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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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姿态-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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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简单?”
“男人本来就比女人简单。”
“说得倒也是。”李时珍窝在沙发上吹了半天,终于,羊绒衫只剩下一点潮气,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将羊绒衫丢给陈可汗,道:“赶紧穿上回家,我要睡觉了。”
陈可汗倒也没说什么,一边穿着羊绒衫,眼睛却不离电视屏幕。他穿好衣服后,恰好电视上在插播广告,他便没了借口,只好站起来,往门口走去。李时珍客气地送他到门口,摇着手儿,说:“路上小心开车,晚安。”
陈可汗傲慢地挑着眼皮,盯住她看了一会儿,才幽幽道:“你穿桃红色,挺好看。”
“谢谢。”李时珍羞赧道,她正在害羞,熟料陈可汗早已下楼。
李时珍沐浴在花洒下,蒸汽慢慢地从下往上升腾着,扑打着她周身娇嫩的肌肤,仿佛每一寸皮肤都在欢畅地呼吸。她兴致很高,洗澡的时候甚至哼着歌,不过,她不知这兴致是缘于黎明笛还是陈可汗。
她知道的是,这一天,可真漫长啊。
谁动了我的位置?(一)


接连着一个星期,李时珍一门心思地扑在女排的策划案上,在办公室里,偶尔抬头就能看到林淼和Joe热火朝天的身影——B公司的策划案彻彻底底花落微型摩登,现在苏姐整个组的人马都在为达到对方的需求而不懈努力。
尽管已经释然,毕竟到嘴边的肥肉被叼走,心中或多或少会有个伤疤在。李时珍决定尽量集中精力在女排的案子上,然而,无论如何也难以抑制内心偶尔释放出来的阴郁小情绪。
幸而,午餐的时候李时珍要去建业区女排训练场,眼不见心不烦。女排的需求书已经做好,对方只有一个要求,便是重塑女排队的形象,李时珍刚听说这个需求时,心里就在犯嘀咕,重塑形象?那是公关公司做的事情吧,她一个小小的广告策划能改变的东西实际上并不多。然而,对方一副十分信任自己的模样,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努力看看。
建业区女排案子负责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名字很通俗,叫李可。李时珍辗转两个小时才来到郊区的一个隐蔽的排球训练场,给李可打电话。挂掉电话后,没多久,就看见一个又瘦又高的高中生模样的人向她走来,一边海挥着手。
“微型摩登的李小姐吗?我是李可。”
“李先生,你好。”李时珍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连“先生”都叫出来了,人家多小的一孩子啊。
果然,李可面露羞涩,道:“叫我李可就行。”他领着李时珍进了训练场,李时珍在大学里练过排球,所以眼前的场景还算习以为常,只是这场地可真是开阔,房顶可真是高,她一边感叹一边跟随李可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李小姐,你的方案我们已经看过,我们很满意。”李可给李时珍倒了杯水,自己则在她对面落座。
“有一点信息我需要补充,”李可继续说,“我们的公关公司在广告宣传片出来之前会弄一个慈善晚宴,宴请市里的领导和体育上的名人,当然还有一些赞助商。”
“好的。”李时珍拿出笔记本飞快地记下来,“是希望我加入一些慈善的信息?”
“不,不,”李可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最完整的信息,至于你要怎么做宣传,全取决于你。”
李时珍从排球训练场出来的时候,李可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坐上出租车后,李可双手撑在出租车门上,道:“我很乐意送你回去。”
“还是别麻烦了。”李时珍笑了笑,李可关上出租车的门,李时珍摇下车窗,向他挥手,道:“谢谢你的信息,对我帮助很大。”
“好的,再见。”李可挥手道,他脸上的笑容像他身后浓郁的绿草地一样浓烈、纯净。
从郊外回城的路上,李时珍思考良多。她忽然有些庆幸在接小案子,她有感于李可的那句话,“至于你要怎么做宣传,全取决于你。”他提供最完备的信息,而她则凭借自己的创造和经验提交给他最完美的宣传——创造、自由、信马驰骋,这才是一匹马儿热衷之事。而这也是在大公司的案子中维持不了的。
李时珍忽然觉得阴霾过去,天空甚至要升起彩虹了。
下午约莫三四点的时候,李时珍正在修改策划案,她已经想好了从三个角度去宣传这个崭新的女排队,只是,策划案写成后,宣传片由谁去做,这倒成了最大的难题。她忽然接到了岑溪的电话,李时珍看了眼手表,眉头深深锁住了,这还没到练瑜伽的时辰呢,难道岑溪今晚又要抛弃她奔向顾诗厚?
她接了电话,听见岑溪有些焦虑地问道:“你从B公司策划案里撤出了?”
“嗯,老早的事了。”不过一个星期而已。
“我刚听诗厚说起这事,不过,他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
李时珍笑笑,道:“看来消息封锁地不错啊。”
“到底怎么回事?那个苏什么冲让你撤出的?”岑溪问。
“是徐超人,徐总监,他觉得我不够格。”
“怎么会不够格?我跟诗厚都看过你给‘水上威尼斯’做得策划,真的很不错。”
“别安慰我了,”李时珍道,“现在我正在全力做另一个案子,那个案子,我连想都不想了。”
听筒里传来一声巨响,她听出那是岑溪拍胸脯的声音,接着,她听到岑溪义愤填膺又大义凛然地说,“我来替你讨回公道。”电话骤然挂断了,李时珍叹了口气慌忙拨回去,已经是通话中。
再接到岑溪的电话,已经快要下班了,她打电话来告诉李时珍今晚练瑜伽,不见不散,她没有主动说起B公司策划案的事,李时珍便当做她忘记了,也没有追问。
六点半的时候,李时珍收拾东西下班,等电梯的时候,再次意外碰见了徐超人,李时珍现在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心存内疚所以掐着时间算着点儿在等她的。
“徐总监,这么晚下班啊。”李时珍假意寒暄。
“珍珍,别总像个小孩,你赌气要赌到什么时候。”徐超人尽管这样说着,脸上却还是和蔼的笑。
“我说我已经不生气了,也没有在赌气,你信吗?”
“当然信,”徐超人笑问道,“女排的策划案做得还顺利吧?”
李时珍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说道:“文案已经写好,但是我需要人手,林淼和Joe都还在B公司的组里。”
“好,明天让Judy去帮你,如果还觉得不够,可以喊上John。”徐超人爽快地说道,Judy是他的御用设计师,是做宣传片的高手,而John则是他最得力的助理,李时珍直到这时才彻底消除对徐超人的敌意,这时,电梯到了一楼。
“我送你回去吧。”徐超人喊住她,道。
“谢谢徐总监,不用了,”李时珍笑笑,“晚上我还有瑜伽课,徐总监,路上小心!”
徐超人笑吟吟地关上了电梯门,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本想与下属和谐相处,为了某人的私利,不得不做了恶人。他认为李时珍想到他的时候一定还是怨声载道的。
谁动了我的位置?(二)



不知怎的,今晚比平日堵车更甚,李时珍到瑜伽教室的时候,瑜伽课已经开始了,她急匆匆去更衣室换好运动服,出来的时候一眼看见了正吃力弓着背的顾诗厚,登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李时珍在一旁打坐片刻,待这一小节结束后,岑溪喊了停,只见顾诗厚重重地摔在了瑜伽垫上。岑溪朝李时珍挪了挪,说:“不介意吧?”
李时珍听见自己心里一串声音在大喊:介意,我介意!那声音消失后,她发现自己一边摇头,一边清清楚楚地笑着说:“当然不介意!”
岑溪眼睛一亮,对教练说道:“我们接着昨天的课开始吧,”又回头对顾诗厚说:“你先跟着我们做,重要的是把身体的筋骨拉开。”
顾诗厚痛苦无比地点点头,李时珍瞧着那张肌肉扭曲的脸,这才消了气。
一个小时的课程下来,大汗淋漓,李时珍和岑溪对望,彼此都稍露疲态,再一齐去望顾诗厚时,不免笑了起来。只见顾诗厚酥软地瘫在地上,仿佛胳膊和腿都被拉断了一般,他的脸憋得通红,灰色的棉布T恤紧紧地箍在他硬邦邦的身体上,他也应该是锻炼过的,只是没想到身体的柔韧性这么差。
洗完澡在咖啡厅里坐下后,顾诗厚蔫蔫地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地听着岑溪与李时珍兴致勃勃的谈话。不一会儿,侍者端来咖啡,他喝了两口才觉得精神稍稍恢复。岑溪倒是体贴地照顾了他一会儿,随后又返回到与李时珍的交谈中。
“你刚说黎明笛今天早上给你打了电话?”岑溪惊喜道。
“我觉得他是照顾顾诗厚的面子才打的,”李时珍分析说,“他说了一通无关紧要的事,然后就挂了电话。”
“没有约定再次见面的时间吗?”
李时珍摇摇头,道:“我觉得这事八成是黄了。”
“当然不是,”岑溪断然道:“黎明笛性格内向,他能主动给你打电话,这就充分说明他对你有兴趣呀!再说,他都给你打第一个电话了,肯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你再等两天,我保证他一定会再给你打的。”
李时珍忽然捂着嘴笑起来,她噗噗笑了一会儿,才问:“你记得那部片子吧——《他其实没那么喜欢你》,我们一起在C大的小剧场里看过的。”
“有点印象,怎么了?”
“事实是,黎明笛对我并不感兴趣,你为了安慰我,为他找各种不约我的理由。”
“当然不是,你得相信我,一个男人主动给你打电话,那肯定是对你感兴趣了!”
“好,我相信你。”李时珍喝了一口蜂蜜水,敷衍道。
岑溪扭头看到顾诗厚已经趴在桌上,眼睛也闭上了,她推醒他,说:“你先去车上等我吧,先去睡一会儿。”
顾诗厚满脸歉意地、迷迷糊糊地走了。
待他走远,岑溪才道:“你在公司里得罪了什么人吗?”
“怎么这么说?”
“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高层?”岑溪收起笑容,严肃起来。
李时珍当真认真想了一会儿,她平日里没有机会接触什么高层,最高层的也就是徐超人了,她摇摇头,说:“我一老实本分的小职员,能得罪什么人?到底怎么回事?”
“诗厚跟你们公司沟通,想要让你重新加入他们公司的案子,他的态度很强硬,但是没想到你们公司的态度更强硬,你们公司的内部人员说,即使牺牲掉这次合作机会,也坚决不让你返回B公司的策划案;所以,诗厚问我,你有没有得罪什么高层?”
李时珍听完她的话,登时傻眼了,口中喃喃自语,“宁愿牺牲掉合作机会也不让我加入案子?”
岑溪肯定地点点头。
李时珍浑身一颤,恐惧渐渐从脑后和颈部一直蔓延到脸上,她一张脸惨白地可怖,绝望地说:“为什么会这样?”
“珍珍,你不会被微型摩登雪藏了吧?”岑溪叫道,“哦,不对,你还在接别的案子,应该不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高层?向他打听看看。”
李时珍起先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木讷地说道:“只认识一个,”她想到了徐超人,“他是策划部的总监,不过不知道他肯不肯帮我。”
“无论如何,先试试再说。”岑溪倒吸一口气,道:“没想到,一个广告公司竟然水这么深。”
李时珍坚决要坐公交车回家,岑溪只好把她送上公交车,车开之前,她不无担心地攥了攥李时珍冰凉的手,道:“你不要太担心,这一切总会水落石出,艰难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李时珍仿佛没听见,却又仿佛听见了,她点了点头。
车开了。岑溪的身影很快被甩到脑后。
夜间的车上,人不多不少。车窗开着,寒风从缝里无情地灌入,现下已经十一月份,进入深秋了。路灯泛黄的灯光照进车窗,公交车上忽明忽暗,像放胶片电影的现场。李时珍头枕着胳膊,紧紧地靠着窗子,寒风钻进她的袖口、领口,甚至她的嘴巴和眼睛里,她缩了缩,却不愿意关窗。
她需要一个冷静的头脑去回想。进入微型摩登一年来,她的确平庸无奇,甚至没有机会跟高层接触,她想来想去,得罪高层的事情断然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若不是这个原因,为什么宁愿牺牲合作也不准她进入B公司的项目呢?难道她在无意中知道了微型摩登和B公司的内幕?她拍拍脑袋,意识到自己是电视剧看多了。
她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问问徐超人,恳请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告知真相。
这是一座围城



熟料,第二日清晨,李时珍刚到办公室,就听到前台说有位小姐在等她,李时珍问了对方姓名,那名字李时珍甚至没有听说过,徐朱?她是谁?李时珍去了趟洗手间整理整理妆容,她怕万一是女排策划案的新负责人;如若只是陌生人,说不定能发展成潜在客户呢,注重形象只会有得无失。
到了公共接待厅,李时珍先看到一道靓影,对方穿着裁剪得当的裸色套装,梳着精致的发髻,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见到她进门,那人站起来,笑着问道:“你是李时珍小姐吗?”
“我是。”李时珍伸出手,两人握了握,“请坐。”李时珍道。
徐朱坐下后,李时珍不禁感叹,她真是个尤物,坐有坐姿,站有站样,连说话的腔调都那样彬彬有礼、温柔可人。
“请问,徐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是新尚咨询的徐朱,”徐朱说着,双手奉上了自己的名片,李时珍看着名片上的标志,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又听见徐朱说道:“我是黎明笛的前女友。”
OMG!李时珍在心里叫道,面上却维持着笑容。
“我听说你是他的新女友?”
你听谁说的,李时珍真想破口而出,然而,现实却是,她莞尔一笑,道:“你听错了;不过,我却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徐朱脸上一阵发白,她稳了稳情绪,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李小姐,你不用这么谨慎;”她垂眸,“听说他有了新女朋友,我很高兴,他终于肯向前走了。”
“你如果那么在意他的快乐幸福的话,就不该离开他。”
徐朱瞧了她一眼,摇摇头,说:“我是在意他的快乐幸福,他却不在意我的。”
李时珍撇撇嘴,想,把人甩了,嫁给前男友的顶头上司,还真算是在意他的快乐幸福啊。
“我们两个的关系比较复杂,”徐朱道,“他恐怕已经跟你说了,我跟他相恋了七年,两个人从一文不名相互扶持着一路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我最好的青春年华全给了他。”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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