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老郑不敢说半个不字，连忙爬起来，摸出手机，拨出了那个平时根本不怎么打的号码……
王可凡走在路上，自打懂事以来，第一次觉得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天高海阔，云淡风轻。
忽然，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老郑打来的，想起自己的恶作剧，不由露出了微笑。
“喂。”
那头老郑焦急道：“王可凡，你……你快回来！老板说愿意给你30万年薪！”
王可凡轻轻摇头，若是几天前有人给他开这个价，他或许会愿意给那人打一辈子的工，但是现在——别说是三十万，就算是三百万、三千万都免谈！
“老郑，我不回去了。”王可凡平静道。
可老郑却没法平静，他大声喊叫起来：“王可凡，回来吧，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话中带着哭腔，王可凡却依然坚持道：“郑经理，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不干这行了。”
老郑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王可凡，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啊？”
老郑有点精神崩溃地重复念叨了两声，王可凡呵呵一笑，说：“我想唱歌。”
“唱歌……唱歌……？”
老郑摇了摇脑袋，有点要发疯的趋势。
郭玉菁看他样子，便知道短片的作者是不会回来了。不过想想也对，有这样的老板、这样的上司，还有这样的同事，哪个人才会留在这种公司呢？
郭玉菁皱了皱眉头，索性放弃了见那人一面的打算，对老郑道：“郑经理，算了，不用让他回来了。不过得麻烦你再问问他，这段片子的密码是什么。”
老郑麻木地点了点头，用悲惨的声音，朝着手机道：“王可凡，片子的密码是什么啊？”
“你猜。”
老郑疯了，他大声咆哮起来，“王可凡！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了啊，我要唱歌，我他。妈要唱歌啊！！！”
王可凡不顾路人的目光，高呼着，随手将手机扔进了河里。
第十二章 歌手大赛
玉州市地方不大，能拿得出手的地段就更不多。梦露广场作为玉州市的标志性广场，身兼着娱乐、购物、休闲等许多功能，以广场为中心的方圆几十里，就是整个玉州的核心。可以说，梦露广场就是玉州市的窗口。如此一来，梦露广场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玉州市歌手大赛的报名和初赛现场。
王可凡还是来了。即便前些天跟老爸通电话的时候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早上九点，三处报名点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人龙。排队的大多是在校的大学生、少量的中学生以及一些梦想不死的“老男孩”。
近几年来，随着选秀节目的迭出，抱着一夜爆红目的而选择唱歌的人越来越多。王可凡知道，来报名的人中，有专业水平的怕是连两位数都不到，其中大多数人，不过是对自己有着盲目自信而又认不清现实的家伙罢了。
高高的舞台，已经在广场的中央摆好。
待会儿报名完毕，根据报名顺序分组完，第一轮比赛马上就会开始。
这种场面之下，每个选手既是参赛者，又是观众，一个新手，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发挥出平时一半的水平那就不错的。更何况，来这里的参赛者大多是玩票性质，一会儿后整个广场上鬼哭狼嚎的场面可想而知。
忽然，王可凡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转过头，不由嘴角一弯。平时光顾的那家面店的老板的儿子小强，居然正好隔着一个人，排在自己身后。
小强显然为这场比赛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看头发应该是近几天刚刚做的，一身出挑的舞台装，虽然不伦不类，但就视觉上来讲，却很容易让人留下印象。
小强兴奋地问王可凡道：“王哥，昨天我爸还跟我念叨你呢，你怎么也来了啊？”
王可凡微微一笑，回答道：“刚刚辞职了，过来碰碰运气呗。”
小强一脸过来人的架势道：“王哥，不是我打击你啊，这种比赛，主要还是看实力的。对了，王哥，你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吧？”
“是啊，怎么了？”
小强露出了些微的傲气，道：“王哥，其实比赛这种东西啊，讲究很多的。我在全国各地乱跑，参加过的比赛也不在少数了，怎么说呢，你来比赛的话，至少得打扮得像样点啊。就你这样穿一身休闲服过来怎么行？还有啊，现在你站在这里排队不会紧张，等上了台，那可就不一样了。你想想看，台下可是好几千人哪！”
王可凡微微一笑，不予置评，小强却是难得抓到了可以对王可凡说教的机会，喋喋不休道：“王哥，你待会儿打算唱什么歌啊？”
“《中国母亲》。”
小强马上用鄙夷的口吻道：“这歌啊？这不是红歌吗？王哥，真不是我打击你，这种歌现在根本没有人爱听，我估计你今天过不了初试了。过来这种地方比赛，要么唱摇滚，要么就弄点耳熟能详的流行歌。
最好是《风平浪静》之类的，又摇滚又流行，你知道不，听说上个礼拜，金秋ktv出了个神秘歌神，那《风平浪静》唱得，简直一流啊，只可惜我那天没去，不然肯定要和那人切磋切磋！”
王可凡也不点破，依然淡淡然的样子，小强还想再说，却突然被打断了。
“王可凡！”
一声惊叫，王可凡转过头，赫然见到了梁施施和小乔。
梁施施今天穿一件白色的上衣，搭配一件牛仔裤和大概五六公分高的高跟鞋，紧致的衣裤，越发凸显出了她火辣的身材。上衣前襟处略微凸起的白色纹饰，让人忍不住将目光一直对准那呼之欲出的双峰，再加上她天生丽质的精致面孔，不由得让人乍一看便有一种惊艳万分的感觉。
同样身为美女的小乔站在梁施施身边，却也不落下风，虽说身材不像梁施施那么夸张，但一双长腿却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足以令男人想入非非。
性格大咧咧的小乔拉着梁施施走上前来，张口就道：“王可凡，我可崇拜死你了，你知道吗，公司上下最近几天都在说你。你辞职第二天，包谪仙还有老郑就被老板炒了鱿鱼，还有你做的那个广告，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密码居然是‘你猜’……哈哈哈哈……”
小乔毫不顾忌形象地哈哈大笑，胸前一抖一抖的，看得一边的小强不住地吞咽口水。
“王哥，这两个姐姐，是你同事啊？”
王可凡纠正道：“是前同事。”
梁施施这时候开口道：“王可凡，你真的不打算回公司了吗？老板这几天都改口说要给你50万年薪，只要你回来，就让你做公司的创意总监啊。”
“50万？”小强闻言，顿时大叫出来，“王哥，你有病啊，50万年薪的活不干，居然跑来唱歌？！”
声音极响，立马把周围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一看见梁施施和小乔这两个美女，眼珠子顿时就不转了。
一时间，王可凡这个小圈子，似乎成了此处的中心。
王可凡淡然道：“只是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罢了，钱的话，迟早都会有的。”
如果梁施施和小乔听别人这么说，肯定会嗤之以鼻，但王可凡就不一样了。
梁施施甜甜一笑，轻声道：“王可凡，幸好你派在这队，听罗婉姐说，今天现场只有三个直通名额。你和罗婉姐排得那么远，应该就不会被分到一组了。这样最好，你和罗婉姐一人一个名额，皆大欢喜啊。”
小强听得一愣一愣的，问道：“仙女姐姐，听你的话，好像王哥唱歌很厉害啊？”
“何止厉害啊，王可凡在金秋ktv可是出了名的，金秋的刘总，前些天还让王可凡去驻场，被王可凡拒绝了呢！”梁施施笑着回答道。
小强闻言，顿时窘得满脸发红：“王哥，该不会，你就是在金秋唱《风平浪静》的歌神吧？”
王可凡含笑不语，小乔朝着他挥了挥手，道：“王可凡，待会儿好好发挥，别放水啊，我就等着听你唱了！”
说完，拉起梁施施向广场的另一头跑去。
小强盯着两个美女勾魂的背影良久，直到她们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等转过头，却是再也不好意思跟王可凡说话了。好在前面隔着一个人，要不然小强真是都没脸再站在这里排队了。
过了没多久，前方一阵骚动。
“开始报名了，开始报名了！”
第十三章 第一轮
队伍前移的速度很快，因为所谓报名，就是每个人拿一个号码牌，至于自我介绍，那得到通过第一轮后。而在第一轮之前，对三个评委来讲你叫阿猫阿狗都无所谓。这个做法显得有些残忍，但在王可凡看来，却非常合理。
吃这碗饭本就不容易，观众虽然有时候很盲从大众，但总的来说，还是只为真正有艺术水准的人买单。
王可凡拿到的号码，是148号。谐音听起来是“要死吧”，很不吉利。
长长的人龙，很快每一个人就都拿到了自己的号码牌。
过了几分钟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上了临时搭建好的舞台。
那是玉州市电视台综艺频道的大拿级人物欢哥，身为主持人，欢哥其实很不合格，首先他的普通话就不标准。但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么不可思议，整个电视台里普通话最烂的家伙，反而成为了玉州市最红的综艺节目主持人。
欢哥一上台，台底下的选手和观众们就是一阵尖叫。
欢哥微笑着，单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吵闹声渐渐变小后，他才拿起话筒，大声道：“各位选手，我很高兴地再次宣布，我们玉州市的第二届城市歌手大赛，今天正式拉开了帷幕。有鉴于今天人多，哦，这个刚刚公证处那边统计了一下，报名的人，一共是786人啊。诶，有朋友就问啦，为什么会有公证处的人啊？
没错啦！就是为了体现这次比赛的公正、公平、公开！这次比赛的规则呢，想必大家也已经熟悉了，不过我还是要多讲一句，第一轮我们将淘汰掉99％的人！”
“哗……！”台底下一阵惊呼。
欢哥继续用他极具个人风格的方式道：“大家不要惊讶，99％其实已经不错了，比起国考我们这里的招收率已经高出零点几个百分点啦！”
台下又是一阵轻笑。
欢哥接着道：“第一轮比赛，我们的现场评委将选出三位直通十强赛正赛的选手，还有15位待定选手。每位评委，有1次选择直通选手的机会，和5次选择待定选手的机会，以及茫茫多次否定选手的机会。
三位评委，一旦用完手上的名额，则第一轮正式结束，没轮到的选手，可以到裁判席留下自己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在第二轮比赛前，我们会另外组织考核。当然啦，没来登记的，视为自动放弃比赛资格。”
欢哥说到这里，非常有经验地停顿了一下，等选手们把这些细节消化完后，才接着说道：“那么现在，就让我来向大家介绍，此次比赛的三位评委。”
欢哥伸手一指，王可凡转头望去，只见在舞台的正对面，搭好了一个塑料凉棚，里头坐着两男一女。
然后便听欢哥大声道：“他们是！玉州市锦华娱乐有限公司副总裁、玉州市流行音乐学校副校长、玉州市著名歌手东亮先生！”
光头的东亮站起身来，向四周微微鞠了个躬，旋即微笑着坐下。
欢哥又继续道：“第二位评委是，玉州大学音乐学院流行音乐研究室主任、我市著名的演唱艺术家沈冰女士！”
坐在正中间，端庄大气的沈冰两手轻握着站起来，向四周的众人点了点头。
“第三位，玉州市电视台副台长、综艺频道部主任、本人的顶头上司，吴东明先生！”
“啪啪啪啪……！”
台底下响起一小片掌声，显然是电视台的员工，给领导撑场面来了。
三个评委，有专业、有非专业，有学院派、有草根，有代表领域，有代表官方，着实齐全。
王可凡默不作声地微微点头，对这次比赛裁判人选的安排，倒是颇为认可。
欢哥介绍完裁判后，正式宣布了比赛开始。
他走下台，就有现场专门负责报幕的人说道：“请1号选手上台，2号到10号选手，到台前就位。”
几个年纪轻轻的半大孩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其中一个看起来大概只有十六七岁，脸上还稚气未脱的孩子，看似有些发抖地走上了舞台。
他接过麦克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三位评委老师好，我叫……”
“别介绍了，直接唱吧。”
看起来最客气的沈冰，居然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了。
那半大孩子愣了愣，才小声问道：“评委老师，请问能放伴奏吗？”
东亮笑着回答道：“不用伴奏，第一轮就是清唱。”
“啊？”男孩张大了嘴，然后有些无辜地看了台下一眼。
可是装萌救不了他，沈冰这种年纪的女人，根本就无视所谓的萌属性。
她直截了当道：“这位选手，如果你不唱，可以先下去了吗？这里有700多人，我们赶时间。”
男孩张了张嘴，终于鼓起勇气道：“我给大家唱一首《勇气》。”
“爱真的需要勇气……”
“停，你可以下去了。”
男孩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下来，道：“老师，我才唱了一句啊……”
“对，我知道。可以了。”沈冰点点头，话语中不带任何感情。然后见男孩子半天不下来，她又补充道，“很遗憾，你已经被淘汰了，请赶紧让出位置，让下一个选手上来。”
男孩顿时眼眶一红，跑下了舞台。
几个一同前来的同伴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沈冰摇摇头，笑着对身边的东亮道：“才几岁啊，就来干这个。现在的孩子真是……”
东亮却叹了口气，道：“不怪他们，都是社会的风气太浮躁。我那会儿唱歌，哪管什么长得帅不帅，唱歌就是唱歌嘛！现在的孩子，只要觉得自己长得不错，又能哼哼两句的，哪一个都觉得自己能红。”
一直不吭声的吴东明突然微笑着道：“别说了，赶紧的吧。”
愣住的报幕员忙道：“请2号选手上台！什么……走了？那3号呢？也走了？走了几个啊？好！6号选手，赶紧赶紧……！”
有一号选手做了榜样，后面的人自然就聪明了许多，上了台，就直接唱，一句废话都没有。
而沈冰和东亮两个人，手起刀落得更快。
大多数人上台就唱一句便直接ko，个别选手见状，没等轮到，就先主动放弃了比赛资格。
一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