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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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帝后-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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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如今昏睡,穆顷白不想乘人之危。但是这柳下惠着实不好当,尤其是萧羽彦又翻了个身,衣袍皱起,露出两条修长的腿来。穆顷白眯起眼睛瞧着萧羽彦,若不是她昏迷得彻底,他简直要怀疑她是在故意勾引他。

而且这勾引还十分有成效。

萧羽彦抓着穆顷白的手,放到了唇边。柔软的唇轻轻碰到了她的手背,一阵酥麻来,百爪挠心。不知不觉间,穆顷白的呼吸有些沉重。他想要反手捏住萧羽彦的下巴。

忽然,萧羽彦两只手横抓着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然后虚空大嚼了起来:“小弦子,御膳房今天送来的猪爪真好吃。回头给未央宫也送一份过去。”

“……”

穆顷白眯起眼睛瞧着萧羽彦,他方才真是欲1火熏心了,怎么会以为她会勾引她。恐怕这十九年来,她连如何做一个女人都不太清楚吧。

萧羽彦啃了穆顷白满手的口水,又扯起他的衣袖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将头枕在穆顷白的手上,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此刻,云洛放心不下哥哥和萧羽彦,忍不住溜到门口想要瞄一眼屋子里的情况。

这一看,云洛悲恸地捂住了眼睛。这种时候,哥哥要当什么君子?!小美人儿就这样躺在面前,换了她是男人,一个饿虎扑食就吃干抹净了,都不带吐骨头的!

她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转身要走。忽然,屋子里传来了穆顷白的声音:“云洛,过来——”

云洛叹了口气,灰溜溜地走了进去。

“这就是你一直想要我知道的真相么?”

“我……”

穆顷白的手轻轻覆在了萧羽彦的头上,她舒服地蹭了蹭。却依旧昏睡着,对周围的事物浑然不觉。

“你不愿和亲,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了她的秘密?”

“是。”云洛索性坦荡地承认了,“我还知道,她从小就倾慕你。如今齐国出了乱子,五国之内只有她可以保护你。想要重新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只有借助黎国的力量。”

穆顷白冷笑了一声,沉声道:“云洛,你太小瞧我了。王兄以为他这一招一石二鸟大获全胜,其实破绽百出。我根本不需要借助旁人的力量,你太多此一举了。”

“可你敢说,你对萧羽彦没有半点动心么?”云洛挑衅地看着他。

“我不动心,尚可利用她。若是动了心,便不容许任何人伤她分毫。”穆顷白替萧羽彦盖好了薄衾,起身走到云洛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妹妹,你从小就是这般任性妄为,我不怪你。但今日我要告诉你,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让我以这种方式重回齐国,是万万不能!”

云洛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穆顷白已经拂袖而去。她颓然地看着沉睡中的萧羽彦,怎么到头来反而是她枉做小人。

明明哥哥已经动了心。就差那一步,萧羽彦便会死心塌地跟着他了。现在功亏一篑……

萧羽彦这一觉沉睡了许久,终于在日上三竿的时候醒来。睁开眼的时候,云洛正在她身旁酣睡。她动了动,忽然感觉被窝下一阵清凉。

萧羽彦捂着脸,她这酒量也真是太浅了。喝了几杯就醉了过去,还是在泡澡的时候。还好穆顷白提早走了,不然一定全被他看光了。

她赶忙翻身下了地,飞快换好衣裳。这番动静惊动了云洛。她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怎么起这么早?”

萧羽彦瞧了瞧外面的天,无奈道:“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害得寡人今天都不早朝了。”

“今日不是休沐么?”

萧羽彦顿住了,忽然像是得了大赦一般,一个纵身又直挺挺地躺回了榻上:“早说啊,我就不起身了。”

“不过那个大司马好像命人来找过你,说是在南书房等你,有要事相商。”

萧羽彦蹭的坐了起来:“你话能不能一次说全了!”她飞奔到梳妆台前,笨手笨脚地开始梳洗打扮。以前都有沁弦伺候着,今天沁弦不在,她只能自己动手。

“其实也不用着急。那都是一个多时辰前的事情了。我让传信的人告诉大司马,国君让他等着。”

萧羽彦顿时两眼一黑,颤声道:“云洛啊,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你看看你,这点出息。不就是个大司马么,有那么厉害?”

“你是没见识过他的手段狠辣。”萧羽彦一面里三层外三层胡乱将衣服裹上身,一面说道。

云洛起了兴致,翻身下了床。蹦跳着走到了梳妆台前:“那我也要去见识见识。”

说话间,未央宫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穆顷白端着一碗粥大步走了进来,他将白玉碗放在桌上,径直走向了萧羽彦。

萧羽彦知道自己衣衫凌乱,下意识想躲。穆顷白却拉住了她,蹙眉道:“你的衣服穿错了。”说着便伸手解开了萧羽彦的衣带。

她顿时僵住了,呼吸凝滞地看着穆顷白低着头替她整理衣衫。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住了腰带,萧羽彦脸涨得通红,低声说道:“我……我自己来……”

穆顷白拨开了她的手,一件件从里之外替她整理好了繁复的衣裳。最后握住了腰带,凝神看着她:“去用早膳吧,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喝了。”

萧羽彦被穆顷白的眼神盯得心跳都快停止了。她忍不住背着手偷偷掐了掐自己,试试看是不是还在做梦。

身后云洛一面贴着面具一面叫了起来:“哥哥,我的粥呢?”

“自己去御膳房找,还有剩的。”

云洛悲愤地瞪了穆顷白一眼,又瞧了瞧萧羽彦,悲恸地唱了起来:“我是不是你最亲爱的妹妹……”

然而她亲爱的哥哥此刻已经完全将她当成了空气,正一勺一勺喂着萧羽彦喝粥。萧羽彦不明所以地看着穆顷白,机械地张嘴,吞咽,恍恍惚惚喝完了一整晚翡翠芙蓉粥。

用完早膳,萧羽彦便要带着云洛一同前往南书房。一离开未央宫,萧羽彦立刻攥住了云洛的手,惊慌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穆顷白他……是不是被邪灵附体了?”

“没有。”云洛摆了摆手,笑道,“我哥只是被我下了降头。一些简单的巫蛊之术而已,你就放心吧。”

萧羽彦瞥了云洛一眼,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不过她既然不肯说实话,问也是问不出来的。相比起来,萧羽彦更担心的是大司马。

他极少在休沐时入宫找她。如今却忽然到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一种强烈的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二十一章 典狱司

萧羽彦一走进南书房,就觉得气氛很不对。所有人都谨小慎微的,生怕行差踏错就被大司马拖下去重责。大司马很崇尚楚国法家那一套,一向是严刑厉法。所以宫人都怕他。

萧羽彦也怕他,却不服他。她从内心深处并不认同这一套,当然她也不喜欢当年鲁国仲尼那一套。过刚易折,过柔又无法在这乱世生存。

南书房飘散着龙涎香的味道。原本是静心的香气,但因为大司马的存在,倒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寒意。

韩云牧正负手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出神,那是萧羽彦十四岁时候的画作。空灵飘逸却又透着几分虚无缥缈。那便是萧羽彦当时的心境。

父皇母后健在,他们对她虽然严苛。但有父母的羽翼庇护,她并未经历过太大的风雨。总是幻想着能摆脱身份的桎梏,有一天能逍遥自在地活着。

可是现在,她终于认清了现实。她的人生从一个谎言开始,就要用一生的力气来维持这个谎言。

萧羽彦定了定心神,负手走到韩云牧的身旁:“听说大司马找寡人有要事相商,是何事?”

韩云牧转过身来,并没有要行礼的意思。萧羽彦已经习以为常,云洛却忽然跳了出来,蹙眉道:“见到陛下,为何不行礼?这是身为臣子应当做的吗?”

韩云牧的目光落在了云洛的身上。萧羽彦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云洛这丫头真是嫌命长。黎国可不比齐国。在齐国她是金枝玉叶,到了黎国,她也保不住她。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没规矩的宫女。”韩云牧目光微沉,显然是心情不好的模样。

萧羽彦已经习惯了韩云牧这冷冰冰的面容,她长这么大,还没见韩云牧笑过。

云洛咬了咬唇,瞧了瞧韩云牧,又瞧了瞧萧羽彦。最终还是福身向韩云牧施了礼:“奴婢梨儿见过大司马。”

韩云牧深瞧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云洛。萧羽彦松了口气,但云洛见韩云牧并没有向萧羽彦行礼,气不打一处来。正要上前理论,萧羽彦急忙拉住了她,挡在了云洛身前:“韩爱卿今日来,究竟所为何事?”

“臣想请陛下召见齐国送亲的使臣。”

萧羽彦心下一咯噔,和云洛交换了一个眼神。云洛的神色也变了。果然,韩云牧这是为了穆顷白的事情而来。

“平白无故,为何要召见他们?”

“昨日我同陛下所说之事,有了眉目。”

韩云牧向来是雷厉风行,事情这么快有眉目,想必也是用了非常的手段。黎国的典狱司在五国之中可是出了名的可怖。号称是没有撬不开的嘴,没有折不弯的硬骨头。如果有,那就撕烂他的嘴,敲碎他的骨头。

如此可怕的典狱司,便是韩云牧一手打造。曾有几位先皇时就跟着萧羽彦的臣属进去过,出来后便尽数请辞回乡。当然也有死在里面的,萧羽彦甚至都不能给他们一个寻常的葬礼。

这一招敲山震虎,吓得那些大臣们个个噤若寒蝉。萧羽彦如今孤立无援的境地,典狱司也有一部分的“功劳”。萧羽彦估摸着,一定是有谁犯了错事被韩云牧拿住了。这人进典狱司过了一遭,什么事情不会抖落出来?

但韩云牧应该还不清楚这个人是谁,否则他不会让她召见齐国使臣,而是直接去未央宫拿人了。

“好。穆顷白是个危险人物,他身在黎国,寡人也始终无法安心。来人——”萧羽彦唤来了一名小太监,“你去替寡人传唤齐国使臣。”

说完,萧羽彦又对云洛道:“梨儿,你去瞧瞧小弦子的伤如何了。寡人离了他还真不习惯。”

云洛立刻会意,道了声“喏”,便急匆匆地走了。

韩云牧狐疑地瞧着萧羽彦。偌大的南书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萧羽彦有些后悔没多召些宫人随侍。

“你是在责怪我惩罚了那个小太监么?”

“大司马惩罚宫人自有理由。只不过人非草木,沁弦跟了我十几年,说打就打。你未免也太不把寡人放在眼里。”

韩云牧冷哼了一声,抬眼瞧着萧羽彦:“我就是太将陛下放在眼里,所以才会责罚陛下身边的人。他们处事不当,陛下要做危险的事情,他们应该及时劝阻。”

萧羽彦撇了撇嘴,嘟嚷道:“寡人都快弱冠了,什么事情危险自己还不知道么。何况寡人也只是去未央宫见皇后,有何危险的?”

“那毕竟是个男子,你入夜前往,就不怕——”韩云牧说到一半,又止住了。

“不是你领着群臣说那就是云洛公主么。寡人见自己的皇后,这还有问题么。”萧羽彦瞧见韩云牧脸色越发难看,心情却好了起来。原来他也有吃瘪的时候!

韩云迷双目微沉,盯着萧羽彦看了良久,才缓缓道:“你总盼着自己弱冠之年可以亲政。可你又是否想过,家国大业,你承担得了么?”

萧羽彦心下一怔,没想到韩云牧竟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他看穿她的心思是在意料之中,可他一直不让她掌权,难道只是担心她不能胜任?

不多时,齐国的使臣带着两名随行人员一同走了进来。三人行了礼,恭恭敬敬地立着。

萧羽彦清了清喉咙,拐弯抹角地问道:“寡人问你们,这一路来,迎亲队伍里可有事情发生?”

为首的齐国使臣上前一步道:“回禀陛下,齐国到黎国,这一路平安顺遂,并无大事发生。”

萧羽彦还想再绕上几句,一旁韩云牧却单刀直入,冷声道:“你们可曾见过穆顷白?”

此言一出,齐国的使臣露出了一丝惊慌的神色,额头微微冒出了冷汗。但还是强自镇定着:“公子顷白离开齐国不知所踪,我们也未曾见过。”

韩云牧冷笑:“是么?怎么我听到的和你们所说的有所出入呢?”说罢,他抬手击掌。

不一会儿,两名御林军架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犯人走了进来。那人显然是被用过重刑,此刻已经气息奄奄。

齐国使臣半是惊骇,半是气愤,指着那人道:“大司马大人,陛下,他犯了何罪?为何要用如此大刑?!”

萧羽彦皱起了眉头,不忍多看:“这就要问大司马了。韩爱卿,你有何解释?”

韩云牧对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拽着那人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犯人像是神志不清,口中呢喃着:“我招……我招……公子顷白就在送亲的队伍里……”

齐国使臣愤然起身,怒目瞪着韩云牧:“这是屈打成招!大司马大人,我们虽身在黎国,却是齐国的人。倘若他真犯了错,也应该交由齐国的典狱司审讯。何况公子顷白之事本就与我们无关!”

“他和你们无关,却和我黎国有关。齐国与黎国联姻,如今穆顷白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逃到了我黎国。这样危险的人物,难保他不会对我黎国不利。”韩云牧负手道,“我听说,穆顷白和皇后感情甚笃。这当妹妹的,难免心软会保护哥哥。”

萧羽彦听着这话,觉得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还是怀疑到了穆顷白。如今只能先用拖字诀,争取出一天的时间来赶紧安排穆顷白离开黎国。

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

萧羽彦就着齐国使臣的话道:“寡人也知这是齐国内政。但现在事关黎国的安危,大司马如此行事,虽有不妥,却也是情急之下出此下策。还望二位知晓公子顷白的消息,便告知一二。”

穆顷白闻言,深瞧了萧羽彦一眼。齐国使臣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韩云牧忽然道:“陛下,不如将齐国来的人都聚在一处,一一查验。”

“有道理。那就委屈二位,回去通知驿馆所有人。等待大司马的查验。也请大司马顾及两国邦交,勿伤来使。”

韩云牧没有多言,两位使臣道了声“喏”,便战战兢兢退了出去。萧羽彦松了口气,韩云牧向门口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瞧了萧羽彦一眼。欲言又止。

萧羽彦紧张地看着他。良久,韩云牧还是转身走了。萧羽彦静待了片刻,估摸着韩云牧走远了,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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