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盖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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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盖亚-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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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迪绷紧了身体,做出防卫的姿态:“好极了,那就动手吧!”

    ……

    大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僵在原地不敢动弹;我深吸一口气,试图驱逐怒火过盛带来的眩晕感:“先解除德拉科身上的变形咒语。”

    “我拒绝!”

    “你必须!德拉科只是个孩子,而你现在是个教师,阿拉斯托·穆迪!”

    “不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穆迪咆哮起来,仇恨的火焰在他正常的那只眼睛里燃烧,“过去,现在,我一直都在战斗,我为我的信念付出了一切,你这种只会临阵脱逃的无耻之徒没有资格教训我!你不配!”

    依旧紧握着贝骨,我的手发起抖来。穆迪的话字字如重锤,敲在我心上,我分不清此刻啃噬着内脏的感情是痛苦、耻辱还是愤怒;我的勇气在迅速流失,怒气却节节攀升,火舌舔在喉咙上,烧得我声音嘶哑:

    “你说得对,我没有资格教训你。但你也没有资格变形一个学生。斥责我之前,先做你该做的事——请把德拉科身上的变形咒解除掉,穆迪先生。”

    穆迪急促地喘息着,胸膛起伏了几下,最后勾起了嘴角:“绝不。”

    一记魔咒向我发射过来,我挥动贝骨把它挡了回去,同时迅速上前;穆迪连连施放障碍咒,阻止我靠近他的企图,同时甩出大量攻击咒语——钻心剜骨,曾经那么熟悉的波动,宛如噩梦。

    我再也没法克制自己了。

    我向前跑了几步,一跃而起,高举着贝骨作势劈下,打算突破层层咒语防护;与此同时一个惊讶的声音在不远处喊了起来。

    “穆迪教授!” 

146责难与找死

    (……西弗勒斯,你真的喜欢我吗?我怎么完全看不出来?)

    “穆迪教授!”

    在我用贝骨劈开无形壁障的一瞬间,惊叫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穆迪被咒语崩溃的力量冲击得踉跄了一下,发出的最后一道咒语划过了我的肩膀,紧绷的肌肉让血液从伤口中迸射,飞溅到了我的脸上。

    “瓦拉先生!”

    惊叫声再次响起,随后是什么东西哗啦啦散落一地的声音,以及急促的脚步声。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是麦格教授。

    “如你所见,决斗。”穆迪迅速恢复了平静。

    “决——决斗?”麦格教授惊愕得喘不过气来,“一个教师,和一个学生,决斗?!”

    最后一个单词的音调已经拔高到近乎凄厉了。

    “穆迪,你到底在想什么?这是学校,不是战场!”

    “生活就是战斗!”穆迪气冲冲地吼了一句,却在麦格教授凌厉的瞪视里慢慢低下了头。

    “而你,瓦拉先生,你又在想什么?”麦格教授转身看着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愤怒,“一个学生,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和自己的教授决斗!你到底——哦,天哪!你的肩膀——”

    麦格教授看起来极其生气,还有些慌神,似乎拿不准要先训斥我还是先检查我的伤口;我捂住肩膀,后退了一步,用余怒未消的生硬语调说:“我没事。麦格教授,请把德拉科恢复原样吧。”

    “什么?德拉科——马尔福先生?他怎么——”

    麦格教授一副被弄糊涂了的样子,视线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怔了几秒之后再度发出一声惊叫:“难道那是马尔福先生?!”

    我点了点头。

    “梅林啊!”麦格教授快步走过去,掏出自己的魔杖;波动蔓延开来,噼啪一声巨响过后,德拉科又出现了。他蜷成一团躺在地板上,一只手按着肋骨,痛苦地喘息着,一向梳得整整齐齐的淡金色头发在他脸上披散开来,原本苍白的面庞涨得血红。

    我跑过去蹲下身子,拉开德拉科的手,轻轻按压他的腰肋一带;德拉科颤抖起来,发出轻微的呻吟。

    “没事儿,德拉科,你的肋骨没断。”我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我想一定撞出淤青来了,不过那不是大问题。待会儿到医疗部让庞弗雷夫人给你看看吧,我希望你也没有骨裂。”

    德拉科点点头,慢慢从地上坐起来,痛得轻哼了几声,然后一脸忧虑地看着我:“安提亚斯,你的肩膀……”

    “一点擦伤。”我伸手搀扶着德拉科,等他站稳之后才重新转头看向麦格教授,“我能先带德拉科到医疗部吗,教授?”

    “当然,你——”

    “不行!”穆迪吼道,“我们这事儿还没完!一个袭击同学,一个攻击教师,这两个阴险卑鄙的小子活该被教训!”

    “现在你又是教师了?”德拉科按着肋骨,恨恨地叫嚷,“你对我用变形咒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你攻击安提亚斯的时候呢?哦,别忘了是你先动的手——是你逼着他和你决斗!”

    “小子,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这里几百个学生都看着,所有人都见证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你真以为你是占理的那一方吗?看看新闻都是怎么报道你的吧!”

    “臭小子!你——”

    “穆迪!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从不使用变形作为惩罚!”麦格教授有气无力地打断穆迪的咆哮,“我们也决不攻击自己的学生!邓布利多教授肯定告诉过你吧?”

    阿不思的名字似乎让穆迪找回了理智,他闭上眼深呼吸,十几秒后又恢复了平静,漫不经心地挠了挠下巴:“他大概提到过吧。可我认为需要狠狠地——”

    “我们可以关禁闭,穆迪!”麦格教授忍无可忍地几步跨到穆迪面前,我惊讶地发现她比后者高出一头,用俯瞰的气势怒瞪着他,“或者你可以报告当事人所在学院的院长!”

    “我会那么做的。”穆迪往旁边站了一步,仇恨地看着我和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安提亚斯·瓦拉,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和朋友,啊?你们的院长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吗?”

    “是。”德拉科怨恨地低声回答。

    “都是老熟人!”穆迪咆哮着,“你可以替我转告你父亲,就说穆迪会密切注意他的儿子和老朋友们……你就这样替我告诉他!”

    “好了!”麦格教授头疼地再次打断穆迪,“先让这两个孩子去医疗部,然后你就去找斯内普教授吧,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

    “我当然要去,我一直盼着跟老伙计斯内普好好聊聊呢!”穆迪暴躁地回答,拽了德拉科一把,“走吧,小子。”

    “等等,不用你送。”我把穆迪的手从德拉科的胳膊上拉开,“麦格教授,您能陪德拉科去一趟医疗部吗?我和穆迪……教授一起去找院长。”

    “可是你的肩膀——”

    “真的只是很浅的擦伤,斯内普教授就能帮我处理。”

    “唉,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麦格教授担心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向医疗部的方向走去,“来吧,马尔福先生。”

    “安提亚斯……”

    “快去,德拉科。”忽然意识到德拉科已经好几次叫了我的名字,喜悦从心头涌起,我微笑着,忍不住又摸了摸德拉科的脑袋,“记得不要写会让卢修斯和纳西莎太担心的信。”

    德拉科犹豫片刻,咬着嘴唇应了一声,跟着麦格教授离开了。

    我注视着我的教子,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然后侧过身子带头走向地窖。

    “叙旧当然要有我一份,对吧,穆迪先生。”

    穆迪哼了一声,迈开步子跟在我身后;哈利、罗恩和赫敏不安地看着我,嘴唇翕动着,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谁也没想到一场属于学生的小小争吵会引发这样的混乱,如果能够预料,我想哈利和罗恩一定不会选择拔出魔杖,德拉科也不会抢先发射咒语。

    我有点怨恨穆迪把成人之间的沉重过往带到了孩子们中间,但我不是那个有权利指责他的人。

    此刻正值晚餐时分,通向地窖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我和穆迪的脚步声回荡在石壁之间。

    把后背暴露给一个随时可能发起攻击的对手是愚蠢的,但我不认为穆迪真的会再次拔出魔杖——怒火消退之后,我意识到他毕竟不是杀人成性的疯子,他也许偏激易怒,但不会从背后偷袭一个没有恶意也不具威胁的人。

    穆迪押着我来到西弗勒斯的办公室,刚好碰到家养小精灵琳达送来晚餐,她看到我脸上的血迹和肩上的伤口时惊叫起来,摇摇晃晃地幻影移形消失了;一分钟后阿不思从壁炉里钻了出来:“我听说安提亚斯受了重伤?”

    ……

    最喜欢把小事闹大的家养小精灵们!

    “校长,你来得正好。”西弗勒斯阴沉地说,“穆迪教授出手打伤了我的学生,并且打算进一步追究受害方的责任,我想这件事需要你来处理。”

    “受害方?”穆迪从喉咙里发出咆哮,用满是伤疤的手指着我,“你敢说他——瓦拉·安提亚斯,伏地魔的走狗,是受害方?”

    “他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现在是!而你,现在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哈,真是绝妙的光荣组合!食死徒们什么时候都改行了?”

    “阿拉斯托,”阿不思用警告的语调开了口,“我早就对你解释过这件事,我想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

    “是啊,见鬼的协议。”穆迪愤恨地侧过身子,噔噔走了几步,“自我克制,竭尽友好,就为了来一个塞满食死徒的学校教书!”

    “阿拉斯托——”

    “算了,关于这点我们还是少说为妙,毕竟是我热血上头答应了要帮你的忙。”穆迪喘了几口气,重新瞪向我,“至于你,小食死徒,别指望着今天这样就算完了。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人,不管你见鬼的用了十几年才长了几岁是怎么回事,也不管你胳膊上有没有那黑黢黢的玩意儿,总之你以前是为伏地魔办事儿的。你以为跑到阿不思这里惺惺作态地痛哭流涕一番就能把过去给一笔勾销了?没门儿!”

    房间里一片寂静。

    我咬紧牙关,不去理会一切正在冲击心脏的情感,试图用头脑思考问题。

    阿拉斯托·穆迪性情刚烈,嫉恶如仇,一生都在与罪恶斗争,他经历了战场上血与火的洗礼,见识了人性最冷酷、最丑恶的部分,他有理由变得像今天这样暴躁多疑。他曾目睹无数由那个人制造的灾难和不幸,他为他的信念和事业付出了沉重代价,他有理由不相信任何一个食死徒,他有权永远不接受我。

    “我明白了。”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向穆迪鞠了一躬。

    “您说得对,过去的一切无论如何都无法抹煞,我决不会否认我的过往,也不会试图让您宽恕和接纳我。我接受您的全部指控,也准备好了接受您接下来将会给予的一切责难,但我的现在和将来不受您的怀疑和拒绝所影响。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知道我将要做什么,我至少在这一部分无愧于心,不管您是否相信。”

    穆迪瞪着我,一言不发。

    西弗勒斯沉默地站在我身边,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慢慢变得平静。

    “那么,如果您对今天这件事还有别的意见,请现在说出来,我保证我会接受一切合理的惩罚;如果没有,就请您离开吧,我希望获得我的院长的单独治疗。”

    ……

    一场风波就这么暂时平息了。阿不思和穆迪一起离开,临走前对我眨了眨眼,我回之以勉强的微笑。

    我不会说穆迪的态度对我毫无影响,但我清楚地知道事实就是他所说的那样:对着阿不思——对着世界上任何人痛哭流涕都是无济于事的,曾经受过伤害的人没有给予原谅和宽恕的必然义务,哪怕你是真心忏悔;同时,即便你是真心忏悔,有言无行也不具价值。我永远无法达成像阿不思和盖勒特那样的成就,但至少我可以学习他们的思想和行为,我可以努力做一个正直的人。

    “把长袍脱了。”

    西弗勒斯一手拿着棉签,一手拿着打开的药剂瓶子,板着脸对我下命令,我乖乖地听从指挥。

    “上衣也脱了。”

    我继续听从指挥。

    沾了魔药的棉签抹在伤口上,一下子涌出了大量泡沫,同时强烈的灼烧感刺痛了我的神经。

    “嘶——”我跳了起来,“疼!”

    “疼死活该。”西弗勒斯把我按回椅子里,再次把棉签恶狠狠杵到我的伤口上,“反正再疼十倍你也不会接受教训。”

    “你就不能用个愈合咒吗?”听到肩上的伤口开始滋滋沸腾,我惊恐地偏过头打量那一堆血色泡沫,“你涂的是什么药?”

    “这种割裂咒拒绝咒语类治疗手段。”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把棉签扔进垃圾桶,然后旋拢瓶盖,用漂浮咒把它送回架子上,“放心,这药不会煮熟你的肩膀,顶多让你肩部的皮肤——啊,娇嫩那么几天。”

    “……西弗勒斯,你真的喜欢我吗?我怎么完全看不出来?”

    啪。

    飘到半路的瓶子掉在了地毯上。

    我追悔莫及地捂住嘴。

    爱比嘉在上,我怎么就能笨成这样?天底下还有比我更会找死的人吗?! 

147揭穿与审问

    (恕我冒昧,两位,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

    将近十秒的停顿后,常年一身黑袍的男人转过身来看着我,面沉如水,眼神阴鸷,嗓音里带了点扭曲的狰狞,看起来像极了从封印已久的魔瓶中冒出来的怨鬼。

    “我似乎听到了非常愚蠢的梦呓,某人认为我喜欢他,嗯?”

    我闭口不响,拼命摇头,在对方的逼视下拼命向后缩,直到——

    砰。

    一声闷响,我不小心从椅子背上翻了下去,以一种非常愚蠢的姿势四脚朝天地跌倒在地。

    ……

    “嗷,我的肩膀!”

    我凄惨地哀号着,把腿从椅子上挪开,然后用没受伤的那边肩膀支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一双铮亮的黑皮鞋出现在视线里。

    我磨磨蹭蹭地低着头,专心研究皮鞋上是否有一星半点的灰尘。

    “在你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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