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盖亚- 第145部分

　　　　个曾经横扫德国的黑巫师和邓布利多样具有轻而易举吸引全部注意力的本领，仅仅是站在那里也能让人感觉到不容忽视的强大，眼下他严肃冰冷的表情更给所有人带来沉重的压迫感，被他视线扫过的人全都不由自主绷紧身体、屏住呼吸；哈利不明白安提亚斯起他时为什么总是副头疼的表情，仿佛对方是个难缠的老顽童。

　　　　邓布利多和格林沃德对视眼，开口道：“安提亚斯失踪。”

　　　　哈利、西里斯和莱姆斯起叫出声：“什么？”

　　　　“他应该在四前就从德国回到伦敦，但直到现在也毫无音讯。”邓布利多继续，“和盖勒特因为件事耽误时间，当们返回时，寄住在盖勒特公寓的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已经非常着急——”

　　　　“什么？！”次只有哈利个人吼出来，但音量比之前更大，“马尔福住在——”

　　　　“家。”格林沃德微微侧过头看着哈利，哈利不自觉地打个寒颤，觉得个据和邓布利多样德高望重的老巫师并不像校长那么容易亲近。

　　　　“卢修斯·马尔福是个食死徒，们心知肚明，而安提亚斯不希望他的儿子被卷入目前的复杂局面，所以把德拉科交给照顾。”格林沃德把目光转开，哈利悄悄松口气，“他在离开德国的前晚打过电话让德拉科在公寓等他，但直到和阿不思回来，他也没有出现。”

　　　　“他会不会被什么事情耽误？”西里斯问，获得格林沃德的又个凌厉注视。

　　　　“安提亚斯喜欢麻瓜交通工具。什么事情能让架飞机在英德之间盘旋四？”

　　　　西里斯无声地张张嘴，显然没料到对方会给出种回答。

　　　　邓布利多看格林沃德眼，叹口气。

　　　　“们已经确认四前安提亚斯并没有登上预定的航班，便假定他的失踪地在德国，但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最可能让他发生意外的是食死徒或者伏地魔本人。”

　　　　房间里安静片刻。哈利忽然觉得无法呼吸。

　　　　“安提亚斯不可能是自己去找伏地魔的，绝不可能。他定是被抓走！”他喊道，“们得救他！”

　　　　次格林沃德的视线温和些。

　　　　“们当然会，就是出现在里的原因。现在，请尽可能详细地回忆昨晚的梦——不接受什么都没看到的法，必要的时候会教使用冥想盆。”

　　　　哈利头，胃里阵紧缩。

四十五

　　　　旧梦与仇恨（哈利篇）

　　　　（现在他知道答案，斯内普确实爱安提亚斯。他有多爱他，就有多恨哈利。）

　　　　安提亚斯已经失踪两周多，哈利没有做任何新的关于伏地魔的噩梦；之前唯次梦境已经在格林沃德的指导下被提取出来放进冥想盆，团模糊的场景被众人反复揣摩，却无所获。

　　　　在个下雨的清晨，哈利又次从柜子里拿出格林沃德专门给他的冥想盆，想要再度尝试找出线索，时楼下传来的声响引起他的注意——西里斯正大声嚷嚷，莱姆斯快速地着什么。

　　　　哈利走下楼，看见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马尔福！”

　　　　“波特。”

　　　　德拉科·马尔福冷淡地站在客厅里，脸戒备地看着他。

　　　　“为什么会来里？”

　　　　声不耐烦的轻哼。“盖勒特要回趟德国，从麻瓜方面着手寻找安提亚斯的踪迹，不能留个人在公寓。”

　　　　哈利怀疑地看着他：“敢肯定格林沃德有家养小精灵可以照顾。”

　　　　“真认为无能到不会打理自己的生活起居？”孩抬起他的尖下巴，“盖勒特担心的是安全问题。公寓的防护在他离开后会变弱，还不足够支撑那些复杂的咒语。”

　　　　哈利皱起眉头，对即使承认自己不足的时候也要摆出副傲慢样子的马尔福感到不快：“么，要住在里？”

　　　　不情愿的头。

　　　　“多久？”

　　　　“直到盖勒特有时间再次收留。”

　　　　哈利吸口气，刚要话就被莱姆斯打断：“邓布利多已经对解释过件事，他希望们帮德拉科安顿好。”

　　　　他转头看向德拉科：“的房间就在哈利隔壁，跟来吧。”

　　　　“什么？”哈利和德拉科同时厌恶地叫起来，“不行！”

　　　　“旁边的房间是留给罗恩的。”哈利气呼呼地。

　　　　“的是左边那间，指的是右面那个。”莱姆斯温和然而决断地，“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要求们都服从安排，切以大局为重。”

　　　　“哼，看不出的房间位置和大局有什么关系。”德拉科么，但还是提起行李箱，跟在莱姆斯身后上楼。

　　　　哈利扭头猛瞪西里斯，希望从自己的教父身上寻求支持，个目前的房主耸耸肩：“没法推翻莱姆斯的决定，就忍忍吧，哈利。”

　　　　当下午韦斯莱家和赫敏先后抵达，除韦斯莱先生和夫人，每个人看到德拉科·马尔福时都掩饰不住惊讶和厌恶，但后者只是面无表情地从众人面前经过，回到自己的房间，晚餐时也没有出现。

　　　　“们应该把他叫下来起吃饭，正在长身体的孩不能错过晚餐！”

　　　　韦斯莱夫人坚持敲门却没有得到回应，然后发现房门不仅上锁，还施个巧妙的咒语，连开锁咒也不管用，便生气地走下来，要求西里斯想办法解决个问题。

　　　　“等他饿自然会去厨房找吃的，不用理他。”西里斯对和自己有亲缘关系的孩并不很上心，但他的第二句话引起哈利的注意，“个马尔福待在种地方肯定觉得不舒服，让他自己调整吧。”

　　　　哈利想象下他被迫独自人住进马尔福庄园的场景。当然，他并不知道那个传中宏伟华丽的庄园到底是什么样子，但再多的房间也无法消除身处不喜欢的人中间的不适感，哈利肯定自己绝对不会在那里生活愉快；反过来，挤满格兰芬多的布莱克老宅也会令德拉科紧张不安，毕竟和在学校不同。

　　　　“去叫他。”哈利站起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上三楼。

　　　　敲过门后哈利清清嗓子，大声：“马尔福，是，出来吃晚餐吧。”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哈利又重复遍。

　　　　“走开，不饿。”

　　　　终于有回答，预料中的拒绝。

　　　　“等饿的时候厨房就不剩什么东西，今人很多。”

　　　　“当然，有韦斯莱的地方永远不会剩下食物。”讥讽隔着门传过来，哈利察觉到声音变清晰，明德拉科靠近房门。

　　　　“所以才要趁着东西被抢光之前出来，猜不会想吃残羹剩饭吧？”哈利想到韦斯莱几兄弟在餐桌上打闹着争夺食物的样子，微笑下，“来吧，人多也有人多的乐趣。”

　　　　房门后静片刻。

　　　　“不习惯和堆人闹哄哄地吃饭。”德拉科的语气很生硬，“在学校就看够格兰芬多长桌上那些混乱。”

　　　　“有韦斯莱夫人在场，就算是双胞胎也不敢乱扔东西和敲盘子，不用担心会弄脏衣服。”哈利用连自己也感到惊讶的耐心，“不能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安提亚斯定不希望样。”

　　　　门被打开。德拉科脸色苍白，但神情愤怒：“怎么敢提到他！以为他不，就不知道对他做什么吗？知道他失踪之前那段时间有多难过吗？”

　　　　哈利自知失言，攥紧拳头声不吭。

　　　　德拉科瞪他会儿，拉平身上的长袍，关上门走向楼梯；哈利愣愣，跟在后面。

　　　　“会忍耐个脏兮兮的破地方，还有全部的韦斯莱，”快到厨房的时候，德拉科的表情缓和，他顿顿，低声，“为安提亚斯。”

　　　　“为安提亚斯。”哈利重复，“们……们尽量好好相处，行吗？”

　　　　德拉科高傲地瞥他眼：“以为为什么改变主意下楼？”

　　　　但他在走进坐满人的房间时还是畏缩。

　　　　哈利冒险拍拍他的背，让他在自己和莱姆斯中间坐下，然后抬起头环视房间，用坚决的表情逼退任何可能的疑问。哈利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会成为马尔福的支持者（哪怕只是在餐桌上），实在是古怪，但想到下落不明的安提亚斯，什么事情都变得可以忍耐。

　　　　韦斯莱夫人把土豆炖肉分给大家，轮到德拉科时，他看着碗里的东西直皱眉，有瞬哈利以为他会出无礼的评价，但他竟然保持沉默。

　　　　“多吃些，孩子，看起来没什么精神。”韦斯莱夫人温柔地，“放宽心，安提亚斯会平安无事的。”

　　　　闻言，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德拉科。他拿勺子的动作顿住，鼻翼微张，过会儿才低声：“谢谢。”

　　　　罗恩呛口水，随即被赫敏拧得哀叫连连。

　　　　整个晚餐期间，话题绕来绕去总是回到安提亚斯身上；哈利悄悄关注着德拉科，发现每次到安提亚斯，他就会不自觉地拨弄挂在颈间的粒珠子，有片刻，哈利觉得自己在那双灰色的眸子里看到水汽。

　　　　哈利开始意识到德拉科并不像在学校里表现出来的那样厌恶安提亚斯——也许他们两个直问题多多，不像哈利和西里斯那么要好，但他们毕竟是教父子，是种牢不可破的联系。

　　　　哈利决定尽己所能对四年来的老对头友善些。

　　　　……

　　　　周后，哈利梦到安提亚斯，醒来时呆愣着半不话。德拉科焦急地揪起他的衣领，要他立刻把记忆放进冥想盆，他头，提取完梦境后低声：“觉得并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更像是梦到伏地魔的梦……总之们先看吧。”

　　　　冥想盆里的安提亚斯很小，看起来最多十二岁。他盘着腿坐在把宽大的扶手椅里，膝盖上摊着本书，正用不太熟练的法语和什么人交谈——事实上，他在和伏地魔交谈。梦境里的伏地魔只有声音，但那听起来毫无疑问地愉快，真正的愉快；哈利很难相信伏地魔会用样的语调话，但他记得他以伏地魔的角度身在梦中时，每次听到安提亚斯用法语叫他“先生”，阵愉悦就会从胸口流过。

　　　　梦里有许多零碎的片段，开始是小小的安提亚斯和伏地魔几乎称得上宁静的相处场景，然后双方逐渐出现隔阂、变得戒备，最后激烈的争执爆发。他们争论生命和杀戮，争论法律和道德，终于兵戈相向；哈利记得内心感受到的冰冷杀意，那是来自伏地魔的情绪。

　　　　“切都结束，安提亚斯——阿瓦达索命。”

　　　　死咒的光芒没入安提亚斯的胸口，碧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充满震惊和痛苦；然后道强烈的白光闪过，他消失。

　　　　屋子里片寂静。

　　　　许久之后赫敏发出声轻轻的啜泣。

　　　　“就知道他是个傻瓜。”罗恩摇摇头，难以置信地低声，“他怎么敢和伏地魔那样话？”

　　　　“邓布利多安提亚斯曾为自己的过去付出沉重代价，”哈利眨眨眼，消除掉那里面的刺痛感，“现在们知道那是什么。”

　　　　为什么那晚上不肯听他的解释？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觉得懊悔和愧疚？

　　　　哈利觉得自己变成不该被原谅的那个人。

　　　　当晚上，又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布莱克老宅。

　　　　斯内普。

　　　　德拉科第时间冲过去，哈利站在远处，几乎认不出个人。

　　　　斯内普瘦得吓人，哈利不敢相信有人能在不到个月的时间里像样迅速消瘦下来；尽管魔药学教授向来苍白的脸色和遮住大半脸庞的头发都让他看上去不健康，但那和现在种几乎在骨架外面直接粘上层皮肤的模样是完全不同的，他憔悴得简直就像在阿兹卡班关十几年后刚出狱时的西里斯。

　　　　斯内普和德拉科低声交谈会儿，很快就让后者镇静下来，然后进入凤凰社正在开会的房间；过会儿莱姆斯从楼上拿冥想盆和装着哈利记忆的水晶瓶子，也进去。哈利知道他们在商讨营救安提亚斯的事情，但他们总是不肯透露任何消息。

　　　　哈利在外面焦急地徘徊，半小时后唐克斯从门里走出来，他趁机不管不顾地闯进去。

　　　　斯内普正站在冥想盆前面，脸色平静地注视着里面上演的幕幕梦境；看到哈利闯进来，他挑起眉毛：“无论什么事情都要掺和，不么做就对不起救世主的名头，波特？”

　　　　“斯内普！”西里斯威胁地低吼声，“是的地盘，最好表现得礼貌些！”

　　　　“出人意料，居然知道礼貌个词。”斯内普冷冷地讥讽道，“不过对半，是的地盘，闯进机密会议的是的教子，最好担起责任来处理件事。”

　　　　“想知道们有没有得到关于安提亚斯的线索。”哈利提醒自己不要被斯内普激怒，把注意力集中在真正想知道的事情上，“西里斯，告诉。”

　　　　西里斯刚张开嘴就被斯内普打断：“即使有线索，只要们判断告诉是不合适的，就无权知道，波特。恐怕长期享受的优越感要在里打个折扣。”

　　　　哈利怒视斯内普，不明白为什么个人永远能用句话就挑起自己的怒气：“不是口中的特权阶级！”

　　　　“是吗？”斯内普冷笑起来，“那可否解释下为何在所有未成年人都被明令禁止进入个房间的时候，偏偏是闯进来？特立独行的滋味真的如此美妙，让难以割舍哪怕次？”

　　　　西里斯站起来就要向斯内普扑过去，莱姆斯连忙伸手拉住他；哈利死死瞪着斯内普，感觉四年来积累的怨气下子从胸腔深处爆发。

　　　　“从来——从来没有指望变得与众不同！从不想做那些所谓出风头的蠢事，但不得不做！是谁被迫参加三强争霸赛，对抗火龙、人鱼和其他每种要命的魔法生物？是！是谁不得不割开手臂献出血液，眼睁睁看着辈子最大的仇敌复活？是！是谁看到自己的同学死去，甚至在他突然又被宣布还活着的现在依旧每晚上做噩梦？是！凭什么们就该把排除在外？比任何人更有权利知道正在发生什么！”

　　　　哈利大吼着，胸膛剧烈起伏，急促喘息好会儿，然后慢慢意识到自己挑选最差劲的人来发泄心中的怨恨和不平——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世上最后个有可能尝试理解他的人，哈利宁愿此刻站在面前的是邓布利多。他闭上眼等待着，但预期中的讥讽没有降临。过片刻，他慢慢睁眼看向斯内普，诧异地发现对方平稳地站在那里，抱着双臂，只有血色全无的苍白面孔和漆黑瞳孔里的厌恶能表明他的心情绝不愉快。

　　　　“波特，四年来真是进步也没有。本以为些愚蠢的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