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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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成仙-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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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停留了片刻,又笑盈盈的说:“已经开始起反应了奥。”
  朱雀没有反驳的理由。
  蔡郁垒说的是实话。
  “我给你指条道吧,走不走随你。”蔡郁垒拉开一把椅子,一撩衣摆坐下,缓了缓神说:“一如当日给你说的那样,我助你修仙。”
  神荼独自在蔡郁垒的殿外站了一盏茶的功夫,进进出出的鬼差低眉颔首的端着美酒佳肴,手脚麻利的摆放在桌子上。两个穿的薄的不能再薄的姑娘,裙光缭绕的在他周围蹭过来蹭过去。每走几步都要回头对着神荼露出那小小的白牙笑上三分,活脱脱的勾引。
  “你们大人呢?”有一个往身上蹭的姑娘不知道是哪辈子来的福气,被神荼一拉,拉进了臂弯里。
  整个身子都倾斜在神荼的身上,轻哼了一声道:“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你们家大人何时回来?让你们这些没脸没皮的在我眼前晃过来晃过去是什么意思?想要色诱,也好歹找几个有姿色的。穿的少就敢出来装美人儿,那大街上的萝卜白菜的,岂不都是倾国倾城了。告诉你们大人,我来过了。走了,呆在这里,真是无趣。”袖风吹的庭院里的草木一阵的窸窣,流云靴迈了两步,迎上了抱拳施礼而来的蔡郁垒。
  一阵的客套寒暄,赔礼道歉的,神荼的怒色才稍稍有了缓和。
  “神荼兄,里面请。”蔡郁垒一侧身,让出了身后通往大殿的主道。
  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全都是从阳间带来的现成的,冒着热气不说,那中间的小锅子,还在翻滚着热气。底下虽然没有明火,里面的美食还像是在火上慢炖着一样,那香气,也是个拔尖的。
  神荼亲自给神荼斟了酒,举起自己的酒杯,同神荼说道:“咱们同为鬼帝这么多年,今儿起,终于要有个了断了。怎么样神荼,为了这个,要不要喝一杯?”
  神荼没有料到,蔡郁垒这第一杯酒,就来势汹汹,大有鸿门宴的架势。
  “却之不恭。”酒杯一碰,两位鬼帝一仰脖子,那小酒杯子就都见了底。
  “这第二杯,神荼,我们日后,也终于不用再绑在一起了。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说,该不该喝?”蔡郁垒的脸颊有些红。他本来皮肤就白,这么红着,倒像极了娇滴滴的小娘子一般,让人想伸手去摸一摸。
  “得之我幸。”神荼说完,又是一杯到底。
  蔡郁垒打了个酒嗝,又添满了第三杯。
  “神荼,我不喜欢你。从我们在这奈何桥上见到的第一眼起,我就不喜欢你。你就像是天上的太阳,光芒万丈,受大家追捧。我就像那夜晚的月亮,只有不睡觉的人才懂得欣赏。我们看似是同样的尊贵,实则出风头的,总是你。我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凭什么,一个不需要太阳的地府里,却要供着你这颗太阳,反而让理应存在的月亮成了陪衬品。神荼,我对你的怨念,真是天地可鉴啊。哈哈哈,今儿说出来,觉得好多了。为了这多年来的怨气终于一吐为快,我们,走一个?”蔡郁垒矮了矮杯子,在快要碰到神荼的杯沿时,猛的收住手,一口灌下去。
  “非我所愿。”神荼对着杯子里的影子笑了笑。
  蔡郁垒说的,他知道,他都知道。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嘴长在大家身上,腿长在大家身上。他们说什么做什么,自己也管不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那些耀眼的光环还是会自己飘到脑袋上。蔡郁垒明明做的贡献比在烟花柳巷里的那些糊涂事要多得多,大家却要装作看不见。这就是所谓的人心可谓,世态炎凉?难不成,大家都喜欢他这种伪君子?
  好吧,大家就是喜欢,他也没办法阻止。
  又喝了几杯,蔡郁垒叨了一筷子爆炒油菜,看了几眼夹到神荼的面前。
  “这油菜要想好吃,你以为是火候?是品种?依我说,是心情。你若是心情好,这么简单的素菜也能尝出山珍海味的味儿,若是不好,就是满汉全席,怕也是味同嚼蜡。好好吃吧,我怕你以后都要尝不出这些菜的味道了。”蔡郁垒故意说的模棱两可,让神荼吃的那叫一个心神不宁。
  “你方才去了哪里?”神荼问。
  “你府上。”
  “你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神荼握紧酒杯,咬牙问。
  “见了那小鬼,说可以把他送回苦道山继续修仙。”蔡郁垒回答的也干脆,没有遮掩。说起来并没觉得自己是个挑拨别人感情破坏姻缘的小人。
  “蔡兄,你不光恨我,还恨闹闹?”神荼行至门边,背对着蔡郁垒问。
  “我不恨他,也没有恨你。神荼,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只是告诉他可以送他回去,至于他愿不愿意回去,我不强求。神荼,他不是闹闹,不是那个曾经的小鬼。你比我还要清楚,对吗?”蔡郁垒看那远走了的背影,又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他说他叫朱雀。
  他说他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他。
  这么一张天真的脸,却一定要说出这么毒辣的话。无视他的存在,无视他的曾经,无视他的现在,这些,都是蔡郁垒的大忌。
  明明就在眼前,却要说看不到,这不是自欺欺人,是藐视。
  


     ☆、第七十节

  地府里的地界很大,神荼的宫殿占地面积就同人间的皇宫。唯一不同的是,皇宫里是金碧辉煌的,他这里的黑漆漆阴森森的。
  同样是一宫之主,同样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一个掌管着人的生,一个掌管着人的死。地上地下比起来,这地下的皇帝,做起来更加的逍遥自在些。
  神荼走了几步觉得慢,索性捻了诀乘云,在地府里飞起来。
  晚一步,可能那个还会给自己使小坏的朱雀,就要如同那次轮回回来一样,一言不吭的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时的自己还算得上身强力健,去追一追太白的祥云还能有个小小胜算。即使追不到,也可以仗着自己一身的法力,去玉帝那里讨个战功,要个赏赐什么的弥补。如果今天再重新上演一遍,神荼不敢保证,历史的车轮,还能否沿着旧轨走一遍。或者说,他也不确定,自己对闹闹的那份执着,还是否一如当初的热情,奔放和无所畏惧。
  他不是怀疑自己对闹闹的真情流露到底含了多少的水分,也不是暗中猜测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如丽娘说的一样冷血无情。只是有些事情,早就偷偷坐上了时间的快车,逃出了神荼可以触摸的地方。
  闹闹,毕竟不是暮易笙。而今的朱雀,也不是昨日的闹闹。
  蔡郁垒那双毒眼看的没错,他们之间,经过了明争暗斗,鸡飞狗跳。互相无苦果,互相吹捧过,到头来,最能一眼看穿自己的,还是蔡郁垒。
  这么多年的亦敌亦友,也不算白当。
  他此时既担心朱雀离开了地府,又更加担心他没有离开。
  神荼想要留住朱雀,把对闹闹的愧疚补到他身上。可是他毕竟不是,从身体到心里,都不是。
  这一日的相处,足以让以前还在给自己强加理由的神荼,彻底信服一个道理,错过的,终究不会停下来等你。
  自己的殿门外还点着长明灯,说明还没有走。神荼舒了口气,放缓了脚步。
  在门口定了定神,又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才拾阶而上。
  屋子里的长明灯没有点,距离门口的灯火远一点的地方,朱雀站在那里,正仰着头看殿内墙上的字画。手中执着一把纸伞,在暗色中看不到上面的景致,也看不到朱雀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说:“我能活到今天,实在不容易。”
  神荼顿了步子,没有往前走,站在一盏长明灯的左侧聆听。
  “我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荒废了帮助过我的所有亲朋好友。我的师傅,我的师兄,太白金星,凤凰,还有我的先生。最主要的,是闹闹。”朱雀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此时发出的光芒,远比神荼身边的灯火还要来的刺眼。
  “我怎么都留不下你吗?我可以对你好,对你前所未有的好。”神荼在前一秒也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为了一个不足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小鬼,低声下气的讨好,逢迎。他讨厌这样的自己,更讨厌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先生,你若是真的为了我好,可以等我。等我飞升成仙的那一日,足以与你匹配的那一日,我们再把酒言欢,相携到老。”朱雀执伞一步步走到神荼面前站住,将伞顶举过神荼的头顶,看着他那张严肃有余的脸,笑道:“我再不走,会影响你办正事的。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什么事情是头等大事,心里都应该有数。”
  神荼微垂了双目,轻轻将朱雀揽入怀中,隔了一会儿,对着空气说:“好,我送你。”
  “先生,我有没有告诉你,你当鬼帝的时候,真的很帅!所以,请你一定要守住自己的东西,不要让出去,知道吗?”朱雀抓住神荼的手腕叮嘱,满眼的关怀。
  “你喜欢的东西,一定给你留着。”神荼在朱雀的耳边低低的诉说,就像是一句魔咒,钻的朱雀心里猫爪一样的难受。
  鬼帝就是鬼帝,收拾起情绪来,比朱雀褪毛都快。两人再站直了自己的腰杆时,神荼已经换了一副面容,恭敬有礼,冰冷陌生。
  朱雀也收起了伞,放回原处,跟着神荼除了府邸。
  外头的冷风从没有停止过,却一直没有吹灭门口的长明灯。可就在朱雀踏出府邸门口的一时间,殿内殿外,一片漆黑。
  长明灯,长命灯。那是朱雀的照明灯,也是神荼的劫数。
  奈何桥上的鬼难得的不多,孟婆汤前的食客也出奇的少。朱雀东看细看的,几次三番的碰到神荼的后背上,撞得鼻子都有些酸涩。还是不长记性的继续撞过去。
  神荼眼瞅着离鬼门关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再一次转过身。正对上又要撞过来的朱雀。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虽然不能成仙,却有我。这不够吗?”
  朱雀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先不说神荼能亲自说出这话的可信度有多高,几率有多大。但是现在神荼那一双都要挤出水来的眼睛,都足以让朱雀你死在里面不能呼吸。
  “那个,我还是那句话。我们都要走自己的路,不是吗?”朱雀努力在那汪池水中抓住岸边的小草,保持住自己的冷静。
  这样的饿神荼,真是太奇怪了,太不可思议了!
  下一秒,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么华丽丽的发生了。
  周遭还有被鬼差那狼牙棒痛打的魂魄在求饶,还有端了汤过来排队跳河的小鬼,他们只见过一面的鬼帝大人,就那么毫不忌惮的吻住了一个少年的嘴巴。
  看着那少年瞪得圆圆的眼睛,四处回屋的手掌,貌似还是被迫的。这在地府里,可是千百年来不曾看到过的。
  神荼闭着眼睛,努力想想这个被自己咬住唇瓣的人,是闹闹的,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闹闹的。他从成型到成人,从人到鬼,都该是自己的。为什么自己亲过去,却觉得如此的陌生。
  时间,真是个无形的武器。把那些看似永远不会变的东西,都悄悄的变了摸样。比如神荼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动的心,比如朱雀以为自己还膜拜般迷恋的往昔。
  “你走吧,上面会有人接你。”神荼松开紧箍着的手臂,推了一把朱雀,直接让他跌倒了桥的另一端,然后自己倔强的背过了头,没有再看他一眼。
  朱雀以为那是情趣,也没有多想。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尘,踏出了鬼门关。
  桃止山黑的如墨,静的如画。山顶的宝座上,王袍加身的人正端着凉茶小啜,额前来回摆荡的珠帘,看似缭乱,却丝毫没有阻挡珠帘后的人堆这场离别戏码的观赏。
  “神荼,你输了。”
  奈何桥上的神荼,冷嘲道:“愿听您的发落。”言罢单膝跪地,重重的捣在桥面上。
  山顶上的人秘音传过来:“不过,那蔡郁垒,也没有赢。”
  阎罗从凳子上站起,伸了伸胳膊,朝着山下站岗的鬼差一打手势。那十几个早就待命的鬼差,立马蜂拥上来,围住还保持着半跪姿势的蔡郁垒。
  领头的道一声:“鬼帝大人,得罪了。”一条锁链就穿过神荼的肩胛骨,绕了一圈攥在自己手心里。
  其余的一看领头的都动了手,也相继亮出了自己的家伙。等到一通大显神通后,神荼已经被穿了三根锁链,绑了两根绳索,外带挨了几棒子的胖揍。
  最疼的,是一个吐火的鬼差,生怕神荼会起来反抗,从背后对着神荼喷了一口冥火。可怜神荼背上的伤口才刚愈合,又被活生生的烧开。
  神荼咬着牙关不肯求饶,鼻尖的汗珠子已经越聚越多,就像是晨曦中荷叶上的露珠一样,晶莹透亮,纯净无比。
  奈何桥的另一端,又来了一众的鬼差,生拉硬拽着一个华服鬼魅的男子。
  “神荼,我们之间的恩怨,看来就要在今天算清了。早知如此,我就该把我陈年的好酒都拿出来,我们好好的喝上一顿。”蔡郁垒被两个鬼差制着两只肩膀,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能翘着脑袋对神荼说话。
  “他是喜欢我的,到最后也没有拒绝我的吻。蔡郁垒,你也输了。”神荼因为身体里已经穿透了锁链,手脚并没有做过多的限制,现在还可以自己擦掉嘴角的血渍,潇洒的朝蔡郁垒飞一个自信的眼神。
  “一个吻,不足以说明什么。上了床的都不能代表什么,何况只是两个嘴唇目的性明确的碰触,你把这个当喜欢你的证据,神荼,我看你不光法术衰退了,这脑力,也退化到了开裆裤的年纪了吧?”蔡郁垒笑得夸张,又仰脖子又翘脚的,险些就把身后的鬼差给撞下桥去。
  链各个鬼帝碰到一起,才相对一笑,客气的互道了一声:“承让承让。”
  这时候,阎罗过来插嘴道:“神荼,赌约就是赌约,既然你们谁都没有分出胜负,依我看,这惩罚,你们就一起受吧。”
  蔡郁垒无所谓的轻笑出声:“但凭大人做主。”
  “只是。”蔡郁垒话锋一转,有些欲擒故纵。
  “说!”
  “在受惩罚之前,大人能不能让我们把这几百年的恩怨,彻底算一算,也好过继续滚雪球的,越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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