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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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黎-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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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终,他还是在太阳渐渐升起时,点了相黎的睡穴,把她抱到了书院后门外的竹林。
之所以没有带着相黎离开,并不是因为白宁非害怕姜漓,与欧阳岚不同,他虽知道姜漓的力量,但是,对自己也有着足够的自信。可是,相黎在睡梦中,不管是笑着,还是流眼泪,口中喊得都是“姜漓”。
面对白宁馨的无礼,姜漓并没有生气,反而望着白宁馨的背影,露出了当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虽然只是昙花一现的刹那,也让一直关注着他的旬如雪捕捉到了。
只是,这抹笑容,并没有加深旬如雪对姜漓的迷恋,反而在她的心中增添了不安和疑问。
姜漓纳妃的这一夜,思蓉苑书房的灯和凝霜苑主卧的灯,都一直亮到了天明。
白宁馨回到书院,衣服没有换就冲向了姜澈的书房,离书房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白宁馨就开口喊道:“澈哥哥,我回来了,今天在婚宴上,为了那个讨厌的相黎,我让三哥难堪了。等找到她,一定要让她……”下面的“好好感谢我”白宁馨没有说出来,因为书房里,空无一人。
李安喘着粗气跑到白宁非身边道:“王……王妃,王爷让奴才更您说一声,他下山去回春医馆了。相……相大夫要在书院小住一段时间。王爷请您回来之后,给相大夫安排一间房间。”
“房间的事,你看着准备就好。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听到相黎要来书院暂居,白宁馨知道她已经平安回来了,安心之余,却又为她只会逃避的性子气愤不已。
“王爷的意思是,让相大夫住在您那里,或者是住在王爷这边。您决定好了,奴才也好吩咐下面的人去收拾。”对于这个半年多前性情大变的王妃,李安至今,还不太适应。
“我那边住着籍家的丫头,没有空房间了。澈哥哥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也不方便被人打扰。你看着安排吧,看看那个院子还有空着的房间,让她住进去就是。只是,别安排在欧阳公子和籍三先生那个院子。”白宁馨说完,也不理一脸难色的管家,带着伴月,回了自己的院子。
管家看着随后追来的白宁非,半是询问,半是自言自语地道:“王妃这样说,让我把相大夫安排在哪儿呀?难不成让她跟学堂的那些毛头孩子住在一个院子里?”
管家说着,保养得很好的秀美拧成一团。
“从我那间院子收拾出几间房吧。不行的话,把我的东西收拾到西厢,让向……向姑娘占主屋就是。”白宁非在管家经过他身边时,突然说道。
管家怔了一下,看着白宁非不像玩笑,才回道:“相大夫说话就到了,就算侯爷您有心让出自己的房间,也来不及收拾了。不过,如果侯爷您不介意的话,奴才就把相大夫安排到您那个院子的西厢了。”
管家见白宁非点了点头,就行礼告退了,只是,心中叹息道:“自打那个相大夫出现,王府的人,都魔怔了。”
回春医馆的后门前,相黎一步三回头地对刘大夫道:“先生,医馆,您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不过是失恋一场,我没事,不用您特意给我放假的。”
刘大夫对相黎摆手道:“说了多少遍,以前没有你这个笨徒弟时,我不也一样一个人看诊吗?给你放假让你跟七皇子好好叙叙旧,你还这样不甘不愿的。以后回来,想休假都没机会了。快去吧。”
走到马车前,相黎又跑回刘大夫身边抱住他道:“先生,谢谢您。”
刘大夫揉了揉相黎的头道:“不管在书院住多久都没关系,只是,回来的时候,要清清爽爽的。回春医馆,不需要一个心神不属、兀自逞强,不懂得控制自己情绪的传人。”
坐在马车中,乡里隔着车窗对站在门口的刘大夫用力挥着手,在马车转过弯之后,才收回身子。
姜澈递给相黎一块方巾道:“虽然刘先生暂时不在书院执教,可是,你想见他,随时都可以下山来的。”
相黎接过姜澈手中的方巾擦了擦眼泪道:“从当年离京开始,这几年,一直都是跟先生相依为命。现在,突然间要跟他分开住,心里,比想象中更加别扭一些。”
姜澈接过相黎换回来的方巾,揉了揉她的头道:“如果不是你有前科,又怕父皇再突然起意找你麻烦,我也不忍心让你和刘先生分开。”
相黎排开姜澈的手道:“不会了,前世那一回,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既然你和先生都这么好心让我休假,我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好了。正好,我们也该好好叙叙旧了。小岚,从重逢开始,我们一直刻意回避了对方这一世的经历。趁这段时间,我把我这几年的经历都告诉你,也会试着了解一下小岚如何变成了今天上午那个小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好好相处吧。”
相黎说着,露出了一个让姜澈久违的狡黠笑容,让他几乎本能般的,轻皱了下眉头。
马车行到书院,等在门口的管家,吩咐下人搬了相黎的行李。
相黎一边拉着姜澈往里边走,一边对搬行李的下人道:“小心点儿,那个箱子是药杵,有点沉,别砸到脚。”
姜澈反手握住相黎的手腕道:“放心吧,我家的下人可不是纸糊的。别操心这些了,跟你折腾了一天,我都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相黎跟上姜澈的步伐道:“你不提饿,我也不觉得。你一提,我的肚子也叫了。小岚,我现在能吃下一桌满汉全席,今晚你可要破费了。”
相黎说完,加快速度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姜澈拉住相黎走向自己院子的方向道:“满汉全席没有,不过,你喜欢吃的,全都准备了。为了开这个小灶,只能到我的院子里吃了。要不然,那些孩子那里,可过不去。”
若搁往日,相黎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开小灶这样的行为的。不过,这一天,她就给自己心中的天平稍微放了一个小假。
饱餐一顿之后,相黎没有形象地半仰在椅子上,拍着自己的肚皮道:“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饱了,果然,吃饱了就是幸福呀。小岚,我困了,我的房间在哪?”
姜澈看向白宁馨,白宁馨看着相黎不争气的样子,没好气地道:“吃饱就睡,真当自己是是猪呀。三个成亲,你就算不去阻止,也不用躲到这里来吧?”
相黎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随即,又恢复那种幸福满足的样子道:“能吃能睡,健健康康,是比什么都好的福气呀。白姑娘气性这么大,小心长痘长皱纹呀。小岚,我今天真的累了,我的房间在哪?”
白宁馨看着相黎做出的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重要的是还有闲情逸致挤兑她,气得都想上前打她一顿。
在姜澈拉住白宁馨的空挡,白宁非起身道:“我带你回房间休息。”
出了姜澈的院子,相黎收了那一脸满足的表情道:“从下旨到成亲,原来竟这么快吗?”
白宁非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扶着因为喝酒有些头晕的相黎道:“只是纳一个侧妃,没有必要花那么多时间准备。”
相黎抬眼笑看着白宁非道:“白将军今天把我放在竹林后,是去参加婚礼了吗?”
白宁非避开相黎的眼神道:“小心台阶。”
在两人上完台阶过了拱桥,又从另一边的台阶下去之后,白宁非突兀地开口道:“没有拜堂,不算婚礼。”
相黎听了白宁非的话,身子顿了片刻,随即“咕咕”地笑道:“是吗?没有拜堂吗?可怜了那位姑娘,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居然没有拜过天地。侧妃吗?这个时代的规矩,真是过分。”
相黎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对着路旁的垂柳踢了两脚,踢得她脚生疼。相黎弯下腰要揉那只脚,又差点跌倒。白宁非看了眼朝他们看过来的下人们,为了防止相黎再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干脆扔了灯笼,抱起相黎,施展轻功,带着她回到了他的院落。
落地之后,相黎还紧紧抓着白宁非的衣服不放。白宁非把相黎放到石凳上,相黎才反应过来,放开紧抓着白宁非的衣服的手,拍着自己的胸膛喘息了半天才开口道:“下次白将军要施展轻功,麻烦先说一声,突然失重的感觉,不那么好受。”
由于这突然地一吓,相黎的酒劲去了大半,也不再跟白宁非继续刚才的话题。
白宁非尴尬地道歉过后,递给相黎一盏灯笼,把她带到她的房间门口,跟她说他就住在主屋,她有什么事随时喊他就告辞了。
相黎推开房门,看着与她住了一年多的房间没有半点相似的陈设格局,找什么什么没有,她干脆连洗漱都省了,直接看上门和衣上床睡觉。

妊娠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相黎跟刘大夫游历的那三年,荒山野岭,破庙农舍,什么样的地方没有宿过?她从来没有失眠的状况出现。
在京城安定了才一年多,相黎就有了认床的毛病。虽说这间厢房是仓促间收拾出来的,可那也是丝褥锦衾,没有慢待她分毫。可是,她却失眠了。
失眠之后,相黎想着在书院居住的不便之处,居然越想越多。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相黎就推开房门准备到井边打水洗脸,遇到早起练剑的白宁非,不防备之下,剑气逼过来,直逼的相黎退了好几步,把水盆扔在了地上。
白宁非赶紧收了剑上前把相黎扶到房间坐下道:“没事吧?”
相黎虽是气血翻滚,但是,咳了两声,没有像小说中描写的那般咳出血来。不知道是白宁非注意到她手下留情了,还是小说描写得太夸张。
相黎脸色煞白的对白宁非道了句“没关系。”可是,心里却想着她是不是与白宁非八字犯冲。樊丑经常在家练武,她都没有受到波及。住进这个院子头一天,她就遇到了这种状况。想到樊丑,自然也就想到了姜漓,相黎下意识地叹了口气。
当天早晨,最终,白宁非帮相黎打了水。
因为上午有课,重新布置房间的事,相黎等到吃了午饭才跟姜澈说。
坐在姜澈的书房里,相黎一边捂住哈欠一边流着眼泪开口道:“小岚,虽然可能我也住不长,但是,还是麻烦你让你家的下人帮我收拾出一间书房、一间药房,一间浴室,还有,一个厕所。草图我已经画出来了,就照这个布置就行了。”又打了一个哈欠,相黎拿手擦了擦眼角道:“你派一个人,跟我下山取一趟被褥吧。你家的被褥虽然很好,可是,我睡不惯,昨晚一宿都没有睡着。”
至于要换个院子住的事,相黎在白宁非满含歉意的眼神下,终是没有说出口。
姜澈看着相黎苍白的脸色和脸上那两个明显的黑眼圈道:“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了。”
相黎强自忍下一个哈欠,忍得眼角又泛出泪水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安逸的日子过惯了,身子变得矫情了。以前到处游历的时候,荒山野岭都能睡得很熟。我家先生总是说,搁我自己,睡那么沉一定会让狼叼了吃的。”相黎说完,自嘲的“呵呵”笑了两声,笑到一半,又被哈欠打断。
姜澈见状担心地说:“你先在这睡会吧,拿被褥的事,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亲自去帮你拿。”
捂着嘴巴打完一个哈欠,相黎开口道:“不用了,只是生物钟突然被打乱了的正常反应。现在要是睡了,晚上又睡不着可就麻烦了。我过两天就习惯了,所以,不用刻意对我特别照顾,我会不自在的。”
姜澈和白宁非一起,把相黎送到了书院门口。
相黎晚上回来时,书房和药房都已经整理出来,厕所也建好了,只有浴室,因为比较麻烦一些,必须请专门的工匠,要过些天才能准备好。
相黎当天吃过晚饭后用浴桶在自己房间洗了澡,谁都没有倒就上了床。鼻间充斥着自己熟悉的药香,这一晚,相黎总算睡了一个好觉。
达尔文的进化论理念,“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相黎觉得,自己一定是这种理念最好的践行者。
与医馆完全不同的生活节奏,相黎只用了一周就习惯了。一周上三天课,上课之前或之后,在教师办公室跟其他人聊天,晚上帮蓟楚额外补习,偶尔,拗不过相狄留他在房间睡觉。
悠闲、有规律、有节奏、没烦恼。
如果不是相狄偶尔表现出来的欲言又止和她不管走到哪儿都能感受到的一双在暗处盯着她的眼睛,相黎觉得,这种生活简直可以称得上完美了。
打破这种完美的幕布,还原生活本来面貌的,是对一切毫不知情的戚无殇的归来。
迫不及待的想要与相黎进行一年一次的比试约定的戚无殇,在他的欢迎宴会上,就对相黎下了毒。
虽然那么轻易的得手让戚无殇有些诧异,但是,对相黎的医术和敏锐感知能力足够信任的他,并没有当场就为相黎解读。
之后,相黎一直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戚无殇也一直以为相黎已经解了毒,怕他难堪才没有说破。直到相黎晕倒在讲台上,被樊丑带到他的院子,正在研究新的毒药的他为相黎诊过脉之后,才发现相黎并没有为自己解读,不止如此,戚无殇还察知了一件让他震惊和不解的事情。
虽然一直沉溺于制毒之术中不关心他事,可是,作为一个医者,戚无殇自然很清楚造成相黎现在的状况必须的是什么。虽说他自己并没有觉得婚姻和性一定得关联在一起,但在樊丑向他问相黎的状况时,他只是说她中了毒,其他的都没有说。
两个时辰后,相黎在满屋子人关切的目光中醒来,对这种阵势受宠若惊的她从床上坐起来道:“怎么了,大家都围在这里?”
姜澈看着相黎苍白的脸色道:“对不起,向月,说要好好照顾你,可是,却让你在讲台上晕倒。”
相黎笑了笑道:“我本来以为要过几天才会出现晕厥的状况,所以,没有提前跟你们说一声。要说对不起,也是我说,吓着大家了。多谢大家关心,我没事,大家都忙自己的去吧。”
姜澈见相黎不愿说,就让众人离开了相黎的房间,之后,他看上房门走回来道:“戚先生说你中毒了,具体情况没有仔细说。看你刚才的反应,你好像知道自己的状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相黎了然又无奈地对姜澈招了招手道:“小岚,你坐,我慢慢跟你说。“
看着相黎的表情,姜澈突然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他反而后退了两步道:“你说吧,我站着听。”
相黎失笑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稍微有点儿麻烦,所以,你过来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姜澈狐疑地坐在了相黎床边的凳子上,相黎却拍了拍床边示意他坐上去。
姜澈坐定后,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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