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盖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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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盖亚-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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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身来,在戒备地摸到套在左边衣袖上的贝骨时举起双手:“别紧张,只是想去洗手间。”

    独自坐在桌边,思考着要怎么进行下步交谈。卡卡洛夫在当年的审讯里供出很多食死徒,他料定那个人不会对此高兴,所以不敢回去,害怕受到严厉惩罚——或者更糟,被直接处死——于是他逃到德国。但并不确定他会继续逃亡下去,也许他会因为压力而崩溃,放弃求生的指望而回到伏地魔身边……

    “先生,您需要续杯吗?”个侍者弯下腰来对轻声问道,手里的托盘上有杯冒着热气的拿铁,头,在他走开后继续思索。

    不,卡卡洛夫不是这种人,他为不进阿兹卡班都能那么竭尽全力,没道理会产生求死的念头,尤其现在的局面离绝境还很远。和他在柏林的次见面纯属巧合,如果让他相信不会对他不利,也许能动他去找阿不思求助?当然不能指望他样的人可以和西弗勒斯样成为双面间谍,但多少也会有用处——至少可以保证伏地魔的势力里不会再添他人。最徒劳的结果也不过是他不愿意提供任何帮助,但他的安全却能获得保障——阿不思和盖勒特肯定会安排他到隐秘的地方躲藏……

    “想好接下来要问什么吗?”

    卡卡洛夫从洗手间走出来,悠闲地坐回沙发上;看着他,忽然感到头晕,几乎立刻就没有办法挪动身体,视线也开始模糊。

    “啊,看来我需要先睡觉再说,安提亚斯。”

    ……

    从昏沉中苏醒,脑袋阵阵发闷,眼前的景物也有些变形:盏枝形吊灯,个色调淡雅的房间,躺在正中央的双人床上……手脚被绑着!

    挣扎起来,立刻听到空气里尖锐的警戒咒鸣叫,音量不大,但——足够让从另扇门后面走出来的卡卡洛夫听到。

    “醒了。”他端着杯酒,穿着深红色的缎子浴袍,脸上露出冰冷的微笑,“真是好险,差点又一次被骗。安提亚斯,以前最被人赞赏的诚实美德到哪儿去?”

    瞪着他:“了动什么手脚?”

    “无色无味的强效麻醉剂。”

    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个水晶小瓶对晃晃,注意到旁边的托盘里放着的随身物品——贝骨,钱包,门钥匙手表,机票;茶几旁放着的小行李箱。

    “对付普通巫师只要三滴,不过的身体似乎异常强健,所以放两倍的量,就样也只让了昏睡半天,啧啧,你有明白黑魔王当初为什么坚持我要当护卫。”

    “怎么做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记得那个给的咖啡续杯的服务生吗?一个最轻微的夺魂咒加上可兑换的百英镑,一笔外快实在来得太容易,他没有不干的道理。”

    叹口气,卡卡洛夫也跟着叹口气,坐在床沿偏过头看着:“能想象的最后件事就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安提亚斯也会变得狡猾,如今连它都发生,还能指望什么呢?”

    板着脸不话,卡卡洛夫继续道:“可惜还是不够精明,说起谎来不像有些人那么衣无缝——第一个破绽是差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猜的意思是已经不再追随黑魔王,对不对?”

    懊恼地咬住下唇内侧。

    “第二个破绽,‘当年’这个词,在故意重复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丝反对的迹象,看来你自认为和他毫无瓜葛。”

    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精心撒谎却露出马脚而感到悲哀,只好又叹口气:“现在打算做什么?我没法为提供那个人的信息,逃亡途中也不该带着个额外的累赘,没有任何好处。”

    卡卡洛夫喝口酒,细细品味之后不紧不慢地重新看向:“大错特错,安提亚斯。你真是从来没把自己当回事,是不是?”

    默不作声地等着他解释,他忽然伸出手撩起的缕头发,惊跳,往旁边躲躲,发现绑住四肢的绳索又往床柱上收紧。

    “别动,这种禁锢咒会让试图逃跑的人吃苦头。”卡卡洛夫用食指卷着的头发,低声,“十几年前,一直很感激背诵出那份名单让我免于受罚,也很感激经常在黑魔王对我发脾气时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很感激……很感激……多希望和你做朋友啊,对个小孩子产生样的念头真奇怪,是吧?那么努力地接近,但只把我当成陌生人。这次在霍格沃茨重逢,甚至不像从前那样对微笑……既然样,就没有必要试图保护,对不对?没有向任何人揭发的过去就算是报恩,现在们两不相欠。”

    安静地看着他:“我从没觉得对你施恩,也没指望回报。”

    “对,只是简单地无视。”卡卡洛夫收回手,再次拿起水晶小瓶,“所以对于利用重获辉煌件事没有半愧疚。”

    睁大眼:“你是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对一个走投无路的叛徒来,最好的回归方式莫过于献上另一个比他更有分量的叛徒。”卡卡洛夫笑笑。

    ……不!

    奋力拉扯绳索,希望至少挣开根,但麻醉剂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使不上力,而些绳子越收越紧也让的手腕和脚踝疼痛不堪;卡卡洛夫拿起魔杖对念声“力松劲泄”,还来不及尝试用波动防御就感到阵火烧火燎的灼烫窜过每块肌肉,然后无可奈何地瘫软。

    卡卡洛夫毫不费力地捏开的下颌,把水晶瓶子里的麻醉剂又倒几滴到的嘴里,然后推着的下颌闭拢,按着喉结强迫把药水咽下去。

    “黑魔王想要你,安提亚斯,我带你回去会让他欣喜若狂的。”
 四十

    恐惧与僵局

    (当初支付的代价太高,先生。禁不起第二次,也永远不想再尝试。)

    睁开眼时,四周片黑暗,用小会儿工夫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立刻弹起来,眨眼工夫又酸软无力地倒回去。

    发现自己倒在个枕头上,身下柔软的触感表明是张床,莫非还没有被卡卡洛夫送走?

    怀着丝希望慢慢移动四肢,在左手腕上摸到条细细的链子,顺着它摸出去的尽头是……没有尽头。

    疑惑地摸着忽然感觉不到的链子另端,缩回手,注意到四周寂静无声,连自己的呼吸也听不到。

    是种不正常的安静和黑暗,仿佛感官被封闭般,让想起十几年前在阿尔卑斯山脉密林里度过的暗无日的几个月,忍不住畏缩下;在恐惧发展到让浑身颤抖之前,用力拍打双颊,低声命令自己镇静,然后集中精神散开波动,感受着周围的切——

    床,床帐,床头的柜子,再往外就是层粘稠的屏障,当试图用波动推开它时,它往后退,压力消失后又聚拢,像某种胶质的东西。

    是魔法。被困在某种魔法里,就是绝对的黑暗和寂静的原因。

    知道自己没被弄到什么奇怪的地方让松口气,盘起腿坐在床上,撑着下颌思索自己的处境;不多久感觉到那层胶状魔法屏障逐渐退去,空气的流动变得明显,声音和光线也出现。

    “好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安提亚斯,比当年更有气度。”

    多年前曾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又带着些微不同,僵硬地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心脏几乎停跳。

    视野清晰起来,抬头看向正对着坐在把椅子上、十指交叉放在膝盖的灰袍人,几个呼吸后克制住像寒流般在全身蔓延的恐慌,强自镇定地开口。

    “先生,好久不见。”

    “啊,多么令人怀念的称呼……”伏地魔似乎很喜悦,细长双眼里像蛇样的竖瞳闪烁着光芒,呈现出骇人的血红色,“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主人和黑魔王,差不多快腻,正需要调剂……”

    忍着不让牙齿打颤,头:“是的,先生。”

    不要激怒他,要尽全力自保。不要在毫无益处的情况下反抗他,要耐心等待机会。

    伏地魔眯着眼看:“真是很懂得怎样让开心,安提亚斯,有时候甚至怀疑这是你的赋——啊,对,你确实这么说过。”

    想起多年以前自己是如何努力解释瓦拉的歌舞能让人感到快乐安宁,那时候他半个字也不相信。

    “不过我怀疑现在不像从前那么乖巧,是不是?”他沉默片刻,又,“还记得四年前看到你时的诧异。竟然长大了,在霍格沃茨上学,还和哈利·波特成为朋友,可真是吃惊啊……以为知道那个孩是的死敌,我正是他让失去一切。”

    “想只是比以前聪明,先生。”低声回答,“我不再是‘森林里的孩子’,知道活在个世界上有多艰难。”

    也知道从手下侥幸逃生有多幸运。

    伏地魔嘶嘶地笑起来:“所以学会仰人鼻息,嗯?抱住救世主的大腿不放?那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在看着,安提亚斯。我一直在奇洛的身体里,观察波特男孩,观察西弗勒斯,当然,也观察你。”

    提到西弗勒斯让不受控制地颤下,摇摇头作为掩饰:“您从没让我发现,先生。”

    “是吗,所以不怪?”伏地魔忽然站起来,猛地往后缩,惊慌地看到他的眼睛再次愉悦地眯起来,“害怕,安提亚斯。为什么害怕?因为当初执意和决裂?因为这些年来对我不闻不问?因为提供证词,间接导致忠心的仆人小巴蒂·克劳奇被判处极刑?”

    他慢慢向靠近,强迫自己待在原地不动,直到他的手挑起的下颌,冰冷浸骨:“不,都不是。害怕,是因为担心我会再次对念出死咒……”

    又颤下,伏地魔从喉咙里发出被娱乐的呵呵气音:“不会的,安提亚斯,不会的。我保证不再伤害你。”

    说谎!

    “事实上那个死咒是一时冲动的行为,你该知道我本意并非如此。”

    骗子!

    “些年来时常感觉还活在个世界上,每当种感觉出现的时候就会想,啊,又怀念起的小小护卫,那真是悲苦日子里为数不多的慰藉……”伏地魔收紧手指,把的头抬得更高,“如今的安提亚斯又回来,不像以前那么小,不过也还不到让感叹十五年岁月就此逝去的地步……很高兴,毕竟意味着将来很长段时间里都可以享受的陪伴……”

    竭力不要耻辱地缩到床边缘去,但知道自己的颤抖已经非常明显。伏地魔端详会儿,拉起的左手,抚摸着栓在上面的链子,满意地轻叹:“定想知道它的另端在哪里,对不对?”

    不吭声,他从指间变出魔杖,的肩膀:“它连接在的魔杖上。只要在栋房子里,走到哪儿都知道……当然,当然,只是暂时的替代品,不像以前的银蛇手镯那么高级——很遗憾看到以某种方式把它弄丢,三年前它明明还在的手腕上呢……那么今就样吧,会再抽出时间和叙旧。晚安,安提亚斯。”

    他往后退两步:“乖,就不用咒语把封闭起来,看得出很讨厌那个。”

    用最后的力气头,伏地魔笑起来,脸中央充当鼻孔的两条缝稍稍扩大,厌恶地意识到他把自己的相貌弄得比十几年前更加扭曲;然后他走出房门,冷汗淋漓地倒在床上,用手掌死死压住眼睛。

    瓦拉可为喜悦悲伤而哭泣,可为痛苦欢愉而哭泣,但决不因懦弱恐惧流下滴眼泪,决不。

    ……

    十分钟后,平静下来,默默靠回床头,拉起被子盖住胸口。

    伏地魔今来里的目的很明显——他试图用对死亡和酷刑的害怕来打败,让臣服,那么就必须不再害怕;要成为场对抗的胜利者,要活着回去,回到所爱的人中间,回到西弗勒斯身边。

    勇气和耐心是现在仅有的武器,不能输。

    决不会输。

    *********************************************************************

    从窗户外的晨昏判断,伏地魔已经五没有出现,想部分是因为他在消耗的耐心,让在漫长无望的等待中自动崩溃;不打算让他得逞,但连续五被禁锢在个狭小的房间里确实令窒息,不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每的食物和饮水都在睡着的短短几个小时里出现,个房间附带的浴室也在段时间里被打扫,猜测他们趁入睡时对施昏迷咒,否则不该完全察觉不到有人出入。

    因为焦虑而睡得很少,但每都逼迫自己准时合眼;吃东西也样。花费整个白在房间里原地跑跳,练习俯卧撑,维持身体的健康状态;疲劳的时候坐下来休息,思考每种可能的逃脱方法。

    第六的时候伏地魔再次出现,兴致很好地问候,然后带着离开房间,们身后跟着几个沉默的食死徒,半数是认识的。当们转入条熟悉的走廊时,愣住。

    是拉伯诺庄园,初来个世界时住两年的地方。在里和西弗勒斯、卢修斯第次见面,在里和拉比、露比度过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怀念里,尽管它也曾是的牢笼,把从广大的世界中隔离开来,阻拦知道真实的模样。

    “安提亚斯,看,里是的房间,里面的摆设似乎还维持着当初的样子……”伏地魔上二楼,推开的房门,“如果愿意,今晚就可以搬上来。”

    勉强微笑下,提醒自己所有亲切都是残酷的伪装。

    伏地魔转向右边,推开另扇门:“里是们经常喝茶聊的地方,还记得总是推荐各种甜,多么令人怀念……”

    闭闭眼。

    “不想扫您的兴,先生,不过您当初也是在个小客厅里杀。”

    伏地魔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

    “是的,那时就是在儿头脑发热对念出死咒……不奢望的原谅,安提亚斯,但相信会,如果请求么做的话。”

    极短的沉默。几个人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安静地看着伏地魔,暗暗攥紧拳头,摇摇头:“不,先生。没有人会原谅杀死自己的凶手。”

    稍长的沉默。几个食死徒屏住呼吸,伏地魔在壁炉前踱步,长袍发出沙沙的响声。

    “让们假定有极少数特殊的情况。总是有极少数特殊情况的,安提亚斯。”

    “是的,也许,但它们不存在于们之间,先生。”鼓起更大的勇气,“您认为背叛您,所以您决定杀,就是那晚上发生的切。”

    伏地魔轻轻叹气,听起来似乎很哀伤。

    “如果曾经为此后悔呢,安提亚斯?如果意识到失去是件难以忍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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