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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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威武-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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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明白。”宁朝戈拱手躬身,紧皱的浓眉却宣示了他的不甘心,他怎能甘心,苦心派来寻来了了沈客与杜依依在泾城相识相亲的资料,亲手写了一篇赋文,又在皇上面前费尽口舌的相求,又让皇后在皇上面前说了诸多的好话,到了最后,却被宁致远一手抹去了,任谁也不会甘心。
“我知道你不甘心,可你也要想想,沈客是你父皇的信臣,沈客之妹嫁给皇子,难道你父皇先前就没有试探过沈客的态度?你父皇向来就不喜欢你们几兄弟争江山,你也不想想,是当皇子的大舅子好处大,还是当皇上的信臣当骠骑大将军的好处大?以老四的能力,能争取到沈客三分半点的支持,就已经是撑破了天去了!”皇后嗤笑一声,起身道:“时候差不多了,去宁元宫。”
宁元宫里正是人心惶惶,四皇子宁致远好几年没有发病了,今日却吐了几口血手脚抽搐,那个无法对症下药的御医在皇上余怒难消闲他碍眼之下,被皇上罚去了宫门外长跪半个时辰,宁致远躺在皇上的龙榻之上脸色发白嘴唇发黑,还是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皇上焦急的负手踱步,一遍又一遍的走得宁元宫的里太监宫婢更是心中惶恐不安,常流一直坐在龙榻旁观看者宁致远的状况,也会时不时的伸手搭脉探一探他的病情。
“皇上。”
“父皇。”
宁元宫外,皇后与宁朝戈一前一后飞快的走了进来。
“致远的情况如何了?”皇后神色担忧的走到了龙榻前,俯身查看。
“半个时辰后就能醒过来了。”皇上看着随在皇后身后一脸焦急担忧的宁朝戈,突然的就叹了一声:“朝戈,你随朕来。”
这是一个极好表现自己委屈又展现一下宁朝戈与宁致远的兄弟情深的机会,皇后给了宁朝戈一个鼓励的眼神,宁朝戈不着声色的望了一眼龙榻上的宁致远,随着皇上走了出去。
“父皇。”
“朕的旨意,想必你已经知道了!”空旷的大殿里,皇上眯着眼,目光透过花窗窗格,落在了宁元宫外那个垂首跪着的御医身上。
“儿臣已经知道了。”宁朝戈微微弓着身子,目光看着脚下的白玉地板。
“你可怪朕?”皇上回头。
宁朝戈抬头。
皇上目光深邃不可捉摸,宁朝戈目光坚定一览无遗,两父子这一即瞬的对视,各人都看到了各人想看的东西。
皇上想看到宁朝戈的大度与从君命,而宁朝戈想看的,是皇上是否一如既往。
宁朝戈的目光里没有愠怒没有委屈,这让皇上很是心喜,皇上的目光里没了对宁致远的疼惜怜悯,这让宁朝戈也得到了一定的安慰。
“在儿臣七岁的时候,父皇与儿臣讲了孔融让梨的故事,儿臣深以为然,尊敬长辈,亲善兄弟,关照弱小,这才是修身养性之本,儿臣是兄长,该让的自然是要让的。”
“那什么是不该让的?”皇上目光如炬,死盯着宁朝戈的头顶。
宁朝戈低着头,未加思索,便给出了回答:“该让的,是仁义礼德,不该让的,是大贺律法。”
皇上眼眸一亮,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丝笑容:“好,好,看来这一年,你长进了不少,兄弟之间,相亲相爱,自然要让,但若是涉及到了大贺律法,不论父子兄弟,都不该让,让不得,虽说律法之外不外乎人情,但位列第一的,还是律法,只有律法,才能维护大贺的秩序,才能让大贺百姓安居乐业,才能让大贺国泰民安千秋万代,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宁朝戈知道自己几句话已经取得了皇上的欢心,心中如释重负,但随即皇上的一句话,却是让他心头的大石又压了下来。
“你既然懂得礼让弟弟,那就知道也该礼待兄长,宁诚是你的兄长,有些事情,你也不要做得让他太难看,此番朕为致远与沈客之妹赐婚,让你受了委屈,朕也不会有偏颇,朕已经交代了你母后,让她为你物色一位合适的。”
“父皇,儿臣也并不想与大哥为难,只是他处处针对儿臣,儿臣被逼无奈,才会予以反击的。”宁朝戈后退一步,微微弓着的身子弯了下去。
皇上眉头一跳,脸色沉了下来:“看来让你们两个上朝听政是听不得了,罢了罢了,前日姚州知守呈上了折子,姚州发生了一桩连环命案,无法勘破,朕已经下旨让饶肃去勘破了,他明日启程,你就随他一起去吧,也看一看民生百态,体会人间疾苦,学学饶肃那一套破案的法子,省得你们两个天天闹不省心。”
“父皇……”
宁朝戈方才一时之气不甘示弱,这时才猛然惊醒回错了话惹怒了圣颜。“父皇…………”
“宁诚,朕也让他去艾城走一遭,你们就是一天天的闲着没事干,才把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描成大事,让你们多看看民生疾苦,对你们大有利处。”皇上已经懒得多言,一扭头转身就回了寝宫。
“是,儿臣遵命。”好端端的话被自己说得不欢而散,宁朝戈除了恼怒自己方才的一时意气,也无可奈何。
皇后看得皇上脸色不好而宁朝戈又是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其后,就知道方才两父子间的对话并不愉快,本来是大喜的是事情被宁致远一搅到了而今的地步,她却只能按捺着自己的恼怒愤恨,这种憋屈的感觉堵在她胸口,卡得她呼吸困难十分难受。
半个时辰在皇上扶手踱步的威压之下变得格外的缓慢,好在皇上还记得宁元宫外跪着的御医,看不多的到了时间就让书如海吩咐他回去了,宁致远这一病,皇上也没了处理政务的心思,有几个匆匆赶来的大臣也一应被书如海堵在了宁元宫外,陪着皇上一同等待着。
好在,漫长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一直昏迷不醒的宁致远醒了过来,宁元宫里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致远,觉得如何了?”皇上的柔声细语,惹得皇后频频给宁朝戈丢白眼。
“父皇,儿臣昏迷了多久了?”宁致远扫视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与人,欲要起身行礼却被皇上按了下来。
“一个时辰了,还在并没有大碍,常流,你看看。”
常流领命,伸手扣上了宁致远的手腕。
“回皇上,四殿下已经没有大碍,无需担忧!”
“母后,二哥。”宁致远又硬撑着身子欲要下床。
“致远,皇后与朝戈通情达理,不会责怪你的,此事,朕既然做了主,你也就无需太自责!”皇上一把按住了他。
“父皇,儿臣僭越肆意妄为,还请父皇处罚。”宁朝戈这次却死死不肯躺下去,宁愿就这么坐着。
“四弟,这事二哥并没有怪你,都已经过去了,你是真心喜欢杜姑娘,她嫁给了你,二哥也算是功德一件!”方才惹得皇上不快的宁朝戈可不会放过这个表功的机会。
果然,他这一句话一出口,皇上的目光就扫了过来,脸色的不悦也淡了许多。



第二十四章:一潭死水,渴望疯狂
“四弟,你就放心的好生静养,等你们大婚的那日,二哥还要喝你们的喜酒呢!”宁朝戈心中大定,索性就将话说得跟开了一些,反正这事已经是如此,他再扭扭捏捏,反而是显得小气。
“朝戈都已经这样说了,你也就不要再想了,想得多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宁致远张了张嘴,望了一眼皇后与宁朝戈皇上,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今日这一件事,就此,就算点上了顿号,但他也知道,这不可能是句点,他与宁朝戈皇后之间的仇恨,在今日是种下了!
在宁元宫又呆了半个小时,皇上才让他坐着辇车出了宫,他这病只要得到抑制,就不会有别的症状,等辇车到了府门前,宁致远已经可以自己下地行走了。
“来人,关门!”宁致远才进府们,常流就沉着脸让人关上了大门。
之后,两人进了屋,关上了屋门。
“今日实在是太险了,我早就让你不要如此去搏,你偏不听,何苦拿自己的身体去搏呢!”常流飞快的在屋里一角的衣柜里拿出了一个匣子,在里头拿出了针囊,又点燃了一根蜡烛,将一根有小指长细如发丝的银针放在火焰上燎烤。
“不如此,怎能让父皇心软改变心意!”脸上苍白的宁致远痛苦的咬着发白的嘴唇痛苦的道:“快些!”
常流将银针在火焰上旋转一圈,飞快的走到了宁致远身后也顾不得身份之别一把扯开了宁致远的衣衫,将宁致远的头向前一推,使其低头让胸椎更为突兀,随即握着银针的手在突兀的胸椎上摩挲至第二处突兀胸椎棘突下伸手以食指拇指丈量寻到一处一摁,最后,才将银针扎了下去。
疼痛难耐的宁致远脸部扭曲,在常流以同样的办法将第二跟银针扎在第一根银针对称的一处后,他当即就呕出了一口乌黑的血。
血里,还有一只蠕动身躯的身躯乌黑的小虫子。
“好了好了。”常流拔出银针,将其插回了针囊之中,又转身替宁致远倒了一盏茶递到了他面前。“就是这只小东西,我几年的心血,都让它毁去了!”
常流苦笑着在匣子里拿出了一只玉瓶揭开了盖子放到了那小虫子的一旁,也是奇怪,那在血泊中蠕动身躯的小虫子在玉瓶放下之后,立即就爬向了玉瓶。
“有你常神医在,不怕我这病医不好,老二有皇后撑腰,老三有常妃做主,我除了这般,也无可奈何!”宁致远痛苦的咳了两声,看着正在爬向玉瓶的小虫子讪讪的笑了起来:“这么一只无骨无四肢的东西,却也敢叫销魂虫,我虽是皇子,没有靠山没有依仗,想要往高处爬,也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皇上的意思,是想让你安度余生,你又何苦要做这许多!”虫子爬出玉瓶,常流弯腰将玉瓶捡起,盖紧了塞子。
“就是前半年过得枯乏无味了,所以这余生,才想做些有趣的事情,我可不想在我死后,史书只是寥寥一笔,不管是成功登顶大宝还是枯骨做石阶,都是比等死有趣得多的事情!”
“可你……”常流长叹一声,无言以对。
也许,各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
宁致远,从一生下来,就在朝着别人限定着生命的尽头走着,他出生的那日,御医说他说不过三月,他活过来了,他一岁那年,御医说他说不过五岁,他也活过来了,他十岁那年,御医说他只能说到十五岁,他依旧还是活过来了,他已经受够了忍耐够了,每天都想想着自己何时会死去,这样的生活,他再也不想就这样过下去了,皇上要他安度余生,却不知道这样的余生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谁愿意十年如一日的活着?
谁愿意生来就要想着死去面对死亡的残酷?
谁愿意将生命所有的意义限定捆绑在仅仅活着上面?
至少,他不愿意。
蝼蚁偷生,他不愿做蝼蚁。
他是大贺的四皇子,怎甘愿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着等待死亡到来的那一天?
一潭死水,才会向往狂风的暴虐。
纵然飞蛾扑火,他也心甘情愿。
“常流,你愿帮我,我很感激,御医说,我最多可以活到三十岁,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尽头,三十岁,我今年才不过十九,十一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窝在这座宅子里这间屋子里等待那一天,好不无趣,我好不甘愿,我今日的所作所为,在你看来,或许是愚蠢或许是自找烦恼,可你毕竟不是我,十一年,想想就可怕,我已经这么过了十九年了,再不改变,我怕自己都要被这种安逸得跟死人没有区别的日子逼疯了。我就是想试一试罢了,试试我到底真是只能安于几命,还是可以,搏一搏。”
搏一搏,常流目光一紧,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这还是第一次,他与自己吐露出这样的话,先前要不是他苦求自己,自己是不会帮他的,本以为这是他宣泄心中郁气的疯狂之举,却不想,他还有更多的想法。
“多少人想要你这样的安逸而不得,到底,是你不甘心。”常流苦笑,将匣子收回了衣柜中。
“我是不甘心,我的病,我母妃的死,我都不甘心。”宁致远攥着拳头,目光狂暴。
“你真是疯了。”
“再不疯一次,我就只能躺在皇陵了。”
“我早与你说过,你的病还有可能医治好,你不可能只能活到三十岁。”常流神色凝重的走到宁致远面前。
“可能,我这辈子,听得最多的就是可能与不可能,都是在听别人与我说可能不可能,常流,你说有意思吗?”
“有人想安逸舒适衣食无忧,有人想青云直上高处无忧,安逸的,还有得选择,真的走上了青云路,却是没得选择了。”常流目光紧紧盯着宁致远双眼。
“没得选择又如何?反正也不过是短短十一年。”宁致远豁然一笑,摇头说道:“你我相处这么久了,你该知道我是怎样的性情,你若是不愿意与我一同踏上青云,我不会强留。”
常流皱眉,缄默不言。
“杜依依,倒是一个有趣的人,也不知道她看到圣旨的时候,该是什么表情?”宁致远与缄默的常流擦肩而过躺倒了软榻之上,双手托在脑后,他凝望着五彩描画的梁柱屋顶,呵的嗤笑了一声。
“医者从不会放弃自己的病人,我帮不得你什么,帮你医治好病,是我唯一能为自己做的。”听得这一生嗤笑,常流转过了身,要做出一个决定,有些人需要一生有些人需要十年有些人需要一天,他却只要十息之间,各人都会有一个自己想要扮演好的角色,宁致远想扮演那个搅乱一江水的人,他只想问心无愧的做一个大夫。
“常流,我果然没看错你。”
常流回头,赫然入目的,就是宁致远那双迥然有神的眼睛。
那是一双枯木逢春一般的眼睛。
宣旨太监到了沈府之后,皇上赐婚的消息就传了开来,与诸人所想所听到的不一样,赐婚的男方不是宁朝戈,却是那么平时最不引人注目的宁致远。
虽说有此异变,但到底被赐婚的女方是沈客的妹妹,所以一时,打听到了消息的文武大臣贵戚权贵都蜂拥到了沈府道贺,那些本因沈客回绝了提亲还心有记恨的人也都亲自送来了厚礼,生怕因此会得罪了沈客与宁致远。
嫁给高门贵族还是天家皇子,这就是眼瞎耳聋的人也能做出选择的,沈府外住着的百姓看着这一日沈府突然的热闹,也都津津乐道的将此事传扬了开来,原来沈客回绝提亲的人,只是因为上头有了圣断,现在沈府一家光耀,沈客是骠骑大将军,陆湘雪是丞相之女,杜依依又要嫁给皇子成为王妃,众人当然还记得,这赐婚离上次给沈客赐婚,也不过是时隔两个月。离沈客拜骠骑大将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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