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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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 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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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暗暗揣摩,韦氏家族,同样是金相党羽,可据闻韦氏也是个不得宠的,早些年在太子妃的“作用”下,与杨氏就颇多争执,看今日这般情形,似乎一如传言,正正与卓氏“亲近”,两人携手孤立杨氏。
旖景暗中计较,收回目光,笑看着这一张茶案上,正侃侃而谈的少女——韦十一娘,是韦妃的胞妹。
“阿芷问的可是簪着浅粉宫花那位?难怪你不认得,她原本不在锦阳居住,父亲是越州市舶提举,祖上也是勋贵,长兴伯便是她的曾祖父,我与她不怎么熟悉,却与她堂妹邓五娘子是闺中知己……你瞧她才刚及笄?不是不是,听邓五娘说已经年满十八了呢……是吧?我也觉着瞧不出来,与秦妃一处,倒还嫌得更年轻。”最后一句话,显然加重了语气。
隔案坐着的世家女儿中,就有秦妃的胞妹。
秦七娘,此年芳林宴,以一首词作屈居黄江月之下,旖景对她映像极深,是因为发现她与六娘一样,貌似虞沨的狂热拥趸。
尚才十二的少女,心性却极似她家姐姐,颇有些高傲,一听这话,便沉了脸,冷哼一声:“她是什么人,也拿来与四皇子妃比?”
韦十一娘捂嘴一笑:“邓妃不是四皇子侧妃吗?又坐在秦妃身旁,我顺口一提而已,阿雅你犯恼又是为何?”
便有与韦十一娘交好的女子也帮腔道:“哪能不恼呢?阿韦你刚才可是说秦妃相貌不如,阿雅才为姐姐打抱不平呢。”
韦十一娘连忙“致歉”:“是我直言了,不过阿雅也犯不着恼,原本样貌就是一目了然,大家有目共睹,不过就是闲话而已。”
眼看着秦七娘就要摁捺不住,她身边的表姐冉四娘连忙扯了一把衣袖,笑衿衿地看了过来:“果然是闲话,样貌如何又能决定什么?正妃是妻,侧妃始终不过是妾。”
韦十一娘的姐姐也是侧妃,听了这话笑容便是一僵,又见秦七娘冷笑两声,一挑眉头看向堂外花荫下的红亭,说了一句:“大家在一处,本就是闲话趣谈,若论样貌的话,杨妃才是百里挑一呢,你们瞧瞧,就算她坐得偏僻,也是引人注目的。”
旖景经这一提醒,才看见了太子侧妃杨氏——虽也梳着高髻,簪了宫花,却是极清淡的一身衣着,浅碧兰草对襟禙子,一条月华绫裙,衬得肤色皎洁,青黛峨眉,托着一盏清茶,眼神留连在一丛将败的琼花,似乎对亭子里贵妇的言谈并未入耳,更不曾迎合任何一个人的目光,身在人群,却仿若幽谷独芳。
早听说杨氏性情孤冷,往常宫宴甚少见她出席,旖景从前与她只有数面之缘,连话也不曾说过一句,这时细细打量,也在心里赞了一声“美人”。
可韦十一娘却将杨氏视为“眼中钉”,一听这话,也有些摁捺不住,溜了一眼对方阵营里,瞧见韩尚书的掌上明珠也在坐,便又一笑:“阿景,听说你与肖氏娘子交好,可知她婚期已近?”
旖景本欲坐壁旁观,不想冷不丁地就被人牵连进来,心下微叹,才一收回目光,就遇上了韩大娘子的虎视眈眈。
闺中女儿,即使大家闺秀,委实深居宅门,多数都养就了一颗八卦好奇地心,一听这个话题,尽都全神贯注起来。

☆、第两百零六章 廖氏阿晴,暗中助力

在一众闺阁炯炯有神的注视下,旖景显得分外茫然,看了看韩大娘子,又瞄了瞄韦十一娘,似乎才醒悟过来:“说的是阿蔓呀……自从六月那场事端之后,我就去了乡下田庄,还不曾与她碰过面,怎么?她婚期定下来了?”
却有人不甘就此放过,韩大娘子冷嗤一声:“阿景,当初传言金七郎与肖蔓早有婚约,你可知实情?”
旖景挑眉瞪眼,更是茫然:“我与阿蔓就是棋友,又非她家人,怎知她婚约一事?怎么,难道传言不实?”
韦十一娘眼看着韩大娘子“醋意滚滚”,心下越发得意,不放过讥诮“政敌”的机会:“依我看来,论是如何,有无婚约,金七郎中意肖氏娘子都是有目共睹的,就连韩尚书都称不愿‘夺人姻缘’不想阿娑你还这般耿耿于怀,不是都说世家女儿矜持吗?阿娑你倒是罕见的直率。”韩大娘子闺名扶娑,名字挺婉约,但性情却彪悍。
“相府可是请了媒人亲自递上七郎庚帖,肖蔓不过是使了些狐媚手段,欺哄得七郎忤逆长辈,无长辈作主,并非合礼合法,以私奔论,当奔者为妾。”韩大娘子气急,险些没跺脚。
可是世家女那一阵营,却没人帮腔。
她们多少都还有分寸,情知金相要与尚书府联姻,为的是拉帮结派,金、韩联姻不成,对她们的家族来说,是有利的。
“呦,可惜七郎宁愿忤逆,都不愿娶你为妻。”有人嘲笑道:“再说人家还有母亲作主,又有媒妁之言,怎么就不合礼合法了?阿娑你嘴里的礼法,难道与咱们熟知的不同?”
旖景揉了揉眉心,揣测着这一帮人短时之内大概都会纠结在这类话题,转移不到南浙一案上去,便不想掺合,趁着勋贵诸女围攻韩姑娘的时候,悄悄离开,四顾着看能不能见到“敏感”人家的家眷。
“五娘。”身后却突然响起一个清婉柔和的声音。
旖景回身,却见一个梳着堕马髻,身着湖蓝锦禙的少妇正冲着她笑得热情,那眉眼煞是眼熟,可一时不知在哪里见过。
“五娘贵人多忘事,就不记得我了?”少妇款款上前,携了旖景的手:“去年咱们在甄府见过。”
旖景方才恍然大悟——
那时甄夫人相邀,去甄府观赏桅子花,结果甄茉演了一出大戏,这一位便是当时偷了镯子的丫鬟之主,廖氏阿晴,甄茉外祖娘家的表妹。
但凡是同甄茉有关的人,旖景都是防备十分,当下不动声色地借着行礼,摆脱了阿晴的携手,笑矝矝地致歉:“原来是阿晴,一载不见,你又换了装扮,我一时没认出来,当真失礼。”
“五娘别这么见外。”阿晴一边还礼,并不理会旖景的生疏,又主动与她携手,笑着加了一句:“我已经嫁入甄家妇,外子与世子是同窗。”
旖景一怔:“是甄二郎?”
阿晴微笑颔首,一边挽着旖景,离了众人,步出雕阁,到一处花荫下站定。
旖景戒备一松——虽不曾听虞沨明言,但她也感觉得出,甄二郎是他的“内应”,那么这位廖氏……原本以为是甄茉手里的一颗棋子,看来也是个“韬光养晦”的高人。
“五娘,我知道你险些遭了阿茉的毒手。”确定四顾无人,阿晴方才说道:“委实世子早嘱咐了外子,但一时不察阿茉竟然买通的是王府婢女,让五娘经了一场凶险……世子才对阿茉生了杀意。”
旖景一惊:“你是说……”
阿晴再度颔首,压低语音:“也是阿茉自作孽,不可恕,竟然敢对太子妃下手,她们之间,最终姐妹相残。”
三言两语说完始末,当旖景尚且震惊之时,阿晴又再贴鬓私语:“五娘,世子让外子转告,若你对东宫妃嫔之间有何疑问,我应知无不言。”
旖景:!!!
好吧,她明白了,应是江薇言出必行,那么虞沨一听三皇子与她碰面,难道就料到她今日会有所行动?脑子里晃过灰渡当日对他家主子的评价——算无遗策。
“多谢阿晴。”旖景戒备全消,琢磨了一番,这才说道:“我往日并不曾对东宫之事留意,仅凭一些流言蛮语,实难断定诸人性情,不知卓妃与韦妃之间如何?”
“她们倒是暂时亲近的,一致针对着杨妃,可太子妃却暗中照顾着杨妃,据外子所言,杨妃与韦妃已经绝了生育,任谁得宠,对太子妃都不成威胁。”阿晴果然是知无不言,笑着说道:“尤其韦妃,本就是受宠,要保住东宫地位全凭家族,关于这点,想来五娘也是清楚的。”
旖景微微颔首,韦妃之父眼下是武英殿大学士,虽属内阁,要说实权却并没有,全凭着金相支撑。
“外子称韦妃对杨妃早含恨意,甚至认为她当年小产,皆为杨妃一手导致。”阿晴又说:“五娘瞧瞧那位,可知何人?”
旖景循着阿晴的目光抬眸,只见雕阁里头,那两张茶案似乎已成水火之势,因隔得远,听不清争论的仔细,但有两人甚至离席对立,其中一个神情激愤,正是韩姑娘,另一个有几分眼熟,应是茶话诗会上有过照面的,但叫不出名姓。
“是卓尚书的侄女,虽说与卓妃只是堂姐妹,可听说自幼在相书府长大,与卓妃情如嫡亲,闺名叫做应瑜。”阿晴介绍道:“阿瑜父母早丧,往常并不多出席宴请,但从前与阿茉却有几分交情,我与她倒是有几分熟识,阿瑜性情颇有几分易躁,但并不善言辞,从前就常受阿茉挑唆,拿她当枪使。”
旖景记在心上,因见韩姑娘身边总算有人帮腔,瞧着不过十三、四岁,身量未足,但举止稳重,并不见她有怨愤之色,但三言两语,竟将气势凌人的卓应瑜说得转身而去。
“那小娘子你可认得?”旖景忙问。
“彭御史的嫡女,在家行三。”阿晴答道:“她父亲官职不高,想来五娘往日没有机会与她结交,我却是与她相熟的,妙口慧心,直率通达,极有乃父风范。”
彭向的大名旖景在邸报上才刚见过,频频颔首。
阿晴又冲杨妃身在的亭子里微微抬了抬下巴:“五娘您瞧,杨妃身边坐在的女子。”
旖景看了过去,方见一个身着水洗粉纱对襟素衣的少女,正满面讨好地与杨妃说话,而这时,杨妃也一扫孤冷,拉着少女的手,眼睛里含着笑意。
“她是杨妃的堂妹,父亲与杨妃之父为一母同胞的兄弟,说来也是勋贵之后,可因着早些年,杨郎中被秦相参了一本,丢了官职,眼下赋闲京都,也极少出席宫宴,闺名一个柳字,性情却与杨妃如出一辄,最是孤高的,不瞒五娘,从前在一次茶会上,我还曾受过她的奚落,因一字之错,险些无地自容。”
旖景在心中默默一盘算,笑着说道:“韦氏、杨氏、卓氏,若再加上彭氏,这几位娘子要坐在一起的话,或者话题会有不同。”
杨柳性情孤高,又与杨妃交好,若卓应瑜与之相遇,极有可能为了彼此维护之人争执,韦十一娘看着是个见风驶舵的,年岁相对来说较长,较之这两位对政事了解应该更多,她胞姐在东宫地位尴尬,应是乐见杨、卓两女争执,还有彭三娘,瞧着就是个明白人,彭向眼下是“待罪之身”,若金相愿意罢手,无疑对家族是个益处,彭三娘若是聪慧,应当也会“见缝插针”,让这几个金相党羽内乱。
得让关健之人凑在一处,才能产生有益的反应,推波助澜下,不露痕迹地挑事生非。
“我与彭三娘、阿瑜还有些交情,可竭力一试。”阿晴十分热情地自动请缨。
旖景对此当然十分感激。
两人正待商量一番细节,却又被人打断。
“阿景!”十分热络地一声招呼,却见雕阁外的玉阶上,黄江月领头,几个国公府的娘子相跟着往这边行来。
“五娘,我先行一步。”阿晴当即说道,转身而去。
“找了你好一阵子,你竟然躲到了这儿来?刚才那人是谁?”黄江月人才到跟前儿,就亲密无间地挽了旖景的手,有些孤疑地看着匆匆而去的背影。
“一个故人。”旖景囫囵过去,始终面对江月,还是做不到什么都不曾发生那般,只对她的一如既往,难免产生一些尴尬排斥,又一眼瞧见六娘拉长了小脸,四娘面色也有些不自然,诧异地问道:“怎么了?谁又让六妹妹受了委屈不成?”
二娘本在左顾右盼,瞧见什么都又惊又喜,一听旖景问起,上前神秘兮兮就是一句:“还不是四皇子妃,刚才当众给大姐姐难堪,六妹妹一时没忍住,顶撞了几句,又被大伯母斥责了几句,咱们赶紧避了出来。”
紧跟着就将事发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回,末了咬牙切齿就总结一句:“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皇子妃吗?咱们大姐姐还是亲王妃呢,她这分明就是以下犯上,六妹妹没什么不对,大伯母也太谨慎了些,我母亲想为大姐姐打抱不平,也被大伯母阻止了。”
滔滔不绝,紧跟着说了黄氏不少坏话。
旖景与四娘尽都苦笑不言,黄江月更是耷拉了头,六娘仿佛还沉侵在不愤的情绪,一张小脸面无表情。

☆、第两百零七章 贵女之间,泾渭不明

四皇子妃自从新婚,日子过得却并不顺遂,故而这一次中秋宫宴,她委实没有什么畅快的心情。
当然,能够婚配身份高贵的四皇子,原本秦氏还是十分自得的,尤其是听闻原本御定的三皇子妃黄五娘不幸夭折闺中,颇有些兴灾乐祸——这一个人的命数,当真是由天不由人,旧年中秋三个待选择皇子妃,黄五娘夭折,金六娘也算是废了,如今婚事还迟迟不定,听说她还有心性挑三拣四,真是可笑。
可临到婚期,秦氏听说了两个侧妃人选,再也高兴不起来。
一个邓氏,是长兴伯的曾孙女儿,虽说父亲只是个五品提举,却也是勋贵出身,无疑是陈贵妃尚不甘放弃勋贵之势,才努力结成了这一门姻缘,那邓氏生得妖娆妩媚,性情又“温柔如水”,与她一同入了皇子府,新婚次日就蒙了四殿下恩宠,偏偏极会装模作样,让她一腔醋意憋在心窝里,找不到由头发作。
还有一个白氏,出身虽不如邓氏,却早有才女之名,琴棋书画据说极为出色,又很有几分西子弱质之美,眼下虽还不曾侍寝,却得了四皇子亲赐“纤纤”二字,得宠也是迟早。
自己这般“前狼后虎”,却有福王妃这么一个人在前头比着,如何心甘?
早先到了“朝露台”,眼瞧着国公府几个娘子上前,与福王妃窃窃私语,依稀传出几句“姐夫真好”“贺喜大姐姐”的言谈,又见福王妃一副面红娇羞,喜不自胜的模样,秦氏只觉得妒火中烧,越发认为苏家几个女儿是在揶揄着她,特意与福王妃提议:“福王可是皇子,怎能只有一个正妃,眼下贵族们可是颇有议论,都说二嫂你多妒不贤,借着娘家威势,震慑得福王不敢纳妾……我母亲族中有一个庶出的女儿,人是极温婉稳妥的,若二嫂愿意,改日不如见一见面。”
原本那一席中,除了国公府的女眷,与秦家的女眷以外,没有什么外人,秦氏才这般直言不讳,她是一时起意,想逼得福王妃为难,不得已应承下纳妾,那人选,倒当真是现成——原本是秦夫人为四殿下看好的侧妃,以为固宠,哪知陈贵妃却不乐意,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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