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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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传-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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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枪看着这些从小锦衣玉食不知劳作的富家小姐,不禁皱了皱眉头,沉默了数息,对着胆怯的少女道:“你不会磨刀。”

“嗯。”少女赶紧应声,那双大眼睛中露出些期待。

铁枪点了点头,接着又问其他少女:“你们也不会磨刀?”

结果是声音响起了一片,看着此时都把目光投向他的新生大声道:“有多少人不会磨刀的,都举起手来。”

正陷入苦恼一时不知如何磨刀的学子闻言楞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教习是什么意思,但眼中却是带着期待,看到有人举起了手,也纷纷举手,生怕举慢了般。

“难道教习看到大家都不会磨刀,会酌情减少磨刀数量?”

不少的学子心中如此猜想着,都期待地看着身体挺拔如标枪般的教习。

“不会磨刀的都举手了吗,还有没有?”

铁枪双目扫了扫全场三百名学子,看到还有十五名学子没有举手,看着他们再次出声道。

“纪姐姐你会磨刀?”

尹小唯高举着小手,接着看到身旁的澹台纪没有举手,一脸惊讶地道。

“不会。”

澹台纪摇了摇头并没有举手,而是看了看同样没有举手的李图、宁真等人。

“那为何不举手?”

小唯心中不解奇怪地道。

“磨刀不是什么难事,这可以学,也不难学。”

澹台纪淡淡地道。

此时,十五名学子中又有七人陆续举起了手。

“你们几个都会磨刀?”

铁枪对没有举手的李图、宁真等八人发出疑问,略微好奇。

举手的学子此时纷纷看着没有举手的几人,看到是瞎子、宁真、常飞、澹台纪等人,不禁有些意外,他们会磨刀?

“不会。”

“会。”

没有举手的八人却是给出了两种答案,让其他学子一怔,心中疑惑起来,即使不会磨刀,为何不举手?

“李图你说说,既然不会磨刀,为何不举手?”

铁枪看着背着古琴的少年,想起了是在射试上让暗箭出手表演盲射的那名失明少年,也感到有些意外。

“虽然不会,但我可以学,而且磨刀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觉得没有必要举手。”

李图沉默了数息,然后开口说出了心中的理由。

铁枪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名册,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又看了看了他们八人,之前紧皱的眉头一舒,笑了笑道:“既然不会磨刀,那就多磨磨,磨多了自然就会了。凡是刚才举手的学子,每人都加磨一把。”

众学子闻言皆是惊愕,怎么也想不到最后会是这个结果。

……

“刚才我为什么要举手啊,如果不举手多好啊。这教习太坑人了,既然不会,那就多磨磨,有这样坑人的吗?而且,这柴刀也太邪门了,都磨了半个时辰,竟然只磨开了一个口,恐怕一天也磨不了一把。原本就要磨开三把,现在又加了一把,三天时间如何才磨得完啊。”

一名胖子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磨着手中的柴刀。

“太坑人了。”

凡是举手的学子皆是朝少女投去埋怨的目光,有些脾姓不好的更是朝她瞪了瞪眼。此刻,少女更胆怯起来,如做错了事般低着头,手中紧紧握着柴刀。

“这些人啊,为何只会给别人找错,而不找找自己错了哪里了?”

常飞看到众人都抱怨那名少女,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磨着手中的柴刀。

“这柴刀真的很奇怪,都磨了半个时辰才磨开一个口,一天恐怕也磨不了一把。”

李图摸了摸刀刃,心中疑惑,不由思索起来。

“新生试炼一直是学府的传统,意义非同一般,学府让新生磨刀,应该不是表面上的意思,或许蕴藏着更深一层的道理。”

……

“纪姐姐你刚刚不举手,难道是知道教习会如此?”

尹小唯向澹台纪发出了疑问。

“不知道。”

澹台纪微微摇了摇头,手中握着锈迹斑驳的砍柴刀在磨刀石上慢慢地磨着,动作很生涩,但神情非常认真,看着一眼疑惑的小唯,接着道:“小唯,你手中握着是什么刀?”

“生锈的柴刀啊。”

小唯微微一呆,不知道纪姐姐为何会如此一问。

“它能砍柴不?”

“这柴刀都生满了锈,而且刀刃也钝了,恐怕是无法砍柴了。”

“磨刀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去锈重新开锋。”

“柴刀去锈开锋后,能砍柴了不?”

“那当然能够了,纪姐姐你怎么越说越奇怪啊。”

此时,小唯满脸疑惑地看着澹台纪。

“磨刀就是为了去锈开锋,能够砍柴。学府的试炼为磨刀,其实不仅仅只是让我们去磨刀,而是让我们去明白磨刀的道理。当刀上的锈磨掉后,就是一把锋利的柴刀。”

澹台纪把柴刀半举了起来,道:“这是一把生锈钝刃无法砍柴的柴刀,其实我们何妨不是这样呢。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不知劳作不知苦难,身上或多或少都染上了恶习。学府让我们磨刀去锈,其实是让我们去掉自己身上的锈。”

“小唯,现在可明白了学府让我们磨刀的深意?”

周围的学子听到澹台纪的这翻说话皆是一怔,脸上露出了愧色,然后默默地磨刀。

李图闻言也是一怔,想不到生在侯爵家世的澹台纪会有如此见解,很是不简单。

第四章月光下

“磨刀去锈,其实是去掉自己身上的锈。”

“锈,即是每个人身上的恶习。”

闻言,李图停下了磨刀的动作,微微发怔,此话引人深思,让人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周围的学子听到澹台纪的说话,脸上皆是露出愧色沉默了起来,然后默默地去磨刀,也不再去抱怨。

“纪姐姐,我明白了。”

尹小唯一脸愧疚地道,如做错事了般,心中有些不安。

澹台纪点了点头,脸色淡然,平静地道:“明白即好,好好磨刀吧。”

此时,河边上基本没有了抱怨声,皆在默默地磨着刀,即使是那些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劳作过的富家小姐也是如此,抱着有些笨重的柴刀,学着他人磨刀的样子乱磨起来,动作生涩别扭,而且也没有章序。

不过,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站在远处的教习看到,也是点点头表示认同。

“磨刀,即是磨自己。但,这刀并不那么好磨。”

李图用手触摸着柴刀,感受到刀身上已经磨了半个时辰也去不掉的锈斑,神情有些无奈起来。

“这柴刀太邪门了,好像怎么磨也磨不掉上面的铁锈。”

在三天的新生试炼里,每名学子都要磨开三把柴刀,起初学子们都觉得这试炼似乎有些太容易了。但是谁也想不到,这柴刀竟然如此难磨,连续磨了半个时辰才磨开一个口。

一天,似乎只能够磨开一把。

浇了些河水在磨刀石上,李图再次认真磨起来,动作越来越熟练。

不知不觉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试炼已经进行了一个时辰,现在正是午正时分,三百名学子此时又渴又饿又累,大部分的人都停了下来坐在一旁休息。

“好饿啊,怎么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啊?”

一名胖子擦着脸颊上的汗水有气无力地道。

连续磨了一个时辰,李图也是又渴又累,而且双臂隐隐发麻无力再续,于是停了下来休息。

……

“什么,午饭只有一个馒头和一碗水?”胖子惊叫起来,一脸惊恐。

其他正在休息的学子听到,纷纷抬头看着胖子,脸上露出惊讶和疑惑。

“饭桶,你这个吃货,说什么呢?”

吴起停下了磨刀,抬起头看着一脸惊恐的胖子,有些疑惑地道。

“午饭只有一个馒头和一碗水,学府怎么可以这样?”

胖子范通惊恐万状地道,一脸痛苦。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吴起倒是有些好奇起来。

“这个你不用管,我知道就是了。”

午饭时,正如胖子所说那样,每名学子都领到了一个馒头和一碗水。

看着手中的馒头和水,不少的学子都在发呆,谁也想不到磨了一个上午的刀,又渴又饿,最后只有一个馒头和一碗水来充饥解渴。

“我……我好像有几年没有吃过馒头了吧,四年还是五年了?”

胖子范通拿着馒头在发呆,一脸苦相,平时都是大鱼大内,吃惯了山珍海味,此时如何啃得下冷馒头。

“这馒头又冷又硬,谁吃得下去?”

不少学子拿着馒头在抱怨,没有半点的食欲。

“午饭只是一个馒头?”

一名学子拿着馒头去质问着教习。

“还有一碗白开水。”教习认真地道。

“恐怕这个馒头还是今天早上的吧,又冷又硬,这如何咽得下去,饿着肚子如何继续试炼?”

学子听到教习如此说,心中有些怒气,冷冷地道。

“这馒头不是今天早上的。”

“不是?”

“而是城里的馒头铺子昨天卖剩的。”

铁枪拿着一个馒头闻了闻接着道:“你细细闻一闻,是不是还有些馊味?”然后啃了一口,嚼了嚼咽了下去,一指几人道:“我吃得下,她吃得下,他吃得下,为何你吃不下?”

那名学子顺着教习指的方向看去,正看到出生在侯爵家世的澹台纪撕了一小片馒头放入口中,嚼了嚼咽了下去。而身份同样不凡的宁真则是直接拿着馒头一口一口地啃了起来,没有任何怨言。

学子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顿时口哑无言。

“至于饿着肚子如何试炼,那是你的事。”

教习表达的意思很明显,这冷馒头你吃不下可以不吃,但接下来你只能空着肚子试炼。众学子没有选择,只好把馒头一点一点地咽下了肚子,否则后面的试炼无法继续进行了,三把柴刀的任务也完成不了。

李图默默地吃完了馒头,休息了一会儿后,然后继续磨刀。

“吃馒头就算了,但也要让人吃个饱啊,一个根本就不够垫肚子。”

胖子哭丧着脸,啃完了痴痴地看着别人手中的馒头,食指大动。

……

“这柴刀真的很难磨,为何会如此?难道是我磨刀的方法不对?”

快要一个下午过去,李图终于把柴刀一面的铁锈磨掉,但心中有些不解陷入思索中。

“咦,宁真竟然在磨第二把了。”一名学子惊奇地道。

众学子看到在宁真的身旁放着一把雪亮锋利的柴刀,而他似乎没有感受到他人的目光,正在一丝不苟地磨着手中的柴刀,神情专注。

“真的磨好了一把,但他怎会这么快,似乎大家磨刀都没有什么区别啊?时间也相同,怎会如此?”

一些学子疑惑起来,自己手中的柴刀才磨开一面,而他已经在磨第二把了。

“在相同的时间里,他磨开了一把,而我只磨开一面,这是为何?”

李图也疑惑起来,难道是自己的磨刀方法错误?不久后,闻言澹台纪也磨好了一把,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她不会磨刀,也磨好了一把。”

“这是为何?”

……

“又是一个馒头和一碗水,学府的试炼似乎有些整人啊。刀难磨就算,还要让人连饭都吃不饱。”

胖子抱怨地道,肚子在不断地打雷。

“在相同的时间里,他们却是磨好了一把,而我却不能,这是为何?”

李图默默地啃着馒头,心中在思索着。

暮色降临,劳累了一天的学子大部分都选择去休息离开了河边,此时,还剩下数十人人还在磨着刀。

黑夜和白天对李图来根本就没有区别,微微休息了一会儿继续磨刀,而且他隐隐有了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似乎对磨刀很帮助。

夜渐渐深,磨刀的人越来越少。

“似乎就是这种感觉,有些奇妙,但磨刀怎会有这种感觉呢?”

月光下,李图一丝不苟地磨着刀,专注而认真。身旁雪亮锋利的柴刀,在月光下发着寒光,一把,两把……

夜更深了,月光下只剩下了两个身影,一个背琴的少年,一个疲惫不堪的胆怯少女。

每过一会儿,少女都会抬头看看远处的那个少年,看到人还在都会松一口气,然后继续磨刀。

不知不觉,少女伏在石头上睡觉了。

月光下,只剩下李图一人还在磨刀。

在远处的黑暗中,还站着两个中年人。

第五章白衣,斗笠,面纱,歌声

月光下,渭水如银河一般,闪烁着点点星光,犹如一条载着梦想流向远方的星河。

在河畔上有一片乱石滩,乱石或大或小或高或矮在躺立着,形状各一,一块石头上伏息着一名疲惫不堪手中还握着柴刀的娇小少女。在乱石滩远处的一个角落,一名背着古琴的少年在认真磨刀,在他的身边,整齐摆放着三把锋利雪亮的柴刀,在月光的映照下发着寒光。

少年磨刀很认真,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心里不敢生出一丝的怠慢。

此时响起“嚯嚯”的磨刀声似乎蕴藏着一种奇妙的韵律,听起来另有一翻滋味,并不显得刺耳难听。

熟睡的少女,在梦中隐隐听到了一种奇妙的韵律。

在乱石滩外的远处黑暗树林中,站着两名气势不凡的中年人,一个背着长枪,一个背着弓箭。

“想不到他是第一个真正进入‘入心’状态的学子,比看好的宁真和澹台纪都快了一步。”

铁枪看着进入“入心”状态的李图有些惊讶地道,这让他很意外。

“他第一个进入‘入心’状态,我并不意外。而且,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对事对物的认真态度,认真到心里不敢生出一丝的怠慢,这很是难得,或许与他双目失明有关。小小年纪就成为了六品琴师,并不是只有天赋就可以,还要有他对事对物的正确态度。他认真,所以他成为了六品琴师。”

暗箭看着李图脸上露出了些喜色,沉默了数息,又道:“态度很重要,有时候比天赋还重要。”

“态度决定一切,这句话有些绝对,但也说明了态度的重要。”

铁枪点了点头,接着有些意外地道:“在学府几年了,很少见你如此注意一名学子,似乎你很喜欢他。”

“一些有天赋的学子持才而骄,忽视了对事对物的认真,曰后成长有限,有的最终会泯灭于常人,所以我喜欢他那一种对事对物的认真。因为他的认真,所以我也喜欢他的人,而且他也是个琴艺天赋不错的学子,或许真如公羊传所说那样,曰后可成国士。”

“你不是不喜欢文人搔客的风雅吗,怎么期待他成为国士了?”

“我是不喜欢,但以他的为人,成不了那种文人搔客。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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