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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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七子-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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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的吃了好几回闭门羹。」


  「顺王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麽药……」


  「此次贩私盐之事,还是顺王挑起的呢,顺王派内也略见分裂。」


  「如今没了宫家訩腰,光曹家……」


  顿时挞伐声四起,阳焰扬起掌,示意噤声。


  「不管老四如今做什麽,总难杜攸攸之口,他应会安分一阵子。」


  「只是,为免节外生枝……」


  点了几名官员,阳焰淡淡道:「去查老四底下的人,把老四拖住,别让他来碍事。」


  「记得,做得乾净点。」


  阳焰脸上那抹狠绝,霎时让一屋子的官员阒寂无声,无人敢问是碍著何事。


  阳焰无意令沈寂气氛蔓延,旋即一笑,举杯敬诺,几句话又将群臣耆老的心拉回

了眼前利益。


  阳焰承诺,等他登基後定会好好酬谢这些得力帮手,定不会亏待他们。


  顿时屋内烦嚣喧闹,彼此举杯敬酒,互道祝贺,为往後仕途高升预先庆贺。


  靖凌知晓,阳焰若欲除掉拥兵坐大的曹姓国舅,就必须倚靠手上这些家臣重臣;阳

焰费尽了机心,就为笼络收买、牵制统御这群臣子。只是瞧著这群人与私下两样脸孔,

不禁恶心。


  阳焰噙著笑意举杯静默看著,在几名年轻朝臣起哄著欲喊圣上称谓之际,露出了

莫测高深的笑。

  国舅曹绽官拜辅国大将军,当年为方篡位的圣上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只是近年来

歌舞升平,除了水患频传的江南一带,并无太多起义造反,反倒是曹绽大胆在京城郊

外屯兵练军,拥兵自重,是长年来朝廷一大威胁。


  圣上几次欲削权减兵,却碍於曹家势力迟迟不敢大肆削弱。且曹绽舌灿莲花,说

话总能说进人心,圣上有部份也挺仰赖心偏,这事便这麽延宕下来了。


  阳焰此次却是铁了心欲除去曹绽,免得曹绽仗著国舅身份为所欲为,失了君臣分际。


  阳焰说他不过帮圣上一把,了却圣上一桩心事罢了。


  事成後,定能让曹家失一臂膀,他要瞧幸悯还能得意至何时。


  而先前梅妃宫女之事,虽是派了许多探子追查打探,线索却如断了线的纸鸢,就

连先前潜伏在顺王府内的探子也皆失了音息,令阳焰忧心烦虑,偶有怨词。


  即便如此,阳焰仍是拟了周详计画,欲置曹绽於死地。


  靖凌不仅从旁协助,也几次与影卫一同出任务,只是很多时候,他仍是不懂阳焰

究竟盘算些什麽。


  他虽是站得离阳焰近了些,离怀宁远了些,却仍是不明了阳焰性情。


  阳焰要他看著真正的他,他却清楚体认,许多时候,无关愿不愿意,是阳焰将重

重心事放得太深太沉,他碰不著。


  虽不知有意无意,影卫曾泄露口风,语重心长低喃道别怪主子,他有苦衷的。


  靖凌不晓得阳焰有何苦衷,复杂心绪却缠了他一身,让他直觉怪别扭的,又不知

如何化解。


  因此他仅是沉默。


  在这宫中,该说的不该说的,想问的不想问的,都还是别道出口的好。

  光阴似贼,机巧无息夺取时日。

  墙外布衣小民瞧这华贵宫廷镇日歌舞作乐,似是波澜不兴;墙内朝官妃嫔个个却

是拧紧了皮肉,深怕这一小撮星火一不经意便会燎烧上身。


  一如往常的凉爽早晨,长春宫萍美人被发现在自个房内悬梁自尽早没了气息,凌

乱衣物青紫淤痕诉说曾遭遇的暴虐对待。


  一时间,二皇子恭王樊沁与萍美人私通秽乱宫室之事闹得沸沸扬扬。


  圣上虽从未临幸萍美人,但那终究是後宫佳丽,是名美人,尽管仅是名义上。


  萍美人身旁宫女秀水一口咬定是二殿下所为,要圣上为死去的萍美人主持公道,

道整殿的人都见著二殿下调戏欺负萍美人欲污萍美人清白,二殿下却要将这事撇得乾

净,天理何在。


  二殿下听闻怒斥荒诞无稽,控诉妄言诬告。


  阳焰奉命查彻这事,想赶紧解决别让这乱事越演越烈,当事两造却是各说各话。


  案情迷离扑朔,让许多人待著看好戏。


  二殿下此次返京没带心腹护卫回来,事发那夜更是独自一人在书房内处理公务,

无人能为其作证,而种种证据皆指控二殿下罪行,让二殿下百口莫辩,硬挨了一记闷亏。


  阳焰为杜攸攸之口,形式上仍找来二殿下问话。二殿下看著阳焰冷冷道你明知不

可能,这样还欲审?


  阳焰也没多什麽,仅是说了句我知道,而後便将话题扯了去。


  这事骚然鼎沸了好一阵,直至宫女秀水留书赔罪自尽,阳焰散了萍美人身旁宫人,

这事才渐平息落幕。


  只是圣上与二殿下却是有了嫌隙。圣上没说,仅悄悄将权柄移转,几样圣差也转

而由其馀皇子接掌。


  白白便宜了四殿下那家伙。


  幸悯自领地返京後,起初将自己关在顺王府内不见人,而後便打著百善孝为先之

名,主动侍奉陪伴病榻上的圣上,更大举寻来灵丹圣药,广发拜帖欲纳杏林良医入宫

为圣上诊治。


  虽摸不透幸悯骨子里藏著什麽主意,但此举深得圣上的心,成功减削了圣上戒防,

因而得了不少好处。


  阳焰虽欲阻挠,手边事务毕竟太多,也只得由幸悯兀自玩弄小手段去了。


《皇七子》 64

  这些时日,靖凌真正见著了阳焰东宫面相,真正见著了,阳焰的残。


  当时父亲评判阳焰心思缜密行事狠戾,并非全无道里。


  靖凌才明了从前,阳焰不仅不愿让怀宁见著这面,也不愿任他见著。


  许多事,自阳焰口中说来,已略去许多细节;虽非执意,却是有刻意淡写轻描。


  因此不仅怀宁不识这晦暗宫廷,就连他,也不过懵懂。


  十四岁入觐,十七岁离去,二十岁重返,如今,他仍仅是懵懂。


  为保二殿下,阳焰毫不犹豫下令除掉宫女秀水,为扯曹绽下台,毫不心软设局布棋。


  说起来此次是他真正参与阳焰计画阴谋一环,分派任务却总与以往相去无几。不

过易易容、打造几张人皮面具,偶同阳焰影卫收集消息。


  阳焰不逼他定要伤人,却不住提醒要他别被人所伤。


  与怀宁不同,阳焰情感内敛收束,许多时候,得要花费许多心思时间咀嚼推敲,

才能体认那点冷意後的关怀。


  阳焰虽说不藏,却仍是难解得令人迷失。

  萍美人自尽後没消几日,阳焰命他假扮二殿下护卫,假意风闻消息自襄阳快马加

鞭返京保护主子,实则探问萍美人事件二殿下是否有隐情。


  却没想到一日未过,便被二殿下识破遣回。


  「宫靖凌,你就甭装了。」


  二殿下头也不回,几句话堵得靖凌说不出话。


  「……怎麽发现的?」自宫外返回,两个人方才也不过谈了寥寥几句,靖凌不由

得质疑自己易容功力。


  「我了解我的护卫。」二殿下停下脚步,回首望著他,眼神冷然,「他决计不会

抛下……来找我。」


  迟疑停顿间掩去了什麽,靖凌不晓得。


  「要皇兄别疑心了。我是不会同他抢那皇位的。」二殿下眯细了眼,「我承诺过。」


  不晓得阳焰与二殿下间有过何约定,靖凌呐呐将来意道清楚:「大殿下想知道萍

美人出事那晚您在哪做了些什麽,是否真是您所为。」


  「要皇兄下回编理由时,多为人想想。」二殿下鄙笑,「他明明那麽清楚,却偏

要拿这来戳人痛脚。」


  丢下这话,二殿下拂袖回身继续前行,靖凌没法子,只得跟上。


  见他未离去,二殿下又道:「我想你定也不明白皇兄为何要差你而来。」见不著

二殿下面容神情,仅能自口吻推敲二殿下心情,听来却有那麽些怜悯,靖凌不明所以

的同情。「你回去与皇兄说,担心便是担心,关心便是关心,何苦藏得那麽深。」


  话中似仍有话,听得靖凌一愣一愣。


  「回去吧,与皇兄道我自己的安危我自己想法子,要他顾好自己才是真。」二殿

下再次下逐客令,「更何况有小六在,出不了什麽大乱子。」


  「可是……」靖凌欲反驳,二殿下却示意要他噤声。


  拐过弯,方自圣上寝宫出来的四殿下迎面而来。


  「这不是二皇兄吗?」见著来者,幸悯扬起笑亲热招呼,「许久不见了。」


  「是啊,许久不见,皇弟。」自靖凌这侧仅听得一声叹息。二殿下握紧了拳,似

是隐忍著不挥拳。


  「皇兄如今可好?」


  「马马虎虎,不就那般?」敷衍虚伪寒暄,「我急著见父皇,先别过了。」二殿

下欲越过幸悯,却遭幸悯一个箭步拦了下来。


  「父皇方歇下呢!」啪一声扬扇,在胸前扇了扇,幸悯笑得令人生厌,「这下二

皇兄可拨得出空同我聊聊吧。」


  「只可惜,我可没兴趣同你聊聊。」二殿下喑哑低道:「断不小心又遭毒蝎螫了,

我可折腾不起。」


  「二皇兄还是这般爱说笑,这宫中何来的毒蝎?若说蜈蚣还多了些。」


  嘻笑著欲搭二殿下肩,却遭二殿下推开,「幸悯,别来招惹我。」


  「二皇兄可真凶呢,气焰真高。」幸悯摊摊手耸耸肩,专挑人不爱听的来说,

「萍美人的事寻著藉口了?」


  「……」没打算再与幸悯纠缠,二殿下推开幸悯,直往前行,靖凌连忙跟上。


  身後,传来幸悯戏谑嘲讽。


  「呐,丢著荣华富贵不享,单单守著一个不认得自己是谁的疯子,真的值得吗?」


  二殿下回身狠瞪著幸悯恨声道:「……像你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懂。」拂袖离去。


  不理会二殿下脸上盛怒,幸悯嘴角噙著自满,装腔作势:「皇兄您欲往哪去?暧,

皇弟我话可还没说完呢!」


  听这可厌语气,新仇旧恨全涌了上来,恨不得砍幸悯一刀却又无法下手,靖凌瞪

了幸悯一眼,急忙追上二殿下。


  「可惜,我也没那福气懂。」


  远远,姗笑讥讽声随西风摇曳树影沙沙作响,卷起一地残叶。

  一出幸悯视野,二殿下便赶他离去,没让他再多说得半句。靖凌也只得乖乖摸摸

鼻子回太子书房禀报。


  阳焰知晓始末後也没多罗唆,仅道知晓;他一开始就知道骗不了二殿下多久,何

况听说六殿下欲将身旁护卫暂借一名保护二殿下,要靖凌甭去了。徒留一肚子困惑的

靖凌不知该从何问起。


  见他一脸介意,阳焰难得地堆起满脸笑容,「你真想知道?」


  仔细评估阳焰面上神情,靖凌犹疑颔首。「……若那是我能知晓的。」


  「也并非什麽能不能知晓,」阳焰轻笑,「只是知晓了,能做些什麽?」


  「老二的心伤,并非旁人能解。」


  「你该很清楚才是。」


  听阳焰这话,靖凌仅能缄默摇头,不再多问。


  他自己都顾不得摸不透自己心思意念,何况是他人?


  见他不愿追问,阳焰也乐得转移话题。


  「方才父皇来讯,晚些摆宴湖湘亭,要一同用膳。」阳焰收起方才意有所指的责

问,语气一转,「父皇要你一道来,母后与怀宁也会到。」


  靖凌一句可是在阳焰锐利目光下,又咽了回去,只得尴尬搔头。


  怎麽说也算一家子团聚,多添个他不是挺奇怪的?若要他以护卫身份去,阳焰应

不会刻意提出。看来是也要他一同用膳了。


  上次圣上与怀宁弈棋之时那尴尬情景仍历历在目,靖凌不禁皱眉好不烦恼。


  只是阳焰一副无所谓样子,他也不好多说什麽。

  这顿饭,靖凌食不知味。


  比起前些日子,圣上看来更加虚弱、骨瘦嶙峋。靖凌看了有些心惊,想著是否该

再差信请求小师父来京,却不意想起了小叔,以往那些关切挂念竟复杂难解了起来。


  阳焰与他抵达没多久,皇后娘娘便领著怀宁一同到了,怀宁一脸烦闷,似是仍心

系宫外大千世界,趁著皇后娘娘没见著之时淘气对他使眼色,摊了摊手吐了吐舌,心

怀不愿。


  皇后娘娘见著了阳焰仅是淡淡问了句安,便再与怀宁说起话来,仔细叮咛怀宁,

道怀宁也大了得别再任性妄为,惹得怀宁直撒娇。怀宁虽欲与他们说话,但碍於皇后

娘娘叨絮不断,只得频使眼色。阳焰一如以往笑笑与皇后娘娘请安,靖凌却不免有些

难受。


  这般落差摆在眼前,阳焰心底是怎般滋味?


  见阳焰嘴角弯起看惯的笑,靖凌竟有些怀念太子书房内曾见的那一抹真挚。


  见众人皆到,圣上招呼命令众人坐下用膳,简单寒暄过,酒过几巡,膳食也吃食

得差不多,圣上才道出了此宴真正用意。


  圣上道他时日已不多,有几件事定要实现。


  话一出口,众人皆惨白了脸。


  皇后娘娘抚了抚胸,訩起笑道往年中秋宴都是她主导安排,怎麽今年忽然要换宸

妃?


  「这些年也辛苦了梓童,」圣上饮了口酒,咳了几声,「只是除这宴外,朕仍有

另一事要交托於你,因此这宴你就别操心了。」


  「怀宁的封王大典。」没待皇后娘娘出声质问,圣上便接著道,「可就劳烦梓童

你了。」


  听圣上这麽说,皇后娘娘虽有不愿,也只得按捺下来叩谢隆恩,毕竟那是她最疼

爱的么儿,封王这档大事,确实是不愿由人插手。只是中秋宴她也不想就这般拱手让

给宸妃,不过见圣上坚持,也只得暗自吞了这口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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