。

李图点了点头，道：“我先演奏一次给你看，然后再慢慢演示，你再行记录成琴谱，如何？”

澹台纪“嗯”了一声点点头。

李图放松了一下身体，定神静气，然后双手落在琴弦上，飞速划动起来，立即响起了一串串的琴声。而身边，蓦然间弥漫起阵阵音雾，一色，两色，三色，出现了六色音雾。

白、赤、橙、黄、绿、青，六种颜色

“四品琴师？”

看着弥漫而起的六色音雾，澹台纪震惊起来，这才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李图竟然成为了四品琴师。而且，第五色音雾，也几乎接近圆满。

此刻，李图双手如飞，各种古指法不断地演示着，无比的娴熟，让人眼花缭乱。

比和西贡琴社天才琴师水年华斗指法时，不知强了多少倍。

“想不到他的指法运用程度，也到了如此厉害的地步。”

澹台纪静静看着，但眼中露出连连惊讶之色。心中暗想，难道他身后的琴师真的是圣手？

听闻有美妙的琴声响起，师纪好奇，然后迈着公鸡步走出大竹楼，刚刚走出不到几步，就目光呆滞。看着亭子中弥漫着的六色音雾，满脸痛苦地道：“六色音雾，他什么时候成为四品琴师了？怎么我不知道的。”

跟着走出来的两名琴童也是一脸震撼，然后相视一眼。

师纪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亭子中的，然后死死地盯着李图，看到弹奏完后，立即道：“你是什么时候成为四品琴师的？”

澹台纪和两名琴童静静看着李图，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李图想了想道：“大概是十余天前吧。”

师纪心中震惊，才三个月的时间就从五品琴师突破为四品琴师，这速度快得吓人。然后又好奇地问着：“你刚才弹奏的是什么曲子，似乎揉合了很多种指法啊，是专门练习指法的琴曲，是不是？”

“不错。”

“那我能学吗？”

师纪非常期待地问着，虽然跟着李图有三个月，但李图一直都没有教他那首琴曲和震音法。此时，又看到了一首特殊的琴曲，自然是想学。

“可以。”

李图点了点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