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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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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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你,岂会在锦衣卫的地方动手?”

这句话切中了要害,内阁学士跑去你郝风楼的地盘上打人,你这不是胡扯么?说的难听些,以你郝风楼的性子,在锦衣卫被人打了,岂会肯罢休,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打谁呢,这么低级的谎言,你都说得出口,亏得你还是锦衣卫指挥使同知。

郝风楼立即皱眉,不做声了。

便是天子,此刻都觉得有点胡闹,郝风楼这家伙,实在有点胡言乱语,朱棣只得道:“郝风楼,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朕要审的,是厂卫之事。”

可是朱棣说完,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不禁深深看了郝风楼一眼,似乎从中得到了那么一丝蛛丝马迹。

其实方才的时候已经有人察觉出蹊跷了,比如解缙,一开始听到郝风楼状告自己,他不禁怫然不悦,可是当有人跳出来为自己辩解的时候,解缙察觉到太子朱高炽的目光朝自己看来。

那目光幽深,深邃的背后却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解缙猛地醒悟,即便是他都忍不住心里生出几分佩服之心,郝风楼这个家伙,确实非同一般,如此手段,教人实在不敢小视。

杨士奇和杨荣二人面无表情,可是在这背后似乎也看出了那么丁点意味。于是二人都不禁笑了。

他们笑,并非出自于对郝风楼的好意,只是纯粹的一种欣赏,一种对聪明人的褒奖,能把一个游戏玩得如此精彩,让许多人不自觉的成为自己手中的刀剑,成为自己的棋子,这个人的手段实在值得杨士奇和杨荣为此一笑。

郝风楼不‘胡闹’了,连忙道:“是,微臣万死。只是这厂卫一案,其实已经水落石出了,恳请陛下圣裁。此事方才已有定论,闹出这么大的事,厂卫各打五十大板,微臣对此无话可说,至于这王安状告微臣打人,实在是子虚乌有,更请陛下明察。”

王安方才几次忍不住想打断郝风楼的话,可是看郝风楼居然碰击解缙,便鬼使神差地住了嘴,他倒是求之不得郝风楼继续树敌,到时候大家一起发难,将这郝风楼打入地狱不可。

可是现在,郝风楼又是矢口否认,王安终于坐不住了,立即道:“分明就是你打了人,你还要抵赖?”

郝风楼面色一拉,道:“郝某人素来庄重,岂会对你施以拳脚?你莫要血口喷人。”

王安急了,他哪里想到郝风楼这句话纯属盗版,方才郝风楼状告解缙打人,便有大臣拿这句话来反驳郝风楼,谁知郝风楼信手捏来,竟把这一套用在自己身上。

郝风楼冷冷一笑,继续道:“况且我虽是武人,却也读过一些书,熟知圣人典故,更是朝廷大臣,岂会做这等有辱斯文之事!”

王安哑口,他悲剧地发现,郝风楼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搬运工,方才大家用来对付郝风楼的手段,如今却是以彼之道还至己身,不管有用没用的,统统往自己身上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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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最后一根稻草

郝风楼说罢,意犹未尽,冷冷看着王安,气势骇人,继续追问:“你自己说,我殴打于你,我倒是要问问,你可有人证物证,口说无凭,无论你如何信口雌黄,若无证据,多说何益?”

王安已经感觉自己栽进坑里了,自己就像是个被郝风楼指挥棒指挥的玩偶,已经完全没有了主动权。

他明知郝风楼问出来的话,和那些大臣质问郝风楼时一模一样,而自己的回答,居然也不由自主,会陷入郝风楼方才回答的陷阱之中。

明明知道,这个回答已经有人驳斥,显得可笑,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可是王安根本想不到更好的回答。

王安慌了,其实平日,他的嘴巴,总是相抹了蜜饯一样,端的是犀利无比,他自认自己,也算是绝顶聪明之人,平时和人拌嘴,总是无往不利,伺候着天子,也不曾有什么缺失,可是今日,他却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眼下所有人看着自己,王安恐慌的心理不断的蔓延。

他不知该不该回答,又该怎么回答。

而郝风楼却是掷地有声,几经催促,不断扰乱他的心志:“怎么,王公公不说?不说,那就是没有凭证了,既然没有凭证,却为何诬赖郝某人,天子曾几经褒奖,说郝某人是忠良之后,出自积善之家,郝某人虽是不肖,却受你诬蔑,辱没门楣,王安。你可知道,在御前诬告锦衣卫指挥使同知,诬告天子下旨褒奖的良善子弟。是什么罪行?王安你枉为东厂掌印,陛下建东厂的初衷,乃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罪,与我锦衣卫均权势,委以缉访刺探的大权。如此重任,万万不能马虎,本意是要为天子诛奸邪。可是你却是惯来指鹿为马、颠倒是非,今日你能如此,明日你岂不是要残害忠良。要包藏奸佞?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安顿时打了个激灵,他猛地意识到,今日的御审。是绝不可能会轻易收场的。不是他告不倒郝风楼,就可以全身而退,一旦告不倒,那么自己便是诬告,别人诬告可以,专司缉访刺探的东厂掌印太监可以诬告么?就如平常的百姓或许可以出尔反尔,但是地方的父母,岂可出尔反尔。一旦自己告不成,被郝风楼开脱掉。那么迎接自己的,就绝不可能是息事宁人这么简单,运气好,这个东厂掌印就没有了,运气不好,甚至万劫不复。

所以……唯有破釜沉舟,拼了性命,也要硬撑到底。

王安咬了咬牙,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走到今日,谈何容易,到了他这个地步,其实本身就无路可走,那么眼下唯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有!”王安激动的大叫,声音很是尖锐,红着眼睛道:“杂家要状告于你,当然会有人证和物证,郝风楼,杂家问你,杂家的伤,是从哪里来的?”

郝风楼满是不屑的道:“你来问我,我哪里知道,许是你自己磕着碰着,又或许是你自己演的苦肉计也是未必。这种事,有什么好论的,假若这可以呈堂,那么郝某人现在敲断自己的腿,那你王安,岂不是也成了殴打锦衣卫指挥使同知的罪人。”

王安十分痛苦,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可是当日,你殴打杂家,却有许多人证,当时在值的东厂理刑百户、番役人等,俱都亲眼所见,甚至是当时戏班子的伶人,也曾亲见,你是否要与他们对质。”

郝风楼笑了,绕来绕去,其实问题又绕了回去,方才那侍郎,还质问自己有没有人证物证,而自己的回答,与王安并无二致,郝风楼很懒,将那位侍郎大人的话信手捏来,却是道:“这倒是奇了,你所言的这些所谓人证,要嘛就是东厂之人,要嘛就是东厂请来的伶人,他们怎么说,还不都是王公公凭空捏造?王公公想怎么说,不就怎么说?这些人的口供,不足为信!”

这话道出来,实在和方才某侍郎反驳郝风楼有异曲同工之妙。王安即便是把东厂的人全部叫来,一句不足为信,也足以推翻。更好笑的是那些戏班子的伶人,真若是叫来了,让他们指证郝风楼,也大可以一句受了王安指使敷衍过去,况且,神仙打架,这些戏班子的人是素来懂得察言观色的,东厂的人他们不敢得罪,锦衣卫他们就敢得罪了?最后的结果,也极有可能是双手一摊,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假若王安咬死了这证据算数,那么郝风楼并不介意借题发挥,既然这种证据算数,那么解缙殴打于他的事,自然也就算数了,不信?锦衣卫里可有的人作证呢,若是如此治郝风楼的罪,那么同样也就适用于解缙,甚至郝风楼还可以说,那天不但解缙来打他了,便是太子也来打了,这虽然是无赖行径,可是道理上说得通。

因此,除非朝廷想要打击一大片,单凭王安的这个证据,郝风楼绝对可以全身而退。

自然,郝风楼绝不只是这些,他抛出了杀手锏,这杀手锏,却又是借用大学士胡俨的一句话:“王公公所告,实在荒谬,王公公乃是东厂仗义欧诺太监,郝风楼是锦衣卫同知,厂卫在那时,势同水火,郝某人胆子再大,岂会跑去东厂打人,这东厂上下,俱都是你的亲信,郝某人又非呆子、傻子,即便要打你,岂会在东厂动手?东厂平时,嚣张跋扈,哪里吃得了亏?郝某人在东厂打王公公,王公公,你这是太看得起郝某呢,还是自觉地自己这东厂掌印是个笑话,可以随意纵容别人,在东厂对王公公动手动脚?”

“这……”

王安彻底没词了,要证据,他拿不出,而且郝风楼跑去东厂打他东厂掌印,本来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就如解缙跑去锦衣卫打郝风楼一个道理。

王安有点儿发急,一时又组织不起语言,因为他原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竟然轻巧被推翻,现如今想要再找郝风楼的弱点,便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其实若给他足够时间,让他好生布置,事情是不至这样坏的,偏偏他自己找死,受伤之后,为了博人同情,天天唧唧哼哼的躺在卧房里,结果自以为胜券在握,实则却早已进了别人的圈套。

可是郝风楼是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的,王安此时已经彻底惊慌失措,他岂肯放弃这个机会,郝风楼二话不说,立即拜倒御前,沉痛的道:“陛下,王安诽谤微臣,十恶不赦,微臣乃是清白人家,不曾做此背德之事,至于东厂之中,殴打东厂掌印,更是子虚乌有,微臣自幼,深受家父教导,教之以家训,更是告诫微臣,毋急遽怠缓、毋欺妄躁率。微臣对此,一直铭记在心,即便偶有轻率之处,亦不免自省悔过。此后承蒙母后不弃,收为养子,微臣每每入宫问安,亦是聆听母后教诲,受益良多,母后告诫微臣,若因事相争,安知非我之不是,须平心暗想,万万不可仗着母后,而欺凌良善。这番话,微臣一直铭记在心,不敢相忘。可是王安,口出恶言,诽谤微臣如斯,陛下若不严惩,还微臣一个公道,微臣将来,还有什么脸面做人?”

郝风楼说罢,再不做声了。

他说了一大堆的话,其实真正要命的,却是最后一句,说是徐皇后对他淳淳教诲,让他需因事忍让,切不可恣意胡为,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吹捧母后一番,可同时,又似乎透出一个信号,假若诽谤郝风楼的王安不能得到严惩,那么天下的非议就不会停止,这不但伤害的是郝风楼,是郝家,同时对徐皇后,也是一种伤害,无知之人,定会嘲笑徐皇后‘教子无方’,甚至会有人去想,这郝风楼如此肆无忌惮,莫不是受了徐皇后的教唆。

只听了这话,天子和群臣便开始动容了,几乎所有人都预料到,王安完了。

朱高炽的脸色亦是微沉,他突然意识到,郝风楼这厮,把自己都算计了进去,既然提到了母后,那么,有人诽谤郝风楼,也算是间接的诽谤自己的幕后教子无方,身为太子,岂能无动于衷?

此时若不表现,更待何时?

其实朱高炽本就想偏帮郝风楼一把,也算是给母后有一个交代,而现在,他却不能如此淡然的轻轻划拉一下如此简单了,朱高炽义愤填膺的站出来,道:“陛下,儿臣有事启奏。”

众人一见太子贸然出来,先是一惊,有人明白了什么,也有人尚没有拐过弯来,心里不免觉得太子有些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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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伏法

朱高炽出班,道:“父皇,王安此人,看似良善,实则却是包藏祸心,父皇的本意,是创东缉事厂,稽查不法之事,可是王安名曰稽查,却打着宫中名义,四处敛财,敲诈勒索,京师商户,怨声载道,此后王安非但不知收敛,更是胆大包天,制造冤狱,剥皮敲骨,欺凌百姓,朝野上下,人人侧目,却碍于他的权势,不敢声张,人人将其畏之如虎,此人……十恶不赦,虽掌东厂不久,所触的罪状,却是罄竹难书,此事儿臣本想上奏,无奈何却怕这王安日夜伴驾御前,若惹恼此人,儿臣害怕此人间我父子之情,是以敢怒而不敢言。不曾料想,今日他构陷郝风楼,颠倒是非于如此,儿臣斗胆,只好畅所欲言,恳请父皇严惩此恶贼,正本清源,还海防侯一个公道。”

这番话,掷地有声,却无疑是东宫这边,彻底的给王安定了性。

今日王安若是不死,东宫这边,怕也没面目做人了,以太子的谨慎,没有十足的把握,是绝无可能做出如此举动,可能性只有一个,王安已经成了半个死人,而太子要做的,就是临门一脚,送他一程。

一方面,给大臣们一个交代,东厂近来,惹得满朝文武人人自危,而太子殿下补上这最后一刀,正好从中博取名望,与此同时,在母后那边,也有个交代。

这便是一箭双雕,对朱高炽来说。他看准了时机,除了动动嘴皮子,并没有任何损失。可是从中得到的,却是不少。

再加上平时,坊间多有流言,说是太子和海防侯不睦,这事儿,终究显得他太子心胸狭隘,不能容人。而今日,也算是给那流言,做一个‘澄清’。

太子一经出马。便宛如在粼粼春水之中投下巨石,顿时引起轩然大波,立即让这奉天殿不再平静。

太子殿下乃是储君,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托付在这殿下身上。又有多少人,巴望着能攀附上这棵未来的大树,更何况,汉王调去了大同,宫中的信号已经十分明显,太子殿下将来克继大统,已经毫无悬念,太子殿下的身份是最尴尬的。一般情况下,朝中的政务。太子极少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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