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盖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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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盖亚-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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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个本子一定有什么秘密……而我恰好知道这秘密大概跟什么有关。

    我握紧了手中的笔。

    '我是安提亚斯·瓦拉,很高兴认识你,里德尔先生。'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相信除了食物,我们还会在很多方面拥有共同语言。瓦拉先生,你是怎么拿到这本日记的?发现一本会说话的日记,你不感到惊奇吗?'

    '请叫我安提亚斯。你知道,对于魔法有一定认识的人决不会对一本会说话的日记感到非常惊讶;得到你纯属机缘巧合,我在一家书店的架子上发现了你——确切说,你被夹放在我决定要买的某本书里。当时书店老板找不到额外收费的理由,也不好意思扣下一本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待在那儿的空白麻瓜日记本……我很高兴我最终决定把你一起带回来,我想你决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我面前的。'

    ……

    我和日记本交谈了很久,几小时内说光了过去一年份的谎言。

    汤姆·里德尔的确如我所推测的那样不认识我,因为这个日记本早在他认识我之前就被制作完成了。

    汤姆·里德尔的确就是那个人——即使语言表达青涩了许多,即使话题转换远不如后来圆滑,他的风格依旧为我所熟悉;很多年前,很多年后,他似乎一直没有变过:优雅,渊博,充满魅力和野心,只要愿意,他能比谁都善解人意,比谁都更吸引人;他有一种非凡的天赋,可以隐藏起自己让人畏惧的一面,同时把所有能够吸引对方的特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甚至无须多问——即便高度拟化的人格,对于信息的接收也是有限的,没有任何魔法可以塑造出这种活生生的、完整的、不断整合进步的思想,没有任何魔法可以制造出灵魂的波动。

    日记本里的汤姆·里德尔就是那个人,是那个人的一部分。


105犹豫与毒蛇

    (哦,这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心情指数和句子长度成反比的男人!)

    有好几天的时间,我一直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日记本,以及本子里的那个人。

    ——不,我甚至不知道那能不能称之为“人”,我向来坚信人是灵与肉的结合,我不知道附在一个本子里的残缺灵魂是否具有被称为人类的资格。

    他可以思考,可以接受新事物,在某种程度上他能不断自我完善,但他到底算不算活着?

    就我而言,我很难相信一个本子里会存在如真实世界一般多姿多彩、富有生机和情感的空间,如果那里面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失去了一切的感知手段就如同失去了生命,我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如果他只留存了野心、**和那些恶意的念想,如果他早就不记得温暖、宁静和关爱能给人带来的感动,我宁可只把他当作一段多年以前被记录下来的魔法思维。

    “安提,你太心软了。”恩迪趴在枕头上,爪子习惯性地挠着我的头发,“当年那个人毫不犹豫地给了你一记……你知道……他那么对待你,你居然还对一个本子动用感情?”

    “不,恩迪,我只是……我只是没想好要怎么办。这个本子在卢修斯手上保存了十多年,一直没出什么问题,我——”

    “以前没出问题,不代表它永远不会出问题。上学年末的时候邓布利多不是肯定地告诉了你,那个人迟早都会东山再起吗?”

    “是的。可是如果——”

    “没有如果。”恩迪站直身体,严肃地看着我,“安提,这些年的经历教会了我们一件事——不管多么满怀期望,也不能心存侥幸。”

    我咬紧下唇,点点头:“我知道。”

    日记本上有那个人的残缺灵魂,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办到的,那个人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知道他从来不做毫无意义的事情,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回归,这个本子也许会派上什么用场;即便不会,我也不可能愚蠢到以为它是安全无害的——每次我碰触到本子,每次我和本子里的那个人交谈,他的灵魂波动都尝试侵入我的思想,在我这里没有成功不代表在别人那里也同样不成功。

    事实上,我很庆幸我从卢修斯那里拿到了这个本子,没让它在马尔福庄园待得更久——恩迪说得对,没有人能保证它永远不会出问题,而我不希望它对别人造成伤害。我必须做点什么,而不仅仅是保留着这个本子。

    “好吧,我决定了。”我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过几天我就去找阿不思。”

    “我情愿你先自己尝试一下怎么办。”恩迪不赞同地说,“因为盖勒特的一面之辞而相信邓布利多,我觉得这不明智。”

    “恩迪,我不止是因为盖勒特的话才相信他,我对他的信任有一半是源自我本人的判断——或者说,正是阿不思本人让我觉得他值得信赖。”

    “哦,你明明很记恨他捉弄你!”

    “……那是另一回事。我当然不喜欢被人乐呵呵地看好戏,但你得承认,在大事上阿不思确实是个可靠的人。”

    “多大的事?比如那2250加隆?”恩迪用有点讥讽的语调说,“你不能因为一个人愿意借你一笔钱就从此觉得他可靠,安提,这太蠢了。”

    “那可是笔巨款!”我笑了起来,“恩迪,如果拿这件事开玩笑是你的乐趣,我决不会让你扫兴,而且我并没有打算立刻就去找他——我想开学这段时间校长总是很忙的。”

    ……

    就我所知,开学这段时间很忙的还有另一个人——或者应该说是两个——魔药学教授西弗勒斯,以及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新教授吉德罗·洛哈特。前者忙着把自己关在地窖里准备这一学期的工作,而后者……后者似乎忙着在学校里走来走去,四处和师生们打招呼,向所有人展示他的招牌微笑。

    上一学年的魔法石事件人尽皆知,但鲜少有人深究奇洛为什么要去盗取那颗石头;对大部分学生来说,这个教授唯一给人留下印象的就是他那永远散发着大蒜气味的头巾,以及结结巴巴的说话方式。他的课程毫无建设性(“哦,你太客气了,安提亚斯,他的课无聊空泛到连保守都谈不上!”布雷斯这么说),他本人也缺乏魅力,因此第一年的黑魔法防御课给孩子们带来的只有平淡和失望。

    而第二年的这位教授……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

    洛哈特教授在格兰芬多课堂上放出康沃尔郡小精灵导致一场大乱的消息已经传开好几天了,之后他给斯莱特林学院上课时就改成了让我们阅读他的历险自传;虽然他没有再闹一次笑话,但还是遭受了布雷斯和卡特丽娜(以及其他一些学生)的差评:笑容满满,脑袋空空,根本不具备作为教授的知识和素养。

    “洛哈特教授虽然不聪明,但很和善。”

    又一次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上课时没有认真记录板书——天知道为什么西弗勒斯连这个也要管,我明明能把药单倒背如流!)被西弗勒斯予以劳动服务的处罚后,我一边和他讲述开学以来的趣闻琐事,一边在他的办公室里处理一箱子欧洲蝰蛇:用银质小刀把蛇皮完整地剥离,然后取出眼球,用镊子把覆盖其上的纤细神经和薄膜取下来放进盛有溶液的大培养皿里,把眼球放到另一个小桶中。

    “哦……别瞪着我,我承认我选择了一种比较客气的说法。”

    “不用太谦虚,你的说法已经客气到极致了——吉德罗·洛哈特就是个毫无可取之处的蠢货。”西弗勒斯冷嗤一声,一边重新低下头去批改当天上午学生们递交的作业,一边对我说,“如果在你看来那种炫耀牙齿的傻笑就算和善的话,他倒的确是可亲可爱。”

    我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位教授微笑时闪闪发亮的牙齿,忍不住笑了起来:“据说一个人在微笑的时候要动用十五到三十块面部肌肉,而故意板着脸却需要调动七十几块表情肌……由此可见你比他辛苦。”

    羽毛笔沙沙作响的声音停止了;我抬起头,看到西弗勒斯正满脸不快地望着我:“至少我不会因为微笑过度而罹患咬肌肥大。”

    “嗯,也不会过早产生鱼尾纹。”

    “瓦拉——”

    “——安提亚斯,闭嘴,专心做你的工作!”

    我模仿西弗勒斯的语调抢先说出了这句必然的台词,得意地看着他张口结舌的样子——虽然只有短短两秒,也足够娱乐被枯燥乏味的重复劳动所折磨的我了。

    用牙齿咬住舌尖提醒自己不要笑出声,我再度埋下头去,搬过另外一个箱子打开,西弗勒斯却开口阻止了我:“别动那个箱子。”

    “怎么?今晚的工作不就是剥蛇皮和取眼球吗?”我疑惑地看了看面前的箱子,“这一箱也需要尽快处理吧。”

    西弗勒斯抿起嘴:“那些是内陆太攀蛇。”

    “哦,陆地上最毒的蛇类!”我拎起一条即使死后身体也呈现出鲜艳橙红色的蛇,仔细观察它的尖牙,“我倒是见过钩鼻海蛇,据说那是海里最毒的蛇……”

    “放下。”西弗勒斯站起来,恶狠狠地把蛇从我手里抢走,扔回箱子里,“你以为你百毒不侵吗?”

    “当然不!”我笑眯眯地说,“但如果你是担心我处理不好这些贵重的药材,那真是大可不必——我保证我不会笨手笨脚弄伤自己、中了蛇毒还要你救。”

    “我对此表示怀疑。”

    “蝰蛇其实也是有毒的,刚才我不是很顺利地完成了处理它们的任务吗?”看到西弗勒斯不容分说地扣上箱子回到书桌旁,我便跟了过去,“你应该对我有点信心。”

    “别在这儿磨蹭,坐到沙发上去。”西弗勒斯不耐烦地用一只手把我推开,“要吃什么自己叫,吃完赶紧回寝室。”

    ——要说在魔药教授办公室的劳动服务有什么可爱之处,那一定是每次离开之前的宵夜了;我无比感激西弗勒斯肯让我借光召唤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虽然睡前吃甜点的习惯受到了西弗勒斯的鄙视,但我还是很乐意顶着他不屑的目光来上几块樱桃饼和一杯热牛奶。

    等我洗干净手走出来时,琳达已经把宵夜放在了茶几上——这位家养小精灵对于我经常在校长和魔药教授的办公室出入的现象见怪不怪,甚至很细心地记住了我的喜好,这让我非常高兴,因为我没想过除了拉比和露比以外还会有别的小精灵这样关心我,虽然西弗勒斯刻薄地说我这种想法纯属自作多情。

    “西弗勒斯,你也吃一点吧。”我端着盘子走到书桌边,拿起一块饼干在西弗勒斯面前摇晃,“夜晚进行脑力劳动时需要补充糖分。”

    “谬论。”西弗勒斯拍开我的手,皱着眉头在羊皮纸上圈圈点点,“如果批改这些充满愚蠢观点和糟糕透顶的文句错误的所谓‘论文’也能称为脑力劳动,你把那些蛇尸剥皮去骨挖眼球的任务就能算是伟大的创造了。”

    ……

    哦,这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心情指数和句子长度成反比的男人!

    这么宣称自己的品味也许有点古怪,但我确实喜欢这个样子的西弗勒斯;当他的冷嘲热讽和吹毛求疵不针对我时,我会觉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流畅长句华丽而精妙,当他针对我时……

    无论如何,我总能在几小时内迅速恢复心情。

    毕竟人类是懂得适应环境的生物。

    *********

    “所以,罗恩和德拉科打架的时候折断了魔杖,然后被自己施放的咒语弄出了一肚子鼻涕虫?”

    周日的时候我和哈利约在图书馆一起写作业,听他讲述了前一天在魁地奇球场上发生的事;我不知道该关切慰问、义愤填膺还是哈哈大笑,于是想要板起脸,却失败了,最后只好挤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这件事确实是德拉科不对,他不该恶意挑衅你们、侮辱赫敏……我想我应该和他谈谈。”

    “不用了,那种人你和他谈也没用。”哈利倒是真的板着脸,“安提亚斯,虽然你因为认识马尔福的爸爸——他也不见得是个好人——而对马尔福抱有好感,但我不得不说他对你可不是同样的态度——我们都知道他讨厌你仅次于讨厌我。”

    “我不确定……”我回想了一下暑假里待在马尔福庄园的那几周,“开学前一段时间我去过他家,那时候他的态度比上个学年好多了。”

    “就算是那样,你也别指望他会喜欢你!”哈利恨恨地说,“马尔福和你完全不是一种人,安提亚斯,他小气、记仇、爱嫉妒、狂妄自大、看不起别人,从一开始他就看不惯我,当然也看不惯和我交朋友的你!”

    “据我所知,你们两个是互相看不惯……”我忍住笑意,“我承认你对他的评价完全正确,哈利,但他并不是个只有缺点的孩子,如果你们能各退一步试着友好相处的话——”

    “绝对不可能。”哈利阴沉着脸,因为看到图书馆管理员平斯夫人经过而放低了声音,“他不可能为他犯下的错误道歉,而我不可能原谅一个连道歉都做不到的家伙。”

    看起来在短时期内让哈利和德拉科友好相处是不可能的——实际上即便是我自己,想要和德拉科友好相处也不太可能。开学之后他又故态复萌,不再像暑假时那样对我保持一种不远不近的观望和不情不愿的恭敬了;显然,他尊重父母的意见,在尽可能的范围里听从了他们的吩咐而对我表现出礼貌,但他也非常固执,不肯轻易就打消过去一整年里培养出来的对我的成见和厌恶。

    要说我对去年在开学晚宴上取笑他的事情一点也不后悔,那绝对不是真话,但我仍然觉得他在恼怒时涨红脸蛋的样子十分可爱。当然,我明白我的这种想法本身对他来说就是极大的羞辱——经过一年的学校生活,我明确认识到了对十一岁的男孩来说,一个“看上去只比自己大三四岁的名义上的教父”是多么让人讨厌的存在。

    最起码,我比洛哈特教授更让他讨厌——当我被洛哈特教授挑中,需要走上讲台扮演他的自传中提到的一个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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