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盖亚》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来自盖亚- 第8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赫敏有点生气地推开我的手:“小误会?我不觉得被一个教授认定我才十二岁就和男孩子约会是小误会,哪怕这教授是个蠢材!”

    “好吧,他是不怎么聪明。”我无奈地点点头,“所以你就更不用在意他的想法。”

    赫敏眯起眼看了我一会儿,神情严厉地说:“安提亚斯,虽然你对洛哈特这个人抱持无所谓的态度是明智的,但你刚刚用了将近五分钟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我得说,你在某些方面恐怕也不那么聪明——你知道吗?有些时候你真是特别呆。”

    ……

    赫敏高傲地转身,对看门的胖夫人画像报出口令,钻了进去;哈利和罗恩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爆发出一阵大笑,各自用手在我背上拍了一掌,然后施施然下楼去了。

    我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完全没想到半小时前还用崇敬感激的目光看着我的小姑娘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这绝对是迁怒!

    ***********************************************************************

    两周后的决斗俱乐部第一次课程我没有参加,理由非常完美——在我对西弗勒斯讲述了那天偶遇洛哈特教授的经过后,他又罚了我劳动服务,我得说这正中我下怀;但我对他竟然要出席当天俱乐部的活动感到惊讶不已。

    看着西弗勒斯站在镜子前系上黑色长袍纽扣时那种阴沉的脸色和嘴角微妙的扭曲,我有种不妙的预感:“西弗勒斯,你真的确定你是去当洛哈特教授的助手,而不是他的对手吗?”

    “我还没有神志不清到看不惯一个草包就非得动手杀他不可的地步。”西弗勒斯整理了一下衣袖,检查了魔杖,然后大步从我身边走过,“你还在磨蹭什么?我回来时你最好已经把任务完成了,否则处罚加倍。”

    “是,是……”我慢吞吞地挪到门口,“当心些,别受伤了,不管怎么说这是决斗课。”

    西弗勒斯一瞬间似乎想要反唇相讥,却顿了顿,最后只是点点头,转身走出地窖。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然后关上门,回到桌边坐下,继续誊写西弗勒斯打算发表在杂志上的论文手稿——这可比处理魔药材料轻松多了。

    当晚西弗勒斯回来时带着极度不悦的表情,在我询问他决斗俱乐部的情况如何时只是冷哼了一声,检查过我抄写的稿件后就把我轰走了;我回到寝室后立刻就从布雷斯那里知道了这是为什么。

    ——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哈利·波特竟然是个蛇佬腔!

    这可是天大的新闻,我毫不怀疑如果这消息外泄了,英国会有一半的巫师发出不敢置信的惊呼声,而另一半至少也要瞪大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巫师里能够掌握动物语言的人实属凤毛麟角,而精通蛇语的据记载仅有萨拉查·斯莱特林和他的少数后裔……以及那个人。

    我想起了十三年前我们初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我对此间语言一无所知,他曾尝试用蛇语和我交谈。

    最初我不知这是一种惊人的天赋,后来渐渐明白此种能力之于巫师的意义重大;然而一直到近几年,我才意识到那个人和千年以前的霍格沃茨创始人恐怕有血缘上的传承关系。这件事并非人尽皆知,但在那个人的全盛时期却在某些巫师之间秘而不宣;我想这曾经为那个人提供了一些便利——鉴于魔法界对血统的普遍重视。

    可哈利又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我真的不该去参加那个俱乐部。”

    被学校里的各色流言和异样目光包围了好几天的哈利终于有机会来找我,并且不顾寒冷的天气把我拉到场地上的大湖边交谈;我能理解他已经被公众审视弄得心惊胆战、疑神疑鬼的情绪,便忍着不去思念温暖的壁炉,靠在一棵柳树上听他讲述自己的心烦意乱。

    “我简直是犯傻了!明明听到赫敏说这个俱乐部是洛哈特那个蠢货办的,却还是想着要去开开眼界……我怎么就这么该死的好奇呢!”

    哈利懊恼地来回踱步,一只手把本来就凌乱的黑色短发捣弄得像个鸟窝。他看起来是那么沮丧和烦躁,让我无法不产生同情。

    他才十二岁,根本做不到无视来自周围人群的非议;他是个格兰芬多学生,是殉难的英雄夫妇的遗孤,却不得不承受众人对他身世和血统的猜疑,不得不忍受别人闲言碎语说他是个“邪恶的黑巫师”,甚至更糟——我亲耳听到一些学生议论他当初是怎样让那个人失势的,那些关于哈利一出生就掌握了强大黑魔法的猜测让我失笑,但也只有我失笑。

    ——孩子们向来想象力丰富,而且他们乐意在无数猜想里选择最耸人听闻的那个;哈利几乎要进化成让人看一眼就致命的美杜莎一样的怪物了。

    我把哈利拉到柳树旁边站定,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的焦躁平息下来,望着我的表情逐渐变成一脸迷茫;然后我伸手按在树干上,闭上了眼。

    “冬天的树木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眠,但只要有足够的耐心,他们还是能被唤醒的。”我轻声说,“哈利,仔细看着。”

    霍格沃茨湖水边的树木不像禁林里的那么古老睿智和充满力量,但也比城市里的植物要活泼许多,我没用多少时间就征得了这棵树的同意——他在睡得稀里糊涂的时候还能记得我的名字,这倒是令我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波动轻巧地从我身上散开,沿着树干分别往树根和树枝蔓延;片刻后,哈利惊呼出声。

    “它……它发芽了!”

    我睁开眼,抬头看向树顶,某一根向下弯折的树枝尖端上冒出了几片嫩绿的叶子,只有拇指大小,在深褐色的树皮和茫茫积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青翠可爱。

    我微笑着抬高手把柔软的柳条拉到面前,轻轻抚摸了一下这几片嫩叶:“谢谢你。”

    “什么?”

    “我不是在对你说。”我看了看哈利,“冬天里抽枝发芽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我在感谢这棵树愿意给我提供帮助。”

    哈利瞪大眼睛看着我,半晌才说出一句话:“你能控制植物?”

    “当然不!”我笑了起来,“我只是请求他们满足我的心愿,而他们同意了。”

    “我不明白……”哈利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提出的要求?我只看到你把手贴在树干上。”

    “就是这样。我把手贴在树干上,倾听他内心的声音,然后把我的声音也传递给他。”我点点头,“我能和植物、动物们交流,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就像你能和蛇说话一样。”

    哈利更困惑了。他看了我半天,一脸狐疑:“你是说你能和所有的动植物交谈?这不可能——你不可能掌握这么多门语言。我对魔法的了解还不够多,但我也知道没有哪个巫师能做到这些!”

    “我并不懂他们的语言,我直接通过意识和他们交流——请求这棵柳树长出新芽时,我并没有发出声音,不是吗?”我松开柳枝,转过身体,慢慢把背重新靠到树干上,“哈利,我会说的只有人类的语言,和动植物交流则使用完全不同的方式,但这并不妨碍彼此思想的沟通;这是我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和你相似——这种能力并不一定跟魔法有关,虽然巫师们对此的接受度通常要比麻瓜高一些。”

    哈利听着我的话,起先紧紧皱着眉头,然后陷入了沉思,过了很久才重新开口:“安提亚斯,既然你能和动植物交谈——交流,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了蛇,对吗?”

    “是的。我曾经遇上一条试图猎捕我的森蚺,我和他交流,希望他能放过我……当然,结果不那么成功,因为他已经饿了很久。”我看着哈利瞠目结舌的样子,忍不住扬起嘴角,“所以最后我匆匆逃跑了,那条森蚺只好去找别的猎物。”

    “……哦。”哈利用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所以你的确能和蛇说话,就像我一样。”

    他抬头看着我,带着探询和热切的神情:“安提亚斯,你不觉得我很古怪,对吗?你认为会说蛇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

    “不,这也许是特别的,毕竟能说动物语言的人类非常少。”我仔细观察哈利的表情,没有放过他脸上掠过的不安,“但特别和古怪是两种意思,和邪恶更加不同。哈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人们因为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个黑巫师而害怕他,进而害怕他会说蛇语的事实,但实际上这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他也许是个邪恶而强大的巫师,但这跟蛇无关,跟蛇语无关,跟你也无关。是人们的偏见和恐惧让蛇语能力变得邪恶了。”

113痛诉与忏悔

    (阿不思,我是个卑劣的人,这是我的罪。)

    在英国,十二月里雨水渐少但寒冷更甚,圣诞节前不久一场猛烈的暴风雪袭击了整个苏格兰北部高地,学校的一切户外课程都被迫取消了。我在午饭后走到城堡前厅,发现大门前宽阔的石阶已经被厚重的积雪掩盖得看不出形状,天地万物尽皆苍茫,消弭于绵延无穷的银白之中。

    城堡外沿的石雕排列巧妙,呼啸的大风止步于咫尺之遥,但依旧有雪花被卷入厅中。我低头看着脚边正在轻巧旋转、慢慢落到地面的片片洁白,俯下身去,在它们融化之前用指尖轻轻碰触。

    在未来的岁月里,我每一年都将看到它们,直至生命尽头。

    千百纪安不曾降临过如此圣景的我的故乡,如今可有飘雪飞絮,正如我此刻身处的世界一般?

    终年青翠荫蔽、姹紫嫣红的辛西那西如果被茫茫银白覆盖,将会是怎样一种景象?

    ……

    这些年来,我一直被这样的想象和渴望所折磨,尽管我一直努力让自己获得安宁,对盖亚的思念还是无可抑制地时刻存在着,曾经熟悉的一切名词如今都会引起内心轻微的刺痛。

    我想,假期里我总是尽可能和朋友待在一起,上学时总是缠着西弗勒斯不放,多少是因为我希望减少思念故乡的时间;至少和了解我的过去的人在一起,说起往事的感觉就不会那么孤独。

    一声低柔的鸣叫响起,我抬起头,看见一只通体金红的美丽大鸟从场地上飞向我——是阿不思豢养的凤凰,福克斯。

    “阿不思让我带来他的便条,安提亚斯。”

    “谢谢你,福克斯。”

    在这样的暴风雪里,确实也只有这种拥有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的魔法飞禽才能完成送信的任务。

    从福克斯脚上取下一小卷羊皮纸时,我心里这么想。

    ……

    然后我匆匆穿过大厅,尽快往八楼的校长办公室跑去,心里被某些激烈而矛盾的情感充斥着,适才的乡愁几乎尽数褪去了。

    敲门时,我的手在微微发颤,听到阿不思说“请进”,我甚至忍不住发起抖来。

    阿不思正坐在书桌边,一手撑着下颌,望着窗外的暴雪;在我进入房间后,他转头看向我,带着一种严肃的神情开口:“我的朋友,你需要喝点热饮吗?你的脸色很差。”

    “不。”我走到阿不思面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语调有些不稳,“你得出结论了,是吗?你作出决定了,是吗?你——”

    “安提亚斯,坐下。”阿不思站起来,用温和但不容拒绝的态度把我按进靠背椅里,用魔杖变出一杯热可可放到我面前,等我喝了几口才再度说话。

    “我的确得出了结论,也作出了决定——事实上,我已经采取行动了。”

    我颤了颤,杯子里剩余的可可差点溅出来。

    “我毁了那本日记,汤姆·里德尔已经不存在了。”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愣愣地坐在那里,过了很久才勉强发出一点声音:“哦……”

    从情感而言最糟糕的结果,却正是我用理智所能想到的最妥当的结局。我知道这一点,但我仍不能克制心中百感交集。

    阿不思注视了我一会儿,慢慢坐回椅子上,双手交拢放在身前:“安提亚斯,我很抱歉没有事先告诉你一声,但我相信你对这个结局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从你一开始把这个本子交给我,你就设想过一切可能了,不是吗?”

    我看着阿不思的面容,安详之下是掩藏不住的疲惫;他似乎总是带着这样的表情,我知道这不单是繁忙的日程表所造成,更是因为他背负了许多不该由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背负的重担——与力量无关,与抱负无关,每个人都有安享晚年的资格,阿不思却放弃了这些该得的权利;尽管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也依旧为此而尊敬他。

    和他相比,我真正没有理由可以激动责难、感情用事。

    “是的,我已经考虑过各种可能。”我点点头,让自己冷静下来,“而每一种可能都指向同一个结果。阿不思,他……汤姆·里德尔是活着的,是吗?”

    “不。”阿不思坚定地回答,“他不是。一个失去了**而灵魂也不完整的碎片,一段残缺且充满了邪恶意念的记忆,我不认为这种状态算是活着。安提亚斯,我不希望你认为毁掉日记本的行为是一种谋杀,而你是我的同谋。如果你无论如何都要这么想,那么至少别把自己扯进来,我的决定与你无关。”

    我猛地抬头看着阿不思,觉得自己的情绪又有些难以控制了:“是的,尽管对汤姆·里德尔的存在形式抱有疑问,我依然忍不住觉得这是一种谋杀!但请不要这样体谅我,也不要这样低估我——阿不思,从决定把日记交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作出了觉悟,那些软弱可耻的情感无法动摇我——”

    “软弱可耻?”阿不思摇摇头,“安提亚斯,正是这些情感让你成为一个善良的人,正是这些情感让我们有别于伏地魔,让我们没有坠入疯狂杀戮的深渊;你不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是多么重要——”

    “可我却把这种感情投注在了错误的人身上,并且直到现在也依旧犹豫不决!”我痛苦地打断阿不思,“我应该看清一个人,却没有看清他,我向他交付忠诚和信任,只觉得这些有限的情感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危害;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